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的家夥拍了拍背後那展開大概足有兩米寬的肉翼,發出一聲尖銳的嘶笑,說:“哈,你們難道不認識我,我們白天才剛剛見麵。”


    “翼人!”我不由得驚呼。


    這個家夥無疑就是站在天台上指揮那一群翼人進攻的家夥,那個穿著風衣的感染者。


    這家夥居然能說話,而且說的話邏輯清晰,語句通順。


    我在這一刻意識到,我們可能遇到了一個前所未見的強敵。


    “你……”墨歌大概也想清楚了對方的身份,說,“你想做什麽?”這句話已經有些失了底氣,我們根本不知道對方的實力,有些事難以確認。


    “長話短說,”那家夥忽然一伸手,指向我和林菀的方向:“交出這兩個人。”


    “嗬嗬。”墨歌笑道,“不可能!”


    “那我就不客氣了。”那感染者悶聲道,“今天你們很不錯,殺了我們不少主內的兄弟,現在,我便要以你們的鮮血洗清這份罪孽。”


    “你們的主要是看見你這幅樣子,是會哭泣還是會嘲笑呢?”墨歌繼續冷冷反駁。


    “住口!”那家夥似乎憤怒了,身子一震,向上騰了數米,將右手一抬,這個時候,我發覺他的右手似乎並沒有手掌,甚至沒有完整的手臂,那對著我們的,卻是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我不知道我有沒有看錯----這家夥似乎把一把熱武器植入了手中!


    “跑!”胖子大叫一聲。


    不由分說,我們幾個已經竄進了路旁的小巷子裏。


    “嘭!”一聲巨響,在夜空中格外震撼,接著是一陣水泥與碎石崩裂的聲音。


    那一槍似乎正打在巷子口。


    果然沒錯,那個家夥的手臂已經化作了一柄威力奇大的單發步槍。


    還好我們一直選擇走巷子,若是這一會兒我們都在大街上的話,這種槍隻需幾分鍾就能讓我們粉身碎骨。


    “分散跑!”胖子又說,“隻有他一個。”


    “反對!”墨歌卻大聲說,我不知道他是擔心大家的安危,還是怕林菀會逃走,其實這個時候林菀根本逃不走,她手上和腿上還受著傷,一個人在黑夜裏根本走不遠。


    大家尚未達成一致意見,半空之中,黑影卻再次飛騰而至,肉翼映月,落下的陰影叫人格外膽寒。


    “嘭!”又是一槍。


    “啊!”我聽見林菀的叫聲,回首之間,她已經撲倒在地。


    她被打中了?!


    我本能的返身朝林菀跑去,強行把她架起來,在一邊的房簷遮掩之下繼續艱難強行。


    “你怎麽樣?!”我焦急地問她。


    “我沒事,腿可能被他那一槍震傷了。”林菀說,“沒事,你自己走,我能動。”


    “我抱你走!”我大聲說。


    我背來想說背她的,但考慮到背她無疑是讓她給我擋子彈,不禁心有不安。這四個字一說出來,我便有了動作,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把她抱了起來,向前狂奔。


    這時候,我發覺,幾乎每一次我經受了妖物的折磨與考驗之後,都有那麽一段時間體力比平時充沛數倍甚至數十倍,這一刻,我恰好就在這個“爆發期”,抱著林菀,在狹小崎嶇,滿地磚塊、碎石、垃圾的狹窄街道裏,我如履平地,甚至像一個跨欄運動員,不多時就似乎已經將空中的那個家夥甩出老遠。


    空中的那個東西雖然厲害,但眼睛卻並不是特別好,否則我們早已經被他打成碎片了。


    適應了黑暗環境的我,很快在小巷與窄小街道的另一側與墨歌他們會和了,這會兒阿萌又坐在了胖子朱銘的肩上。


    “都沒事吧?”朱銘見我抱著林菀跑過來,開口說。


    我趕忙回答:“她受傷了。”


    “該死,得趕緊找個地方躲一躲……”朱銘顯得很糾結。


    但翼人卻並沒有給我們糾結的機會,突然間,幾聲裂風尖嘯之下,我看見,正前方居然又有七八個黑影陸陸續續飛身而來,那分明也是一群翼人。


    回首之間,剛才那名帶著熱武器的家夥也在附近。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


    我們又一次被包圍了。


    “可恨!”朱銘大聲說,“到底是怎麽樣!”


    “要不……我跟他們走。”被我抱在懷裏的林菀忽然低聲說,“他們肯定是對新型的濃縮液有興趣,我跟他們走,你們離開。”


    “開什麽玩笑!”我大聲說,“我怎麽可能把你交給那群怪物?!而且他們說的是要把你我兩人一起帶走,我又怎麽可能跑得掉?!”


    “嗬嗬,林菀,你別天真了。”墨歌也開口說,“你以為這些沒腦子的東西會和咱們談判麽?”


    話音猶在,林菀忽然從懷裏掏出三個圓柱體的玩意兒來,似乎也是精密的機械,圓柱體一頭閃著青綠色的光點,將那金屬的質感映襯而出,顯出一種別樣的神秘感來。


    “你要幹什麽?!”這難道不是手雷,不是他們的光榮彈?


    難道墨歌又動了自殺的念頭?


    墨歌沒有理我,自顧自的開口命令:“我數一二三,所有人四散跑開,跑的時候,捂住耳朵!”


    我不明就裏,而阿萌似乎早已明白了什麽,讓朱銘把自己放了下來,收好弩箭,雙手已經捂住了耳朵。


    “沒時間了!一!”墨歌已經開始數數。


    我沒辦法幫林菀捂住耳朵,卻也不敢把她放下來,這個時候,她卻竭力把頭埋在我的懷裏,伸出雙手,幫我捂上了雙耳。我心裏一陣悸動,一時百感交集。


    “二!三!跑!”但墨歌已經發出命令,我開始拔腿狂奔,沒跑幾步,我隻聽見後頭響起一陣巨大的噪聲,即便是捂住耳朵,我也感覺頭昏目眩,甚至腦袋有一種要被震裂的痛感,我趕緊朝一邊的巷子裏返回去,想利用房子的遮擋來減少這種痛感。


    而那怪異的噪聲並沒有持續多久,不過片刻,四周似乎都恢複了平靜,而我已久呆在巷子口。


    我默然立了一會兒,這個時候,我才發覺,林菀的雙手已經垂了下去,並沒有捂在我的耳朵上。


    “林菀?”我定了定神,輕輕呼喚。


    沒有應答。


    “林菀?!”我再次呼喚她的名字。


    依然沒有應答。


    她怎麽了?她這是怎麽了?!我抱緊她的身子,剛要繼續喊,身後,卻傳來了墨歌的聲音:“別喊她,大概暈過去了,趕緊走,不想死的話!”


    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這大概便是戰場,沒有任何婆婆媽媽兒女情長的時間。


    我也不敢再想別的什麽,立刻跟著墨歌朝街道的另一邊跑去。


    等我停下腳步,才發現胖子朱銘和阿萌都安然無事,而半空中的那一群翼人已經不見了。


    林菀依舊沒有動靜,但我似乎還能感覺到她的氣息。


    “她到底怎麽了?剛才那個是什麽?!”危機解除,我還是不由得開口問道。


    “反抗組織改造的震撼手雷,我曾經聽……聽小夏說。”墨歌頓了頓,“翼人們的聽力遠比視力要強,這種震撼手雷的威力不大,比之普通軍用和警用的震撼彈對於人類的傷害要更小,不過,我想,或許對於翼人有很大的用處。”


    “事實證明你是對的。”胖子朱銘居然還能嬉皮笑臉。


    “那林菀?”


    “她隻是身體虛弱,又受了傷,剛才來不及捂住耳朵,被震暈了,過一段時間應該會好起來。”墨歌說,“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林菀……”


    聽了墨歌的這句話,回想起剛才那短短一瞬間發生的一切,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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