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迪笑得像偷腥的貓,“這麽說,你答應了?”


    “放心,你的耳朵沒有出問題,我說到做到,答應你的絕對不會因為我問題而反悔。”林淮打個嗬欠,熬到現在隻覺眼皮打架,困到不行,“我回房間了。”


    “睡我這邊。”弗雷迪拉住他。


    林淮不留情地嫌棄道:“別鬧,你身上都是汗,黏答答的。”


    弗雷迪不依不饒:“我去換身衣服,留下來吧。以前一直睡一間房,也沒見你說什麽。”


    “那是以前。”


    “現在更應該一起睡了。”


    林淮被鬧的頭疼:“我們又不是夫妻。什麽叫一起睡,你別說這麽曖昧不明。”


    “我很傳統的,一點都沒想歪。”弗雷迪賴皮地笑著,“再說了,別忘了我身上還有傷,說不準你走之後又複發了,很疼很難受。是不是應該陪我?”


    都裝可憐到這種地步了,林淮隻能妥協:“那好吧。”


    弗雷迪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汗味處理幹淨,沒有多餘的睡衣,便隻穿一條大褲衩,鑽進被窩,林淮早已進入夢鄉,睡得人事不知。弗雷迪順勢摟住林淮的腰,讓他更靠近自己,兩人貼的緊緊的,才滿意地蹭了蹭。


    沒有紛爭,沒有困擾,有這麽一個人陪在身邊,隻覺萬分安心。輕輕撫上林淮的臉,這般親和的人,在睡夢中都帶著純粹的微笑。溫柔地貼上他的唇,一觸即離,笑道,“晚安,好夢。”


    林淮這一覺格外香甜,仿佛置身於恬靜美好的夢鄉,夢境的具體內容記不清了,依稀記得柔軟的雲朵和溫柔的樂聲。


    有人貼在耳邊說道:“早飯。”


    許是睡得太晚,亦或是被窩實在太舒服,從未賴過床的林淮無意識地揮手,喃喃地說:“困。”


    “那也要吃完再睡,不吃早飯當心胃疼。”蛋羹的香氣飄過來,林淮迷迷糊糊地睜眼,一碗橙黃色的蛋羹放在眼前,上麵綴了幾根鮮綠的蔥花,抓起勺子咽了兩口,真的餓久了,感覺味道分外好,鹹淡適中,溫度剛好入口。把剩下搜刮幹淨,抓過送來的毛巾擦淨嘴,倒頭就睡,不忘用被子蒙上頭,好像擔心被人壞了好眠。


    弗雷迪失笑:“好歹也說一聲味道怎樣啊。”也不打擾林淮補覺,“不過看你吃的這麽舒服,想來我的手藝還不錯。”


    林淮真正醒來時,外麵時間已至晌午。


    兩人到最近的酒樓,弗雷迪按照林淮口味點了兩葷兩素,再三交代酸辣湯要做得偏酸些,排骨湯少放鹽,四道菜連連說出□□條注意點,聽得侍者都不耐煩了,本著顧客至上的原則不好發火,臨走時還是扔下一句:“規矩這麽多,你幹脆自家開個飯館好了。”


    林淮一邊悶聲笑得得意。


    不多久,外麵喧鬧起來,算不得多寬敞的大廳擠進一群身著白色魔法袍的人。進來之後分兩邊站好,擺出迎賓的架勢,後麵又跟著進來一行人,走在最前麵的手中托了一隻雪白的飛鳥魔獸,同樣的一身純白,隻在胸口別了一個太陽形狀的金色徽章。而跟在他後麵的徽章卻是銀色上弦月。


    弗雷迪和林淮的位置在二樓,能清晰地俯瞰到樓下的境況。兩人本來正在聊天,見到這群人過來,弗雷迪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介紹道:“走在最前麵是光明教會的教皇,聽說他被稱為最接近法神的人。當然,十幾年前就這麽說了,或許現在已經成了法神也說不準,誰知道呢。”


    光明教皇看上去意外的年輕,憑長相判斷,像是三十出頭的青年一般,相貌英俊,猶如曾經在書本上見過的阿波羅神像,臉上總帶著聖潔的笑容,仿佛很親近,又似乎遠在千裏之外,不可褻瀆。


    弗雷迪看穿了林淮的疑慮,笑道:“隻是看上去年輕,其實是個六十幾歲的老頭子,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麽養顏的法子。”林淮對他的印象本就不好,如今聽到六十幾歲,頓時倒了胃口,再不願意多看一眼。


    跟在教皇後麵的配著月亮徽章的人站出來,對酒樓裏所有人喊道:“光明教會的教皇來了,還不快快清場,防礙教皇大人用餐,你們擔當著起嗎?”


    教皇,對普通人來說簡直是存在於另一個世界的生物。這話果然力量不淺,起碼這裏除了林淮和弗雷迪兩人都被驚到了。也有人回過神來,質疑道:“太可笑了,教皇怎麽會在這樣的酒樓吃飯,起碼也要到城裏最豪奢的地方去,或是到皇宮和帝王陛下一同進餐。你這般信口開河,若是真的教皇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訓話的那人獰笑一聲,即刻使出光明魔法中的為數不多的攻擊型魔法,光明囚牢,將質疑的男子困在白色囚牢裏,教皇揮揮手,“他也是無心之過,我們此次前沒有先行通知,這裏人不知道也不奇怪。不知者無罪,你放了他吧。”


    訓話者才解除了攻擊,男子兩手勒住脖子,麵目糾結在一起,仿佛痛苦不已,口吐白沫,不停嗆咳。教皇手隔空輕點,那男子被一層明黃的光芒籠罩了,很快恢複呼吸。月亮徽章的跟班不遺餘力地大肆讚賞道:“教皇果然心地善良。”


    林淮嗤之以鼻,若是真的善良,前麵演出這一出又是為了什麽。好玩嗎,還是真的傻到不知道前一人會發動攻擊,一個唱白臉,一個□□臉,不會是為了立威,真是當了那啥啥還要立牌坊。


    林淮問道:“我們要不要先走?若是被那教皇看出什麽,隻怕多生事端。”


    “也好。”弗雷迪點頭同意。


    忽的,教皇肩上的白色魔獸騰空飛起,在空中盤旋鳴叫,終於降落在林淮和弗雷迪兩人桌上打翻了一桌飯菜,仍是止不住的嘶鳴,兩人竟一時間成了所有人的焦點。


    這雪白的沒有一絲雜色的飛鳥叫做聖光鳥,是光明教會的聖寵,世襲傳承光明魔法,對相生相克的暗係魔法力極為靈敏,恐怕是發現弗雷迪隱藏著的暗係魔法力。


    林淮壓住弗雷迪蠢蠢欲動的手,示意他別輕舉妄動。若是擾亂布局,再想重新規劃就麻煩了。


    林淮偷偷從空間取出一壺酒藏在懷裏,撥開瓶蓋,幽幽的酒香緩緩揮發出來,聖光鳥在桌上踱了幾步,突然間撲騰到林淮懷裏,林淮裝作受到極大的驚嚇,發出“呀”的驚叫,同時連人帶椅子摔倒在地,懷裏的酒瓶適時摔到地上,瓷瓶的碎屑紮出一手鮮血。


    這聖光鳥還有一個特征,就是嗜酒。光明教會的聖寵,普通的酒水肯定不會引它如此失態,故而林淮取出的是上等佳釀,空間裏也隻有這一瓶,藏著舍不得喝,此時此刻顧不了太多。


    聖光鳥一聲長嘶,竟然有失形象地落在地麵啜吸浸染上塵灰的酒水。


    “這——怎麽回事?”林淮瞪大眼睛,像是完全沒有料到會有這一出,緊張地連話都說不好一般。


    弗雷迪抓起傷到的手,勒住他的手腕,沒有止血,手心的血不斷滴落在地,演戲時刻,隻能簡單地這般處理,弗雷迪心裏隻恨不能問候了這位教皇的幾代家屬,恨不能將他處之而後快。


    教皇仔細打量兩人,弗雷迪隱藏魔法的本事是柯蒂斯教的,除了瞞不過聖光鳥這般不同尋常的十級魔獸,他自信這位教皇絕對發現不了。


    教皇沉沉的看了半刻,果然觀察不出端倪,聖光鳥醉醺醺地舔舐地麵的酒水,已然分不清東南西北,露出憐憫眾生的悵然,運用魔法,將傷痕瞬間拭去。“我的魔寵聞到酒香總會做出不成體統的事,還請不要介意。不過,也隻有時間少有的佳釀能引得它如此失格,是你釀的嗎?”


    “我家世代釀酒,我閑來無事也愛釀幾杯,隻是這酒是從家中帶來送禮的,擔心撞碎這才藏在懷裏,怎知會遇到這樣的事。”


    “那真是可惜。”說著就要回到自己的座位。


    弗雷迪喊住他,正色道:“教皇大人,拜你貪酒的魔寵所賜,我們的飯菜都被弄翻了,是不是該幫我們換一桌?”


    教皇皺眉不語,倒是那位跟班氣衝衝地開口:“你的事情倒是不少,教皇這聖光鳥願意吃喝的酒,那是你的福氣。簡直不知好歹!”


    “福氣什麽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教皇是光明教會是正義的化身,所作所為無一不體現何為公平公義,相信教皇必定會公道行事。”睜眼瞎話說得麵不改色。


    教皇笑道:“這話說得不錯,給他們換一桌就是。我們教會本就是世人的表率,凡事定當做得人人信服才可。”


    林淮讚許地對弗雷迪眨眨眼。


    弗雷迪捏緊拳頭,仍是沒解氣。


    兩人出城門不遠,城中飛來一隻魔獸,嗤嗤地笑著,繞著林淮樂嗬嗬地轉悠個不停。林淮眼睛一亮:“咕嚕!”小魔獸在林淮手心停歇下來,不正是博格那隻圓滾滾的小絨球?多年不見,咕嚕比以前胖了不少,兩隻流光溢彩的大眼睛直溜溜地轉著,頭頂生出一撮紅毛,分外可愛。滴溜溜的瞪著弗雷迪,顯然還記得交過手的敵人,印象不佳。


    林淮揉搓它一身軟綿綿的絨毛:“你怎麽過來了?”


    咕嚕眨眨眼,吐出一張書信。林淮展開一看,信中隻寫了幾個字,看得他心驚膽寒,麵色凝重。弗雷迪見狀暗道不好,湊過來一瞧,拿起這信件,手中大力,把之揉成一團,碾成碎末。手一鬆,紛紛揚揚的紙屑隨風而去,目光沉沉,晦暗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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