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那拉氏整了整衣裝,確認妥帖後,這才去了正廳。


    李氏和宋氏早在外頭站著,都是鮮花似的嬌嫩年紀。哪怕宋氏是比四爺都年紀長的人,都是一臉的嬌俏。頂上的翠綠花鈿,不是李氏粉色的誘人,不會太樸素,又很穩重的一隻嵌翠的飛蝶雕花簪子,流瀉下來的流蘇,顯得很是得宜。


    李氏是最年輕,也是最得寵,顏色好的姑娘。外祖父是朝廷裏外的文人所敬之人,連著皇上提了,也是點頭稱讚。加之她是嫡女,受了點教養,肚子裏的確有幾分能耐。哪怕是如今站在麵前,不言不語都是一個可人的女人。


    隻是不同的是,兩個格格一個都是生了一女,偏偏宋氏的沒有保住,李氏的隻比烏拉那拉氏的嫡子大了幾個月罷了。正巧李氏總是打著清風傲骨的模樣,也得了四爺的喜愛。底下的二女,他也是喜歡。


    兩個人各有千秋,隻是烏拉那拉氏看著兩個人,也不得不承認。李氏那樣有過身孕的女人,卻始終還是讓人看著心動,好似姑娘似的,雙瞳水剪那般自然的讓人憐惜。由身邊的嬤嬤攙扶著,烏拉那拉氏抿唇一笑。


    多虧了皇額莫給了這個嬤嬤,這次的分娩也還算順利。若不然,想此烏拉那拉氏笑得愈發的溫婉,好似比著以往的端莊,更似一個母親的樣子道“都怪我,坐了一個月身子就怠懶了。反而是讓兩位妹妹大早的就過來守著,真是不好意思呢。”


    按禮,她們就是奴才,應該伺候主子嫡福晉的。隻是烏拉那拉氏隻讓她們守著,沒要她們近身伺候,如此可見烏拉那拉氏還是很謹慎看重這一胎的。她雖坐好了月子,可到底身子虛,怕入了什麽。


    李氏含唇一笑,好似冬日裏寒梅綻開一般,能讓人隨之輕快般道“福晉說笑了,奴才和宋姐姐就在這裏頭等著,可是極好的了。若不是福晉體恤,這本該也是咱們的本分。再者,今日是大阿哥的滿月禮,奴才們早點看看大阿哥,或是跟著福晉看今日的熱鬧,也是讓奴才開了眼了,不能說什麽。”


    瞧這話,真是什麽好話都說盡了。宋氏心頭冷笑,偏她知道李氏愛嬌,看著書香門第之後,可她年輕,也強盛這些。偶爾四爺歡喜,偏還愛聽這些,搗鼓得四爺就愛去她的院子裏。便是福晉,也由不得說什麽。


    烏拉那拉氏眸中一亮,好似帶了笑意般。道“即是這麽說,就再好不過了。”


    李氏低頭吃過茶,聽著烏拉那拉氏說過後沒有多餘表示的話,嘴角淺淺的,卻也沒有了之前的那般如意。


    宋氏看著心頭舒爽,就見烏拉那拉氏的心腹秦嬤嬤抱著大紅色的繈褓。一臉的慈愛和歡喜,眼眸裏都好似能蹦出金子來的得意。烏拉那拉氏接過,把孩子抱著。


    什麽看大阿哥,那都是假的話。她們自然不敢看,今日大喜,若有個萬一還不定鬧得自己一身不幹淨了,不是?宋氏這麽想著,卻聽外頭請安的聲音道“四爺吉祥。”


    宋氏和李氏兩人均是眼眸一亮,不經意的撫著身前沒有的褶皺。等胤g進來的時候,就看著自己的福晉抱著繈褓,眉宇滿是溫馨幸福暖意的看著自己低身行禮。他大步走了過去,拉著烏拉那拉氏的雙手。趁此往繈褓裏頭一看,小家夥正巧吃了奶出來,精神很足。小腦袋瓜子左右晃著,見有人瞧他。便是小眼骨碌碌的看著胤g不動,黑珠子亮亮的,很是可愛。繈褓的開頭,有些動靜。可見是小家夥手上不規矩著,在那扒拉著拘謹了自己的繈褓。


    小眼珠子看著胤g不動,好似有些委屈似的,小嘴巴一扁。烏拉那拉氏心裏一緊,卻見一隻手伸來,掖好了孩子的衣領,貼實了。又在嬌嫩的小臉上摸了一把,道“小家夥看著精神不錯?”


    胤g的語氣,讓人聽起來感覺心情很不錯。烏拉那拉氏心裏放下來了,更是覺得麵上有光,感覺到胤g站的很近,更是歡喜。看著繈褓裏完全不懂事的孩子,她更是歡喜道“本來就是安靜的性子,剛吃過奶,如今精神正好。看見了爺,竟也這麽高興。”


    李氏微微一撇嘴,卻見胤g很是受用這句話。想到孩子看他的反應,竟然伸手,就把孩子搶過去抱在自己的懷裏。他沒試過,好似抱不穩似的。手腳有些夠不過來的樣子,烏拉那拉氏好笑,心裏頭劃過那一絲的觸感。想著爺的性子,伸手要抱回去,胤g卻是執拗的抱著。反而看著烏拉那拉氏,沒有說話。


    烏拉那拉氏自然不放過這個機會,李氏和宋氏心裏怎麽酸,都隻能看著自己爺竟然是主動的抱著大阿哥。這種疼愛,是絕對的威脅。可是,她們肚子不爭氣,都隻有格格爬出來。哼,少得意。


    早多年就隻得了這一個孩子,養不養的大,那都是一回事呢!


    等到俄爾敦趕到了雍貝勒府的時候,就看見了隔壁府的廉貝勒福晉,郭絡羅氏、若說郭絡羅氏這個人,俄爾敦在宮裏也是知道的。算起來,這姑娘的外祖父安親王的繼福晉還是理親王胤i的姨姥姥。兩夫妻雖非原配,但卻是十分恩愛。論來,和胤i親近了。俄爾敦在宮裏走動,看著進來請安夫人們,心裏也有個底兒。


    郭絡羅氏生的明眸皓齒,說不出好看。一雙大眼明亮狡黠,紅唇輕勾,就是一種為人婦的風情而出。看見了俄爾敦,她順著行禮,本來姑娘時她就是得意的格格。可是俄爾敦跟前,自然是不夠看,如今成了一家人了,她也沒有顧慮這個。更不像其他福晉的心思多,反而越發貼近來,道“公主萬福,真想不到啊,怎麽這麽難得還能看見你這位貴人啊?”


    脫口這般的揶揄,俄爾敦隻是挑了挑眉。在她看來。郭絡羅氏不過是妹妹一般的人。她性子颯爽,不似林黛玉那樣的嬌氣。說話來自然也跟著沒有了底兒。上前就往郭絡羅氏滿是胭脂紅豔的櫻唇上摸了一把,放在鼻尖一聞,道“還不能出宮了麽?倒是你,四嫂子的大喜,你這個客人怎麽還反而這般搶眼了?又是根底裏的壞毛病!”


    郭絡羅氏生得好,家世好。在皇上麵前,一般的公主反而都沒有那麽得意。一來二去,俄爾敦沒有神什麽投得來的相近小姑娘。康熙看著俄爾敦脾氣倔,總是往他和兄弟處跑,便偶爾叫了郭絡羅氏進宮。兩個姑娘都是大膽的,時間長了,情分也添了。


    若不是郭絡羅氏比俄爾敦年紀還小,估計都想著讓自己最親的姐妹配給自己最好的兄長胤i了。可惜了,偏偏郭絡羅氏的性子,又瞧不上胤g這樣總是繃著個連的。就算是俄爾敦怎麽說勸,都比不上郭絡羅氏和胤t的初見有感覺。等年歲大了多久,俄爾敦一雙金睛火眼不得不承認。一廂情願始終是比不上兩情相悅的,看著兩人的動靜,最後還替著安妃在景宸麵前提了。


    胤t自小聰慧,儒雅君子的做派,沒有兄弟們的莽撞氣盛。如此,康熙也很是喜歡。又是自己麵前有個好的小格格,也沒有什麽難處,景宸才說了一下。俄爾敦在旁邊說盡了好壞,康熙繃著個臉,瞬時笑了起來,也就答應了。


    兩個人成親至今,雖然沒有動靜,卻是難得的沒有那些通房妾室鬧騰。這也是唯一一個,竟然連小妾都沒有的阿哥爺。看著郭絡羅氏驕傲的眉宇裏,滿是幸福滋潤。俄爾敦衷心的為自己的好朋友而高興。不管怎樣,即便她不如意,可自己幫了好姐妹的幸福,想想她也就欣慰了。


    郭絡羅氏睨了俄爾敦一眼,這麽孟浪輕挑的動作,俄爾敦偏就站在外頭,這麽自在的做了。便是郭絡羅氏這樣的性子,也有些受不住的道“小蹄子,等以後你出嫁了,看你家那個,怎麽收拾你!”


    俄爾敦輕輕一哼,才不管郭絡羅氏說的。


    兩人進去,就被迎進了女眷一廳中。大阿哥正被五福晉他塔喇氏抱著,若說認出五福晉也主要是因為她是裏頭最生,進來才見過兩回的緣故。他塔喇氏才剛做了新婦,臉還生嫩得很。烏拉那拉氏分娩發動的時候,她還沒有進府呢。


    看著大阿哥長得好,便很是喜歡。還是個小姑娘家的,看著心裏就愛。一邊的三福晉董鄂氏才得了三阿哥弘晴不久,正是慈母的時候,看見了侄子,也是在一邊逗弄著。嘴裏還喚道“弘暉阿哥,長得還真是俏。個四弟妹長得有些肖似,秀秀氣氣的。”


    早在昨日,皇上下了聖旨,賜了大阿哥名字為弘暉。又說他去了,多少不自在。因此今日沒有聖旨各種,任他們怎麽打發時間玩去。俄爾敦聽了,甩開了郭絡羅氏的手,她就跑到了繈褓前,看見了自己的侄子。


    郭絡羅氏心裏有些心動,但想她年輕,又和爺好,便隻是想了想。倒沒什麽的,跟著上去看了孩子一眼。


    都說兒子肖母,再說胤g繃著臉的樣子,一個姑娘家要是也一樣,也實在是不像話了。俄爾敦想著,便是莫名的一笑,伸出手來摸著弘暉的臉蛋。小孩子臉皮嫩,俄爾敦也不敢怎麽碰。一下下,手感就是不一樣。想到景宸總是這麽捏她,那種暗自舒爽的神情,她就氣。


    眾位福晉看見了俄爾敦各自見禮,俄爾敦回禮,道“這孩子,竟然也這麽安靜?”


    “孩子安靜乖巧,可不是好的麽?”見俄爾敦竟然這麽問,烏拉那拉氏回道。


    俄爾敦眉頭一挑,道“自然是,隻是他老子鬧騰慣得,倒不想的這兒子比老子聽話多了。”


    “哦,姐姐知道?”烏拉那拉氏聽著,有些好奇的問道。


    想著這個,俄爾敦竟然是偷偷一笑,很有一份奸詐的味道,道“怎麽不知道?景仁宮統共就額莫和我在,他小,一個個都圍著他轉悠。偏偏他如今看著省事,可不知道倔脾氣可厲害了。要你抱,你不抱,他能給你哭個一天!看見人了,若是喜歡,他就死死地盯著你,讓你怎麽不肯疼他,憐他?偏大了點,他就好似好討厭一般,親近點的動作,他就又羞又惱,好似我成了那色胚子,要他玷汙似的。”


    “哎呦,公主說話,可不要這麽好笑呢。”大福晉伊爾根覺羅氏是個端莊賢惠之人,自來和大爺恩愛無雙。多的都是在婆婆前立規矩,或是打理好自己府裏上上下下。保證緊緊有條的,萬不能有一絲壞事。這樣規矩穩重的人,聽著俄爾敦說的話。倒有些受不住了,她想笑,可想著這是自己的兄弟,皇家的阿哥!可是不笑,她又實在是憋不住。


    烏拉那拉氏慣知道俄爾敦說話的腔調,還要人來送禮的時候,特意吩咐。讓她分神盯著她點,要是亂說什麽話,就擔待點拉扯著。隻是看著滿堂人想象著自己爺的形象,怔愣著又要忍笑的樣子,不由得一歎。


    到了明日,隻怕諸位嘴巴一轉,那些爺知道了。看這爺的冷臉,少不得起心來調笑一番。真不想想,到時候爺的臉色隻怕都是青色的,被氣得。


    這邊俄爾敦嘴巴沒個把邊,一邊逗著孩子,一邊歡喜的說話。偶爾說些什麽來,隻當調侃話。前頭的爺們也是歡歡喜喜的,吃酒的吃酒,吟詩的吟詩,談趣的談趣,各得自在。後來想到了今天的主角,又讓人抱了弘暉過去,讓各位看看,送送禮。


    幾桌酒席,都是家宴一般。果然沒有宮裏的打擾,讓他們玩鬧了一場。最後還是各自讓貼身的奴才幫忙扶著,才回了各自府裏去。而俄爾敦前腳走了沒多久,景宸就去了長春宮,看望自己病重,也好幾日沒有看見的妹妹哈日珠拉了。


    景宸不是俄爾敦那樣的姑娘家,總是好欺瞞。哈日珠拉看見景宸看她的眼神,她便是這麽想著。無奈一笑道“你怎麽來了?”


    “怎麽?平日裏和我親近,你該吐得也吐完了。就不能讓我在你還有氣的日子裏,再見你一回?”景宸嘴上滿是刺,更多的是不滿。可不管社呢嗎遮不遮攔的,想著了就說。一張臉本來就生的有些冷美人,臉色一擺,就更讓人受不了的寒冰四射。


    哈日珠拉蒼白的臉上慘淡的一笑,靠裏頭的手無力捏著被子,道“嗬,我說俄爾敦那丫頭怎麽越發沒個邊了。咳咳。原來,是你這個緣故呢。真真是兩母女,咳咳,咳。竟都是商量好了,要來說我的!咳咳咳,咳咳咳。”


    說話,她都是斷斷續續的。本來沒什麽的,可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麽說著說著,反而心裏好似存了氣一樣。心裏頭難受,也不想管其他的了。可勁兒的脾氣上來了,也是大性子的人,最後倒是撒氣似的,提高了聲量。連在外頭的安布拉,也是一驚。一邊的喀娃束更是大反應,都想要偷看一眼了。


    哈日珠拉的身子不好,她今日伺候著也很是小心謹慎。總怕有個萬一,她的一片心意,隻是看著安布拉那冷冷一眼,這才暫時站那裏忍著了。


    哈日珠拉歪著的,說著卻是坐了起來。很是艱難的喘著粗氣,景宸隻是看此,幫忙順了順後背,讓她躺好。哈日珠拉眼圈都紅了,很是用氣的躺下去,卻不肯看景宸。好一份委屈的,更是淚水掉著,越發止不住了。


    景宸沒有想著止,隻是看著哈日珠拉,沒有說話。等哈日珠拉吸了口氣,喉嚨一片痛意,這才止住了的道“你就看著宮裏的事情,這也就夠了。平日裏有俄爾敦來,你不必來這裏。”


    “胤g的嫡子滿月,我不方便,她姑娘家的。想她愛熱鬧,就讓她去了。”景宸笑得愈發的溫雅,看起來好似很容易接近,很可親的人似的。


    哈日珠拉瞥了一眼,最看不慣景宸這個樣子了。她以前無所謂,可她拘在裏頭,連床都不得下。這對於一個愛動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直接致死的折磨。心情不好了,更不想壓抑了。對著俄爾敦的親情路線,但看見了熟悉的景宸,她倒好似想要把這些年的氣要出出來一樣。


    微微扯著嘴角,冷冷一笑,道“她不來便罷了。你來做什麽?我瞧著你就煩!”


    這副漫不經心的冷樣子,她就是心煩。


    景宸這麽虛偽似的暖笑,她更是不喜歡。


    景宸卻是一愣,看著自己方才親自打開的窗。依稀看著外頭的樹木,連著日光曬下來的光亮,光是看看,她就覺得暖和又舒服。鼻尖存著重重的藥味,很是難聞,都讓人覺得窒息不已。


    不是不懂她的不舒暢,隻是人命早早定下,才能如何?隻是,景宸看著哈日珠拉,抿了抿唇,道“宮裏頭咱們一起這麽多年了,我看著,還是咱們的性子比較投緣。你看昭妃,我早就和她有怨,時間長,壓著沒有提罷了。榮妃惠妃不過平平之交,如今都是念著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孫子平生。宜妃和安妃嬌俏,年紀小點,還能和新人們鬧騰爭兩下。又怎麽想著,和我這樣沒有的一路?說來,咱們一開始也沒有太多接觸,卻奇怪了。怎麽你一個蒙古的姑娘,就喜歡黏上我了?”


    哈日珠拉眼眸含著春日的暖兮,淺淺的呢喃道“記得,你給我的那隻玉雕梅花的簪子,我還留著呢。嗬。”


    景宸看著哈日珠拉,就見她這麽點點笑意,卻很是好看。道“我頭一回見你的時候,就因為你這臭脾氣,傲得很惹了不少閑言碎語。我心裏好奇,就偷偷的瞄了一眼。”


    “是麽?”景宸神情裏有些了然,又有些原道如此的恍然。想起她記憶裏是請安的時候,給簪子那一麵罷了。對她而言,那隻是單純的一個嬪妃印象而已。隻是看著她旗頭還算是幹淨的,覺得還算配,就隔了玉簪子去。好像後來,哈日珠拉提起的時候,還覺得奇怪呢。


    畢竟其他人都是金銀,她卻是玉的。她一個蒙古來的爽利姑娘,竟然得了最素淨的一個,偏偏她戴著也確實好看。那是她,唯一一個喜歡的素簪子。哈日珠拉懷念似的,壓著聲音,不太傷喉嚨的道“宜妃是個要強的,她樣樣得意,就聽不慣一個沒有侍寢的小庶妃的好。我和她兩人,趁著空,就摸著地方去。這麽冒險,去了好幾回,你這個懶怠的,才讓我看了一個側臉。我那時就想啊,一個庶妃,恪盡職守,沒有侍寢,卻不著急?打扮素雅,是因為位分還是什麽?隻是那翩若遊龍之姿,我和她,都看愣了。”


    哈日珠拉說到這裏,還真的停下裏。愣愣的,終於抬起眼來,看著自己看了二十年無數遍的臉,滿是懷念。景宸無奈,嗬的一聲笑。歎出了自己無盡的複雜,嘴角含著那一絲苦澀,反而笑話道“可不要這麽看我,總讓我覺得,是我老了?”


    景宸挑眉,哈日珠拉搖頭,道“不老,好看。還是我第一回看見的嫻庶妃,隻是你已經是皇後,我雖為嬪妃,可惜……”


    兜轉著,又觸動了心思。哈日珠拉心頭一痛,指著景宸,便是高聲,罵了起來“你這個混賬女人!高興的時候不哭不笑,傷心的時候也是如此,活生的的沒心沒肺的木頭人、好不容易熬出頭,讓你有個心了,偏偏,我確實沒個福氣了。作死的!”


    哈日珠拉哭著,竟然主動,很自然的撲倒在景宸的懷裏。景宸看哈日珠拉總算把鬱鬱之情,一點點的哭了出來。心裏頭才放了下心來,拍著後背。也不說話的,就聽著哈日珠拉莫名其妙的扯著嘶啞的嗓子,說些爛芝麻的事兒。說的好笑了,景宸剛想笑,哈日珠拉先知先覺的,就拍著景宸的後背。隻是力道有些大,哈日珠拉自己爺嚇了一跳,聽著那一聲,連忙大嗓門的遮掩了自己心虛,叨叨起“笑什麽,我說正經的呢!你就是一個沒心肝的,我說錯了麽?你好了,如今就連著老天爺都幫忙,要一腳踢了我走了,是不是?”


    這麽無理取鬧,景宸哭笑不得,她還沒笑呢!偏偏她後背發麻,暫時且她一回。景宸想著瞟了一眼簾子吊珠晃悠悠的。


    安布拉莫名的看著轉過頭來,就臉色一變的喀娃束,隻是喀娃束重新整理自己的臉,恨不得切上一層冰,讓人看不出情緒來。


    等到第二日,哈日珠拉好似是撒夠了脾氣。作用力揮發盡了,膽子也大了,對著景宸越發的沒了尊敬。一睜眼就看見了,炕上坐著自得自樂的景宸的時候。沒好氣的,徑直就翻了白眼,轉過頭去,背對著景宸去。偏偏動作大,恨不得每個人都看見,都聽見似的,又安靜下來,好似又要重新睡過去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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