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白那是雙目光地盯著太史慈,一直看到太史慈毛骨悚然,警惕地舉起手中兵器時,才拱手問道:“在下冒昧了,將軍與我一好友神態極為相似,所以認錯了,還請原諒。”


    太史慈見劉白聽了自己的名字後,神色甚為驚訝,好像認識自己,心中也有些不解,但還是連忙回禮道:“無妨。將軍可是公孫大人部下?可否帶我前去拜見?”


    劉白笑道:“我隻是公孫瓚將軍的朋友,不知你有何事情,我也好替你通報。”


    太史慈回答道:“小將奉北海太守之命,前往平原求援,誰知道劉玄德已經率兵馬前來相助公孫將軍討伐袁紹,所以我追趕而來。”


    “求援?但不知北海生什麽戰事,令你千裏迢迢趕來此地?”劉白詫異問道。


    “前幾個月,不知冀州黃巾軍生了什麽事情,突然大量湧入青州。雖然被曹孟德將軍消滅了一部分,但是現在北海附近還有近五萬人馬正在圍攻北海,孔太守無力阻擋,便派屬下前來求援。”


    劉白心中一聽,已然明白,但總不能說,那群黃巾軍是自己帶兵趕過去的,隻好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原來如此,事態緊急,將軍立即隨我前去拜見公孫將軍和玄德兄。”


    劉白將太史慈帶到公孫瓚麵前,在聽清了太史慈的來意後,劉備頓時一臉難色,麵露遲疑地看著公孫瓚。


    公孫瓚內心自然是不情願,這裏正是戰事吃緊的時候,如果劉備三兄弟再離開,那還有什麽武將可用,不用打直接回家算了。但總不能直接就白白地說:“我們自己還正愁了,要兵?沒有,要糧?也沒有,你回去吧。這不又得罪人嗎?”


    沉默了半天,公孫瓚才開口說道:“請將軍回稟孔太守,等這邊戰事穩定後,我立即派遣玄德兄弟三人率軍趕往北海,還請太守多支撐幾日。”


    太史慈一聽,心中暗想:“你這不是搪塞我嗎?那邊可是十萬火急,等這邊戰事結束?也不知是猴年馬月了,那邊黃花菜都涼了!”


    他心中怒,原本聽說劉備急公好義,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但自己是來搬救兵的,有求於人,總不能給人臉色,不過看剛才戰場上的情形,戰場形勢完全是一麵倒,恐怕是要空手而歸了。


    “太史將軍,如果你不介意,可暫留此地,等這裏戰事結束後,再帶援兵前往北海。”劉備可是親眼目睹太史慈的勇猛,立即向他示好。


    太史慈搖了搖頭,神態沮喪地說道:“既然將軍無法派出援兵,子義當立即趕回,以助太守退敵,又豈敢再逗留此地。”


    劉白站在一旁,默默打著自己的算盤,他自然知道此刻可不是招攬太史慈的最好時機,曆史上的太史慈在幫助北海太守孔融擊退黃巾軍後,便去了揚州刺史劉繇軍中,就因為他們是同鄉,真可謂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沒想到古代也興這這種。


    劉繇不死,他恐怕不會另投他人。再說自己現在可沒有收買人心的本錢,人家要兵,自己就這麽幾個人,全拉過去,也頂不上用場。


    那要是有飛機就好了,直接從漢中起飛,也就兩三天功夫,嘩啦啦投下去,立馬嚇跑黃巾軍。可是真有飛機的話,還要打嗎,直接扔炸彈算了。


    劉白越想越好笑,不禁撲哧笑出聲來。


    公孫瓚等人立即都盯著他,誰也不知道他為何笑。劉白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道歉:“抱歉、抱歉,我想事情想出神了。”


    太史慈看著劉白,現他身份似乎很特殊,絕非公孫瓚朋友這麽簡單,不禁好奇地問道:“這位將軍是……?”


    公孫瓚似乎也很樂意扯開話題,忙走過來介紹:“這位將軍可是個大人物,他就是虎牢關前大敗呂布的白狼將軍,漢中太守劉白劉大人。”語氣之中滿含吹捧之意,聽得劉白也是很不自然,什麽“大敗”,自己差點命都丟了。


    可沒想到的是,太史慈隻是很客氣地說了聲:“久仰。”便沒了下文,似乎根本沒聽過劉白等人的名聲,正想謙虛一番的劉白隻好很憋悶的把話吞進了肚子裏。


    公孫瓚見太史慈似乎對劉白等人並不感興趣,也就失去了繼續說話的興趣,又胡亂吹噓了幾句,就命人安排太史慈休息。


    太史慈也不領情,補充了食物和水後,立即上馬返回北海。


    此人果然是個知恩圖報的真君子,他一直在外習武,家中老母全靠孔融平日照顧,此次北海黃巾軍圍城,他是馬不停蹄趕去救援,隻可惜人單力薄,千裏求援,又未曾獲得一兵一卒,自然是內心焦急如焚。


    就在太史慈離開不到一天,董卓便令人借助漢獻帝口諭前來下詔,命令公孫瓚和袁紹立即休戰,同時正式任命袁紹為冀州牧,鎮守冀州。


    袁紹軍和公孫瓚軍各有損傷,加上公孫瓚亟待回幽州擺平劉虞,而袁紹也得到訊息,冀州與並州交界的地方,張燕領導的黑山軍也開始攻城略地,十分猖狂。


    兩人也就借個台階下,給董卓個麵子,那也就是給漢獻帝個麵子,免得落下個抗旨不尊的罪名,立即同意停戰。


    劉白見戰事平息,而趙雲卻一直沒有訊息,心中又掛念漢中一幫兄弟,便立即告辭離去。雖然公孫瓚極力挽留,但是幾人思鄉情切,謝絕了公孫瓚的盛情款待。


    劉白七人告別公孫瓚後,立即上馬向鄴城進。


    來時從水路,回去是旱路,如果順利,這北方的地形就能了然於胸了,更何況在某地還有個小美女,順路看望一下,那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然豈不是愧對了“狼”這一稱號。


    沒走出多遠,便來到前幾天袁紹軍與公孫瓚大戰一場的地方。戰場上還遺留著許多破碎的旗幟、兵器等,幾隻寒鴉在空中盤旋著,似乎尋找著食物,一派淒涼景象。


    劉白等人剛想通過一道山梁,山路上忽然滾出一個黑影。


    魯梗三位級保鏢立即策馬衝了過去,不過看樣子,不是刺客,滾下來的能是個刺客嗎?


    劉白走上前一看,隻見那人一身血汙,許多血塊已經凝結變色了,應該受傷了很長時間了,右臂已經砍斷,背後還插著一支羽箭。看樣子,是在戰場上被遺留下來的傷兵。


    大戰過後,難免有傷兵沒有被尋找到,隻能遺棄荒野,而此人如此重傷,估計難逃一死。從服飾來看,也不知道是袁紹的士兵還是公孫瓚的。


    劉白等人見並無危險,便繞過準備離開。那紋絲不動,看上去已經瀕臨死亡的傷兵聽見馬蹄聲,突然掙紮著抬起頭,艱難地看了劉白等人一眼。


    當看到劉白時,眼中神情一亮,突然精神大振,拚命伸出雙手,喉嚨裏嘶啞地呼喚道:“主公、主公……”


    劉白等人一聽,內心吃驚不已,連忙跳下馬,扶起那人。


    劉白急切問道:“你是誰?為何叫我主公?”


    “屬下……屬下是……是鬼狼營……王義。”斷斷續續的話語卻如晴天霹靂,將劉白等人全都震呆了。


    “什麽?”眾人麵色一變,劉白一把抱住王義,“生什麽事情了?是誰傷了你?”


    王義喘了口氣,神色中充滿焦急,猛然抓住劉白的衣服:“主公,漢中危急,請回!”


    “漢中危急?漢中究竟怎麽了?”劉白一把扯起王義,但王義說完這個消息後,頭一歪,臉上掛著安心的笑容,卻沒有了聲響。


    劉白伸出手探了探鼻息,然後搖了搖頭,悲傷地將王義放下:“魯梗,把他就葬在此地。”


    魯梗走上前去,伸出手拔出箭支,然後脫下自己的衣服,披在王義身上,深深吸了口氣,一臉莊重的敬了個軍禮:“兄弟,走好。我魯梗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除了劉白和程影,其他幾人頓時被這個莊嚴的軍禮驚呆了,雖然他們不知道這個手勢代表什麽,卻能深深感受到魯梗心中對這個士兵的敬重和悼念。


    一個將軍對一個士兵的敬重,是他們腦海中從沒有過的概念。幾個人頓時都情不自禁地將右手伸至齊眉,神情肅穆地看著王義的遺體,狼軍便從此有了一個最為標準的軍禮。


    魯梗帶領典韋、許諸和張頜將王義的遺體抬到山坡上去掩埋,劉白與郭嘉、程影三人便下馬商議起來。


    劉白注視著郭嘉問道:“奉孝,你怎麽看待此事?”


    郭嘉歎了口氣,說道:“屬下也是不解,此事疑點甚多。漢中危急,可是究竟生了什麽事情,我們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們來幽州前,吩咐鬼狼營一百士卒散布在冀州一帶,這麽重大的事情,他們絕對不會隻派一人前來傳遞消息,那麽其他人都那兒去了?即便是傳送消息,他們也肯定是喬裝打扮,那又是誰在我們得到消息前能一個不漏地截殺了他們?”


    程影說道:“難道是袁紹?”


    郭嘉搖了搖頭說:“袁紹不可能,他應該還不知道我們在公孫瓚帳營裏。”


    “難道是劉備?”劉白疑惑地看著郭嘉。


    “也不對,雖然我們猜測那件事情可能與他有關,但是他不可能無聲無息的調動公孫瓚的兵馬。”


    劉白和程影相視了一眼,然後難以置信地看著郭嘉:“你是說公孫瓚?”


    郭嘉慎重地點了點頭:“主公,此事非同小可。如果真是公孫瓚截殺了狼軍士卒,那麽他必然不會讓我們安全離開北方。”


    公孫瓚真的會這麽做嗎?劉白抬起頭,遙望了一眼公孫瓚的大營,那裏似乎籠罩著一層極其沉重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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