“嗬嗬,你真是聰明。”凝楣不禁輕拍了兩下手掌,“在別人都以為我是西門卓詠的人時,你已經將崔定坤也列為了目標。”


    “你是崔定坤的人?”拓跋琳琅心中有了答案,“原來他早就想對付瑾王。”


    “你太聰明,也太能幹。”凝楣笑著搖搖頭,“有你的存在對定坤還真是很大的威脅,若不是你,淩瑾泫連賬本都交代不了,更別說給不出大批兵器的下落,他早就死定了。”


    “賬本是我的一點小小的功勞,不過關於兵器的事還都靠了瑾王的本事,與我無關。”黑暗中的拓跋琳琅淡淡一笑。


    她可不會在西門卓銘麵前承認自己操縱了兵器的事,那豈不是把自己往漩渦裏推?


    “不管你們是怎麽做到的,反正自從你出現,定坤的計劃進行的就非常不順,甚至毀了他多年的布局,所以,我一定要幫定坤除去你這個絆腳石。”凝楣的聲音冷酷了幾分。


    “你想怎樣?”西門卓銘在黑暗中冷冷的開口。


    雖然看不到任何東西,但他也能想象得到此時的場景,何況凝楣是他親自賜給了淩瑾泫,當時隻以為她是安王的人,所以就順手推了一把,好讓安王可以順利安排針對淩瑾泫的計劃。沒想到最終凝楣竟然是崔定坤的心腹。


    “皇上,還真多虧了你。若不是你讓拓跋琳琅來這所別苑,我還真得費一番功夫請到她呢!”凝楣笑了笑,又道,“不過皇上放心,定坤說過,他此生的目的隻是為了對付淩瑾泫,對你的皇位根本沒有興趣,所以,您應該高興有定坤幫你除去淩瑾泫這個心腹大患。”


    “崔定坤為什麽要對付淩瑾泫?”拓跋琳琅問。


    這件事可真夠奇怪,對皇位沒興趣,偏偏針對一個王爺,莫非他們有什麽深仇大恨?


    “毀了朕的一條臂膀,還說對朕的皇位沒有窺欲之心,你以為朕會信麽?”西門卓銘邪魅的笑道。


    “鄙人的話向來一言九鼎,皇上大可放心。”暗道的盡頭又一道聲音響起。


    “定坤?”凝楣回頭望著來人。


    突然,眼前一亮,跟著崔定坤的親信點燃了牆壁上的火把。


    西門卓銘微眯著雙眼,適應著突然的光線,不動聲色的審視著來人。


    “定坤。”凝楣溫柔的叫道,走向崔定坤的身邊,“你怎麽來了?”


    啪!猝不及防的一個巴掌打在凝楣的臉頰。


    崔定坤冷漠的瞪著凝楣,“誰準你跑出小院,生出這番事的?”


    “我隻是想幫你除掉拓跋琳琅,她不是你行事的絆腳石嗎?”凝楣隱忍著委屈,輕柔的道。


    “該怎樣做,我自有定奪,輪不到你擅自而為!”崔定坤道,冷漠的目光根本不去瞧凝楣,“倒是你,將這地下的布局暴露了,壞了我的事。以後你最好離我遠遠的,不要再讓我看了生厭!滾!”


    “定坤!”凝楣緊咬牙關不讓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滴落。


    此時的她沒有了在瑾王府的端莊大方的儀態,就像是一個滿腹委屈的又無處訴說的苦命女子。


    明眼人都能看出凝楣對崔定坤的一往情深,尤其是為了他能夠在瑾王府呆那麽久,雖然最終行事失敗,可她暴露了身份,也讓自己失去了種種立足之地,冒著極大的危險活著。


    但是崔定坤根本不領情。


    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很冷漠的人,這種冷漠與淩瑾泫的冰冷不同,淩瑾泫是冰冷而張狂的,崔定坤則是顯的對所有的事漠然不屑,帶著襲人的戾氣。


    “皇上,草民送您上去。”崔定坤略略施禮道。


    西門卓銘知道自己此時的處境,若是崔定坤真的有心,隨手都能將自己除去,而且宮裏的人或許還查不出自己行蹤。


    所以此時,西門卓銘選擇相信崔定坤,輕輕的點點頭,沒有多言。


    “皇上,您說草民是否也算是您的貼心之人?”走在暗道中,崔定坤附在西門卓銘身邊輕聲道,“淩瑾泫與草民有仇,還請皇上成全。”


    西門卓銘目視前方,不發言語。


    此時他也在斟酌,是否真的可以借崔定坤之手鏟除淩瑾泫?留給自己的最終對手,究竟該是崔定坤還是淩瑾泫?


    見西門卓銘一直沒有開口,崔定坤心中已經有數,這個皇上真的很貪婪,但身為帝王,誰不是想要完全的掌控天下?


    “琳琅姑娘,後會有期。”走出暗道,崔定坤對拓跋琳琅道,此時他已隱起對待凝楣時的那種冷漠,成了一位溫和有禮的商人。


    “琳琅。”


    看著崔定坤一行人重返暗道離去,西門卓銘回身望向拓跋琳琅,邪魅的俊臉毫不隱藏自己的情愫。


    “皇上,您該回宮了吧?”拓跋琳琅試探的問,做為一個皇上,他是不該消失這麽久的。


    “朕是該回去了,”西門卓銘輕輕點點頭,“不過朕不放心你。”


    “皇上也看到了,民女也是有功夫的人,怎能不放心?”拓跋琳琅微微一笑,“民女怎值得皇上掛懷?”


    “琳琅——”西門卓銘邪魅的笑道,“你就偏偏讓朕掛懷了,怎麽辦?”


    “皇上說笑了,民女可不敢跟皇上開玩笑。”拓跋琳琅後退避開,招惹上西門卓銘,跟著他進宮,還不如呆在天鳶族自在呢。


    “你是不想進宮過那種單調的日子,對嗎?”西門卓銘問。


    像這樣空靈的女子應該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天地間的,而不該被深宮的牢籠圈禁,可是自己想要得到她,就隻能讓她麵對深宮的生活。但眼下,一時也不能逼的她緊了。


    “民女閑散慣了,是不想進宮規規矩矩的,但是民女也忌怕皇上,不知何時會不小心觸犯了龍顏。”拓跋琳琅道。


    “你很直接,”西門卓銘沒有責怪拓跋琳琅對自己的看法,笑道,“那朕請你陪朕去辦件事,如何?”


    “皇上有什麽需要民女幫忙的?”拓跋琳琅問,不知西門卓銘葫蘆裏又賣的什麽藥?


    “朕要回宮了,請你去昌義候府傳個話,說是朕要昌義候進宮一趟。”西門卓銘道,笑容裏看不出他有什麽目的。


    “好吧。”拓跋琳琅隻得點頭順從,畢竟西門卓銘的語氣那麽客氣,完全不像一個高高在上的皇上,但本身他又是皇上,沒有強求自己入宮已經算網開一麵,凡事不好都拒絕了。


    看著拓跋琳琅走出別苑,西門卓銘的臉掛上意味不明的笑意。


    “拓跋姑娘?”昌義候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拓跋琳琅,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她,“由你來傳口諭,可真讓本侯吃驚。”


    “侯爺,口諭民女已經傳到,可以走了吧?”拓跋琳琅問,她才不信昌義候的內心會真如表麵那樣的平靜,就憑他與茗春的暗度陳倉就足以說明,他也是個內心沉重的家夥。


    “拓跋姑娘不打算在府裏住幾日嗎?”昌義候微笑著問。


    “民女不敢打擾侯爺。”拓跋琳琅低眉垂目,儀態很有分寸。


    “可是皇上想讓你留在本府,本侯也不敢違逆。”昌義候依舊微笑著道。


    “什麽?他什麽時候說的?”拓跋琳琅驚問。


    這個皇上沒有逼著自己進宮,卻偷偷的把自己交給了昌義候?


    “皇上沒有直接說,而是本侯明白他的心意。”昌義候道,“他既然讓你來給本侯傳這樣無關緊要的口諭,也就是想讓本侯將你留下。本侯與皇上兄弟一場,自然明白他的心思。”


    自己的皇兄看上了瑾王府的女人,可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侯爺。”拓跋琳琅一愣,真不知道西門卓銘讓自己傳話還有這麽一層深意,早就看出他的目的不純,還真夠狡猾。


    “什麽話也不要說了,本侯即刻讓下人給你收拾出一間房,你是皇上的貴客,本侯自然不敢怠慢。”昌義候起身,走至拓跋琳琅的側旁,低聲道,“如果你不想讓人知道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最好乖乖的呆在本府,不要生事。”


    這個昌義候,同樣是一隻深藏不露的狐狸!


    拓跋琳琅望著他,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昌義候是第一個識破自己的人,他深知自己的顧忌,雖然麵對淩瑾泫,自己已經恢複了本來的模樣,但任何糾葛隻是針對淩瑾泫,她還真不想生出許多事端。否則有朝一日離開京城,也不容易有安穩的日子過。


    “謝侯爺。”拓跋琳琅咬著牙道。


    ……


    “定坤,為什麽要放過拓跋琳琅?”一所庭院裏,凝楣很不服氣的道。


    “我自有打算,輪不得你操心。”崔定坤靠著椅子,閉目養神,微眯的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冷漠。


    “定坤。”凝楣蹲在崔定坤的腿前,輕輕的替他捶打著,“這麽多年,你就不能給我說一句甜言蜜語嗎?哪怕隻是哄我開心也好?”


    “是你說愛上了我,願意為我付出所有,我可有逼過你嗎?”崔定坤冷漠的道。


    凝楣雙手一頓,吸了口氣,繼續緩緩地為崔定坤捶著腿,“是,我愛你,為你可以做任何事,包括潛入瑾王府成了淩瑾泫的夫人,所以,你是不是嫌棄我了?可是這幾年淩瑾泫一直沒有碰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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