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家夥伸手指著我們開始,我就預感事情要壞,他話一出口我就知道完蛋了。門口本來是站在外麵的兩個人立刻就撲了過來,端著衝鋒槍就要開火。


    我連忙把手裏裝著美元的箱子砸向離我最近的一個家夥,右手立刻掏槍就打,這節骨兒眼上誰還顧得上錢啊,我寧可用那十幾萬美元換兩棵閃光給彈給自己爭取點逃命的時間。對方槍口被砸的一歪,我立刻跟上右手連著幾槍讓他當場斃命。安德烈的身手也不差,拔出手槍趁對方拉槍栓的功夫把另一個敵人給打爆了頭。


    場麵立刻就要亂,但主持人隨即拿著話筒大喊:“所有人趴在椅子下麵,從兩則的門離開,站起來的人格殺勿論。”然後角鬥場裏十幾句保安抽槍就向上跑來,而剛才還尖叫起看比賽的人此刻都縮在椅子下麵,有些忠心的保鏢則用身體擋著老板,所有觀眾紛紛向兩側的小門彎著身子跑去,留下後麵我和這些守衛在叮叮咣咣的交火。


    眼看後麵追兵馬上就到,我正加速從門口衝出去,誰知道和我並排向外跑的安德烈突然說了一句:“sorry”


    就在我以為他指的是建議來看角鬥引起的身份暴露時,他的動作告訴我自己大錯特錯,完全的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隻見他200多斤的身體把我猛的一撞,我本來前衝的勢頭就被衝得錯向一邊,連忙一個側滾才沒有當場摔倒。但這麽一來,我與門口就隔了好幾米的距離,再加上耽擱了幾秒鍾,對方足夠抽槍上膛開保險的,立刻幾把衝鋒槍就把我與門之間的路給死死封住,根本衝不過去。


    趴在地上射擊的同時,我也明白了安德烈的意圖,從角鬥場出去再到拐彎的地方,有很長一段距離,如果被後麵這些人咬死跟上的話根本不可能逃脫,這家夥是想利用我擋一下追兵給自己爭取逃命的時間。


    “媽的,狗雜種,夠陰的,連一向喜歡陰人的我都被你給陰了,以後要是再相信你活該我吃槍子兒”我咬著牙把兩具保安的屍體拖過來疊在身前當掩體雙手握槍奮力還擊。


    聽著子彈穿透人體那種撲撲的聲音,想到接下來被打死的就是自己,這種感覺並不好受,看來中午的魚子醬和那些神戶牛肉龍蝦什麽的,搞不好就成了我的斷頭飯。對方也很有經驗,看出來我已經是困獸之鬥,所以並不急於進攻,而是把子彈角度打的又準又刁。壓得我根本沒法抬頭,至於轉移是想都不用想的,能縮著身子保住命已經不錯。


    很快我手裏的槍子彈就打光了,想爬過去揀地下扔的槍但對方根本不給我這個機會。還好對方可能是怕傷到其他客人,所有比較謹慎的射擊,用的又都是穿透力不強的圓頭手槍彈,不然我早已經被隔著兩具屍體打成第三具了。


    用最後一發子彈殺敵還是自殺呢,雖然有這個想法,但我並沒有這麽做,因為我心底還有一線希望。畢竟我還有同伴,我相信三媚、伊萬和金梨花會想辦法救我。出於這個想法,打光了最後一顆子彈之後,我扔掉槍舉起雙手站了起來。


    四五個執槍的家夥呈現半圓形把我圍住,眼睛死死盯著我的雙手,要是有什麽不對立刻就要給我身上開洞。一個空著手的家夥撲上來把我全身上下搜了一遍,口袋裏所有東西都拿了出去。然後對剛剛趕到角鬥場的尼古拉點了點頭,示意我身上已經沒有武器了。


    尼古拉上前拉掉我的麵具,看清之後做了個很疑惑的表情問:“日本人?”


    我心想:“日你媽日,老子這麽優良血統的純種中國人都看不出來,小子是不是應該找地方配個隱形眼鏡什麽的。”不過我隨即又想到他把我當成日本人並不奇怪,日俄關係本來就不好,相互玩點小貓膩是很正常的。心裏雖然想著這些問題,但臉上我沒有任何表情,眼下拖得一刻是一刻,堅持一時是一時啊。


    看了我幾秒之後,這個尼古拉像是判斷出我不會輕易招供,轉身對著手下一揮手。立刻躥上來兩個穿著迷彩服的家夥,先是右邊那個一記勾拳把我打成嘔吐的問號,又是一記擺拳把我打翻在地,跟著就是堅硬的軍靴一通狂踢。


    腦袋裏嗡嗡作響,我唯一能反應就是像母體中的嬰兒那樣蜷起身體,把臉埋向雙腿手抱在頭兩側,盡量護住內髒和頭部不被重擊。要知道連累同伴來救我已經是很丟人了,萬一要是被打成重傷害得要他們背我出去,那真是錯上加錯。


    與此同時我知道,這一頓對足以上普通人住上半個月院的毆打並不是審問,這隻是想讓我失去反抗的能力,真正的審問還沒開始呢,那時候才真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打了幾分鍾之後,他們總算停下了,兩個把我架起來跟在尼古拉的後麵,坐電梯下到了第下三層。七拐八轉之後,把我拖到了一個很空曠的屋子。睜著有點腫的眼睛隨便一看,我就知道這是審訊室,各種刑具都挺全的,一側是幾排吊犯人用的鐵杠子,另外一側放著一台發電機和電椅。中間扔著一些小推車上放滿了帶尖帶刃的東西,看得我頭皮陣陣發麻。


    幾個已經守在這裏的家夥手腳很麻利的把我衣服扒光後整個人給吊了起來,二話不說接著就是一通警棍,由於這次我不能用比較結實的地方去擋,所以被打得是兩眼漆黑一片中帶著金星亂舞,嘴裏陣陣發甜吐了幾口血出來。邊吐血我邊想,這俄羅斯人就是比日本人狠一些,當初那個刀疤臉可沒這麽手黑。


    看到打得差不多了,尼古拉做了個手勢讓他們停止,拿著從我身上扒下來的納米服對說我道:“這東西不是普通特工能搞到的,你到底是誰?什麽來頭?還有沒有同伴在這裏,想完整的死就快說,不然,嘿嘿……”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沒有出聲,三媚說我這麽笑的時候,很有風度和男人味。現在我隻有回憶這些東西來抵禦身上的疼痛,用對親人的感情加強自己的意誌力,這是被俘虜後我唯一精神的武器。


    “嗯,看來你受的訓練很到位,我來考考你,這東西你見過沒有?”說著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枝裝有藥水的注射器,我心立刻狂跳起來,認出這正是雅可夫之前給別人心髒注射後,心髒就變硬最後成為一塊石頭的那種不知名的藥水。但還是努力的控製住自己臉部表情,因為如果被他們看出我了解東西太多,很可能提前就把我給滅口了。


    看到我的表情後尼古拉說:“嗯,看來你不知道這東西,這可不是吐實劑或者普通的迷幻劑哦,這是永生的藥水,可以讓你長生不死,與天地同朽。你最後考慮一下,如果再不招,我就把你變成燕後大人的奴隸,永生永世為她所役使。”


    我心想去你媽的吧,怎麽不見你給自己來一針,但又想到紮這東西就變成了石頭心髒的怪物,不由得從汗毛孔裏向外冒涼氣。要知道人之所以為被稱為人,是因為我們作為一種高級哺乳動物,我們有感情,我們懂得愛,我們會同情會心軟。注射上這東西之後,這些人性中美好的東西就通通不見了,成了長有石頭心的行屍走肉,聽這家夥的意思還是光幹活不拿工資的那種,實在是太不劃算。


    看到我流露出來恐懼的表情之後,那家夥更得意了,把注射器拿在手裏像枝筆一樣在指間旋轉個不停,盯著手表說:“給你30秒時間”


    就在我努力想怎麽說點半真半假的情報,拖住他先保命,堅持到同伴的救援時。審訊室的門咣一聲被推開了,兩個穿迷彩服的壯漢拖著另一個被打得鼻表臉腫的家夥進來,我一看頓時有點興災樂禍,不是別人正是那想利用我甩開敵人逃命的安德烈。


    安德烈受到同樣的待遇,也被扒光吊了起來,而且就在我旁邊的一個鐵杠子上。他轉過頭用歉疚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嘴上沒說什麽,心裏把他八輩祖宗都問候了一遍。


    “嗯,既然你們認識,就太好了,快點招供吧,不然你同伴就有苦頭吃了。”尼古拉對我說道。


    我差點笑出聲來,雖然我知道在一般情況下,對同伴的折磨更能摧毀受刑者的心理防線,因為很多時候兄弟之間的義氣是要大於什麽狗屁任務,國家榮譽的。但這家夥也太不會看眉眼高低了吧,我這心裏氣兒還沒消呢,就用剛剛拿我當槍使的人來威脅我。


    “你快把他殺了吧,求你了,你要下不去手鬆開繩子我來。,要不是他害我,你們這群孬種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抓到我?要是不死個兩位數以上的人就能得手,我當場就把命輸給你。”我用英語對尼古拉說道,聽了我的話他一愣,然後歪著頭不知道我葫蘆裏到是賣的是什麽藥。


    “唉,我雖然是個見不得光的間諜,但是還是鄙視你這種沒有兄弟義氣的家夥。”尼古拉指著我罵道,他後麵幾個手下聽了連連點頭,看不出這小子還挺會籠絡人心的,借著對審訊敵人的時候,還來不來展示一下自己的管理理念。


    “他是不管你死活,那你呢,肯定也不管他死活了對吧,那好我先殺掉一個再說”說完這家夥就拿著注射器向我走來。


    我眼睛立刻就瞪大了,心想憑什麽殺掉一個就是我啊,你這是種族歧視你知道麽。轉念一些這家夥連人都殺過不知道多少了,種族歧視實在算不得什麽罪名。


    安德烈看到那家夥的動作,突然叫道:“停,別殺他,我說。我是聯邦內務部的特警,米拉耶維奇。巴浦洛夫。安德烈,他是日本的國際刑警,我們在合作調查人口失蹤的案子,他們發現有日本留學生在這邊失蹤,就要求與我們合作。”


    聽了安德烈的話,尼古拉盯了安德烈一會,然後轉身離開了,沒多久就回來了,手上多了一台筆記本兒電腦。盯著屏幕說:“安德烈少尉,編號xii10000xxxxx,你立過不少功啊,怎麽混進來的,有沒有同夥?”


    轉頭看了看我,我並沒有任何表情,心想現在拖一刻是一刻,亂說點什麽都好。安德烈就把他之前在火車上和我們講他的經曆說了一遍,什麽在車站交火,通訊器材統統被毀,偷上火車,躺在死人箱子裏最後到了這裏雲雲。隻不過這次,把他一個人的經曆說成了兩個人,把我也給加了進去。


    正所謂能騙人的謊話裏,往往要帶上真話,而且你真話的比例越大,謊話的過關率就越高。剛剛這番話裏七成真,三成假,而且安德烈的隊友和雅可夫交火的事情,尼古拉肯定也知道,當時的場景說的也是真真切切,如果換成我搞不好也相信了。


    尼古拉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說:“日本人,怪不得有那東西,日本人的納米技術還真是發達”但繼續想了一會兒後,臉色一變說:“不可能,箱子從外麵扣上,你們怎麽打開呢?肯定有同黨。”


    他這句話說了一半兒,就被一個推門進來的人打斷了。這個人和尼古拉耳語了幾句之後,尼古拉對手下說:“看好他倆”就匆匆離開了。


    這次他離開時間比上一次長,大約離開了四五個小時,幾個在刑房裏盯著我們的家夥都坐在那裏抽煙,安德烈突然小聲對我說:“剛才,對不起”


    冷笑一聲我說道:“操,要是啥事兒都說個對不起就完了,警察早集體下崗了”


    “我實在是有重任在身,我不能死,我必須活下去”安德烈語氣堅定的說,甚至讓我都感覺到他說的“重任”堪比解放全人類,或者阻止地球毀滅什麽的事情。


    “屁話,你不能死我就能死了,老子雖然外號有九條命,但前八條早的用掉了,就你有任務,老子我這一路玩命是來打醬油的?你快閉嘴吧,越說我越來氣”我聲音不小心大了點,那幾個警衛喝罵了幾聲,我和安德烈立刻都低下頭不出聲。


    那幾個人坐回去之後,安德烈又小聲說:“我並不怕死,但如果任務完不成,那些人就白白犧牲了。”說著他出神的看著牆壁,在想著什麽。


    “你是指那些隊友?那他們有沒有故意把你扔在後麵,拖慢敵人的腳步?”我冷冷的問道。


    “沒有,就算我受傷了,他們也會背著我一起逃命。正是因為這樣,我更不能辜負他們。”安德烈說道。


    我明白了他的想法,對他的恨意淡了一些,隻能說他太想為隊友或者身邊死去兄弟複仇,因為那些人對他來說是手足。而像我、三媚和金梨花最多是跑到俄羅期來做好人好事兒的幾個外國人罷了,如果早想到這點,換成我也會那麽做的。


    想通了這些,我心裏終於不那麽堵了,就想換個話題,於是我問道:“你是怎麽暴露的?”


    都怪那個輸錢的酒鬼,把我衣服扯開,我胸口這個紋身還是當兵時候的紀念。說著他側身讓我看清那個由盾,劍和一個像硬幣似的圓和圓上的字母“a”


    “這是阿爾法小隊的標誌,我在那裏服役了5年”安德烈補充道。


    “要不說你們這些人都是腦子進水呢,出來執行秘密任務,就應該想辦法把這些都處理掉。還紋了個著名的反恐部隊logo在身上,你下次再紋上一個警徽,別客氣,把官銜啊,家庭住址啊,戶口本啊都紋在身上,反正你兩米多大個子身上有的是地方。哦,不好意思,你們沒有戶口本這東西,那你就紋身份證。真是病的不輕我看你,你看看大爺我,渾身上下連個胎記都沒有,執行任務的時候脫光了洗澡都不怕,學著點吧你。”我小聲罵道,一半是為了出氣,另一半是為了緩解緊張的精神壓力。


    我話音剛落,鐵門嘎吱一響,那個尼古拉又回來了,帶著興奮的表情對我倆說:“多虧你們的警察身份,才算平息了那些憤怒的顧家投訴,而且又幫我賺了一大筆錢。”


    “賺錢?什麽意思?”我腦海裏出現了自己和安德烈都穿著女人的衣服和漁網襪,站在台上被拍賣後,被一群變態強奸的場景,心想如果是那樣的話還是死了比較好。


    “哈哈,要知道我們這兒的客人,十個有九個是經常被警察追搏的,現在有了兩個警察落在我們手裏,當然不會輕易讓你死了,所以我們要利用你倆大賺一筆。馬上會開始一場真人獵殺,猜猜哪兩個人是獵物呢?”尼古拉一邊說一邊接過手下的平板兒電腦,看著上麵的數字說:“已經有30個人報名,這還是參與費用漲到5萬美元的情況下,看來我們以後應該經常抓一些警察過來,扔到獵殺場裏讓客人過癮,級別就定成a+好了,肯定很受歡迎。還有,就算你們有同夥暫時還沒被我們抓到,你最好替他祈禱一下,因為我們已經開始進行了逐個房間的核對,整個基地都會啟動生命探測儀進行搜索,就算他躲到下水道裏也沒用”


    “我日,要殺要刮來個痛快的,別拿大爺當老鼠戲弄。”我氣憤的罵起來,一邊暗暗擔心三媚他們能否通過這家夥說的搜索,轉念一想23號房間那個客人被催眠後,會按照三媚的意思行事,混過搜索應該是沒問題。


    但很快我沒時間考慮這些問題了,因為繩子解開,我被放到了地上。有人扔了兩套囚犯穿的厚衣服過來。各拿了一套穿上之後又穿上了鞋,最後上來兩個人給我倆加上了一道軍用手銬。


    被人用槍頂著後背,離開了審訊室,坐電梯向上一層之後,來到了地下二層的一個地方,尼古拉指著一塊幾平方公裏,分成了各種戰壕,倉庫,房屋,坑道,堡壘、別墅一類地形的模擬訓練所說:“歡迎來到真人獵殺場,精彩遊戲即將開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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