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今往後也暫時不必出門做客了,就好好呆上這幾個月”許明武冷冷地說出這番話,直接決定了王氏在蘇州從今往後再無自由。


    王宛若氣的牙齒都差點咬斷了,瞪紅了一雙眼對著許明武,聲音淒厲高昂“老爺這是要做什麽,我可是許家名正言順的二太太,老爺這樣待我,就不怕別人說閑話嗎?”


    許明武聽了這話臉色發白,王氏卻以為她這一叫在氣勢上占盡上風了,越發撒潑打滾地哭鬧道:“我這是什麽命啊,自進了許家門,侍奉公婆,生兒育女,教養子嗣,哪一點我沒做到,如今卻落得這幅模樣。。老太太,老太太、、、”


    這一鬧當真厲害無比,王氏是直接坐到了地上哭喊著京裏的老太太,她的聲音本就高亢,再加上肆意的哭鬧,聲音傳的越發遠了。


    許明武的臉色由白轉紅,又轉青,總之看了王氏這一番作態,臉色真是精彩紛呈,他倒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要麵臨這樣一種場景,而這個猶如市井潑婦般的人竟然還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


    王氏本就是為了先聲奪人,想是許明武是個好麵子的人,自己這樣一鬧,他就是為了自己的聲名著想也得讓步。


    周媽媽聽了聲音早已闖了進來,見王氏這幅樣子也是嚇了一跳,不不知道怎麽兩人談著事就成了這個樣子,許明武的臉色從未有過的難看,王氏又癱在地上。


    周媽媽便懷疑是不是王氏脾氣不好,許明武忍不住動了手。


    “太太,這是怎麽了。快起來”周媽媽話說得唯唯諾諾,卻仍是強撐著要去扶王氏起身,眼睛還一直小心地瞟著許明武,看他是何反應。


    王氏卻不起身,又伏在地上痛哭不止,許明武厭惡地看了一眼,周媽媽原本注意著,此時便有些心驚。看這情況像是還要複雜得多,也不知兩人是怎麽鬧了矛盾,許明武眼看著是滿含厭煩的。王氏卻是猶不自知,在地上哭得酣暢淋漓。


    許玉珍人在外頭欲進不能,欲退又不願,隻靜靜的站著,秀雲著急道“姑娘。咱們還是回去吧,過一會兒再來就是了”


    雖則是來請安碰上的,可是王氏許明武鬧成這樣。許玉珍作為晚輩實在是不宜聽下去,周媽媽進了裏麵,守著的丫頭們倒也不敢說什麽,可是許玉珍這樣聽著到底也是不合適。


    事關自己的事。許玉珍又怎麽能泰然處之。許玉珍可以肯定王氏許明武的這次爭吵與彭家的脫不了關係,許玉珍也想知道許明武是怎麽想的。又怕王氏如今與彭家是否已經到了什麽進度了。


    秀雲見許玉珍一動不動的,大有要在這將所有的事聽完的意思,急得不行,便一直扯著許玉珍的袖子。


    許玉珍歎了口氣,望了四周各色的眼睛,坦然地道“既然太太不得空,我晚些再來向太太請安吧”


    秀雲鬆了一口,趕緊扶著許玉珍,實際上是拉著她走“姑娘,快先回去吧。等晚些過來太太必不會見怪的”


    外麵許玉珍不得不走,裏麵王氏雷聲大雨點小地哭個不停,許明武早已失去了耐性。他對王氏所有的情意本也沒有多少,在京中王氏的一番所為早已將一切的情意都消耗殆盡。如今的王氏哪裏還會引起許明武半分的憐惜,相反隻會讓許明武更加的厭惡。


    “既然跟你說不通,也不必再說下去了。回到了京裏你自向老太太告狀去吧,可如今在這裏,你就必須得給我安安分分的”


    說完話許明武也不再看地上的王氏,自己出了房門。廊下的丫頭大氣都不敢出一個,見了許明武出來個個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看,許明武在外聽了一會,未聽到王氏再撒潑哭鬧的聲音,這才鬆了一口氣,讓人去傳了孫興媳婦來見他。


    “這段時間來家裏的人你多注意著些,有送來的什麽東西也必須要清楚,若是有那不合適的隻管來回我”


    許明武這樣小心兼鄭重其事,孫興媳婦忙打醒了十二分的精神道老爺放心,我自然曉得,我會看得嚴嚴實實的”


    許明武道“你們兩口子辦事我是放心的,至於太太那邊,從今往後不會再出門做客了,不論誰家來帖子都要說太太水土不服,病著呢,誰家的宴席都去不了。至於若是有人上門的,也不必見了,找個理由擋了就是”


    這是要嚴防王氏了,孫興媳婦雖然覺得做這種得罪主子的是有些為難,但是他們一家子不論什麽事都是跟著許明武,這時許明武下這樣的決定,她自然要遵從。


    “是,老爺。”


    許明武又看了孫興一眼道“太太那裏你們放心,我自然不會讓她有朝一日有為了今日之事為難你們的機會。還有沒幾個月了,我還要靠你們兩口子替我看好門戶呢”


    言詞之中有著些許的無奈和擔憂。


    孫興是知道些隱情的,許明武如今任期快滿,偏偏在這最後的一段時間裏蘇州又有些不安穩,先是因為蟲害導致莊稼欠收,許明武多番的想辦法也才使災情沒那麽嚴重而已,秦家如今又是蠢蠢欲動,也不知道打的什麽主意。


    許明武知道自己這幾年擋了秦家同彭家不少的財路,兩家隱忍了這幾年一直沒有動靜,絕對不是因為打算就此放過的。隻是彭總督一直沒有什麽動靜,許明武在任上很多事都是小心翼翼,自認應該沒有落著什麽不是讓彭總督抓住。


    隻是時間越近,人的心裏就越忐忑,許明武就生怕在這最後的時間裏出了什麽事,果然就是因為王氏一來,與彭夫人搭了起來。


    雖則猜不透彭家是什麽意思,但是兩人政見不合,就連所屬的黨派都是不同的,許明武怎麽也不會想到彭家打算和自己結親,求的還是許玉珍。但是不管是何種原因,許明武都不願意與彭家有任何的關係。如今成王西北大勝回京,成、平兩王的爭鬥已經到了最嚴重的時候,皇上的身體狀況已經十分令人擔憂,一旦有什麽事,後果實在難以估計,在這個前景未明的時候,彭家又想搭上許家,想想許明武都不覺得彭家心思單純。


    孫興這時建議道“老爺,我看要不先送太太和六小姐回京吧,還有姨娘們”


    孫興最主要還是怕到時鎮不住王氏,到底怎麽說也是許明武的妻子,這會兒又不是把她拘禁起來,若是到時她再蹦躂,他們兩口子也是難做得很。


    許明武沉思不語,想是也在考慮孫興的建議。


    孫興媳婦卻是心想翠竹如今大著個肚子,哪裏可以上路,怎麽樣也得等了這幾個月再說。


    半晌許明武才說道“算了,也不差這幾個月,還是一家子一起回去的好”讓許玉珍、姨娘們同王氏一塊回去,總是有些不放心,何況如今有一個還大著肚子。


    過了一會兒又道“不過也要先預備好了,以免到時候手忙腳亂”


    孫興兩口子稱是。


    王氏這一鬧,該得到的沒得到,卻忽然被限製了行動。王氏有心要大鬧,周媽媽死死地抱住王氏道“太太,你如今還看不明白嗎,老爺的心意已定,你難道忘了那年在京裏,你也是這樣不管不顧的鬧,後來傷了夫妻情分,就連老太太那裏也有不滿,你這回若是再這樣,以後還怎麽過”


    王氏原本以為許明武是個溫吞的人,卻沒想到手段會如此果決,看這樣子,分明就是另一個老太爺的翻版。


    “是他欺人太甚了,我可是許家名正言順的媳婦,是珍姐兒她們的母親,怎麽什麽都做不了主了。他到底把我當什麽了,心裏心心念念的就是他那個無福早死的老婆,我就不明白了,我哪點比不上那個已經死去的人”


    這話說出來,周媽媽駭得趕緊阻止道“太太,快別說這個了。形勢比人強,太太難道又想像在京裏那一年一樣,老爺當時就已經說了五少爺同六小姐的事太太從今往後都不得插手,如今既然這樣,太太放開也就是了,咱們家夫人和老爺也會體諒太太的”


    王氏伏在案邊嘶啞著聲音道“不體諒又能怎麽辦,我是盡了力了,從前說嫁到許家千般好萬般好,現在看看有哪裏好,家裏什麽光也沾不上不說,我還過的是這種日子”


    周媽媽默然不語,說起來夫妻兩人過成這樣倒不能全怪許明武,隻是這話卻不能對王氏說。王氏如今已經是滿肚子不滿和憤恨,覺得所有人都有不是就是她沒有,以王氏這種不饒人的性子,以後夫妻想轉圜都難了。


    轉眼春節到,迎神納福,家家戶戶都是熱熱鬧鬧的,這算是在蘇州的最後一個春節了,許明武雖然有心過得熱鬧些,奈何人丁不旺,王氏又整日刻薄著一張臉,許玉珍覺得實在是沒趣,因此春節過得也是無滋無味的。


    節後孫興媳婦就忙碌起來,先將來至蘇州後新買或者新雇的人理清一遍,那些無關緊要的便辭了。然後便開始清點大件一些的東西,做好回京的準備,王氏欲出來插手,孫興媳婦也不攔著她,任她在一旁指手畫腳,可自己該怎麽打點的還是怎麽打點,氣的王氏沒幾天便直喊胸口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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