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身筆挺軍裝,看年紀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身量很高,略微有些瘦弱,五官卻生的極好,眼眸深邃鼻梁高挺。那一身軍裝穿在身上很是中規中矩,扣子都係的嚴嚴謹謹的。看到屋內的場景顯然也是一怔,略顯嚴肅的臉上帶著一瞬間的錯愕,但是,也隻是一瞬間而已。


    目光在屋內的兩個女孩子身上搜尋了一下,嘴角勾起一個笑容“娘娘?您醒了?”


    步溫涼知道這話定然是對自己說的,沒出息的朝溫文的身後躲了躲,結果這丫頭倒好,看熱鬧似的反而將溫涼朝前推了推。


    男子見狀也沒什麽反應,隻是隨意的將領口的扣子鬆了鬆,坐在了廳內的皮質沙發上。而後單手支頭,好整以暇的看著溫涼笑道:“或者,你更願意叫我父皇,或是皇阿瑪?”


    “額。”步溫涼麵對男子調侃的眼神顯出幾分錯愕,但是也因為對方這樣隨意的姿態放鬆了許多,正踟躇間方聽見自己那個沒良心的妹妹撲哧一聲笑出聲,拉著溫涼道:“姐,不是連他也忘了吧,這是咱爹。”


    謝天謝地這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祖宗沒有說出這是咱爸,或是咱們的爹地之類的現代詞,不然保不齊咱們的萌貨得對著對方行個禮順道說一句:“爸公子,您好。”


    但是這個爹對溫涼的衝擊也著實不小,因為比起認識一位陌生的公子和多了一個爹,她或許更願意選擇前者。


    “你說,他。他是?”那個爹字溫涼沒有說出口,因為這對於一個二十多年都天生地養的孤兒來說,這個字真的太過沉重。


    “咱爹啊。”步溫文眨眨眼,而後傲嬌的一指對麵的男子笑道:“這個爹確實是不稱職了些,平時經常不在家裏。”對於步溫涼不認識自己爹這件事,溫文和她老子接受的都很隨意。原因無他,一個常年在外不能陪伴孩子的父親,被略有些精神失常的孩子遺忘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次要熟悉多久?”步行軍拂了下額。有些惆悵的朝小女兒求助。


    “情勢尚未明朗,其實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回我姐是在哪個朝代中掙紮呢。”


    對著自己老爹一吐舌頭,步溫文上前一步拉著步溫涼先去飯廳吃飯去了,臨去前還甚是嫌棄的對步行軍說了句“老爸,我姐現在還不認識你,你還是等我倆吃完飯再過來吃吧。省的嚇著她。


    步行軍覺得憋屈啊,天地良心,雖然自己常年因為工作的原因要在外,可是這兩個寶貝閨女在他心裏的位置那是跟紅旗上的五角星一樣閃著亮光的。堂堂的空軍上將,多少人趨之若鶩的高幹子弟,但是生生因為這兩個祖宗沒有再婚。整個軍區大院裏,誰人不知這位叱詫風雲的步公子是個孩子奴。可偏巧他倒是願意給人家打牛做馬,但是人家卻不一定願意騎啊。


    步溫涼的性子不用說,正常時候也是溫溫吞吞的。溫文呢,那就是個小刺頭,有的時候傲嬌起來,任性的菩薩都要發了脾氣。可是這些步公子都願意受著,堅決要用自己社會主義大家庭的溫暖焐熱這個家。


    “溫涼,這是爸爸親手做的糯米藕,你嚐嚐看,過去你不是最喜歡吃的。”


    第二天。步行軍就自動當起了廚子,圍著圍裙很是好好先生的樣子給自己的大女兒夾菜。對於徹底融入你女兒們生活圈子的這件事情,他是堅決落實到實處的。


    “多,多謝。”溫涼呐呐的接下,臉上仍舊有少許驚詫。她這一輩總共也才活了二十來年,除了青雲觀的師父偶爾會噓寒問暖幾句,是鮮少體會過“家”這個詞所給於的溫暖的。


    步溫文說,咱爹就這樣。總是不在家,但是在家的時候總是喜歡極力表現自己是個稱職的奶爸,所以你要做好準備。


    溫涼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準備,不過這樣的感覺。似乎也不賴。


    步公子眼見自己的姑娘將那片蓮藕乖乖吃下去,還回給自己一笑,別提那心花怒放的多麽燦爛了。步溫文見狀心道一聲不好。果然,自從接納了那一筷子菜之後,步行軍就沒有再讓溫涼自己夾過菜。


    眼見著那菜盤子上的菜以光速被一筷子一筷子的運送到自己姐姐的碗裏,溫文撫額“爸,我姐就是有些抑鬱,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您能不能別跟照顧植物人似的。”


    “瞎說什麽呢?”步行軍輕拍了下小女兒的頭,手上的動作依舊不停“你姐最愛吃我做的飯,我這一段時間沒在家,你看給你姐姐瘦的,看著就心疼。”


    步溫文黑線了,轉臉看著滿嘴油乎乎正吃的開懷的某團團臉萌貨,瘦?難道是她近視了嗎?


    “我,我今天對著他笑了一下。”


    “我今天給他削了個蘋果吃,他把果核一塊咽下去了。”


    “他總是偷偷看我。”


    之後的兩天,步溫文總是能收到許多來自溫涼的小感慨,這位小主依舊一身飄逸長裙,雪白雪白的拖在地板上在屋子裏亂晃。對於多了個爹這件事,似乎還挺興奮。步溫文對此隻報以白眼,真心是無奈啊。


    試想一下,你自己的親姐,整天躲在暗處觀察你自己的親爹。你爹呢,整天就以被自己閨女觀察為樂,兩人還都樂在其中,你夾在中間,能不難受嗎?


    想到前天的畫麵,步溫文不由惡寒了一下,那大概算是這兩個人第一次正麵交談吧。


    那是個漂亮的夏日午後,陽光照在屋外的玻璃花房上晶亮晶亮的,帶著淡淡的太陽香氣,暖暖的。多麽慵懶而適合睡懶覺的午後啊,步行軍依舊坐在沙發上裝模做樣的看報紙,實則在觀察自己躲在暗處的大女兒。步溫涼呢。還是在老地方【沙發扶手的後麵蹲著】悄悄觀察自己的爹。這一切多麽的正常且和諧啊。


    【作者:正常?和諧?你確定?步溫文:如果你看見我爸在做飯的時候,我姐在一旁倒掛在牆上偷看的時候,你就會覺得,大家都坐下來彼此觀察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了。】


    可是偏巧就是這個時候,步行軍將視線移到桌上的一盤蘋果上麵,那果子,個個飽滿紅潤,看自己爹的架勢。顯然是要給自己姐姐削一個來吃。


    步溫涼呢,也將視線挪到了果子上,一雙大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兩父女同時都在一個果子上將視線定了格,而後幾乎同時伸手。


    這個時候,步溫文就發現溫涼的表情似乎發生了什麽變化,似是在作著多大的思想鬥爭一般,最後。果斷的,迅速的,在步行軍之前先將蘋果搶到了手裏。真的是用搶的,因為步行軍已經抓住上麵的埂子了,卻被溫涼生生扯了過來。


    而後就見她一臉決絕的表情,猛的從自己腰間抽出一把菜刀。對,你沒看錯。就是菜刀。因為剛回到現實中,溫涼很委婉的表示,自己腰間沒有武器就很難有安全感,因此特意將廚房裏剁肉的菜刀拴了根繩子綁在了腰上。現如今,這明晃晃白亮亮的東西就這樣在太陽的光照下閃著寒光被提起來。


    饒是溫文父女倆再淡定也慌了神,又不敢隨意出聲驚動她,就眼見著她將袍袖一擺,席地而坐,然後,操起手裏的菜刀。開始削蘋果皮。


    平日裏男子握在手中尚嫌沉重的刀刃,在她握來就有如紙片那般輕薄,就感覺刷刷幾下,那果皮就承螺旋狀掉落在地上,一個圓潤的蘋果帶著果子的芳香被送到步行軍的手中。


    “吃,吃吧。”步溫涼說這話的時候,一張小臉泛著微紅,小女兒家的嬌羞浸染。放下果子之後就迅速藏匿在了沙發扶手之後。還一副,你們都看不見我,快點品嚐吧的架勢。


    之後的事情,不消說了。首次獲得女兒關懷的步行軍差點沒哭出來。紅著眼眶將那蘋果啃的一點不剩,過後還把削下來的果皮拿去珍藏了。自此後,步家吃蘋果都用菜刀了。你常常就能看見在某個閑散的午後,一對奇異的父女一個手握菜刀,削皮削的很是歡暢,另一個滿臉慈愛,滿眼嘉許。


    有了個爹,生活似乎過的有那麽點不一樣了,溫涼覺得很快活,對於這種奇異的相處方式,她不知道別人是如何,總之自己是很開心的。還有一天就可以登錄遊戲了,溫涼想著,等她去了那裏,一定要告訴問天含笑和流彩他們,自己找到爹了,而且這個爹還對自己那麽那麽的好。


    “溫涼,跟我們一起去吧,也不用你多說什麽,無非就是去吃個飯。”步行軍有些歉意的看著大女兒。


    “是啊姐,就是軍區大院裏那個張參謀長他爹過生日,張叔叔你不記得了?就是小的時候總抱著你滿大院溜達的那個。”


    步溫涼搖搖頭,辦生辰嗎?她還是不去的好吧,況且看自己爹和妹妹的穿戴,她想,要是讓她也穿成這樣出去,她是怎麽也不肯的。


    “爹,溫文,你們去吧,我一個人在家裏玩會兒,不礙的。”


    “那怎麽行呢,我們這一去,也不知道幾點才能回來。二丫那孩子又請了假,你在家餓了怎麽辦?”自己去超市買泡麵嗎?溫文後麵的話沒說出口,因為溫涼身上的那身小龍女裙裝。她可不認為她的姐姐會去超市那種地方。


    “跟著爸爸,不怕的,不說話也行,吃飽了咱們就回來。”步行軍也是放心不下,眉毛擰的很深,他可不願意自己的寶貝疙瘩餓肚子。


    “無妨的,你們去吧,況且我自己也會做些簡單的吃食,不用擔心。”


    兩人自然還是不放心,但是最終還是拗不過溫涼,隻得將家裏的麵包,餅幹之流全部搗騰出來,千叮嚀萬囑咐的說,餓了就先拿這個墊墊肚子,自己盡快回來。心裏不知道把張參謀那個活了九十九歲還健步如飛愛打麻將的爹埋怨了多少遍,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卻不想,這一去,回來的時候,家裏已經是另外一番模樣了。


    ps:


    抱歉各位,本來是計劃昨天就趕回來的,結果火車票售完了,阿倦又沒有辦法跟大家說,今天下午剛下的火車就火速滾過來碼字了。看在我這麽勤奮的份上,是不是可以給些獎勵的,呼呼。恢複更新了,以後照舊每晚8點,若是反響熱烈,阿倦會考慮加更的哦。


    這章主講親情,步爸爸其實也是很護崽子的人啊,下章會有驚喜出現,敬請期待。我愛你們,木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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