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斌輝笑了笑:“斯人自有妙計,這個你就不要問了。”


    其實剛才施展“光的痕跡”,張斌輝看到了朱強的過去。


    這位朱強是真正的農民的孩子,從小吃苦耐勞、好學上進,結果雞窩裏飛出金鳳凰,他一舉考上了重點大學。


    大學裏麵,朱強並沒有放鬆自已,仍然保持了勤懇本份的性格,同樣得到了大學的肯定。


    他的運氣極好,畢業後,分配進入了建設局,因為沒有關係,他從基層起步,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地走了過來。


    在行政單位,勤懇本份能做到中層,但想要謀個領導職務,那就得看你的其他方麵了,或者……你的運氣極好!


    朱強就是屬於後麵這類。他一個農民的孩子,在省城是肯定沒有任何關係的,現在所有的一切,全靠做事得來。


    單位前年缺個副職,大家競爭上崗,朱強本來沒有想法,是被逼著拿去湊數作陪襯的。真正的熱門,是兩位背景深厚的公子。


    這兩位呼聲很高,個個實力出眾,唯一可惜的是――位子隻有一個。


    於是他們血拚了,你揭我短、我唱你醜,結果好了,自已把自已的事情給玩砸了。


    單位見兩人鬥得利害,這可不行啊?鬧下去,非得整出事情來不可,所以幹脆選了第三人,得,朱強幸運上了位,正應了那一句――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朱強得了這個位置以後,知道這事情的緣由,也清楚自已根底淺薄,擔心別人把矛頭對到自已的身上,所以養成了小心謹慎的習慣,踩線的事情絕對不幹,算是一路平安地走了過來。


    張斌輝還是一個學生,受到的是傳統的道德教育,所以看到朱強的經曆後,佩服他的為人,當場決定了出手幫他。


    哥們是在世神仙,專掃世上不平之事。張斌輝心裏暗暗得意,其實他同樣有得瑟的潛質。


    但要說這世上哪些人最得瑟?流氓!


    正所謂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光頭佬就準備做這樣的流氓。


    光頭佬,江湖人稱豹哥,但這小子人長得矮胖猥瑣,肚皮凸出去,再加上個圓頭圓腦的大光頭,所以大家背地裏都叫他光頭佬。


    光頭佬從小混跡在社會的底層,學會了各種歪門邪道,吃、喝、嫖、賭、坑、蒙、拐、騙,無所不會,無所不精。這小子有點頭腦,又好勇鬥狠,二十年過去,還真讓他混出來了。


    現在光頭佬做了流氓頭子,手下收了一幫小弟,擁有了一定的江湖地位,東山區這一片算是他的地盤。


    有錢之後,這小流氓的膽子反倒是越變越小,開始有意洗腳上岸,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都交給手下去辦了。


    光頭佬十分迷信,事業轉型,他問計於風水先生,風水先生建議他開間財務公司,專門經營地下放貸,光頭佬照做了。


    誰曾想這流氓也有流氓福,光頭佬根本沒那個天份,可誤打誤撞,居然真讓他找對了門路,財物公司不過開了幾年,結果還真讓他掘出了一桶金。


    所以光頭佬的信心更加足了:果然知識就是財福,我一定要做一個有文化的流氓!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光頭佬有些不耐煩了。


    這眼鏡也是最近跟電視上學的,平光,根本沒有度數,戴上就是為了增加那麽一點味道。


    今天是公司的例會時間,雖然是“蛤蟆、王八”撈在一塊,顯得不倫不類,但光頭佬十分重視這個程序,認為這是增加文化味道的重要手段。


    時間已經到點了,可這“媒婆痣”還沒過來。


    “啪”,光頭佬一拍台麵,破口罵了出來:“靠,這‘媒婆痣’還不過來,還有沒有組織紀律?他奶奶的,下次搞考勤簽到。”


    旁邊那瘦條出聲了:“我說豹哥,我們都是流氓,幹嘛搞那麽嚴肅啊?整得跟紀律部門似的,那做流氓還有什麽樂趣?”


    光頭佬橫了他一眼,如果不是為了擺譜,剛才已經一巴掌抽過去了。


    “蠢!做流氓能長久嗎?不轉製能做大嗎?我們是沒有文化,我們是起點低,但我們可以學嘛?我問你,我叫你看書,看了沒?”


    瘦條打了個哈欠:“吾精研《金瓶梅》已久,深有所悟。依吾愚見,其真實度不如毛片遠矣!惜哉、泣哉!”


    “惜你|媽|個頭!”光頭佬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我叫你們看書,那是有含意的。同樣的東西,日本人拍,那叫av,但叫咱中國人寫,那就叫藝術。


    骨子裏都是一樣,但為什麽境界就馬上不同呢?那就得看你把它擱在哪塊,抬得越高,垃圾也能變成文物。


    我告訴你,世上沒有絕對的東西。哪怕是不要臉這事兒,如果你幹得好,那叫心理素質過硬。


    你看看,電視上多少明星,早期為了出名,什麽都幹,不怕出醜,不怕惡心,炒唄。現在人家怎麽樣?那叫藝術家!


    蒼老師都廣受尊重,咱們流氓為什麽不能出頭?所以,我們社團的口號是:隻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


    瘦條低著頭嘟囔了一句:“那是我們在東莞開洗浴中心的口號。”


    光老佬忍無可忍,抬手給了他一巴掌:“都一樣!”


    這夥人正在這吵吵鬧鬧,大門推開了,進來一人。這人長得尖嘴猴腮、賊頭賊腦,一口牙齒稀疏發黃,最讓人討厭的就是他嘴角上那顆痣,跟粒老鼠屎似的,比媒婆還惡心。


    這人走路更加古怪,就見他雙腿彎屈,左右撇開,跟隻螃蟹一樣,一撇一撇的,慢慢橫了進來。


    光老佬見他這困難模樣,弄到又氣又笑:“我說媒婆痣,你那下麵還沒好啊?”


    這媒婆痣哭喪著臉:“老大,你就不要取笑我了,真是沒辦法啊。連鳥帶蛋全裝那鋼管裏了,醫院就從沒見過這種症狀,臨時去采購的電鑽、鋼鋸,一家夥弄得,跟五金店開工似的。”


    “那還好吧?東西還在?還有用沒?”


    媒婆痣真是要哭了:“家夥就還在,算是保住了。這甲等醫院水平就是高,主治醫生居然還會技工的切割技術。


    唯一就是他們以為我有變態愛好,一個勁勸我下次弄條軟點的玩。這不,出院的時候,他們給我開了三十米塑料管外帶兩桶工業機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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