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苗樸倒也不是特別懼怕荒神眾,即便對方能走到那一步,他也堅信,想要找他的麻煩就要有足夠的覺悟,苗樸有信心讓他的對手流足夠多的血,死足夠多的人。-叔哈哈-不過,雖然不懼可真要發生了,畢竟是件壞事。他所在乎的人、關注的事,都必然會大受影響,而且結局多半是他不想看到的。


    所以,如果可以,他還是要爭一爭。神秘空間的主導權,哪怕控製,哪怕封印,也不能落在荒神眾那幫******、******的手中。如果落到了那幫人手中的話,會急劇加速源化,使得地表上演一出堪比影視遊戲的全球‘性’生化危機。


    “‘奶’‘奶’的,這就是不想讓安心種田的節奏啊!”苗樸心中鬱悶,他大聲對眾人道:“或許荒神眾的探索進程已經覆蓋了這個區域,讓我們去狠狠的幹藍血人吧!”


    眾人均是詫異無比,心說:“苗樸莫非是在用那個經典的諷刺梗?荒神眾進度快,為什麽不去阻止,而反倒要去殺藍血人呢?就因為藍血人軟弱可欺。”


    實際上,苗樸做出這個決定,並非因為藍血人軟弱可欺,而是藍血人掌握著空間‘門’,空間‘門’不但內部聯通各處,還能通往外界。這東西一旦落在荒神眾手中,他們就能統合信息,融會貫通……要那樣,狼牙小隊怕是將再無追上其進度的可能了。


    吩咐器靈對未更換晶石燈的區域做了標記,苗樸帶隊選擇最短路線向著聚合區而去。


    這次是急行軍,所有人差不多都拿出了最高勻速在飛奔,如此持續行進了一個多小時都未停歇片刻。


    就在劉翔覺得已經撐不住,考慮要不要向苗樸打個招呼停下來歇息一會兒的時候,就見前麵有一龐然大物迅速接近。


    “我次奧,這是什麽怪物?已經如此接近怎麽前邊的偵查者都沒示警?”劉翔本能的就要做出應戰反應。然後就收到了苗樸的念頭,他在瞬間就明白了,原來這是狼牙小隊的載具,*戰車。


    “這種東西都有?”劉翔驚詫著隨隊伍的其他人一道放緩行進速度,這時戰蠍正在轉向,正麵、側麵、後麵,相繼暴‘露’在他的目光中,很具視覺衝擊,就像是天然生成的怪物與人工造物的艙體有機融合,極有匠氣的成分又不乏天生天養的那種怪物特征,尤其是那對護螯和尾針,前者敦厚堅實,後者犀利靈活,攻守並重,野‘性’十足。


    實際上,這次除了戰蠍,聚合區那邊在接受到苗樸的命令後,還派過來另外兩架載具――甲殼蟲。


    這種由聚合區2號基地自行收集材料生產的耗能載具,采用了金屬框架、藤蔓經絡和晶化木質艙體的設計,與戰蠍比起來,功能簡單,也沒有戰鬥力,就是單純的載人代步、拉物輸送,造型是江尚清等人議定的,當初苗樸拿到設計圖後也是一愣,他沒想到一幫真漢子設計的造型,竟然是這麽一副萌蠢的樣子,他倒也沒反對甚至是欣然同意了。


    自源化災難以來,迫於各種壓力,苗樸變得越來越不苟言笑,不是他忘記如何開玩笑或是打趣說俏皮話,而是常常覺得不合時宜,各種嚴肅場合,各種生死一發,又經常被眾人所期望和馬首是瞻,他不想讓自己顯得太不著調。


    然而,隻要人的心中還對美好有所希冀,那些讓人輕鬆的、快樂的、又或能夠會心一笑的事物就永遠不會消失。


    他也是被這個設計而觸動,忽然覺得很有些感觸,於是有了這與整個團隊所表現出的莊重、肅穆、井井有條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的產物。甲殼蟲蠢笨的外觀模樣,讓人想到了二戰時德國的豬隊友意大利所展示出來的風采。


    甲殼蟲胖乎乎的,外殼因為晶化處理也是亮晶晶的,很像是電鍍漆的轎車。它轉向緩慢,速度也不快,但它拉的多,也比較穩當。連同戰蠍,三架載具正好將苗樸此行的所有人都裝進去,然後以不算太快的速度趕往聚合區。


    即使在舒適的艙體內喘勻了氣息,劉翔仍未從新一輪的震驚中完全恢複過來。他感覺木淵總是能不斷的突破他的想象極限。竟然連這樣的載具都有了。他可不會像那些頭腦簡單的大兵一樣,單純的看待這種東西的出現。


    一輛載具是不算什麽,它背後代表的深意才令人吃驚。


    技術和生產力,劉翔相信,假如將狼牙小隊以及各派係的團隊都以展覽的方式公諸於陌生人麵前,會有九成以上的人認為,狼牙小隊才是那個背後有著國家級科研與經濟支持的隊伍,而其他團隊則更像是民團‘性’質的‘私’人團體,靠著各種讚助擺‘弄’些人家玩剩下的東東,頂多有一兩樣還算差不多的裝備裝裝‘門’麵……


    這可是太讓劉翔震驚了,要知道他們才是以國家為後盾力量的隊伍,並且一直以之做為仰仗、自豪、甚至感覺高人一等、視一般覺醒者為土鱉的理由。但是現在,這樣的優越感貌似完全被超越了,而且還是個體的全麵超越,光這個情報,傳出去都會在高層引發大地震,而且隻會比先前的洪荒傳承更甚。因為這是成熟的技術,基本上拿來就可以開工生產的。


    劉翔知道,組織一直在這個領域與老美飆著一口氣。若是拿到狼牙小隊的這些技術,恐怕與老美的差距真的能徹底彌平也說不定。畢竟之前的洪荒傳承已經讓組織在追趕的過程中取得了顯著的成效。


    他有些心情複雜的看了看前麵主位上端坐的苗樸一眼,心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木淵掌握著的技術如此先進而且量大,讓人無法坐視不理。這已經超越了貪婪、占有等跟*、野心有關的念頭,而是一個可以影響大國格局的問題了。”


    他和胡耀武,從某種角度上講,都是有著極強使命感的人,並將之視為身為軍人的最高天職。所以他們不惜向木淵低頭以求活路,為的就是將這半年來獲取的各種信息、技術、樣本帶出去,‘交’給他們的上級。可現在他不得不承認,跟狼牙小隊掌握的信息、技術、樣本比起來,他們那點收獲可以說微不足道。他心忖:“難怪木淵大方的將一部分技術作為他們打工服務的回報,擺明了就是要讓他們帶出去上‘交’。”


    吃獨食遭人恨,劉翔如今已然意識到,狼牙小隊並不是特別需要他和胡耀武帶領的人手的幫助。更多的,苗樸是在找個借口送他們好處,同時打發他們走人。免得成為不穩定因素,還得痛下殺手。


    畢竟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東窗事發傳出去,哪怕是木淵也難以吃架的住。他不是一個人,他有家人,朋友以及‘挺’他的8733師元老派。所以與其走到那一步,‘花’費更大的代價平息事情,最後還讓人懷恨在心,不如像現在這樣,一個適當的機會,分出些好處,讓他們離場。尤其是他們主動哭著喊著求上‘門’的時候,各派係不但沒的怨,還得承個人情。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苗樸掌握的利益太大了,這麽龐大的底蘊,砸在哪裏,都會鬧出超大的動靜,無論是哪個政fu,都不會讓一個個體擁有如此龐大的力量。


    當然,劉翔不認為這次苗樸還會悉數上‘交’他的收獲。實際上,更深入的講,這已經不是苗樸會不會悉數上‘交’的問題了,而是那些高層們願不願意相信他會悉數上‘交’的問題。至少,劉翔認為上層不會相信,甚至就算是信,也等於不信,因為沒人敢於承擔冒風險的責任。


    如此一來,找個與世隔絕、山清水秀的地方,跟那些國字頭機密科學家們一道生活,爹媽老婆孩子男人‘女’人,隻要有需要,國家就為你解決,但唯獨有一樣兒,這輩子你是別想離開那個地方了。苗樸肯幹嗎?


    劉翔覺得答案是否定的,大部分正常人都會是否定的。因為達到苗樸這個實力水平,想要什麽(絕大部分)其實完全不需要別人安排,自己伸手就可以取得。無論是個人、還是國家,都拿不出能夠讓他同意一輩子相當於坐牢的籌碼。


    想通了這些事情,劉翔覺得這簡直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劉翔暗歎了一口氣,老實說他很害怕。怕高層們的官僚主義,怕別有用心的人煽風點火、從中作梗,荒神眾的幾個核心人物便是前車之鑒……


    苗樸並不知道劉翔在想些什麽,他此刻正在駕駛戰蠍。


    戰蠍的內部有指揮位,高於普通座位約1米,而且在前部正當中,是吊懸式。苗樸現在就坐在這個車長的位置上,意識與戰蠍連接,在他的‘操’控下,戰蠍就跟活物一樣,肢體運動順滑流暢,而且顯得極為靈動。


    過‘操’作的癮到還是次要的,主要是與戰蠍互相學習。自從解析了記憶晶體,他正式開始涉及思維模型的編寫。這種從形式上有些類似計算機編程,但本質上則是以魂力構成念頭的靈魂編程對他而言充滿了魅力。它不僅僅是產生念頭,刻製魂印,還意味著從靈魂的視角去觀察包括自己在內所有目標的想法、思路、甚至是本能。


    比如現在跟他‘交’流的戰蠍。戰蠍是通過怪樹的、母樹的、以及其他的植物要素的組合孕育生成。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問題困擾著苗樸。那就是這種衍生物,這種半人工造物,它們的靈魂從何而來?它們的意識、本能從何而來?


    藍血人的魂珠、‘肉’珠,結合為胎珠的做法,與其說是解決了靈魂問題,不如說是製造了生命。其本質都是拿來主義,魂是提煉的,‘肉’是培養的。可以說是一種選擇‘性’的繼承,而並非創造。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因此而獲得了啟迪。他發現,戰蠍也好,魔羅等洪荒巢‘穴’的衍生生物也罷,其實都是一種繼承和壯大。


    這種繼承同樣分成兩個方麵。


    *方麵,以戰蠍為例,素材很大程度決定了最終產物的強弱。


    至於形態方麵,既重要也不重要。說它重要,是因為它決定了能否充分發揮素材合成*的優勢。說它不重要,則是說*的真正絕對要素並非是形態,真正起決定作用的是素材合成後的特‘性’定位。任何生命有其外形,都是這個特‘性’定位決定的,這段信息科學家稱之為基因。


    靈魂方麵,實質上就是魂印傳承。魂印賦予了生命的基本屬‘性’,日後發展壯大,都是其體係的複雜化拓展的體現。


    戰蠍的靈魂,或者說它的意識,其產生的過程是,首先它繼承了一個思維模型組,這個模型組微小而複雜,比能者為戰傀設計的思維模型組複雜至少萬倍。但它並不全麵,它的功能不像戰傀用的,主要體現在單個思維模型的關聯上,它體現的是信息儲存量。


    戰蠍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有了它的*根源以及靈魂根源,然後開始快速複製和填充,*形態越完善,靈魂對應的模型組也就越完善,反過來也一樣,它們之間相互影響,最終成形。至於它們以什麽樣的一種方式和規則相互影響,這就涉及到了製造它們的機製,也就是苗樸的植物要素組合。盡管他並不能參與極細的規則製定,但他的要素組合方案,的確是一種宏觀的定調。


    明白了這些,結果就出來了。他目前所能參與的思維模型編程,尚無法‘精’細到完全掌控造物的級別。


    器靈一早就說過,魂能是‘門’龐大而艱深的學問。從思維模型組的角度,它大致分為三種類型,一種是肢體協調,小到轉動眼珠,大到連跑帶跳,所有的動作都有相關魂印命令。第二種是信息儲存,從知識到記憶,都在此列。第三種是思維模式,也就是如何讓思維模型產生關聯。模型本身就是一個組,它內部包含了一係列的魂印。魂印下麵還有內容,隻不過那個別說是他,就連源文明的大能也無法觸及以及運用。


    對他而言,魂印就像是字母,思維模型就像單詞,思維模型組就像句子。而一個傀儡也好,生物也好,它的靈魂,它的意誌,就像一篇文章。智慧生物思維的深度和廣度夠強,就是一本厚厚的書。反過來就是小冊子或者小文章,按照這個理論,阿米巴原蟲就可能是很短的幾個句子了。更甚至就一句話,三個字:我活著。


    讓他變成一個全新的思維模型集合,就跟用字母先造足夠的單詞,然後組成句子,再寫成一本著作般費力,以他現在的編寫能力,估計終其一生也完成不了一個思維模型集合。不過一如既往的,他的實用主意讓他善於拿來已成形的東西加以利用。所以實際上,苗樸目前還從未涉及過句子以上的編寫,都是用已有的模型。


    從這個角度講,和戰蠍的意識‘交’流,就是思維模型的收集。他不需要深入琢磨野獸是如何思考問題的,它們的思維模型在他看來缺乏實用‘性’,也缺乏人類的那種巧妙。他要的是更人‘性’化的,或者說盡可能像人一樣思考。即便最終表現的比較簡單直白,也是經過了“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這樣一個返璞歸真過程的簡單直白,是一種別處蹊徑,又或逆向思維的表現,而不是因為其隻有簡單,完全不懂複雜。


    但另一方麵,他需要另外一些思維模型,主要是肢體協調類,其次是信息儲存類。盡可能像人一樣的思考以及關聯信息模組和肢體模組,這就是一個爬蟲類戰傀的思維模型組合。但這個組合烙印在記憶晶體中,一個宛如windows的平台‘性’係統就算誕生了。它不具備自我進化的能力,隻能儲存信息,這種信息最有價值的部分是係統運行日誌及相關事物的信息。


    毫無疑問,這種玩轉意識靈魂的工作繁瑣而複雜,卻也有極高的自由度和挑戰‘性’,所以哪怕有器靈幫著計算驗證,仍舊經常‘性’的頭昏腦脹。不過他已然樂此不疲,並且漸漸積累了一些經驗。像現在,也就幾十分鍾的時間,他便從戰蠍那裏拿到了他想要的思維模型組。然而他不能對戰蠍的靈魂做改動,他還沒有那個能力。因此戰蠍所能獲得的,就是通過無礙‘交’流而學習到一些技巧。不是很複雜,卻仍是讓它進步不小,它變得比以前更善於使用那對螯以及尾針。


    通過這件事,苗樸也發現了像戰蠍這種思維模型關聯相對簡約的生命優勢所在:一旦明白無誤的學會點什麽都會記得特別牢靠。


    這個情況馬上引發的了他的遐思,他琢磨著,也許時機成熟,他該給玄靈們上幾堂專業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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