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錦能夠成為墨霜刹的入門弟子,說來百分之百的幸運。


    墨霜刹是七大仙派之一,十年一次招收弟子。當然也不會是隨隨便便收這些還處於煉氣的散修。


    七大仙派的入門條件都極為苛刻,有些人耗費了畢生的精力,都未能夠達到這入門條件。反而大都是有家族庇佑的人才能夠成為七大仙派的入門弟子。


    顧白錦如今也不過煉氣三階之人,煉氣分為九階。就如官高一級壓死人,就算是煉氣,比你高一階的人都不會把你放在眼裏。


    他資質平平,為金、火、水三靈根之人,身後也沒家族當做靠山,孤零零一人想要以煉氣三階進入七大仙派,那是癡人說夢。


    可偏偏顧白錦就是以這樣的程度進了墨霜刹。


    問他怎麽會如此幸運?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或許是他存在感太過薄弱,這眼前的人廝殺,竟是絲毫都不曾波及到他。


    這漁翁得利的事情,突然就變得這麽理所當然。


    不過進了墨霜刹也並不會好過多少,雖說有了一仙派在後頭撐腰,可顧白錦也知曉,自己也不過從一個圈子跳到另一個圈子罷了,性質仍舊未變。


    他並不甘於人下,修仙之中,除了靠自己,其餘人說來都是阻礙。


    雖說顧白錦是入了墨霜刹,可他不過是個入門弟子,哪裏能和那些正式弟子相比?


    與他一樣是入門弟子的人不少,紛紛都心想入了七大仙派之一,日後若要飛黃騰達,就指日可待。


    畢竟有了門派對於散修來說,就等於有了歸宿,比起在外頭自己一個人沒頭沒腦的修煉要好得多。


    這一年成為墨霜刹入門弟子的人總共六十七名。其中五十名為修仙家族的修士,十三名為散修盟,煉氣七八階的修士,這些人能夠成為墨霜刹的弟子,一點也不足為奇。


    餘下的四人,其中一人是顧白錦,剩餘的三人也均是煉氣五六層的階段,隻是普遍鬢發都已然花白,無論哪個,都要比顧白錦的修為高出許多。


    因此,顧白錦自然不被人放在眼裏。


    眼前的入門弟子分為了三派,若顧白錦一人能道是單獨一派的話,那也可勉強算為四派。


    二十餘名築基修士將會抽簽決定這六十七名入門弟子歸去何處,若是抽到靈根修為都不低的的家族修士,自然算是占了不少便宜。


    顧白錦的存在感實在薄弱得很,就算這些人就在他身旁不遠處,也不會有人去注意他。這倒也不知是他修為太低的原因,還是另有其他。


    “師兄……”見了這些築基修士,顧白錦也不得不戰戰兢兢的喚了一聲。就隻是這般站著,就能感受到對方的靈壓,讓他禁不住顫抖。


    “嗬,我們可是你師叔,那些和你一樣是煉氣階段的才是你的師兄師姐。”築基修士冷眼瞥了顧白錦一眼,又是見他不過煉氣三階,更是不屑。


    雖然沒想到這煉氣三階的程度也能進這墨霜刹,但既然達到了入門要求,自然也沒有將人拒之門外的道理。


    這高一境界,身份自然就不同。


    顧白錦這等煉氣階段的修士,又怎麽能夠稱呼築基修士為師兄?


    正在抽簽分配這些入門弟子之時,卻是驀然見到一抹銀光閃過,卻見一名身著月白衫的男子收起了飛劍法器,飄然的從半空中落下,衣衫絲毫不沾半點塵土。


    那人是一名男子,墨色的長發因為迎麵而來的寒風而輕輕飄揚而起,他劍眉微微揚起,帶著幾分冰冷與傲氣,一雙眸子宛若星塵石一般閃耀,看上去翩翩風華。


    相對於其他築基修士,這名男子的靈壓更為的強烈。


    “大師兄。”見了這名男子,所有的築基修士都不得不恭恭敬敬的朝他行禮。


    在墨霜刹的所有築基修士當中,這名男子的修為最高,當然,身世也最為顯赫。結丹期老祖是他的父親,再加上他自幼擁有冰、金兩靈根,兩靈根值都在四十以上,說來屬於修仙界之中的佼佼者。


    老祖視他為珍寶,有助於修為的丹藥就沒少用在他身上,因此他才能在十三歲之時突破煉氣,升為築基。


    如今他已然二十歲,修為已然是築基七階。


    就算他修為不高,這些人也不敢對他放肆,畢竟他有個結丹期的爹,這大師兄的頭銜總是不會變的。


    雁初隻是稍稍頷首回應這些築基修士的恭敬,隨後他嗓音亦是與他的神情一樣冰冷,“這些便是新來的入門弟子?”


    “是。”這些築基修士哪裏敢有半點怠慢,急忙回應一聲。


    隨後,雁初的視線竟是落在了人群中最不起眼的顧白錦身上。倒也不知顧白錦身上有何地方吸引到他,竟是讓他連其他修士都不看一眼。


    隻見他冰冷的一指顧白錦,“你,和我走。”


    雁初的這一決定驚詫了在場的所有人,不僅是因為顧白錦如今不過煉氣三階,低的可憐,還有是因為這墨霜刹的大師兄,最有可能成為日後墨霜刹結丹期老祖的一員,竟是會看中這顧白錦?


    若是他要什麽人,隨便招呼一聲,就連築基期的修士都有人願意伺候他。哪裏用得著來尋什麽煉氣期的入門弟子?還是三階的顧白錦……


    相對於其他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來說,顧白錦顯得淡定得多。


    顧白錦很有自知之明,就他這等水平之人,無論到哪位築基修士的手下,最後結果都是打雜。


    況且,看這名大師兄,或許該稱為大師叔,麵若冰霜,指不定更難伺候。


    雁初沉默寡言,平日總擺出一副冰冷的神情,與他人疏離。眾多人想要巴結他,他都不曾理會。


    他既然做了如此的決定,就沒人敢提出異議,隻能看著他將顧白錦給帶走。


    當然不是因為顧白錦是天資聰穎的家夥,而是因為這大師兄雁初是其餘人可望不可及的人物。


    存在感向來薄弱的顧白錦,頓時就宛若成了會發光的金子,引來眾人的目光。


    不過顧白錦也知曉,真正的金子是他身旁的這位,他也不過是沾了些許的光。但他比較願意存在感薄弱一點,不必那麽引人注目。


    雁初將自己的飛劍仙器拋出,施施然的帶著顧白錦便離開了此處。


    雁初所住的洞府,說來比任何一築基修士的洞府要大得多,靈氣也充盈得多。


    這洞府建在靈氣充盈的地段上,有助於更好的修煉與進階。雁初能有這般的待遇,還是仰仗了有個結丹期老祖的爹。


    顧白錦不過剛入門派,修為太低,再加上對這墨霜刹內部的事情又不太了解,隻知曉眼前這人是連築基修士都敬重的人物,至於身世自然不曉得。


    這跟著雁初到了洞府裏來,雁初竟是任何話都沒說,將顧白錦一人孤零零的扔在那裏,大有不理會的趨勢。


    顧白錦雖然不太明白,但見雁初進了洞府,隻能急忙跟上。


    待到走了一會,到了一房間門前,這時,雁初才算是側過臉來,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這個房間,沒我的吩咐,你不能隨意進來。你的房間在那邊,自己隨意尋個舒坦的住下便是。”


    說罷,他就走進自己的房間,準備將房門給關上。


    顧白錦頓時不知曉雁初為何選中他,然後帶回來了就這樣隨便的放著?


    雖說他們這些新進的入門弟子,平日也就給這等築基修士打雜,不過這些築基修士仍舊會傳授些心法或者口訣,讓他們自行修煉去。


    而這雁初卻是說了一句這個房間沒吩咐不能進,其餘的竟是半點不曾提及。


    “大師叔,等等!”顧白錦急忙伸手去攔住了雁初即將關上的房門。


    雁初似乎對於這個稱呼十分不滿,能很明顯的看到他麵癱的容顏上,秀眉蹙了起來。這靈壓撲麵而來,讓顧白錦幾乎喘不上氣。


    顧白錦的年齡並不比雁初大,也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年齡。


    雁初知曉門派裏的規定,也知道他這稱呼其實有理有據,就稍稍收起了自己的氣息,不讓顧白錦這般難過。


    “和別人稱呼我大師兄就可。”看來他十分介意顧白錦這“大師叔”三字的稱謂。雖說這墨霜刹裏喚他為師叔的人不少,可前麵加個大字的,也就隻有顧白錦一人。


    顧白錦一怔,想著和之前那些築基修士的說法不同。不過他也並未如此考究,隻是道,“大師兄,我便隨意在這洞府裏走動麽。”


    隨後看了雁初的房間一眼,又是道,“除卻這裏。”


    “嗯。”這惜字如金,隻是應了一聲罷了,雁初並未多言。這回應之後,他便是將房門關上。


    可似乎想到了什麽,他又是將房門打開了。見顧白錦正要走,立即叫住了他,“喂。”


    顧白錦回過頭來,便是聽他道,“這洞府前的田地可種植仙草,若是你有興趣,便可試試。”說罷,就從腰間拿了塊令牌出來,遞給了顧白錦。


    “拿著這個去領種子,若有不懂的,就看這本書籍。”他又是遞了一本看上去有些陳舊的書冊,似乎已經很久沒人翻閱過了。


    顧白錦急忙接了過來,卻又是聽雁初道,“若是沒興趣,就自己修煉。或者,你想賺些靈石,便去峰下,自然有弟子分配些雜事。”


    “呃……”顧白錦這一頓沒回話,雁初卻是問道,“識字麽。”


    “識得一點,以前上過兩年私塾。”顧白錦回道。


    “那便成。若有不識得的,待我有空再問我。”雁初這話說完,真真正正的將房門給關上了,半點都不給顧白錦反應過來的機會。


    顧白錦少時父母雙亡,然後又稀裏糊塗的走上了修仙之道,這世間冷暖都嚐遍了,也知曉這修仙界都以自己為上。


    這一路走來,顧白錦也是靠如此才能夠活得這般安然無恙。


    如今這大師兄突如其來的好意,讓顧白錦一愣一愣的,倒是不禁想這大師兄是有何詭計。可自己這般寒酸,也沒什麽可以從他這裏得到的,又何必算計他。


    這心裏五味雜陳,看著自己手中的令牌和舊書籍怔然。


    他還是不懂,雁初為什麽選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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