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瑟在兩小時後離開,阿狼想要留下來,卻被林燁趕走。


    躺在床上,林燁開始整理這一天來獲得的訊息。


    首先是槍擊案。在劇情描述中,是男友阿狼告知托馬,他的妻子和上司在某間公寓約會。於是才有托馬在那個時間到那個地點,目睹了妻子和上司的偷情。在惱羞成怒之下,殺死上司提爾頓和妻子諾瑪,並且在驚慌害怕下逃離殺人現場。


    其次是鎮子上唯一的警員卡因。他在記者采訪時,一口咬定殺人凶手就是托馬,但隨即就被其他警察給否定了。這看似矛盾,並且在於阿狼的對話中也可知,卡因是存在的,至少是和阿狼存在同一圍度。但是與比瑟長達兩小時的對話,他卻否定了有卡因這個人存在。讓林燁對‘眼見為實’產生動搖。


    最後是阿狼這個人。如果說小鎮上的唯一警員就是卡因,那和林燁在電視上所見矛盾,因為他確實看到了除卡因外的另一個警察。正如阿狼所言,小鎮上的警署隻有一個警察,這點在比瑟嘴裏得到證實。那麽,阿狼就是在說謊,同時林燁所見也產生了幻覺。這些線索直指一個真相,阿狼和卡因都是不存在人。


    迷迷糊糊間,林燁不知何時睡著了。


    第二日,他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的。


    ‘砰砰砰、碰碰碰碰……’


    敲門聲一陣快似一陣,林燁懷疑如果他再不開門,門外的人隨時有可能用武力破門而入。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林燁飛快從床上起來,穿好衣服後,打開大門。


    門外站著兩個人。


    阿狼看著林燁,訕訕的笑,臉上頗覺不好意思。


    另外一個,則是昨天在電視上看到的卡因警官。


    門打開後,阿狼一個矮身竄進房子裏。卡因抬步向前,卻被林燁伸手攔在外麵。


    “不好意思,警官先生,私闖民宅是違法行為,”林燁據理回絕道,“如果你有什麽事,要搜查我家請出示搜查證,當然如果你出示逮捕令,我也不會反抗。”


    卡因皺起眉頭,看向阿狼,後者隻是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我隻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也不讓我進去嗎?”


    林燁微微一笑,道:“我不打算和您交朋友,請吧!”


    說完,林燁‘嘭’的一聲關上門,轉過頭有些惱怒的看了阿狼一眼。


    阿狼隻是笑嘻嘻的,什麽話也不說。讓林燁怒從心起,卻無處發泄。


    “托馬,我給你買了早餐,”阿狼十分輕鬆的說道,“你要咖啡還是豆漿?”隨即揚了揚手上的兩個紙袋。


    “早上喝咖啡不健康,給我豆漿,”林燁隨口說道,“主食是什麽?”


    阿狼遞過左手拿著的紙袋,回答道:“是燒餅。”


    油膩膩的東西,林燁在聽到主食是‘燒餅’後,腦中瞬間閃過這種印象,揮揮手不再打算用餐,反正早餐不吃不會被餓死。阿狼正要拿開紙袋,林燁眼角餘光不經意間掃過袋子山的英文字母:‘kfc’。


    急忙道:“等等,我餓了。”說著搶過阿狼手上的袋子,卻拿走的是他右手的食袋。


    果不其然,這正是kfc的早餐,林燁甚至還記得它們的價格,就連滋味都仿佛烙印在記憶中。


    隨即林燁心中充滿狐疑,問道:“這早餐你從哪裏買的?”問完卻覺得實在是多此一舉。


    “這不是你最愛吃的食物嗎?怎麽問我?”阿狼的反應就像在說一件日常。


    林燁退後兩步,與阿狼保持一定距離,同時心中暗罵自己,太過不小心了,就連那麽明顯的線索也看不出來。


    周圍的一切環境無不在說明,現在的時代是二十世紀九十年代末期。這個時代怎麽會有kfc早餐供應呢?很顯然,林燁現在拿在手上的早餐隻是一個未來的記憶。因為現在的時間點,kfc餐廳是不可能做出‘燒餅’來的,這個事物是在十幾年之後才會有的東西。隻是從托馬記憶中隱射的物品。


    那麽林燁之前所見都是幻覺,無論是提爾頓、諾瑪還是槍擊案。無論是阿狼、卡因還是比瑟。都是存在托馬記憶中的場景和人物。甚至在記憶中,或許阿狼、卡因還是不存在的人。


    林燁腦袋有些發暈。


    “托馬,你怎麽了?”阿狼小心翼翼的問道,“要去醫院嗎?或者叫比瑟醫生來?”


    林燁正了正,回絕道:“我沒事,”他很快想了一個理由,道“我要出去一趟,去公司辭職,你呆在家裏,我很快回來。”


    說完放下喝空的豆漿。


    林燁在離開家門之前,去了一趟廚房。他拔掉液化氣灶的管道,打開液化氣,然後再灶台上留下火苗,隻是用一個很小的魔法陣掩蓋起來。


    關門之前又道:“你可以在客廳看電視,等著我回來。”


    最後再看一眼這棟建築,林燁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去警察署。”


    計程車剛剛啟動,身後就傳來一聲劇烈的炸響,接著是驚恐的尖叫,還有熊熊燃燒的大火。林燁從汽車後視鏡看到燃燒的建築,心中不悲不喜,完全沒有感覺到這件事情和自己有關。隻是開口催促司機。


    幾分鍾後,林燁腦海中突然出現一段記憶。


    是來自《囚犯》導演意誌的提醒:已完成劇本進度百分之二十五。


    林燁笑了笑,果然如此,這個劇本應該就是要殺死存在於記憶中,但是不存在於現實的人。包括阿狼、卡因和比瑟在內,現在出現在林燁麵前的劇情人物隻有三個。其中隻有阿狼和卡因可以肯定是滿足‘存在於記憶中,卻不存在於現實生活中’這個條件。比瑟醫生的真實與否則還不能完全確定,即使比瑟也滿足這個條件,也還差一個人,才能達到劇本進度百分之百。


    他要先去警察署會一會卡因警官。之前的新聞中一口咬定托馬就是殺人凶手,再加上上午的不請自來。林燁心裏已經怒氣勃發。


    林燁望向前方,他的下一個目標遙遙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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