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兒這丫頭我看著總是懨懨的,我已經讓人去請了太醫來瞧了。老三來信有沒有怎麽說?”


    老太太知道許明升是隨了一封信回來的,隻是她並沒有看到,所以這會兒她也不拐彎抹角的了。


    老太爺漫不經心地回道“隻說讓你多關照她們娘兩,再就是一些家常的話,其他的也沒說什麽。喬兒既然身子不好,請人來看就是了,咱們府裏經常走動的那兩位太醫,都是好的,讓他們給喬兒仔細的看看就是了”


    老太太聽後卻皺眉道“看她那樣總是沒有精神,也不知是怎麽情況,隻恐耽誤了大選。問老三家的她又說沒什麽”


    老太爺並不在意這些,便道“就是耽誤了也隻能是她自己沒造化罷了,現在說這些也還早著呢,先請人來看了吧,就是不為了大選,這要是有病也是得看醫的”


    老太太倒不防老太爺會說出這番話,本以為他這回是鐵了心要幫許明升將許玉喬送進宮裏去的,便小心地探問道“我聽說馮家那邊今年好幾個都參選呢,咱們家貴妃娘娘在宮裏也總需要個自家人來做幫手,侯爺說呢”


    許玉芳現在身居妃位,按說若想多個姐妹進宮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是許老太爺自見了許玉喬後心裏又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今個兒玉喬那丫頭來向我磕頭請安,大概是長期長在鄉野裏,規矩上頭總是有些不妥,請安的話也說不好,束手束腳的,實在不像樣子,這個樣子就是宮裏的娘娘使了力,她也未必就能中,就算是能中了,到了宮裏也實在是難說的很,還不如就算了”


    從前許玉芳遲遲沒有孩子。許老太爺也曾想過這事,隻是現在許玉芳既然已經生下了皇子。又封了貴妃,地位穩固,老太爺就覺得沒什麽必要了,權勢之家,若是皇帝後宮裏太多人。也並不是多好的事,許玉芳現在又不是急需人來給她生子固寵,何必自家姐妹一門心思就想往宮裏擠。


    老太太卻對馮家的舉動有些憂心“可是若是馮家那邊的人入了選,貴妃娘娘在宮裏且不是孤立無援。”


    許玉芳冊封那日。老太太入宮謝恩,但是同時冊封的還有馮貴妃,馮家的人見到老太太諸人的臉色並不是很好。想是對許玉芳同立貴妃的事頗有微詞。


    這段日子馮家的人又多有刁難,老太太這時想起這事,趕緊與老太爺說了。


    老太爺聽後反而淡然道“不用管他們家如何,貴妃之事是皇上的意思,難道他們家還敢對皇上有意見不成。我看他們家是想走齊家的老路了,這天下之主是皇上,咱們一家隻要忠於皇上,盡忠為主,別人就是想挑錯也挑不出什麽來。”


    皇上尚未登基時。許馮兩家算是拴在一起的,那時馮家仗著家世較盛。馮貴妃又先生下皇子,沒少在許家麵前耍威風,老太爺這人尤其見不得這些,更何況當初許明武出事,馮家的人半句好話也不幫忙說,那時還算是同一陣營的時候呢。


    如今皇上登基了,馮家自以為勞苦功高,隻盼著家族更加顯赫才是,沒想到皇上卻日漸器重許家。後宮冊封時,以當初的資曆來論,馮貴妃就應該比許玉芳位份還要高才是,可惜皇上並不這樣想,或許是為了平衡兩家的想法,總之是同位於貴妃之列,不分高低。皇後無子,皇長子的生母身份低微,不足為懼,那麽就隻有許玉芳和皇三子成為馮貴妃的勁敵了。


    許老太爺有感覺新一輪的爭鬥又要開始了,若是許老太爺沒有那種想法,那倒不至於,隻是許老太爺覺得皇上如今剛剛登基,又正值壯年,春秋鼎盛,以後宮裏的後妃隻會越來越多,皇子們也不會少的,現在操心和籌謀這事,實在言之太早。況且以許玉芳如今的樣子,他已經是很滿足了,至於當真有沒有那個命,那也隻是將來的事了。


    太醫要進府來,錦華苑的人先要回避了,隻留了小丫頭和婆子們在伺候。


    許家如今不同往日,許玉喬又是將要參選的秀女,太醫哪裏敢馬虎,小心仔細的請了脈,方出了外間與許華仁道“不妨,隻是路上累著了,待老夫開副安神的方子,吃後好好的歇息一夜也就沒事了”


    許華仁便忙請太醫開方子,令小廝出去抓藥,然後才請了太醫出去招待。


    文氏知道許玉喬沒什麽大礙,便忙回了老太太,又令人去煎藥,自己親自看著許玉喬喝下去後方才回了大房。


    晚上許華仁回來,文氏便說起今日許玉喬的異狀,並道“好在沒什麽事,不然這選秀怕是別想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總是覺得喬妹妹和三嬸子怪怪的”


    許華仁便道“有什麽好怪的,既然太醫都說了沒什麽,那便真是沒什麽。我看祖父他對三叔這個女兒並不怎麽看重,你隻要過得去就行了,反正也不一定會選上”


    文氏道“這我哪裏不知道,左不過是這幾個月的事。不過今個兒太太那裏發了一通火,今年三妹妹也參選的,在怪三妹妹不爭氣呢。”


    許華仁知道李氏的脾氣,無非是覺得如今自己的威風都被別人蓋過去了,便道“你也該時常勸著太太些,這三妹妹眼看著事肯定沒指望了,還不如早早的打算另尋門親事,況且就是入選了又有什麽好的,難道家裏的姐妹都想二妹妹似的有那個福氣不成”


    文氏知道如今都是她當著家,李氏對她早已是千萬般不順眼了,自己去勸告她什麽反而會得不償失,便道“哪裏有兒媳婦去說婆婆的道理,我看你什麽時候有時間還是將大妹妹請回來住段時間的好,我看太太這幾日心裏總不大痛快,興許見了大妹妹好些”


    又將許玉芳冊封那日李氏發作許華承的事說了,然後小聲道“六弟弟和七妹妹原本是養在老太太那裏的,老太太自然多疼些。太太卻不是這麽想的,咱們家如今說到底還不是靠著貴妃,貴妃也靠著咱們家,這原本就是一樣的事,太太卻覺得自己吃虧了。”


    許華仁深以為然,看了文氏一眼道“難為你想的明白,我還以為你見了五弟如今有好差事心裏也不自在呢”


    文氏微不可查的撇了下嘴,心裏直道我沒有不自在,可是你母親卻有些不自在。


    許華仁隨後歎了口氣道“你說的也是,我什麽時候去接大妹妹回來一趟吧,母親老是這樣想不開也難辦,難道非得一輩子這樣抓尖要強才成。咱們大房一家以後靠著貴妃娘娘的時候多著呢。”


    老太爺雖表明了對於許玉喬許玉蘭參選並不報什麽希望,但是老太太還是不肯馬虎,想請宮裏出來的嬤嬤來教她們一些規矩,時間雖然短些,但是臨時抱佛腳也是好的,誰知嬤嬤們還沒來,大房卻又出了一樁大事。


    許明文雖是侯府的世子,但是自來遊手好閑,也什麽建樹,老太爺對他早已不報什麽希望了,隻要他不惹出什麽禍事就好。李氏是老太太的娘家侄女,進門後腰杆就挺的直,管家理事不在話下,把個許明文的後院也管理得清清楚楚,因此許明文在許府裏就是不起眼的存在,大家都不怎麽在意他。


    這幾個月開始許明文便時常跟著盧丁兆外出,李氏整日與二房鬥氣,便沒怎麽注意這些,結果在某一日,跟著的小廝漏了些風聲,李氏這才警覺起來。


    連著幾日著人跟著抓到把柄後,便趁著某一日許明文未去,派人將城北馬胡子胡同裏個一個小宅院砸了稀巴爛,將人捆了便要發賣。


    李氏自來不怕許明文,這回做的也是理直氣壯,沒想到許明文知道卻不輕易幹休了,定要納了那個女子不可,夫妻兩人越吵越凶,一個都寸步不讓,以至於最後許明文連休妻這番話也說了出來,李氏方才如遭雷擊,哭哭嚷嚷地往老太太那裏告狀去了,這事便被捅了出來。


    “好了,小一輩們都在看著,多大的事,還要不要臉麵了”老太太知道這事後本來已經是氣得肝疼,偏偏李氏這些日子受了諸多委屈,一哭便哭個不停了,老太太隻能出聲喝止道。


    李氏哪裏肯依,越發哭得厲害“老太太,我是三媒六聘進的門,生兒育女的我哪樣沒做到,他如今為了個外麵的狐狸精便說要休我,若是我是個妒忌的,可是他的房裏哪裏少了人了、、、”


    李氏一時氣憤,他、他的說個不住,老太太氣得直瞪眼,大家子弟,這種事本來就已經十分不像樣了,李氏還要嚷個不停,生怕別人不知道這種醜事。


    文氏無可奈何,忙出去讓人去找許華仁,再讓李氏這樣鬧下去,大房真是笑話大了。


    文氏還未出榮喜堂的院門,她身邊的丫頭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道“大奶奶,不好了,老太爺那邊叫拿了大老爺去了”


    文氏一驚,老太爺怎麽都知道了,此時也顧不得了,急忙回了榮喜堂跟老太太說了這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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