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江濱在心裏拿定了主意之後,也就不在糾纏著路彬伸手要錢了,隨即轉換了一下話題,站在路邊兒,指著遠處隱約可見的村莊,向路彬介紹著原塘村的一些情況。


    把這些說完之後,眾人又重新的坐回了車裏,繼續顛簸行駛在這條小石頭路上。又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鍾,路彬就感覺到,道路雖然依舊還是有些高低不平,但是已經比剛才強了很多,最起碼車子抖動的不像原來那麽厲害了,路彬抬頭看了看前麵的路況,他就現,在這段路麵上已經沒有了那些小碎石,代替它們的是煤灰渣滓,路彬往後挪了挪身子,在心裏暗自猜測著,應該快到河窪鄉了吧!


    車子又繼續往前行駛了大約三四裏地,路彬坐在車裏明顯的感覺到,道路越的平坦了,正如他剛才所猜想的一樣,當他們的車子右轉向之後,就看見前方的路邊兒,停靠著一輛212吉普車,車邊兒站立著幾個人,在他們的身後是隱約可見的小鄉鎮。


    這個時候,坐在路彬身邊兒的張江濱笑著說道:“刑寧海的耳朵倒是蠻長的嘛,”言語之間透著一股熟悉,喜愛之意。扭頭接著跟路彬說道:“路縣長,河窪鄉的同誌們來迎接您呢。”


    路彬笑了笑,點了點頭,示意對方自己已經看到了,對於河窪鄉的領導幹部們,出現在這裏等候著他們的到來,路彬並沒有感到驚訝,誰都有個三親六故,親朋好友的,招待所那麽多的人,都知道自己要來河窪鄉調研,出現那麽幾個人給對方通風報信,這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人之常情嘛。


    張俊勇很快的就在這幾個.人的身邊兒,把車停了下來,路彬下車之後,就見一個四十多歲,麵色黝黑的中年男子,快步的迎了上來,距離他老遠的時候,就已經扯著嗓子說道:“路縣長您好,我是河窪鄉的黨委書記刑寧海,歡迎路縣長前來河窪鄉指導工作。”


    刑寧海並不認識路彬,但是對他.一點妨礙也沒有,畢竟從車裏下來的這幾個人,就屬路彬的年紀最小,站在一群中年人裏麵,顯得異常的醒目,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誰是路彬,畢竟大家都知道新任的常務副縣長很年輕,今年才二十多歲。


    路彬微笑著和刑寧海握著手,.客氣的說道:“刑書記真是太客氣了,我這次來河窪鄉可不是指導工作,你可不要讓我瞎指導呀!鄉裏的情況我是一無所知,兩眼一抹黑的,我可不敢胡亂的伸手指揮。”


    路彬的表情很誠懇,說的也很實在,這就讓刑寧海.的心裏微微感到了一絲的詫異,心裏暗自嘀咕,怎麽和張書記說的不一樣啊!張江濱明明的和自己曾經念叨過,他說路彬這個人身居高位,年輕氣盛,眼裏瞧不起人,這話怎麽和路彬對應不上啊!這是怎麽回事?


    刑寧海的心裏對張江濱說過的話產生了一絲的.懷疑。其實刑寧海哪知道啊!張江濱在和他念叨的時候,正是他剛剛接到路彬即將就任常務副縣長的消息,當時的張江濱,一肚子的怨言,滿腹的牢騷,他怎麽可能說路彬的好話呢?


    刑寧海眼底的詫異一閃即逝,滿臉誠懇的說道:“.路縣長,您是這方麵的行家裏手,一定要幫我們河窪鄉好好的規劃一下,讓我們少走一些彎路。”


    路彬笑著說道:“.刑書記,你放心,我能幫上忙的一定會幫,這畢竟也是我的責任嘛。”


    隨後路彬又與另外的幾個鄉幹部們,依次的握了握手。


    “路縣長,鄉裏的幹部群眾們知道您今天下午要過來,都想著要跟您見見麵,聆聽一下您的指示”等大家挨個的與路彬見過麵之後,刑寧海趕緊的走上前來請示路彬。


    “刑書記,以後和大家見麵的機會還有很多,這次就算了吧!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咱們抓緊一下,多走訪幾個村子。”路彬聽到刑寧海的話以後,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路彬邀請刑寧海上了自己的車,在對方的指點下,率先向最近的村莊駛去。


    一下午的時間,路彬在眾人陪同下走訪了三個村莊,當他們在最後一個村子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刑書記,河窪鄉的同誌們工作幹的很不錯,你這個當家人領導有方啊!”路彬朗聲的表揚著刑寧海。一般的情況下,領導在考察完以後,為了讓大家的麵子上都過得去,就會找出一些下屬機關工作中的‘亮點’適當的表揚一下,借此拉近一下雙方的關係。要不然人家憑什麽熱情的款待你呢?


    雖說路彬是按照規矩出牌,但是這次他是真的有感而,並不是在敷衍對方,刑寧海他們的工作的確做的比較到位,他走訪過的這三個村子,都有一個統一的特點,整個村子裏的住房,布置的錯落有序,顯然對方在一開始建造住房的時候,村子裏就有著一定的規劃。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村子裏的衛生異常的整潔幹淨,沒有路彬記憶深處的那種‘鄉村氣息’。


    路彬在求學的時候,常常在詩人的筆下讀到‘鄉村氣息’這四個字,他不知道詩人聞到的鄉村氣息是什麽?路彬為此困惑了許久,就是到了現在他也不知道這四個字應該如何解釋,是藝術的誇張,還是對方真的是天生異秉,能夠聞到常人聞不到的氣息?


    路彬是在農村長大的孩子,在他的記憶裏,走在這樣的鄉間小道上,先迎接他的應該是,在小道上工作過的牛或馬遺留下來的排泄物,然後進入村子裏,就會看到撒歡的雞鴨狗豬,東一攤西一攤的遺留下來的產品。


    可是他在剛才走訪過的那三個村莊裏,路彬沒有現這種現象,村子裏的街道雖小,但是很幹淨,每家每戶的排水溝布置的也很合理,這就讓路彬的心裏有些疑惑。暗自猜測著,是不是刑寧海他們在得到了自己要來的消息以後,提前做了這些布置安排,以便應付自己的到來。


    可是當他細致的留意之後,路彬就現不是臨時突擊搞的衛生,這一點他還是能夠看的出來,畢竟要是剛剛打掃過的地麵,總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很容易就會讓人察覺出來。


    路彬為此迷惑不解,他在走訪村民家裏的時候,到了人家院子裏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他就現每家每戶的豬羊或是雞鴨都已入圈,狗也房簷底下拴著呢,這就讓路彬很為好奇,要知道當時在農村裏,很少有人能夠如此的注重公共衛生。


    在詢問了刑寧海以後,路彬這才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刑寧海的功勞,為此路彬仔細的詢問了一下對方,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呢?


    通過和對方的交談,路彬也就對刑寧海有了大概的了解,知道對方曾經當過兵,在部隊的時候是個勤務兵,經常跟著隊裏的領導領著一些戰士們去給駐地附近的村莊義務大掃除,他跟在領導的身邊兒,老是聽到部隊的領導跟當地的村幹部們念叨著,注意公共衛生有n種好處,不僅有利於大家的身體健康,而且還可以預防和控製各種傳染病的散播。


    (公共衛生至今沒有統一認識和明確定義,盡管在各種文件中多次出現“公共衛生”的字眼,但是對其內涵的認知可能是完全不同的。具體的內容包括對重大疾病尤其是傳染病(如結核.艾滋病等)的預防、監控和醫治;對食品、藥品、公共環境衛生的監督管製,以及相關的衛生宣傳、健康教育、免疫接種等。)


    刑寧海複原以後,由於他老少三輩都是貧農,正經八百的根正苗紅,上級任命他為革委會主任。刑寧海在上任以後,就把部隊上的那一套理論給搬了過來,要求每家每戶把帶嘴的活物全都要關起來,牛或是馬下地幹活的時候,一定要懸掛糞兜,否則的話不允許出門。


    一開始的時候,村民們根本就不聽刑寧海的吆喝,認為老刑的小兒子純粹是在嚇唬人,老少爺門們多少輩子人了,還不都是這麽過來的,也沒有看見哪個人有什麽頭疼腦熱的毛病,你這不是瞎折騰人玩兒嘛。


    結果大家對刑寧海的話,根本就沒有往心裏去,還是按照以往習慣,把門這麽一敞,任憑雞鴨狗之類的家禽們自由的進出。可是到了晚上,他們這麽一細數,結果就現,不是這家少個雞,就是那家缺個鴨,這下子村民們可著急了,要知道在那個時候,每家每戶的條件都不怎麽好,平時自家根本就舍不得宰殺,隻有到了過年過節,或是家裏有什麽重要活動的時候,才會打這些家禽的主意。猛然間現自己家的東西丟了,能不上火嗎?


    有些比較心急的大嫂,大媽們,站在大道上,跳著腳的罵,是哪個挨千刀的,偷了我們家的雞或是鴨,你quan家不得好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仕途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俺是一條小魚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俺是一條小魚兒並收藏仕途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