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下流,卑鄙。”


    看著報紙上黃一凡對於一眾質疑者的回應,方星劍是氣得吐血。


    開始的時候,方星劍對於黃一凡的回答也是不屑於顧。


    不就是作一首詩嗎?


    難道就他黃一凡會作詩,別人就不會了。


    同樣身為中文係講師的方星劍,自認也是作詩好手。


    可是,當一看到黃一凡寫的詩之後,方星劍便瞬間投降。


    風蕭蕭兮易水寒。


    大風起兮雲飛揚。


    力拔山兮氣蓋世。


    雖然僅僅隻有三首,但三首詩都是氣勢萬千,別說是與其比肩了,哪怕就是讀一讀,也都讓人止不住的敬佩。這還怎麽寫?如此詩句,方星劍自問自己作詩有一手,但看到這三首詩時,也是棄筆。


    隻是,雖然棄筆,但方星劍卻是不服。詩作得好有什麽,自古以來詩作得好者並不算真正的大學問家。包括李天仙,真要說起來,方星劍亦將李天仙比作是當時的暢銷小說作家,與現在的小說作家差不多,隻會填詞而已,也隻是流行了他的詩而已。可是,不管方星劍心裏多麽不服,黃一凡這三首詩確確實實寫得太牛叉了。


    不僅牛叉,而且,也確實有一些楚辭的味道。


    不過,再怎麽有味道,要讓方星劍承認這就是楚辭,那絕對不可能。


    想了想,方星劍走出門,前往了導師住處。


    方星劍博士生導師叫做程禮,程禮是燕大中文係的教授,二十幾年前曾經參與過對“楚辭”的研究,他的《楚辭學》一直被認為是國內最具有權威的楚辭研究書目。而且,程禮教授還是地地道道的楚國北湖人,深受楚國文化的影響。前幾年程禮教授還帶著他對於楚辭的研究上過央視的百家講壇,引起一翻對於楚辭考究的熱潮。


    此時,導師程禮卻是在書房練習書法。


    “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


    書法上麵,赫然寫著這一行詩。


    看到這一首詩,方星劍卻是說道:“原來導師也在關注那個黃一凡呀。”


    “嗯?”


    聽到方星劍的話,程禮停了下來:“星劍,你對黃一凡有什麽看法?”


    “我認為黃一凡寫的並不能算是楚辭,甚至連楚辭體也都不能算,他隻能算是還算是有一些氣勢的句子。”


    “哦,那麽,理由呢?”


    程禮放下筆,淡定了喝了一口茶。


    “這個,這個……”


    方星劍尷尬的說道:“雖然暫時沒有,但豈是隨便一首詩就可以稱之為楚辭?”


    “星劍,你這樣做學術的態度可不好呀。”


    程禮搖了搖頭,似乎對於方星劍的回答並不滿意:“那個黃一凡我有了解過,這個人可不僅僅在寫詩方麵有才華,同樣在文章創作方麵也是好手。甚至,他在加州大學留學的時候自創過一種叫做十二星座心理學的東西,這個東西與我們中文學看似沒有關係。但是,其實世界哲學一通百通,達到了這般高度不管是作詩還是寫文章,其實都一樣。”


    “那老師您的意思是黃一凡寫的真是楚辭?”


    “嗬嗬,我可沒這麽說。”


    程禮嗬嗬一笑,隨後又看了一眼自己寫下的這一首詩:“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小家夥才是有的,但未免太傲。舉世皆濁,眾人皆醉,好像說得天下就他一個人是明白人一樣。星劍,你先回去吧。”


    揮了揮手,程禮先叫方星劍回去。然後,拿起筆,程禮寫道:“楚辭,什麽叫做楚辭?一直以來,學術界沒有一個公斷。大都學者隻將那種大氣優美,不拘格式,自成一體的詩體稱之為楚辭。但是,真正的楚辭如果僅從這一點來判斷,那任何詩體都可能被稱之為楚辭。


    唐詩人“孫紅景”言:楚辭也作楚詞,屬於楚國地方的詩詞,這強調楚辭具有地方性。漢朝史學家班之稱:楚辭應為楚歌,這與聖詩成集看起來一樣,都是記載楚國歌曲詞賦方麵的內容。


    筆者一直做楚辭方麵的研究,雖然有生之年未讀過楚辭,但卻從一些文獻資料上總結出了一絲楚辭的特點,一句話概括的話,那就是:書楚語,作楚聲,紀楚地,名楚物。


    前些天看了黃一凡小友創作了三首佳作,易水歌,垓下歌,以及大風歌。如果單從詞作方麵來看,黃一凡小友的詩作功力已達到大成之境,筆者亦是佩服。隻是,如果單單將這三首歌當成是楚辭,筆者卻是不讚同的。


    這三首作品,我認為雖然寫得經典,但我認為最多隻能算仿楚辭體的作品。當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可以稱之為楚辭。隻是,這種楚辭與我們一直認為的楚辭卻是有相當大的差距。這種差距也許並不僅僅隻是藝術加工方麵的差距,這種差距,是曆史文化背景的不同。縱然黃一凡小友天縱奇才,能根據漢朝曆史背景寫出如此以假亂真的詩作,但模防隻能算是模防。


    如果黃一凡小友說自己寫的是楚辭體詩,那麽,筆者上麵的話就自當沒說。


    但如果黃一凡小友說自己的作品就是楚辭,那麽,筆者說什麽也要來說道說道的。


    另外,黃一凡小友三首詩作當中引用了一個看起來很創新的兮字。這種兮體讀來雖是氣勢不凡,但兮體詩在“漢朝”之後引用甚少,並沒有出過任何一篇引用兮體詩的名篇。我認為,這種“兮體”並不是楚辭格式中的詞句,應該算是黃一凡小友的自鑄偽詞。


    最後補充一句,黃一凡小友的“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未免太小看了天下人。筆者雖然年邁,但眼睛沒花,耳朵沒耷,從不喝酒,一生幹幹淨淨,不知道是否我算不算是一個明白人。同時也不知道我這翻評價,黃一凡小友是否滿意?”


    不得不說,專家就是專家。


    雖然這個世界並沒有楚辭,但是,關於楚辭的一係列文獻記載還是能找得到的。


    再加上程禮教授總結加工分析,這一篇評論的文章可是將黃一凡三首詩作徹底的給否了。


    本來,對於程禮的文章,黃一凡是認為有道理的。


    易水歌,垓下歌,以及大風歌。


    三首詩作當中,其實就“易水歌”最具有藝術魅力。


    這種藝術魅力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易水歌是在戰國時期寫的作品。


    而大風歌和垓下歌則是在漢朝時期,或者是漢朝初期時候寫的作品。


    雖然楚辭在戰國之後仍然在某種形容留傳下來,但畢竟少了那一分原汁原味。


    就像現在很多人能寫出經典的唐詩宋詞,五言七言一樣,但卻很難寫出像詩經一樣的文體。


    其實也不是寫不出詩經一樣的文體,而是寫不出詩經這種產生於先秦時期的那種獨特味道。


    幾千年了,別說寫出那個時期的詩體了,你想了解那個時代的曆史都困難。


    隻是最後對於程禮評價自己的“自鑄偽詞”,黃一凡便有些惱火。


    我這是“偽詞”嗎?


    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將前世經典楚辭拿來與這個世界分享。


    不好好感謝我也就罷了,竟然說我這是偽詞。


    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程禮”以一幅老學者模樣的語氣來教訓黃一凡樣子,黃一凡當真是不爽。


    要知道,這種裝逼式的風格黃一凡一般是拿來教育別人的。


    如今被別人教育了一下,黃一凡能爽起來才怪。


    想罷,黃一凡便再度回應:“曾經我記得秋水先生說過一個井底之蛙的故事,我倒是認為,秋水先生可能話還沒說完。秋水先生所要表達的,或許並不是‘千裏之遠不足以舉其大,千仞之高不足以極其深,也許說的是‘井蛙不可以語海,夏蟲不可以語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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