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那士兵顯然還不明就裏,而那巷口已經再次竄出一個黑影來。


    我想都沒想,對準那黑影的頭部就是一槍。


    “呃……”一聲哀嚎,那家夥停在了原地,被炸得隻剩下半邊的腦袋輕輕晃了晃,到底而亡。


    又是一個人類。


    “哈利路亞!”一邊的居民區平頂上,一聲叱喝陡然想起——我甚至還未及反應。


    我本能的退後兩步。


    “嘭!嘭!”兩聲槍響,我麵前煙塵四濺——這顯然是普通土製霰彈槍的傑作。


    “注意隱蔽!”那士兵終於明白了狀況,揮手示意。


    但與此同時,那平台上又是一槍。


    “啊!”我一旁不遠的那名士兵慘叫一聲,整個人被震飛了出去。


    待我細看之下,那士兵早已經倒在牆邊氣絕而亡。


    “班長!”有人大喊,但卻沒有人敢上前來。


    我心內一陣懊惱,那被改造過的槍支似乎威力極大,一般的霰彈槍絕不可能在這樣長的距離下擊殺人類。敵方居高臨下,與我非常不利。


    我環視四周,就在這時,我看到居民區旁邊的一根排水管,蜿蜒曲折延伸向樓頂,我一咬牙,飛身躍起,單手握住水管外部,利用濃縮液的力量,兩腳一蹬,借著牆麵向上猛踏幾步,又伸手抓住排水管的固定處的突起。(.好看的小說)如是幾次,再側身一翻,便已經躍到了五樓的防盜網之下,我隻要再向上一蕩,隻要力量夠大,便可以直接翻上樓頂。


    “小心!”這時候,下方的政府士兵卻開始高聲呼喊提醒。


    我被發現了!


    士兵話音猶在,一聲槍響。


    “轟!”那霰彈在防盜網一側炸開,還好我躲在防盜網的下部,有鋼筋與鐵皮保護,才不致被一槍擊落,但四分五裂的霰彈,卻還是擦傷了我的手臂。


    一陣陣灼痛頓時襲遍了全身。


    我咬著牙,一聲高呼,按照原計劃向空中蕩去,片刻之間,我整個人已經騰空到了那六層頂樓的上方。


    我麵前,舉槍的那教會成員顯然已經呆住了,他沒有想到我能跳那麽高,我毫不猶豫的在半空中開槍,那家夥一聲嘶吼,整個人亦是騰空後飛,胸口被炸出一個大洞。


    我的身體開始向下墜落,引力拉扯著我令我幾乎要失去平衡,我伸手去夠六層樓頂的邊緣,可誰知,就在這時,突然,一聲尖銳嘶啞的吼叫——我心頭一凜,瞬間覺得驚懼膽寒——這叫聲我太熟悉了,翼人,這分明便是翼人的聲音。


    果然,我隻覺得雙肩一陣劇痛,整個身子已經在墜落的片刻被兩隻“鋼爪”吊了起來。


    看來湘省的情況,甚至比粵省,比廣州還要糟糕,他們的居民區內,教會和感染者便可橫行霸道。


    但這個時候,一切已經容不得我多想。


    翼人抓著我的雙肩向高空飛騰,我隻覺得空中的罡風宛如利刃一般肆虐在我的周身。


    我一咬牙,接著腹肌的力量,忍痛抬腳,以一個“雙杠運動”式的姿勢,雙腳猛地向上方一蹬,正蹬在翼人的腹部,雖說自朱晴去世之後,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所為的同步率到底是多少,但現在的我,顯然力量已經和感染者不相上下,完全由機會和他們肉搏了。那翼人被我雙腳踢中之後,真個身子瘋狂扭動,失去了平衡,立刻向那居民區的樓頂俯衝而去。


    我舉槍準備直接結果了他。


    誰知道,他卻也機智非常,早有準備,雙手忽然一放。


    我沒想到他會有此一舉,整個人失去重心,向下墜落。


    他則展翼揮手,一抓將我手中的槍打掉,急著迅捷的再次掐住我的雙臂,這一回,那“鋼爪”用力更狠,我感到一陣陣鑽心刺痛由手臂擴散而開,洗遍全身,我咬牙大喊一聲,再次向他腹部猛踹了一腳。他疼得鬆開了一隻手,我順勢抽出匕首,一刀插在了那家夥的脖頸上,一股濃稠的液體飛濺而出,血灑長空。


    急著,我又將匕首狠狠向上一切,向前一拉,向後一提——這一切、一拉、一提之下,我聽見了頸骨斷裂的聲響,“嘎”的一聲,翼人的頭顱帶著鮮血與粉碎的骨渣發了出去,而他的身子,也在這一刻徹底開始墜落,我急忙翻身道翼人的背部,翼人寬大的羽翼依舊張開,仿佛一家滑翔機一般,借著空氣流動,開始緩緩下降——不過,下降的同時,已經死去的翼人肌肉也開始迅速萎縮,數秒之下,那身體開始猛然墜落,我看準時機,向旁邊猛地一跳,單手抓住巷道上方居民區的排水管,脫身向下一滑,穩穩落在地麵。


    這個時候,我早已經渾身是血,當然,我也早已經習慣了這般浴血奮戰。


    回到那些士兵麵前的時候,他們都以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我,我蹙眉說道:“你們這裏問題很大,我剛才的表現,足以讓你們帶我去見指揮官了麽?”


    我麵前那幾人麵麵相覷,過了良久,終於有人站出來,說道:“大家都是對抗反人類的教會和感染者,本來就沒什麽不同的,帶他去就是了。”


    其他人相望著,最後終於點了點頭,還有人低聲問我:“你傷得很重,要不要先去……”


    我揮手說道:“對於我們來說,這種傷並不重,帶我去洗一洗身上的血跡就好。”


    幾個年輕的新兵,用更加異樣的眼光看著我。


    我避開了他們的猜疑,跟隨幾名年紀稍大,似乎也平靜一些的老兵,上了不遠處指揮塔邊的運兵車。


    我已經很久沒有作這種車了。


    我還記得,上一次坐,正是支援生命堡壘的那一站戰——那改變了一切的一戰,那最為慘烈的一戰。


    我被帶到了湘省省會的市政大樓。


    看來戰時的湘省選擇了軍政不分的應急管理措施?


    ——我心下暗暗揣度著。


    不過現在想這些毫無意義,我隨著幾名士兵來到盥洗室,我洗去了身上的鮮血,同時又抹上了凝血劑,穿衣掩蓋傷口,這才跟隨他們登上前往指揮室的電梯。


    這個時候,我的傷口依舊疼痛不堪,但我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疼痛,仿佛自我在林菀家中看見那一片人間地獄之後,到現在,這種疼痛就長久的伴隨著我,沒有這份疼痛,反而不太習慣了。


    這裏的指揮室,比之反抗組織的要氣派一些,設備顯然也要新一些。畢竟是政府軍,當我和那幾名士兵走進指揮室時,那為首的中年男人臉上並沒有人一絲一毫訝異的色彩,他平靜的看著一邊的屏幕,屏幕上似乎在播放錄像。


    也難怪了,他正在看上午那一戰的回放——原來這城市實際上已經處在他的掌握和監控之中了。


    良久,他才轉過臉來,看著我,說道:“小戰士,聽他們說,你就是楚庭生?”


    看來我還真是臭名遠揚了——我心下暗想。


    我平靜地遞出了證件,說道:“是,是我。”


    那名指揮官仔細看了片刻,這才看著我,說道:“現在,你可是很多人眼裏的英雄、幸運兒,和怪物啊……”


    “什麽意思?”我瞪眼看著似笑非笑的指揮官,問道。


    “坐吧,既然都是組織的負責人,那我們就慢慢聊,開門見山。”那指揮官揮手向旁邊的沙發示意。


    說實話,我沒有心情拖延,但是,似乎不“入鄉隨俗”,我就根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於是我緩緩坐下來,沙發太軟,讓我有些莫名的局促不安。


    那指揮官在我旁邊坐下,說道:“不知道你這次忽然來這邊是為了什麽?”


    我笑了笑,說:“為了查明感染者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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