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是不是得罪誰了?”


    宿舍裏,周晶晶拍了拍黃一凡肩膀,問道。


    “得罪誰了?”


    黃一凡莫明其妙。


    “過來看看,你在水木bbs論壇都被別人罵慘了。”


    說著,便將黃一凡拉到了電腦前,指著bbs一係列留言說道。


    “你看,別人都說你寫的同桌的你,是廢話詩。”


    “廢話詩?”


    黃一凡啞然失笑。


    雖然《同桌的你》並不算正統的現代詩,他隻是一首歌的歌詞,但歌詞其實還算不錯,再怎麽評價,也無法歸為廢話詩吧。


    “是呀,還有人說你的詩是口水詩,反正亂七八糟的都有。你說,你是不是得罪誰了?”


    “應該沒有。”


    黃一凡有一些莫明其妙,“該不會中午碰到的那個周兵吧。”


    “周兵,這家夥城府很深的,他跟你說了什麽。”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很好看我,叫我好好幹。”


    “我靠,這家夥當自己誰呀,還好好幹,不就是文學社的部長嘛,有什麽了不起。”


    周晶晶撇了撇嘴,“那你怎麽說。”


    “我沒搭理他。”


    “哈哈,老大,牛,就該這樣。”


    朝黃一凡豎了個大拇指,隻是,又看了看水木bbs論壇,皺了皺眉,說道,“那老大,論壇上麵的事怎麽辦?”


    “他們願意噴就噴吧。”


    最近黃一凡沒太多時間,一邊要上課。一邊還要寫網文。另一邊還要寫中篇武俠。哪裏有時間與這一些家夥吵嘴架,再說,黃一凡對於這些家夥,直接就是無視,也懶得搭理他們。


    “啊,老大,你就不回一下?”


    “這個。有空再說吧。”


    沒太在意水木論壇上的事,黃一凡回到房間,開寫第四部武俠作品——連城訣。


    隻是,剛開寫,黃一凡就被一股悲憤之情籠罩整個身心。


    瞬間,黃一凡寫不下去了。


    腦海中,全都是充滿著無數惡毒的情形。


    徒弟殺死師父,父親殺死女兒,為奪寶物《連城訣》。師兄弟反目成仇;奪人妻、害友命、滿腹私欲,大俠們暴露猙獰,喪盡天良。


    別說寫這一部書,哪怕隻是想想這部書中的情節,黃一凡都感覺說不出的難受,如鯁在喉。


    索性棄筆不寫。跟編輯“胡說”說了一句。抱歉,需得調整一下心情,才能寫出第四部作品。


    胡說沒覺得有什麽,隻以為黃一凡是卡文,倒是安慰了幾句,叫他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放鬆一下,也就是了。


    隻是,說是調整,一連幾天。黃一凡都沒有調整過來。


    有數次黃一凡想提筆再寫,但都被腹內那股悲憤之氣給驚得一個字也碼不出來。


    是夜,已經是晚上10點,黃一凡轉轉多次,仍是睡不著。


    不得已起床,洗了把冷水澡,感覺還是心裏煩燥,便離開了宿舍,打算去外麵走走。


    水木大學風景很好,尤其是在清華園,更是景色動人。


    黃一凡本沒有去清華園的打算,但不知不覺,卻是到了清華園。


    此時,夜色當中的清華園星星閃閃,偶有水流的聲音。


    緩緩走到清華園荷塘邊,此時,月色不算明,也不算暗,朦朦朧朧,憑添一份美感。


    不由得,看著荷塘裏的荷花,黃一凡卻是念起了一篇散文。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麵,彌望的是田田的葉子。葉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層層的葉子中間,零星地點綴著些白花,有嫋娜地開著的,有羞澀地打著朵兒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裏的星星,又如剛出浴的美人……”


    這是朱自清先生寫的一首荷塘月色。


    黃一凡一邊讀,一邊感慨,前世的朱自清先生,也曾經在這裏走過吧。


    腳下的青石小道,是否有當年朱先生的足印?


    “荷塘的四麵,遠遠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樹,而楊柳最多。這些樹將一片荷塘重重圍住;隻在小路一旁,漏著幾段空隙,像是特為月光留下的。樹色一例是陰陰的,乍看像一團煙霧;但楊柳的豐姿,便在煙霧裏也辨得出。樹梢上隱隱約約的是一帶遠山,隻有些大意罷了。樹縫裏也漏著一兩點路燈光,沒精打采的,是渴睡人的眼。這時候最熱鬧的,要數樹上的蟬聲與水裏的蛙聲;但熱鬧是它們的,我什麽也沒有……”


    但熱鬧是它們的,我什麽也沒有。


    念到這裏,黃一凡的心情好受了許多。


    更加難得的是,突然這麽一會,黃一凡似乎明白了這篇荷塘月色的用意了。


    或許,朱先生當年也是與我一樣,如此的煩悶。


    就如最後一句“但熱鬧是它們的,我什麽也沒有”說的一樣,不管外界怎麽樣,自己內心仍是無比壓抑。隻好寄托於荷塘中的月色,希望能尋找到一片安寧。


    聯想到當年朱先生在“清華大學”教書,祖國更是一片黑暗中籠罩……如果能夠在黑暗當中尋得一絲安寧的地方,那麽,這也許是所有人心中的聖地吧。


    一篇散文念完,黃一凡的心情一下子完全放鬆。


    微笑的又看了一眼月色中的荷花,黃一凡原路返回。


    ……


    “如煙,你去哪?”


    “心情有些不好,出去走走,欣兒,你去嗎?”


    “不了,我看一會書。”


    “嗯,我去了。”


    輕輕點頭,柳如煙離開了宿舍。


    這幾天,為了文學社的事,柳如煙一直感到頭痛。


    為什麽這一些也算是文藝青年的人兒,就這麽喜歡爭論呢?


    一篇《同桌的你》,居然也在水木bbs上麵攻擊了一天。


    文人相輕,古人承不欺我。


    有的時候,她都想不管文學社了,不過,想到秋水先生寫的一代人,柳如煙心裏又充滿了力量。


    陷入黑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連尋找光明的念頭也都忘了。


    不知不覺,柳如煙來到了清華園。


    這是水木大學,最美的聖地。


    不知道有多少情侶,遊客,對於清華園念念不忘。


    不過,白天清華園太多人了,倒是少了一份感覺。今晚月色剛好,清華園透露著陣陣安寧。


    這讓柳如煙感覺很舒服,閉上雙眼,他隻感覺月色已經將她籠罩。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麵,彌望的是田田的葉子……”


    誰在讀詩?


    前方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柳如煙睜開眼睛。


    “不對,這不是詩,這好像是散文。”


    沒有打擾,柳如煙繼續聽下去,“微風過處,送來縷縷清香,仿佛遠處高樓上渺茫的歌聲似的。這時候葉子與花也有一絲的顫動,像閃電般,霎時傳過荷塘的那邊去了。葉子本是肩並肩密密地挨著,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葉子底下是脈脈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見一些顏色;而葉子卻更見風致了……”


    “太美了。”


    差一些,柳如煙都被這一篇散文給迷倒。


    這個世界,居然有如此美妙的散文,這簡直如詩一樣美麗。


    “這時候最熱鬧的,要數樹上的蟬聲與水裏的蛙聲;但熱鬧是它們的,我什麽也沒有……”


    聲音到了這裏,就此停下。


    而柳如煙,卻早已經被這一篇散文給俘虜。


    “這人是誰?”


    正當柳如煙準備尋找這個聲音之時,隻是,對方似乎有了離去的意思。


    快速追了幾步,但可惜,柳如煙隻看到一個黑影,就此消失於夜色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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