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科羅索斯打來的。他勸說林燁別傻了,應該和巴洛卡先生合作。


    “搞清楚狀況,我當然是在合作,”林燁憤怒道,“我和我所有的病人合作,若是沒有合作,他們的病就不會被治好。”


    “我指的不是這個意思。”科羅索斯以一種十分殷情的口吻說,“為他做事,你會發現那是值得的。”


    老兄,他給了你多少錢,要這樣來我麵前當說客?


    “我最恰如其分的工作是行醫,我將畢生精力投入其中,隻有行醫才能體現我的價值所在,”林燁平淡地說,“除此以外,還從來沒人要我幹這幹那,將來也不會有。”


    “挺不錯的情感。”科羅索斯友好地表示同意,“問題是,巴洛卡先生會覺得你在恰如其分地行醫嗎?這可要考慮一番。”


    林燁心中冷笑一下,插入一句劇本中本沒有的台詞:“另外,我不僅會救人,還會殺人,”


    說完林燁擱下電話,開始回想這幾天的劇情。


    他白白錯失了找到‘長生不老者’的機會,第一次看到門薩?卡洛裏的時候,強烈的情感,應該要把他留下來,至少獲知聯係方式。


    在之前,林燁有去找過門薩?卡洛裏,格朗大教堂一如卡倫塔說的那樣,是個肮髒下流的地方。這裏並不是什麽傳統意義上的教堂,而是一群竊賊、殺人犯聚居的所在。


    在三戰之後的世界,能源、礦產等等物資都越來越匱乏,科技正在一步一步倒退。


    當麵對卡洛裏的時候,林燁隻說了一句話,劇本中的台詞:“你的血液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長生不老藥,逃出這座城市,逃出這個國家,不要讓人發現你,然後把這種血脈撒播全球,你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全。”


    接著林燁交給卡洛裏五千美元,並且暗暗在他身上施下一個血蹤蠱。


    血蹤蠱是一種巫蠱之術,《黃庭經》中有涉獵,林燁也就學習了一些。


    它可以追蹤擁有同一血脈的人,無論是子代、孫代還是曾孫代,隻要父輩的血脈不中斷傳承,就會一直追蹤下去。


    現在所飾演的角色帕丁是一個醫生。作為一名醫生,除了治病,帕丁覺得再也沒有別的能讓他高興的事情了。甚至於,林燁根本就沒有將科羅索斯那微妙的警告放在心中,雖然這種警告會被付之行動。利用職權進行不法行為的幽靈總是無法消除的,金錢和地位聯合在一起幾乎可以給任何行為發許可證。


    但正像林燁所說的,他不僅是帕丁,更是林燁。


    不僅僅會救人,實際上殺人才是他更擅長的。


    接下來的一周內充滿了等待與猜測的焦慮,林燁在擔心劇情的發展。現在他無法像《荒山古宅》中那樣,可以獲知下一步的劇情,隻能被動的接受。但整個一周沒有什麽重大的事發生。


    接著,好像所有的事都湊在一塊發生了。


    再一天下班後,林燁走在回公寓的林間小道上,從旁邊一棵鬆樹的陰暗處伸出一隻手一下子把他拉進了幽暗處。


    林燁沒有掙紮,因為他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一隻大手捂住林燁嘴巴,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說:“別吱聲!我是本傑森,私人偵探,記得嗎?”


    林燁點點頭,本傑森慢慢地鬆了手。當林燁的眼睛適應了黑暗時,他才看清本傑森。他臉上布滿了濃黑的胡子,鼻子好像受傷了,像剛格鬥過一樣,鼻青臉腫的。


    林燁後退幾步,發現本傑森穿著件舊衣服,舊得如同上個世紀流傳下來的東西一樣:“對不起,讓你也受牽連了。”


    本傑森混不在意:“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我得到的消息不多,但我得告訴你,我不願意在紙上留下我的姓名,所以隻能來找你,當麵和你說,”說著,本傑森開始喘氣,喘了一會兒,才繼續道,“剛開頭的幾天,我幹得挺順利,之後他們發現了我。”


    有一段時間,本傑森以為他會發現些什麽。他在格朗大教堂登記住宿,與客房職員處得很好,最後他問起馬洛裏的情況,說他是自己的朋友,幾天前在這兒住過。那個職員倒是很願意與他聊。糟糕的是他知道的不多,而且就那少的可憐的情況他也不會告訴一位陌生人。因為警察和收集情報的人經常盯牢住在格朗大教堂的客人,那個員工疑心來提問題的每個人都是由衛生部門派來的。


    馬洛裏早巳結賬離開了,他走得很突然,沒留下去處。從那以後也沒聽到他的音訊,但卻常有人詢問關於他的情況。


    “他惹出什麽麻煩了?”小職員精明地問,本傑森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


    小職員靠近本傑森,說道:“但是我有一個感覺,馬洛裏是去華盛頓了,他說他要馬上走,馬上離開這座城市。”


    小職員在幾天後被殺了,殺人的人幹的幹淨利索。


    本傑森帶著從格朗大教堂登記員那兒弄到的馬洛裏的簽名,隨即出發到了華盛頓。他認為馬洛裏一定會改名換姓,多疑憑借馬洛裏的筆記,差不多就能找到這個人了。


    但是華盛頓是一個龐大的城市,本傑森花了好幾天時間仔細查尋了華盛頓的旅社和旅館。最終,在一家一流的飯店裏他發現了‘波力’的名字。


    馬洛裏是在九號那天離開格朗大教堂的。僅僅過了一天,波力就在華盛頓的這家旅店登記住宿,而且筆記看起來十分相似。


    跟蹤到此為止。


    “其他人能找到真正的馬洛裏嗎?”林燁問。


    林燁自然知道馬洛裏在哪裏,他確實是要去華盛頓,不過卻不是現在。


    馬洛裏兜了一個大圈子,他從這座城市沿著山村,翻越數條河流,又繞了回來。


    本傑森皺皺眉頭,十分機敏的答道:“假如他存心躲著,是找不到的。”


    當然找不到,即使馬洛裏就站在你的麵前,你也會選擇性的遺忘他。


    這涉及到一點精神、幻術、和基點理論。


    就好比,有一枚戒指就戴在你的手上,你在家中卻怎麽也找不到——因為戒指戴在你的手上,而不是在你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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