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樸的話讓那光影顯現了一個鄙夷的神情,接著更是大笑道:“你是一頭狼,每天鑽羊圈學吃草很幸福嗎?你以為那些羊會當你是同類嗎?你在他們眼中充其量隻是一隻怪物。”


    “哦,對了,我們對你進行過比較專業的分析,你想聽聽嗎?”郭陽的語氣中滿是戲謔。


    “嗬嗬,這麽下辛苦啊,說來聽聽啊。”苗樸無所謂的說道。


    “具體的長篇大論也懶得跟你說了,總結一下,你是個性格畸形的人。”


    “畸形?有這麽誇張啊……”


    見到苗樸有了好奇的意思,郭陽的情緒再次高漲了起來,很有股子炫耀的味道:“力量,本身就是一種責任,你已經強大到可以影響很多事情的走向,還有一些人的命運。”


    “哦?這我還真不清楚。”


    “哼,沒有你的話,東園會撐這麽久?它能在一係列事件中站穩腳根?並在一樁樁博弈中分得一杯羹?要是沒有你的牽製很多力量早就可以動手了,可你偏偏又臭又硬的在礙事兒。”


    “哈哈,真不知道我這麽重要啊,你們那些專家是不是搞錯了?”


    苗樸的輕鬆與不自知仿佛刺痛了郭陽的某根神經,隻見他略帶情緒的說道:“我也覺得他們弄錯了,可偏偏就有人信這一套,就是因為有你這麽塊絆腳石,一些足以毀滅避難所的力量選擇了隱忍或按兵不動。”


    “有嗎?我怎麽不知道?”


    “這就是你畸形的地方了,你就繼續做你的超狗吧,超人的超,忠狗的狗,等著你的那些凡人主子指使你賣命。你這是標準的犯賤,你懂嗎?要不是有人還需要你的這條狗命,我真想現在就讓你變成一條死狗。”


    郭陽已經徹底暴露了他的欲望,通過這番話,苗樸至少明白了幾件事。


    其一:或許荒神眾甚至組織的一些大佬還需要他活著,而這並不代表每個人都希望他活著,比如眼前的這位。


    其二:看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機構組織中混亂的程度比他想的還要嚴重,應該是各派係中又有派係。關於這一點,雖然他以前也想過,但是今天算是正經兒落實了。


    其三:看樣子並不是每個覺醒者都心係人類的未來,已經確定的是應該有不少覺醒者準備做源文明的狗了,看來渴望改朝換代的人真還是大有人在啊。盡管苗樸實在搞不懂為什麽有人那麽渴望做異族的狗,但這貌似已經是個事實了。


    “你說完了?”苗樸用一種很無辜的表情看著郭陽。


    這樣的表情在郭陽看來是很刺激神經的,那是一種不明白別人在說什麽的表情,有無辜,有費解,甚至有嘲諷。無疑,這大大的傷害了郭陽的心氣兒。


    “你知道不知道因為你很多覺醒者都無法提高自己的身價,你把各種技術、資源、源化怪物便宜的處理給別人,認為那叫良心,薄利多銷。可你想過沒想過,很多覺醒者獲得相同資源是用命去拚的,無端就被你搞亂了市場,他們怎麽辦?像你一樣處理自貶的話連成本都不夠好不好。”


    “你有想過這些問題嗎?沒有,你是超狗加屙絲嘛,這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問題絕對難為你的智商了。”


    一通挖苦之後,郭陽繼續憤慨的說:“看看你這些豬隊友,頂著張臉就來了源化區,要不是你這便宜保姆好使當權的敢這麽於?有你這種超級攪屎棍兒在這裏麵摻和,多少當權的人晚上都能被自己笑醒。”


    “那狗屁報告裏說你有樸素的愛國情結?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等等,等等,實在不好意思打斷你,可是你扯的太遠了……”搖了搖頭,苗樸繼續道:“你看,如你所說,我就是一標準屙絲,你整那麽多上綱上線兒的調調我也聽不懂,是不是?一句話,道理嘛,首先是道,然後才是理,我不懂你的道道,自然也懶得聽你扯淡。”


    那光影中的郭陽一聽苗樸的話就準備繼續針鋒相對,卻苗樸一擺手打斷了:“你說了那麽多,歇歇吧,也聽聽我的話。”


    郭陽哼了一聲,抱著肩膀,擺出一副請君出招兒的表情。


    “在你看來,覺醒者代表著進化、適應和強大,注定是未來的主人。是啊,我也這麽看,可我跟你不同的認知在於覺醒者和普通人之間的關係。你覺得生命層次的差別導致了兩者的根本對立,人類把覺醒者當怪物看,而覺醒者把人類當作無法適應環境的低等生物。”


    搖搖頭,苗樸繼續道:“我不這麽想,在我看來,無論是覺醒者還是非覺醒者,都是人類,這是本源的問題。難道你爹媽都覺醒了?又或者你所有的親朋好友都是覺醒者同根,同源,殺光所有的普通人你也變不成外星人,是不是?”


    說到這裏,苗樸柔和的語氣忽然轉重,鄭重的說:“郭陽,你不是天生地養的,你有父母,你有名字,你的認知主要還是建立在人類的認知基礎上……”


    “父母?”郭陽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嘿笑著打斷了苗樸的話:“那些低級的生命也配為人父母?”


    苗樸忽然覺得他跟郭陽怕是沒法在這個問題上達成共識了。經曆大相徑庭,要是掌握情報沒錯的話,荒神眾曾作為實驗室小白鼠一般的存在,過往生命中的黑暗肯定不是他這種在普通環境下成長起來且父母雙全的人所能想象的。


    郭陽似乎也認識到了什麽,神色輕蔑的看著苗樸道:“本以為你是屙絲情結嚴重,想要開導開導你,原來你是心甘情願做人類的狗,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收了你這根兒攪屎棍兒有利無害。”


    話音未落,郭陽便直接動手了,隻見他後背觸須狀的光羽,宛如蛇鞭般卷向苗樸。


    苗樸一直都未曾放鬆警惕,一見郭陽動手,不退反進,直接將洪荒之力激活到最高,整個人如同子彈般射向郭陽


    苗樸的反應完全在郭陽的預料之中,他私下裏可是沒少做功課,今次絕對是有備而來。(.無彈窗廣告)


    苗樸一動,他便將嘴大張開來,嘴角直接撕裂到耳根,其口腔內部,尤其喉嚨部分已經根本不是人類器官的結構。一些熾白的光芒在其中凝聚並噴射而出,形成一道外觀非常接近鐳射的高亮光束,這光束的光幾乎是不擴散的,隻看樣子也知道威力非比尋常。


    這一下太過突然,苗樸明顯無法躲開,就像被大力扣殺一樣被那光線迎頭拍中,直接倒飛了出去。


    盡管被轟擊的瞬間,苗樸就開始在身後滋生光藤,以緩解衝撞威力,仍舊象顆落地的炮彈般,直接轟砸在地板上


    豎軸空間從某種角度上可以看作是樓層,苗樸所在的這個層麵,下麵是b段豎軸區域的頂層空間,彼此之間有超過6米厚度的加固土岩層。


    但現在,這土岩層根本擋不住轟砸的力道,直接被破開一個大洞,苗樸被迫充當了一次鑽頭。


    郭陽的強力光束噴吐並沒有停止,這樣的高強度能量釋放,每秒的消耗都相當於一名普通覺醒者的全部異能擁有量,然而正向苗樸評估的那樣,郭陽掌握著駕馭異能的高端技術,這技術不但讓光束能量的激活度極高,同時還讓持續轟擊成為可能。


    燃燒那觸須般的光羽在燃燒,2根一齊燒,就像是被點燃的導火索,從最頂端開始,向根本蔓延


    這光之軀本就不是郭陽的本尊,它所能使用的異術自然也就不能以常理揣度。


    在光束轟擊命中苗樸之後,郭陽立即啟動了另外一種攻擊,象落地而四濺的一團水,他的肢體化作了十幾顆迸射的光球,砸向這層空間的四麵八方,其中有過半,是奔著荊棘之心去的。


    這些同樣熾白耀眼的光球還沒有落地就紛紛爆炸。


    不同於普通意義上的爆炸,光球爆炸形成的衝擊波是有形的,肉眼完全可見,它們撕裂空氣,破壞阻擋的一切事物,更可怕的是,衝擊波與衝擊波的對撞,形成了一道道致命切割線,那威能完全可以用摧枯拉朽來形容。


    6秒,郭陽的光束轟擊足足持續了6秒才停止。


    這時苗樸已經不在b7層,而是在3層,如果不是光束轟擊是有角度的,將他一路推的卡在了一個土岩層極厚的拐角,他現在也許已經在2甚至b層了。


    光羽已經全部燃燒殆盡,軀體也沒了,就連腦袋也嚴重縮水,五官難辨,不過控製核心健在,一陣扭動後,很快恢複了身形外觀。


    當然,這時的郭陽隻剩一副空殼,虛而不實。


    他對著黑洞洞的幽深輕蔑一笑,道:“哼,全球第一淵守,委托的話我帶到了。剛才那是我個人的見麵禮,千萬別忘了我,我喜歡被人惦記,尤其是被你惦記。此行圓滿,我走了,不用送。”


    說罷,宛如來時一般,遊魚似的飄走,仍在坍塌墜落的泥石土屑不能碰到其分毫。


    幾秒鍾後,苗樸從被破開的大洞中躥了出來,他看起來並無大礙,藤編甲也正在極速修複,隻是冷峻的神情以及眼中如火焰般跳動的光芒,表明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他其實是有辦法在適才的攻擊中找回場子的,在那番對話中他可是沒少做準備,可他沒有那麽做,他忍了。


    豎軸空間ai層被破壞的比較嚴重,荊棘之心也算是基本被摧毀,郭陽的光球炸彈不僅擁有普通爆炸物的衝擊波摧毀效果,還具有極強的紫外線輻射效果,很類似於沒有大氣層過濾的陽光照射。


    周帥因為有源化甲胄防護,情況還算好,另外一個隻是擁有動力裝甲的士兵就比較糟糕了,爆炸沒能把他怎麽樣,但局部曬傷已經嚴重到讓他陷入瀕死的昏迷。


    雖然苗樸為這個士兵使用了能量藥貼可情況依舊不容樂觀,對於普通人而言,這種傷害太過於致命了些。


    江尚清他們從控製室那邊趕過來,但被苗樸半途攔下了,紫外線輻射形成了嚴重的輻射汙染,包括仍在激蕩的粉塵都是有毒的,江尚清他們的甲胄主要是沾了源化的光,防護能力不錯,但本身的檔次卻很一般,防化能力未必過關


    被郭陽這麽一鬧,至少要遲滯行動rj時,這還不算苗樸的能量消耗,尤其是生命能量的消耗。


    而且苗樸也被進一步限製了自由,像郭陽這樣強大的對手,隻能是苗樸應對,其他人隻能是被秒殺。他不能動,其餘的工作隻能是由江尚清他們來完成,這意味著高難度以及危險和緩慢。


    此間發生的情況,借助總控室的通訊設備,告知了地下農墾站的女少校,又傳回了避難所。


    避難所很快給出了最新指令:固守研究所,禁止冒進。


    盡管包括江尚清和康大年,都猜測這正是郭陽想要達成的目的之一,但他們還是選擇了聽令行事。


    救援隊與盤踞在此間的敵人相比,已經沒有任何優勢可言。如果就這樣繼續推進,苗樸一旦被郭陽那樣的人物纏住,那麽剩下的人麵對一群藍血怪的攻擊,隻能是被屠殺。


    至此,普通人在地下遺跡區域內更容易發揮戰力的說辭,從頭到尾就是個笑話。


    rj時後,研究所這邊的情況有了一定的好轉,物資調配中心送來了設備部件,農墾站那邊則來了一些人手,苗樸所在的原救援健在成員全部到齊了。


    盡管能量泄漏情況十分嚴重,動力室那邊在得到備件支援後,仍是修複了動力設備並強行運轉,以此為契機,協助戰鬥組對研究所進行清掃。


    在場地環境變得對人類一方有利的情況下,散落在研究所的怪物相繼被射殺。在這一過程中,盧克和沈欣表現突出,救援組奇跡般的沒有再死人,隻是有受傷,輕重不一。


    苗樸這邊的工作進展,勉強稱得上順利,荊棘之心複活,並且靠著藤蔓植物,輻射汙染基本被清理,幾條重要的通道也得以恢複。


    可一個問題卻也漸漸凸顯,覺醒者們異能消耗較大,急需補充。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救援組進一步縮小了活動範圍,甚至在閉鎖了一多半通道和房間之後,連動力室那邊也暫時停止了運轉,以方便在需要的時候仍舊有的用。


    值得一提的是,在搜索清理的過程中,卜吉和另外三名科研隊的成員被找到了,總共其他成員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卜吉情緒低落,他拒絕當眾講述經過,而選擇了通過通訊設備向總部匯報。


    苗樸不知道卜吉究竟向總部那邊說了什麽,隻是卜吉再次露麵時,已不負原本的垂頭喪氣,看那樣子,至少是爭取到了戴罪立功的機會。


    一晃又是幾個小時過去,來自避難所的又一撥支援人馬終於抵達。


    苗樸看了看時間,2月15日19點3分,農曆正月初一


    或許是反饋回去的信息引起了大佬們的足夠重視,這次的支援隊伍就顯得靠譜了許多,不但數量充足,尖端戰力也在水準之上,而且即便不是覺醒者,也在途徑物資調配中心時,盡可能的換上了源化裝備。


    丁號通道6人,戊號通道6人,研究中心這邊超過20不算苗樸他們這些先行者,光是覺醒者就近2人,救援隊人手不足的問題立刻得到了緩解。


    這次為首之人是名中校,叫謝紅軍,身材挺拔,眼神銳利,於練沉穩,隻是一張嘴就是打官腔,讓苗樸很是不喜,因為這人的談吐風格讓他想起了一個人,徐淩峰。


    謝紅軍對苗樸倒是很客氣,一臉笑意,見麵就是拜年話,代表總部,對苗樸在之前行動中的表現給予了高度讚揚


    但翻過手,就直接將康大年所領導的幾人邊緣化。理由很簡單,消耗過甚,需要休整。


    要說這理由的確說的通,特戰部隊的作戰風格更傾向於一擊必殺,行動時間往往是以小時甚至分鍾計算的,來的突兀,走的果決。真要拉開了時間作戰,其犀利度便會迅減,表現不會比正規主力部隊尖刀連隊的水準強太多。


    對於康大年他們而言,這次行動的時間確實有點長了。更重要的是現在成員狀況的確不太好,說五勞七傷都不為過。


    可是,謝紅軍將整個救援出後續行動,其實就等於連苗樸的行動資格也一同撤掉了。


    畢竟苗樸也是救援的一員,並且同樣符合“消耗過甚需要休整”的定義。


    苗樸自是不可能服從,他的初始動機跟康大年他們就略有差異,他參與這次行動更偏向於個人行為,加入救援就是搭順風車,而一路上辛苦出力,便等於是買門票,如今拚死打活的進了場,怎麽可能半途而廢?


    康大年和江尚清一聽謝紅軍的那套說辭,心裏就犯急,雖然苗樸從未透露他的目的,可經曆了這一連串的波折之後,康大年他們就靠猜的,也知道苗樸是不可能退出行動的,並且也不應該退出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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