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了七七的房間,站在走廊上,沉默著,我在等待著墨歌,我知道很快墨歌就會跟出來,大約過了十來分鍾,墨歌終於從房間中出來,神色凝重。


    “她又睡了?”我問道。


    墨歌點了點頭,說道:“她最近很容易困,腦部恐怕受到了一些衝擊,所以……”


    我歎了口氣,說:“讓她休息幾天好了,基地周邊防禦情況如何?”


    “一切正常,塗殊那邊似乎也和政府達成了協議,隻是她還沒有回來。”墨歌說到塗殊的時候總會有點兒怪異的表情。


    “那就等她回來再說吧。”我歎了口氣。


    “也隻能這樣了。”墨歌說。


    就在這時,我一直收在腰間幾乎沒有碰過的通訊裝置震動起來,我拿出通訊裝置,接通。


    塗殊的聲音從那邊傳來:“我回來了,比想象中的順利,看來政府和反抗組織也已經鬧的不可開交了。”


    “你回來再說。”我說道。


    “我已經在指揮室等你了,我的長官。”塗殊懶洋洋的說。


    我愣了一下,隻好說道:“很快,我馬上就到。”


    放下通訊裝置,我望著墨歌,不由得問道:“是不是現在指揮室誰都可以隨便進入?”


    “不是的……”墨歌說道,“抱歉,在你休息的時候,我們自作主張,還原了原本的基因代碼賬戶信息,除了刪除了原先反抗組織的那些人之外,沒有做其他的改變,因此以我和塗殊的賬戶級別,我們依然可以隨意進入最高指揮室和隻會是終端,如果你覺得這樣對你有影響,你可以讓研究人員幫你……”


    “不必。”我擺了擺手,說道,“我隻是隨便問問。”


    說完,我轉身往終端指揮室走去。


    這個時候我沒有空管太多旁的事情。


    我隻想快一些掌握清晰的線索,甚至掌握全局。


    雖然這難度似乎特別大。


    我回到指揮室,塗殊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後頭喝啤酒,樣子特別悠閑,我看在眼裏,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說道:“你這是在為自己慶功麽?”


    “難道我不應該為自己慶功?”塗殊笑著說,“如果是你的話,你能把事情辦得這麽順利麽?”


    我歎了口氣,說:“我不確定,算了……說說狀況吧。”


    “政府答應給予我們一定的經濟援助,與我們進行協防。”塗殊說道,“但是,條件也很苛刻。”


    “是什麽?”


    “他們要我們在與廣州市軍隊守住整個廣州居民區的同時,自己組織展開調查。”塗殊說。


    “調查?”


    “沒錯,他們要我們自行組織展開調查伊波拉的起源問題,他們基本認同我們對伊波拉起源的某些猜測,但是並不確定,因此不準備給予我們任何幫助。”塗殊說道,“至少現在他們不準備給予我們任何援助,需要我們自己組織調查,他們能給的支持,最多是在我們需要深入地方據點的時候,予以空軍支援或者是火力援助。他們認為這已經是最大限度的援助了,你也知道的,政府的科技實力雄厚,但人也精貴,他們不希望自己的自己的兵員再發生任何大麵積銳減,否則他們無法保證維持這個政權的穩定。”


    “我大概明白。”我嘴上雖然這麽說,但心裏有些懊惱。


    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政府並沒有提供調查幫助的意思,看來我們依然要自己大海撈針,不過我多少還是知足的,能夠與政府形成協防,活得支援支持,那就意味著,我們至少能夠在較長一段時間內在生命堡壘立足,以此為據點來自我發展壯大,想到這裏,我心中開始有了別的打算。(.好看的小說)


    塗殊又說:“關於資金方麵,政府倒是可以給我們大力的支持,不過技術方麵他們卻還是會有所保留。”


    “可以理解。”我說,“我們也用不上那麽多的技術。”


    “那你現在的想法是什麽,有什麽新想法麽?”塗殊站起來,把啤酒罐放在桌上,說道。


    我笑了笑,說:“還沒有什麽完整的計劃。”


    “我看不像吧?”塗殊說道,“我塗殊教出來的土地,這種時候應該是胸有成足才對。”


    “我……”我淡淡笑了笑,說,“看來我是對不起你這個師傅了。”


    “哼……”塗殊又笑了笑,說,“我不是墨歌,你也不要把我當成墨歌來對待,你不想說的話,墨歌一定不會追問你,可我不一樣,你越是不想說,我於是要問個清楚,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到底有什麽打算,說吧,好歹我也算你的師父。”


    我深吸了一口氣,依舊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塗殊已經問到這個份上,我再不說倒是顯得有些矯情,想了想,我說道:“我相信,這個世界上不止我們在反抗,也不止反抗組織和政府軍兩個隊伍,我們隻要以生命堡壘為依托,以政府為後盾,不怕沒辦法擴大我們的隊伍。”


    “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擴充人員麽?”


    我點了點頭,說道:“難道不是麽?這是對我們最有利的辦法。”


    “你還真想收納民間能人異士麽?看來你的野心不小。”塗殊說道。


    我搖了搖頭,說:“我沒有什麽野心,我隻是想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應該做的……你覺得這一切是你應該做的麽?”塗殊問。


    我點了點頭,說:“或許以前不是,但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都是被逼的,我隻是向活下去,也想讓你們每一個人都活下去。”


    “看來,你還真是有些悲天憫人的氣質。”我總覺得塗殊語帶嘲諷,不過,這樣的話,我從高鵬嘴裏也聽到過,我不知道什麽叫悲天憫人,我從未覺得自己是救世主,每次做事的時候,我也並沒有想那麽多,我沒有多麽無私,隻是有一套自己的準則而已,其實,從在林菀家看見那場人間煉獄之時開始,我就已經開始憑著自己的原則,憑著自己感覺的所謂正確在做事了。


    或許有的時候,命運的確有著一些確定的因素存在,不容更改。


    塗殊大概見我不說話,又問道:“那你的計劃是什麽,接下來你想怎麽做?你要怎麽去調查?”


    “兩個方麵吧。”說道這裏,被塗殊這麽以刺激,我腦海裏反而出現了一些想法,“我記得林菀留下過一些東西,一些研究報告和數據,那些東西或許對我們有幫助,那些資料,如果沒有被拿走的話,應該在朱晴曾經住過的地方,我相信朱晴能夠保管好那些資料。”


    “你還是很相信林菀。”


    “林菀為了科學可以付出一切,她的腦子裏隻有研究和科學。”我冷冷說,“其他的我想就不用我多說了。”


    “好吧,那另一個方麵呢?”塗殊問道。


    我說:“另一個方麵,就是七七,七七的腦子裏裝著和謝淳有關的東西,我希望能帶她去找回那些記憶,與反抗組織的手法不同,我希望我們的方法更自然一些,而不是用藥物或者催眠對她進行強製,而是帶她去看,去麵對那一切,我想以此來解開她的心結,也解決我們的問題。”


    “你要帶她去看謝淳的老宅?”塗殊問道。


    我點了點頭,說:“沒有錯。”


    “你知道她的精神狀態,或許那樣做,並不比催眠的傷害小。”塗殊說。


    我皺了皺眉,沉默片刻,才說:“我希望她能有一個自己的選擇。”


    “好吧,既然你這麽認為……”塗殊嘴角勾了勾,說道,“那我隻能舉雙手讚成了。”


    我沒有說話,微微低頭。


    “你知道,我為什麽一定要你說出來麽?”塗殊說道。


    我皺眉,抬頭望著她。


    “因為這是你很大的缺點。”塗殊說,“你想過麽?很多事情,其實別人可以幫助你,可你總是在自己心裏先想好一套做法才肯做出來,你害怕沒有人支持你,害怕別人的反對和質疑,你本質上還是不太自信,或者說,你本質上,還是不太相信身邊的人,也不太相信我們,否則你何必要這麽做呢?”


    我點了點頭。


    我隻能接受,塗殊的話雖然不好聽,但可謂一針見血。


    “好了。”塗殊說道,“你安排任務吧,我覺得這個計劃其實已經成熟了,你沒必要再多顧忌什麽,你應該知道,現在時間就是一切。”


    “嗯,我明白。”我點了點頭。


    “好了,你才是長官。”塗殊笑了笑,再沒有多說什麽,很快便離開了指揮室。


    我轉臉又看了看牆壁上的電子地圖。


    我感覺得到,又有一場大戰即將展開,這場大戰的準備時間不會太長,雖然也許沒有那麽龐大的場麵,但是其中的血雨腥風,甚至可能比從前更甚。


    我蹙眉坐在辦公桌後,漸漸陷入了沉思。


    實際上,我還有一件事沒有說,這並非是我不想說,而是真的不能說,也說不清楚。


    那就是我夢裏的那一切,我忽然覺得,那一切似乎也可能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劍士的突然死亡,高鵬說的那些隻言片語,我不斷變化的詭異身體,還有那個夢,那麵日本軍旗,那些在島上居住的西方人,那些戰爭片裏才能看見的場景,那從空中落下的汽油彈,投下的物資。這一切,不可能是我所經曆過的一切,更不可能是我記憶中殘留的某些片段。


    我從小到大的記憶很清晰,我是個平凡的人,絕對不可能喚醒什麽所謂的前世。


    我站起來,閉上眼睛,試圖在醒著的時候去捕捉那一切,但是一無所獲。


    我有些懊喪。


    就在這時,忽然,電子門旁的基因驗證裝置上發出一聲長鳴。


    “誰?”我通過終端發問。


    “我是五號。”門那邊回答,“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向你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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