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凱旋老爹的一席話,讓氣氛重新的回到了沉悶之中,似乎三個人,都沉寂在了我父親的城府之中無法自拔。


    最後,我不得不說了一句:張叔,不管我老爹如何的心機城府深沉,可是他已經死了。人已經死了,再說別的,還有什麽意義?


    張凱旋他老爹反應十分劇烈,手一拍桌子,大叫道:什麽!趙建國死了?!這不可能!你怎麽知道的?


    我低聲道:我跟大哥二哥在之前的千佛洞裏,發現了他的墳,可能是他們那支隊伍的人給他立的。


    這時候的張凱旋的老爹,哪裏還有半分開始的穩重,幾乎都魔怔了,一句句的像是夢囈,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誰死了趙建國都不可能死。


    好半晌,他卻像是忽然反應了過來,緊緊的盯著我,問道:你看到他的屍體了麽?!


    他的話,讓我想起了趙建國之墓裏的那個完整無缺的人皮,根本就是詭異到極點,他在古墓之中,不可能遇到有特別愛好的粽子,把他活剝了。


    可是那張皮,就好像是蛇蛻一樣,也正是這張皮,讓我心中還抱有希望――沒有見到屍體,就不能說他死了,不是嗎?而最讓我心裏安的,卻是那個一直以來神秘異常的二哥對我說的話“你不相信他死了,那他便沒死。”


    這句話說的極端的令人蛋疼,甚至說開始毫無頭緒,因為這根本就是一句廢話,我想他沒死,他就沒死?似乎我是神,或者說神一樣的三兩哥?


    可是不管再怎麽琢磨不透,起碼,二哥沒有說他一定死了,二哥的話,絕不會無的放矢。我父親趙建國,就有活著的可能。


    可是就在我說了,我隻在那個趙建國之墓中發現了一張人皮之後。剛才隻是緊張激動的張凱旋的老爹,臉瞬間的就白了下來,冷汗唰唰的往下掉,抱著腦袋,整個人一下子蜷縮到了椅子上,幾乎是帶著哭腔的在念叨:人皮。。。又是人皮。。。


    一看他反應這麽劇烈,我跟朱開華對視一眼,這個人前後反差也太大了吧,剛開始牛逼叉叉的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感覺,怎麽我一說人皮,這是,嚇哭了?


    可是他的嘴巴裏一直在哆嗦的念叨,人皮。。。又是人皮,這是什麽情況?!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張叔叔,您冷靜點,人皮怎麽了?


    張凱旋的父親被我拍了拍,也反應了過來,直起頭,哆嗦著又點上一根煙,對我擺了擺手,道:沒事兒。


    他不肯說,我不能也不敢追問,雖然我感覺他的反應實在是太大,太過蹊蹺了一點,之後又是沉默,三個大老爺們兒的,說幾句話就冷場,實在是沒有氣氛,可能是他因為剛失態尷尬,一直閉著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等到最後,還是朱開華打破了沉悶的氣氛,試探性的問張凱旋的老爹道:張叔叔,你剛才說的很有道理,非常有道理,小三兩他老爹壓根兒就不是個好東西,可是您似乎跑題了,不管小三兩他老爹做了什麽,我們現在都不可能知道他的目的,你越說的他神秘,反而讓我的心裏著急,現在把問題回到之前,您到底信不信,張凱旋,您的兒子,會把自己裝進棺材裏。


    我一反應過來,還真是,我們為什麽被抓過來?還不是因為他在找他兒子?而最開始的話題,是問他,是不是相信張凱旋會把自己裝棺材裏。


    張凱旋他老爹點了點頭,苦笑道:我能不信麽?發生這麽多,哪一件事,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或許說我已經麻木了,所以一直不希望凱旋卷進這場是非中,可是這都是命啊。


    聽他這麽說,我呼出一口氣,心道你他娘的信了就好,既然你信你兒子是忽然抽風自己把自己裝棺材裏,就沒我們倆的事兒了吧?這下留我們倆吃個晚飯,就放走?


    朱開華卻又問:那張凱旋平時有沒有什麽特別的愛好?比如說睡覺喜歡睡在棺材裏什麽的?不然他吃飽了撐著老是想往棺材裏麵鑽?


    我一聽差點笑出來,這狗日的朱開華說話也太陰損了,什麽叫特別的愛好,睡覺愛睡在棺材裏?那張凱旋還算是特別愛好麽,不直接送到精神病院就不錯了。


    可是他老爹卻沒有惱怒,臉色變的清白,說不清楚是什麽情緒,隻是夾著煙的手,顫抖的更加厲害。


    過了半晌,他歎了口氣,臉色也恢複了正常,道:罷了。


    說完,他低頭從抽屜裏的日記本夾層中抽出一個東西,遞到我們麵前,道:你們看這個。


    我跟朱開華湊上頭去,定睛一看,這個東西我太熟悉啦,基本上我卷入整個事件中,就是因為那封來自台灣的信裏麵的照片。


    這一張,泛黃了的,不也是那種老照片麽?看材質,比我收到的那個我父親跟人合影的照片,還要老。


    照片上是一個男的,器宇軒昂,國字臉,劍眉星目,跟對麵的這個男人有五分相似,不是張凱旋又是誰?


    他道:你們說他是誰?


    朱開華脫口而出,這不是張老黑還會是誰?說完,手指彈了下照片上的人,笑道:小樣兒,照的白點我就不認識你啦?


    我卻感覺,應該不是這麽簡單,張凱旋他老爹不是這麽二逼的人,拿著張凱旋的照片讓我們猜是誰,可是要是說不是,這也太他娘的像了吧。


    忽然一個念頭閃在腦海裏,我不可思議的問道:張叔叔,這不會是。。。


    我話還沒說完,他就點了點頭,道:對,這是我的父親,凱旋的爺爺。


    這要用朱開華的思路走的話,又該懷疑張凱旋的爺爺上了張凱旋的老娘,不然怎麽會長的這麽這麽的一模一樣呢?我當然不能像他這麽腦袋不著調,此刻我想的,卻是另外兩張臉。


    二哥和父親。


    這也是幾乎一模一樣的兩張臉,遺傳上來說,相貌的隔代傳,也是正常的。我二哥跟我父親長的像,更是正常。


    可是偏偏的,我卻感覺,這不正常。


    甚至想到,假如父親跟二哥一起站在我麵前的話,會很恐怖,不知道恐怖來自哪裏,卻是如此滲透四肢,全身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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