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繼華最後一道命令是戰區司令司令準備遷往山海關,副參謀長龔楚率領一部分參謀和警衛先往山海關。


    命令下達後,莊繼華沒有留在作戰室,這與以往也不相同,以往隻要戰鬥沒有結束,莊繼華便很少離開作戰室,吃飯睡覺都在作戰室,但這次東北會戰他卻隻是每天上午到作戰室聽取戰情匯報,在多數時候,他都沒有下達命令。


    不但莊繼華如此,徐祖貽也沒一直待在作戰室,他每天比莊繼華早來那麽一會,比他晚走一會。相反,何畏卻是作戰室的核心,他名義上是作戰處處長,可莊繼華卻給了他很大權力,允許代表他下達一些作戰命令,但任免軍官卻必須得到他的同意。


    所有人都不明白,為什麽莊繼華要給何畏這樣大的權力,作為gcd


    的叛將,受這樣重用和信任的,舉國獨一份。


    莊繼華離開作戰室後,史迪威不久也離開了,徐祖貽和何畏還在商量如何調整作戰序列,參謀又送來兩張電報,徐祖貽看後苦笑下遞給何畏。何畏看後也搖搖頭,電報是魯瑞山和夏陽林來的,倆人都提了一個要求一參戰。


    “司令到底是怎麽想的?”何畏問道:“現在錦州已經拿下來了,這兩個軍為何還留在這裏?是不是讓他們前出到錦州,要不然山海關也行。”


    徐祖貽沉凝下搖頭:“司令剛才既然沒說,說明他還沒想好,再等等吧。”何畏點點頭夏陽林和魯瑞山是公認的莊繼華嫡係在這樣一場會戰中,莊繼華是絕不會忘記他們的。何畏和徐祖貽都清楚莊繼華的計劃,可現在這個計劃…已經放棄了兩個軍完全用不著再留在秦皇島附近。


    “回電,讓他們少安毋躁。”徐祖貽對等在一旁的參謀下令,然後繼續與何畏商議。


    莊繼華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他在院子外遇見馮詭,便與他一塊到村外散布。戰區司令部遷到唐山後,馮詭就幾乎沒有外出,他是司令部內比較悠閑的一個每天早上起來便在村子周圍散布休息,上午躲在樹蔭下看書,中午睡個午覺,下午不是在老鄉家喝茶聊天,便是與那幫記者神侃,要不然便與人下棋,整個人便象是在渡假。


    夏日的陽光槽村民都鎖在家中樹蔭下兩條老狗伸出舌頭,無精打采的趴在地上,蟬躲在綠葉中,發出枯燥的叫聲。


    道路上偶爾有巡邏的警衛團士兵和吉普車經過,軍隊的到來給村子添加了一些東西,比如村口的西瓜攤,攤位上堆著幾十個綠色的西瓜,攤主麵前的木板上,擺著十幾塊已經切開的西瓜,紅紅的瓤浸在汁液中分外誘人。


    路過西瓜攤時,莊繼華順手賣了個西瓜,讓攤主切開攤主卻沒有切,而是轉身從旁邊的水桶中抱起個大的放在木板上。


    “長官這個已經浸了半個多小時了,水是井水,咬一口保你什麽熱都消了。”莊繼華樂嗬嗬的點頭,老板拿起西瓜刀麻利的將西瓜切開,老板果然沒誇口,西瓜剛裂開,汁液便流出來,很快在木板上淌了一地。


    “長官,嚐嚐吧,我齊老三的瓜遠近文明,不是吹牛,我爺爺那會,宮裏麵指定要我家的瓜。”


    看著老板誌得意滿的樣子,莊繼華一樂便笑道:“這皇帝沒了,豈不是影響你家生欺”


    “那倒不多”老板說道:“皇上給的錢不多,再說還要孝敬宮裏的太監,要不然,稍微出點事便禍及全家。”莊繼華沉穩的點點頭,拿起塊西瓜開始大口咬起來,伍子牛馮詭和隨行的衛士各取塊瓜吃起來。莊繼華吃了幾口,身上那股熱意稍稍緩解,心情頓時舒暢許多,他心滿意足的讚道:“老板,你這瓜確實不錯,老板,你有多少瓜?我要一萬個。


    雖然知道麵前的人是個長官,可沒想到他的氣魄這樣,張嘴便要一萬個,一時之間,老板楞在那了。莊繼華見他沒有回答便問:“怎麽,沒有這麽多?”


    “我一家肯定沒這麽多”老板倒是很坦誠:“這一帶種瓜的倒不少,長官,你緩我幾天,我跟大夥說說,肯定有這麽多。”


    “那就好,那就好”莊繼華笑道:“伍子牛,待會讓警衛旅軍需官來一趟,跟老板談談,要保證每兩個士兵一個西瓜。”“是。”伍子牛的回答很簡單,沒有稱呼莊繼華的官銜,這是王小山製定的保密手冊中規定的。


    馮詭吃得慢,也吃得斯文,莊繼華他們都吃完了,他才吃了一半,吐出幾棵瓜子,擦擦嘴邊的汁液後才說:“這北方的瓜就是比南方的要甜多了,南方的雨水太多。”


    “可不是嗎。”莊繼華笑著答道:“不過,就夏天而言,這裏還是比廣東重慶要好過,這重慶才象個蒸籠,悶在裏麵,就是想透口氣也難。”倆人閑聊了幾句,莊繼華又扭頭問攤子老板,有沒有士兵買瓜不給錢,老板現在當然明白莊繼華肯定是個權力很大的軍官,他還沉浸在突如其來的大生意中,心裏琢磨著去那找到足夠的貨源,沒有聽見莊繼華的問話,莊繼華又問了一次,他才反應過來,然後樂嗬嗬的告訴莊繼華這些士兵很規矩,沒有買瓜不給錢的事。


    “………”我活了幾十年了,見過張大帥的兵,吳大帥的兵,山西的兵,還有那些天殺的鬼子和偽軍,還就是咱們國軍最仁義,打鬼子不含糊,幫老百姓做事也熱乎……,門”


    老板絮絮叨叨的念叨著,莊繼華聽著挺舒服,馮詭心裏暗笑,這一帶駐紮的國軍都是戰區司令部警衛部隊,誰都知道,莊繼華治軍極嚴,誰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幹害民之事。


    這害民擾民之事在軍隊中難以禁絕,特別是這百多萬大軍,在戰前戰區軍法處便查處了十幾起這種事,槍斃六個情節嚴重的士兵,莊繼華為此還特地讓政治部領頭展開了一場思想教育〖運〗動,進行軍紀教育。


    離開西瓜攤,出了村子,腳步慢慢加快,到了小樹林,倆人的腳步才慢下來,馮詭將外衣脫下來,掛在樹枝上,用手帕抹了抹額頭的汗,莊繼華也將軍裝外套脫下來,同樣掛在一旁,幾個衛士迅速散開,將周圍監視起來。


    “黃明誠有沒有回來?”莊繼華問。


    “沒有”馮詭現在一點不逍遙,左手拿著帕子在擦汗,右手的紙扇不斷搖:“以延安的方式,他們不會遵守協定的,八路軍在剛進山西,便搶占了呂粱山、五台山、恒山,我看了一些他們的文件,不得不佩服mzd的遠見,如果不是搶占了這三點,他們很可能被封死在一個地方。”馮詭現在越來越多的介入到莊繼華的核心事物中了,莊繼華將與gcd打交道的事情也交給了他,而宮繡畫現在將注意力轉到內部,協助李之龍從各地抽調幹部,組建大批工作隊,光複東北後,每個縣都要派駐工作隊,因此要組建數百個工作隊,工作異常繁重。


    戰區司令部另一個高參藍江則在協助藍運東整頓冀東,藍運東出任冀東保安司令後,在全區推行預備役,事情同樣繁雜。


    莊繼華現在還是感到人手不足,特別是能獨當一麵的人才,手上有幾個人,他卻不敢放手使用。


    “照這樣說,他們還會在南滿弄一塊地方。”莊繼華眉頭皺起來了,臉上浮起陰雲。


    “我估計會”馮詭將紙扇放下,將手絹擰了擰,然後攤開晾在旁邊的樹根上:“你忘記了,在華北會戰期間,他們便派出了至少兩支部隊進入東北。出現在雞西的應該是其中一支,另外一支呢?”莊繼華沉默不語,在心裏,他承認馮詭說得不錯,很早以前他便斷定延安對戰後的策略是立足於戰。從這個角度看,如果在東北他們也是這個策略,僅有北滿是不夠的,否則一旦戰事爆發,國民黨軍全力壓向北滿,他們在東北僅有的十來萬兵力是擋不住的,必須在南滿再占據一塊地區,以牽製國民黨草。


    但這個舉動在莊繼華看來,是對他們達成協議的破壞,南滿,無論是本溪鞍山還是通化臨江,將來都是通往朝鮮的交通要道。


    朝鮮在未來與東北的安全息息相關,〖中〗國必須要能影響朝鮮。


    “無常兄,下次與黃明誠見麵時,態度要堅決,告訴他們,他們必須遵守協議,否則,這會嚴重影響將來我們的協作,同時將這個問題通報鄧先生,讓他在重慶與周d來交涉。”馮詭點點頭:“好,延安的問題不大,文革,熊式輝那邊的問題才重要,黑龍江錦州光複,我們和熊式輝的衝突會加劇,我聽說他已經發出不少委任狀,好些縣長都已經被任命了。”


    莊繼華有些驚訝,這個情況他還不了解,王小山已經開始著手滲透熊式輝的行轅,但還沒能完全滲透進去,熊式輝也很警惕,核心部門隻用他從重慶武漢帶來的人。


    “文革,我想了很久,熊式輝對我們始終是個麻煩,我看我們應該扳倒他。”馮詭看著莊繼華,很認真的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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