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陽光透過敞開的窗口照了進來,一室的清幽明亮,對弦月來說,這個時辰,並不算很晚,以往這皇宮,她還在雪蘭殿寢宮的大床上躺著,略有些刺目的陽光照射在臉上,微微的有些晃眼,她半睡半醒,五分清醒,五分睡意,隻是街道上隱隱的叫賣聲,尤其是空氣中彌漫著濃鬱香味,讓她整個人徹底清醒了。


    弦月是在蘭裔軒的懷中睜開眼睛的,蘭裔軒已經醒了,和以前在皇宮一樣,躺在她的身側,溫柔的這個著她的發絲,每每這個時候,弦月總覺得自己像隻乖巧的小貓,但是事實上,她是隻爪子鋒利,睡醒的第一件就是吃東西的小饞貓。


    “蘭裔軒,我肚子餓了。”


    弦月貼在蘭裔軒懷中,手指點了點蘭裔軒的光潔的下巴,這個男人,無論什麽時候,都是幹幹淨淨的。


    弦月說完,笑著在蘭裔軒的懷中蹭了蹭,在她醒來之前,雷雲就把早膳準備好了,他的手藝好,而且做的都是她愛吃的,每次她都非得把自己肚子撐得圓鼓鼓的,這麽久沒嚐到雷雲的手藝,她太想念了,不過呢,街攤上的那些小吃,同樣是她的最愛,雖然味道不能和雷雲做的相提並論,看起來也沒有那麽的精致講究,不過氣氛,卻是極好的,能讓人的食欲大開。


    “我們去吃東西吧。”


    弦月邊說,邊就準備起床,昨晚的話,她光顧著喝酒,想把自己灌醉,都沒吃什麽東西,到現在的話,真的是餓了,尤其是那似有若無的想起,更是勾的她嘴饞到不行。


    放在腰上的手,沒有鬆開,還沒起身,蘭裔軒的手用力一帶,弦月重新倒在他的懷中,下巴直接貼在他的唇上,溫熱的氣息,隔著薄薄的一層內衫,灑在如玉般的肌膚上,弦月不由的一顫,卻極力壓製住,還沒來得及動作,身下的那個人,已經覆身壓了上來,涼薄的唇,直接貼在她唇上,唇唇相貼,弦月不由瞪大了眼睛,那溫潤的眸,潛藏著壓抑的穀欠火和怒火。


    弦月震驚,動也不動,這個溫潤的男人,他的吻,卻是極為霸道的。


    穀欠火吧,她能知道是為什麽,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早上的這個時候,確實是極為危險的,但是這怒火,弦月覺得有些莫名,昨天晚上,事情都不說清楚了嗎?他這分明是借機,光明正大的占便宜啊。


    蘭裔軒盯著身下的弦月,澄澈明亮的眸,如暗夜星辰,看起來有些無辜。


    “保證是最後一次?”


    對於弦月的保證,蘭裔軒已經不相信了,尤其是在出宮的這件事上。


    弦月點頭,其實她知道,以往的那些說辭,蘭裔軒並不相信,但是因為是她說的,勉強說服自己的而已。


    蘭裔軒這才鬆開將她的口封住的唇,整個人還是壓在她的身上,弦月也沒有將他推開,反正他忍得住忍不住,現在都得忍著,她今年才二十歲沒到,這樣的年齡,生孩子有些早,其實,這樣的想法,弦月覺得有些奇怪,在蘭國,很多女子十三四歲就嫁人了,這個年齡,懷孕的也有不少,但是她就是覺得,自己還太過年輕,而現在的她,也確實不想受孕。


    蘭裔軒克製自己,那是出於對她的尊重,歡愛不是不行,但是她知道,歡愛過後,他決計不會讓她服用息子藥的,與其兩個人為了這件事爭論不休,產生間隙,倒不如什麽都不幹的好,而且這要是讓那些老臣知道,還不得翻天了,蘭裔軒一個孩子都沒有,她還不願意給他生,到時候,就不是納妃那麽簡單了。


    她能感受得到這個男人的愛,食色性也,尤其是男人來說,更不要說,蘭裔軒是一國之君了,這幾年來,他不曾碰過自己,甚至幾次三番拒絕大臣納妃的覲見和請求,一生一世一雙人,這份深情,曆代君王,她尚未聽說過。


    她想,她應該是喜歡蘭裔軒的,王後的這頂桂冠,雖然是被他強製冠上的,但是她如果心意堅決,蘭裔軒必定不會勉強,其實,從醒來的那一刻開始,她應該就喜歡上蘭裔軒了吧,雖然沒了記憶,但是感覺,依然存在。


    “那個男人,你怎麽遇上的?”


    蘭裔軒壓在弦月身上,似不肯離開。


    “你說的是白悔嗎?”


    蘭裔軒點頭,對白戰楓的隱瞞,並不意外。


    “在路上,偶然碰到的,他醉醺醺的,被幾個人打,蘭裔軒,你不知道,他身上的酒味,當時可香了,我本來是想讓他帶我去尋美酒的,沒想到他居然和我認識,而且看起來還很熟的樣子,我就讓他與我同行的。”


    弦月一五一十,老實交代。


    蘭裔軒勾唇,滿意的在弦月的唇上琢了一口,弦月凝眉,這男人以前沒這麽無賴的,想著法的占她便宜,壓在她胸口,難受死了,吃準了她理虧,不會輕易發飆是吧?


    “你是因為想喝酒?”


    蘭裔軒的眉眼的笑意更濃,昨晚見到她和白戰楓呆在一起,他心裏著實有幾分不悅的,卻沒料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理由。


    追風穀一戰之後,弦月和白戰楓恩斷義絕,軒轅的軍隊突然出現在蓮城,這件事情,白戰楓本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尤其是,主使這一切的還是他的夫人,陳若熙,之後,他為夫妻情意,肩上的責任,向弦月求情,心裏必定是愧疚的,白楚,白家,弦月,一夜時間,他失去所有,就他的心性來說,想必很難承受,整日用酒麻醉自己,並不奇怪,他若是知道,弦月救人的緣由,不知道心裏會是什麽滋味?


    “對呀,那幾天,我一直趕路,沒想的,但是一聞到那酒香,酒癮就上來了。”


    誰不知道,蘭國的王後,嘴饞懶動,嗜酒如命。


    蘭裔軒輕笑了一聲,從她的身上離開。


    “那麽想尋回失去的記憶?”


    蘭裔軒起身,弦月屏風上,弦月的衣裳,放在床上。


    弦月跟著起床,點頭:“昨晚不都是說好的嗎?你陪我一起,等結束之後,不論結果,我都和你一起回宮。”


    “南下的話,要不少時間,身為一國的王上王後,大半年的時間不在皇宮,這成何體統?”


    蘭裔軒站在床邊,蘀已經穿好衣裳的弦月,配上腰間的玲瓏玉帶。


    “那我一個人去好了。”


    對蘭裔軒的出爾反爾,弦月心裏是生氣的,不過他的思慮,確實是十分有理的,一國之君,一國王後,兩個人都不在皇宮,朝堂的大事,讓一國之君的貼身下屬處理,這在其他人看來,確實挺荒唐不像話的。


    “你以為我會讓你和另外一個男人一起?”


    蘭裔軒同樣穿戴好了衣裳,一身紫衣,尊貴優雅,淺笑雍容。


    “我要跑,你肯定看不住。”


    對於這一點,弦月自信,並且得意。


    蘭裔軒聰慧,但是她的鬼點子多,每每都是蘭有對策,月有政策,他能困她一時,但是她要是不樂意,就算是整個蘭國的王宮,被圍成鐵筒,她照樣有辦法逃出來。


    “以前我們不相上下,現在,你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不過,白戰楓的功夫,倒是不錯,你們聯手,必能將我擊敗。”


    蘭裔軒說話時,唇邊蕩漾著盈盈的淺笑,這種笑容,對著其他人時,淡漠而又疏離,可現在在弦月眼裏,這話說的,卻有些較勁的意味了,她頓覺得冤枉,和白悔相遇,真的是個巧合而已,她小心翼翼的看了蘭裔軒一眼,難道她之前和白悔的關係很好嗎?她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出來,白悔對她有情,但是蘭裔軒說這話,也太酸了,酸的她牙齒都疼了。


    雖然沒了過往的記憶,但是她心裏清楚,蘭裔軒是她的丈夫,而白悔,以前她不知道,但是現在,和蘭裔軒相比,他絕對算是個外人,她再怎麽不濟,也不會和一個外人聯手,對付蘭裔軒的。


    蘭裔軒說的這話,聽的人心裏該是很不舒服的,偏偏他還是一副閑適淡然的模樣,渀若閑話家常,亦或是玩笑,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刻意為之。


    “蘭裔軒,她說她餓了。”


    弦月挑眉,手指著自己扁平的肚子。


    “我讓人打水來,給你洗臉。”


    兩人洗漱完了之後,正準備出門,白戰楓突然出現在門口,臉色並不是很好,看到相擁的兩人,微微的一震,臉上再沒有了絲毫的笑意,在喪失了記憶的弦月跟前,他開心時可以笑,難過是便擰著眉頭,但是現在,蘭裔軒來了,他會允許自己繼續呆在弦月的身邊嗎?就算他同意,他還能當著蘭裔軒的麵,繼續呆在弦月的身邊嗎?


    “白悔,你來了,昨晚的美人怎麽樣?有沒有把你伺候好?”


    弦月一臉笑容,湊了過去。


    白戰楓沒有說話,昨晚蘭裔軒離開之後,那些個女人硬纏著他,被他嗬斥走了。


    蘭裔軒摟著弦月,從白戰楓的身邊經過時,突然停下了腳步,淡淡的掃了百戰發一眼:“白兄,可要一同去用早膳?”


    白戰楓一驚,他不是應該把他趕走的嗎?居然主動開口讓他留下,白戰楓完全不明白蘭裔軒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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