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時不時的張望四周,我總覺得這周圍肯定還有某些東西在蠢蠢欲動,這些家夥就隱藏在人群之中,隨時準備出現。[]我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麽,縱然他們的目的和我們殊途同歸,但他們殺人不眨眼,揮手就可以解決政府軍士兵的那種架勢一擺出來,我就絕不可能把他們當成盟友來看待了。


    墨歌和凃殊也相當警覺,手一直放在腰間的槍上頭,而且,他們看我的眼神也有些怪怪的,這讓我有些鬧不清,他們到底是在幫我防備敵人,還是在防備我,如果這個時候的我有什麽異動,他們會不會直接照著我的腦袋瓜子就是一槍。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居然有一種特別的恐懼,我恐懼的不是凃殊和墨歌,我是恐懼於我自己,我發現,我已經漸漸的開始不相信任何人了,漸漸的,好像很多人都可以在瞬間變成仇敵,漸漸地,我隻覺得,能指引我前進的之後我這雙手,還有我體內那已經近乎膨脹洶湧的濃縮液。


    這段時間,尤其是再一次醒來之後,我越發的覺得,我體內的濃縮液,就像是被什麽東西激發覺醒了一般,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戰鬥力的提升,還有軀體活動力的提升,我的思維甚至也更加清晰,隻是這種清晰思維帶來的理性與平靜,讓我越發的缺少某種悸動的感情。


    用從前的話來說,我是一個標準的“屌絲”,屌絲往往敏感、往往多愁善感,自尊心強而且容易被打擊,容易被傷害。曾經的我就是如此,可是現在的我,仿佛對一切都可以做到波瀾不驚----除了某件事,某件深藏心底的事情。


    我們一路無言,但大家都警覺非常,一直步行回到了我們現在的臨時基地。


    當我們走過基地正門時,守衛的政府軍居然抬起手中的槍械,槍口並沒有對準我們,隻是向上端了端,但意思很明顯,那就是,我們並非被完全信任者。


    頓時,一種寄人籬下之感襲遍全身,我淡淡搖了搖頭,並不為這種感覺所動,隻是感到一絲平靜的無奈,接著,又看了看凃殊和墨歌。


    意向來冷靜但驕傲的墨歌麵有慍色,而凃殊把臉偏向一邊苦笑。


    我一麵往裏頭走,一麵說:“我沒有說錯吧,有的事情,還是早些做決定比較好,否則我們隻會無比的被動。


    他們顯然都知道我的意思,沒有人回答我。


    進入基地,與墨歌他們分開之後,我慢悠悠的回到房間裏,回房之前我去看了一眼七七,她似乎已經睡下了,這個點按理說七七不應該睡著的,可她偏偏是睡著了,這讓我感到有些詫異,回到房間之後,我利用床頭的終端向墨歌發了一條信息,說:七七怎麽這麽早就睡了,她的身體狀況如何,最近是否有什麽特別的變化,各項身體指標量化的表格能否立刻調一份給我看看。


    所謂“久病成醫”,我倒不是生病,隻是在反抗組織裏接觸了太多的檢查、實驗,基本上已經對那些數字非常敏感,分析身體數據的能力雖然比科研人員差不少,但也能讀出個大概來。


    過了一會兒,表格很快出現在我麵前,虛浮於半空之中,閃著熒藍色的光芒。


    我瀏覽過各項數據之後,隻覺得心裏隱隱擔憂,七七有一些貧血,還有些抑鬱症的前期征兆,而這種身體的變化,似乎與她身處的環境,接觸的東西以及人事,當然還有攝入的食物、能量都沒有太大關係。尤其是所謂的抑鬱症前兆,幾乎與她如今的生活不掛鉤,所以一切隻有一種可能,就是這一切都是那個封閉的暗示所造成的,那種暗示一直在她的大腦皮層中反複作用,蠶食她弱小的心智。


    雖然,有可能她自己都不曾察覺,但事實就是如此,誰也改變不了。


    我略微有些擔憂,很快揮手抹去了眼前那種熒藍色光芒形成的表格與數據分析報告。


    接著,墨歌的影像出現在我麵前,墨歌看著我,說道:“你走之後,七七的健康狀況,說實話,很一般,我們沒有對她做什麽,但她的精神很差,很顯然,無形之中壓抑的記憶對她的身體造成了難以言喻的影響。”


    我點了點頭,說:“看出來了,她已經越來越嗜睡了。”


    “嗜睡也隻是一方麵而已。”墨歌說,“她最大的問題在於有時候會出現間歇性遺忘。要知道,人的大腦是一個複雜的結構,強行屏蔽某部分機能,導致的結果很有可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你的意思是,這影響到了她的記憶力?”我問道。


    “是的,很嚴重。”墨歌說,“這樣下去,她的大腦皮層會受到比較嚴重的損傷,當承受力不法負荷時,她就會崩潰,到時候是什麽樣的後果,誰都說不清楚。”


    墨歌頓了頓,又說:“就像是一扇門,裏麵在不斷蓄水,而門是完全封死的,無法打開,水也一點都流不出來或隻能流出來很少很少的一部分……這直接導致的最終後果就是……水可能會將整扇門,整個牆壁,整個房間衝破毀壞,最終……”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用例舉了。”我打斷墨歌,說,“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洪水傾斜出來。”


    “不確定,不知道裏頭的水量有多大,不確定一旦傾斜出來,最終的結果會是什麽,會不會更糟糕。”墨歌說。


    “你們還是害怕的,不過,這件事,說什麽都要去做的。”說完這句話後,我對墨歌擺了擺手,再次揮手,切斷了與墨歌的通話,這個時候我需要決心,而不需要勸阻。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也有些剛愎自用了,其實這事兒我也早已打定主意要去做了,隻不過需要一個人來支持而已,我沒想到他們都不支持,那我隻好一肩扛起這所有的一切來。


    我關閉了房間裏照明設施,一個人窩在黑暗之中,我想好好感受一下這份黑暗中的寧靜。


    這種寧靜讓我感到一絲安逸,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黑暗的呢?


    而隨之,我的大腦也變得清明了許多,我想要把最近遇到的事情捋一捋,我盡量不去想和黑袍人有關的一切,因為我知道,一旦我去想黑袍人之類的事情,我就不可能理性。


    我從張楚他們的反應開始思索。


    那些家夥沒有任何控製基因和細胞同步的能力,他們隻能受製於別人,否則在山穀中,張楚完全可以直接擊殺對手,並且把我帶走,但在我的配合下,張楚他們卻毫無辦法;但另一方麵,城區裏出現的那些,看似能夠操縱伊波拉病毒細胞的家夥,卻也是反抗組織的成員,深入去想,反抗組織裏頭,張楚作為一個軍官,得罪的人著實不少,我們在他手下的時候甚至也差點被鍾將軍迫害。


    而反抗組織中的人,本就擅長勾心鬥角,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例子危險。


    這麽說來的話,我非常願意相信,張楚他們也已經被孤立了,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這裏我心中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有點兒幸災樂禍,但也有些無奈。


    我很快收斂了這種有些世俗的情緒,繼續分析著----張楚他們,應該是在利用自己的力量尋找“塵埃文明”的答案,所以在見到我和黑袍人的時候,他們才會有些激動,而黑袍人的一舉一動,則給了他們答案的最終解釋……


    這一切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卻又是有人有意為之。


    那黑袍人的身份……


    我驚了一下,發現自己再次不由自主的去探尋這件事了,我不由得歎了口氣,再次斂住思緒,想道:這麽一來的話,這個國度又多出了一股勢力----教會、政府軍、反抗組織、張楚團隊以及我的團隊,當然還有遍布四處的感染者和那三個依舊活著的騎士。一切仿佛越來越混亂了,但我不得不承認,越是混亂機遇就愈大。


    我已經放棄了五號曾經提出的所謂機遇,以後,要繼續活下去,我不可能再次放棄了。


    所以這一回,我必須帶七七回到謝淳死去的地方,逼著七七去回想起來。


    但這一切,我必須先讓七七知道一個大概。


    而就在這時候,忽然,我房間外的電子門傳來“嗶----”的一聲電子音,我愣了一下,在黑暗中望過去,我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在我麵前。


    “七七?”我坐起身來,說道,“你怎麽忽然起來了?”


    “我……楚庭生哥哥……我,我有點兒害怕。”七七忽然說。


    “害怕?怎麽了,做噩夢了嗎?他們人呢?他們都不在你身邊麽?”我問道。


    “他們都再做事呢……都有自己的事,我都不敢打擾他們,隻是想來看看你休息了沒有,我沒有打擾到你吧?如果覺得七七煩,七七這就走……”她低著頭,樣子極其遭人憐愛。


    我趕緊搖了搖頭,說:“七七怎麽會煩呢,過來吧,哥哥正好有話跟你說……”


    我知道,有些事情,必須趕緊解決。


    全球變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全球變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劉小喵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劉小喵並收藏全球變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