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老太太不插手,蘭心的命運就全掌握在文氏手裏。


    許玉珍感激道“這樣就多謝嫂子了,嫂子仁厚。”


    文氏笑道“你們姐妹真真有趣,一個吧恨不得人死,一個吧又想讓人活,嘖嘖、、、你來求情這事要是讓七妹妹知道,隻怕又以為你是故意同她作對了。”


    可惜,自己也偏偏想與許玉妍作對,所以呢,自己絕對會好好給這位小姑子挑選合適的陪嫁人選,免得她出嫁之後鬧出什麽事,連累到兄弟子侄,害得娘家丟臉。


    許玉珍從不懷疑文氏的所作所為,就好像老太爺看重文氏一樣,這個女子同老太爺一樣有著一種十分鮮明的大家族榮譽感,是絕對不會讓人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鬧出有辱家門的事的,所以這些年許玉妍在文氏的手裏從沒討過好。


    第二日,小菊兩眼紅紅地出現在許玉珍麵前。


    “多謝姑娘,蘭心已經讓她娘接出去了,她說多謝姑娘的大恩,從前多有得罪姑娘的地方,還請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日後若是要機會,定是要報答姑娘的。”


    許玉珍卷了手裏的書笑道“什麽報答不報答的,要報答也是該報答大奶奶。她既然沒事了,你還哭什麽鼻子。她這一出去,雖然不怎麽風光,但好歹她外麵有親爹親娘,總不會讓她吃虧。”


    小菊“恩”了幾聲道“我並不是傷心,我是覺得跟著姑娘真是我修了幾輩子的福了。”


    許玉珍放下書本正色道“什麽福氣不福氣的,有你們這些年一直跟著我,我才覺得是我的福氣呢。”


    小菊又感動得一塌糊塗,許玉珍有些好笑“你還把你的小花臉好好洗一洗,一會兒胡嬤嬤看見了又該罵你了。”


    胡嬤嬤基本上就是錦華苑的緊箍咒,就是許玉珍也怕她三分,這麽一說。小菊還真的一溜煙跑出去收拾了。


    一會兒進來嗔道“姑娘你又逗我,胡嬤嬤今個兒家去了。”


    許玉珍隻是笑笑也不再理她。


    已經過了這麽多日子了,自己同許玉妍指婚的旨意還是沒下來。


    許玉珍不知道宮裏發生了什麽事,可是事已至此,好像也隻有等待的選擇。


    偏偏這些日子連門也出不了,不然還能去找找無名道人。讓他給自己算算運勢,或者還有解救之法。


    想到這。許玉珍搖搖頭笑了起來,怎麽回事,自己竟然這樣胡思亂想起來了,真可謂病急亂投醫了。


    許玉珍同甄氏說起許玉妍的事。


    甄氏歎道“還好什麽事都有大嫂子那邊鎮著,不然七妹妹這樣,我和你三嫂子恐怕都不好說什麽。”


    文氏說什麽做什麽,都占著一個內院之主的名頭,而甄氏、任氏,因為同屬二房。之前許多的糾葛,更容易讓人尤其是許明武或許華宏認為偏頗。


    “我也同你三嫂子說了,七妹妹雖然是咱們二房的,但是今後出嫁什麽的,都全由大嫂子做主,免得我們沾上了。理也理不清楚,倒落人埋怨。”


    許玉珍道“還有我,嫂子也不必管著了。母親留下的賬目已經都清楚了,到時陪嫁的人、物都按公中的走就是了。大嫂子做事一向穩妥,況且我們幾個出嫁,都是公中的大事,還不如全讓大嫂子操持。這樣閑話也少一些。至於七妹妹另外的私房,想必父親已經有安排了。”


    甄氏見她說得認真,猶疑道“這怎麽行,若是這樣,我豈不是要被你哥哥埋怨。”


    許玉珍笑道“嫂子怎麽這般多心,哥哥怎麽會怨你。你剛生了寶哥兒,元氣都未恢複,也不好要你操心這些,何況你和三嫂子已經打算不插手七妹妹的事了,這樣便該一視同仁,若嫂子覺得尚有精力,幫我找幾家跟我出門的人,我便十分感激了。”


    甄氏點了點頭。


    如今說這個也早了,許家連指婚的聖旨都還沒見到。


    等到指婚下來,好歹也得有兩個月以上的時間準備,


    到時自己多幫著點,至於許玉妍,甄氏打定主意凡事涉及人員、財物的絕不粘手。


    光看許玉妍身邊的那個丫頭,就知道這個小姑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


    晚上許華承回來,甄氏說道指婚的事。


    “這指婚什麽時候才下來,咱們家兩個妹妹,都懸著呢,你跟在皇上身邊,難道就沒聽到什麽信息。”


    “我不過是禦前侍衛,哪裏能聽得這種信息,左右已經記名了,指婚是遲早的事。”


    甄氏見他提到指婚這個事有些不高興,臉色鬱鬱的,問道“怎麽了?難道你真聽到了什麽消息?”


    許華承唉歎了一聲道“嶽大哥今日跟我說了一事,我總覺得太過委屈六妹妹了。”


    “什麽事?”


    甄氏猛然間靈光一顯“王府的那位生了?”


    許華承歎了口氣道“是,聽說出了點事早產了,為了這個好像王府裏還鬧了一場,壽王已經上書宗堂院,要給那個侍妾一個名分。”


    “什麽!”


    甄氏驚得手邊的一碗茶差點翻了。


    “是、、、是真的嗎?”


    許華承點了點頭“嶽總督封了王,嶽大哥是世子,宗堂院現在正在辦理嶽家的事,他也是偷偷告訴我的。這事本來於禮不合,可是奇怪的是府裏的老太妃居然沒有阻攔,宗堂院忙著嶽家和這次入選的事暫時還沒時間理會這個。”


    皇家的事就是錯綜複雜。


    “若真是這樣,在指婚之前隻怕是不會有動靜的。”


    “嗯,正妃未立,哪輪得上一個侍妾。不過嶽大哥說了,縱然目前暫時壓住了,不過一段時間,壽王必會再提的。”


    甄氏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一開始因為這消息太過震驚竟給忽略過去了。


    “嶽家大公子怎麽會跟你說這些事。”


    許華承愕然道“嶽大哥跟我一直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是說這個?”


    甄氏也不知道要怎麽跟許華承訴說這奇異之處。


    嶽堯馬上就要正式封王,到時嶽峰也要一並立為世子,皇上已經親口許諾了這次也要給嶽峰指婚的,可是他卻與許華承透露也是這次要指婚的壽王的私密事,這不能不說有些奇怪。


    許華承與嶽峰很好,心思也不細膩,自然想不到一些東西,但是甄氏就看得清些。


    現在剩下的這些記名秀女,基本上是不會入宮的了,入宮的名額一早就定了。


    如果嶽峰也是要在這次指婚中的,那麽在皇上未正式下旨的情況下,這些秀女都是有可能指給嶽峰的,就算是大家都認為板上釘釘的許玉珍,也不是沒有可能。


    嶽峰在這時同許華承說這些事,就有些值得尋味了。


    甄氏想著這個情況,卻不好對丈夫說。


    從眼前來看,決定這一切是高位上的那一個,但是中間會有許多人、許多事能夠影響高位上的那個人的決定。


    甄氏自己也是參選過的,知道秀女們的命運有時候真的是機緣巧合。


    “沒什麽?如今聖意不明,你在外頭同朋友們吃酒什麽的也不要隨意談到這些事,免得惹了人笑話。”


    “這我還不清楚,隻是我擔心六妹妹,若是真的指給了那位,以後的日子,怕是要有許多糟心的事。”


    此時宮裏雍王正同皇上商量武成王封王大典的事。


    皇上說了大典務必隆重,也算是給這個鎮守邊疆多年又如此識得實務的臣子的臉麵。


    然而武成王畢竟是異性王,若是要入皇室族譜,卻有些不合。


    “也不必入皇姓,就是在宗堂院記個名,子孫後代享此殊榮,以示皇家恩寵就是了。”


    “聖上英明!”


    “等到封王大典後,武成王世子年歲也不小了,正好今年選秀,入選的選秀眾多,也該給世子指一位。”


    原來後頭記名的秀女遲遲未指婚是等著嶽家,當今皇上比先皇會籌謀得多。


    輕而易舉的解了嶽家之患,嶽堯得了王爵,也算了皇上對他的補償。


    這樣和平的解決方式,皇上私下必定是準備良久,否則怎會如此容易。


    “皇上,臣還有一事相求。”


    “皇叔請說便是,自家叔侄,說什麽求不求。”


    “是長公主。”


    “皇阿妹?”


    雍王厚著臉皮道“臣鬥膽,長公主雖已歸於先皇膝下,但是如今尚且年輕,臣同臣婦不忍見她孤苦終生,公主雖曾下嫁番邦,但是丈夫既已過世,那麽改嫁也是可以的、、、”


    皇上恍然大悟。


    肅惠長公主當年和親,本就是不得已之事,丈夫死後,兩國起戰,公主艱辛萬苦方回了京都。


    公主是雍王的親女,和親之事當年雍王本不願意,如今不忍見女孤苦一生,提出這個請求也是合情合理。


    這個世道雖講究女子守節,但輪到自己親骨肉身上又將不同了。


    “是朕疏忽了,皇阿妹這麽多年的委屈,朕竟想不到。”


    雍王跪下道“臣逾越了。”


    公主名義上是皇上的妹子,雍王自然曉得自己說這些話不妥,然而天下父母心,總不忍見女兒一輩子孤苦伶仃,這才鬥膽進言。


    “不妨事,朕不是那迂腐的人,皇妹當年為國犧牲個人幸福,如今我這個皇兄還不能為她做主嗎?可是她看上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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