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樸耐心的聽著阿紮蘭姆的話,他知道對方說這些話不是為了秀優越更不是為了給他補異文明的曆史課,而是為了對重要的敘述內容做鋪墊。[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果然,阿紮蘭姆很快就說到了重點:“最成熟的,應用總是最廣泛的,相對而言也最容易被收集到,而且與新技術融合的可能性也最大,這個觀點你是否認同?”


    “認同。”苗樸點了點頭。源文明的生物技術展那麽牛13,應用廣泛、涵蓋全麵,後世人類的研究機構自然是獲得相關技術的可能性最高,而且也較易找到能用在人類身上的技術。


    阿紮蘭姆接著道:“這就是個係列克隆人的由來。2個字母,從a到少了y和人類有2對共有染色體,另外一對稱為性染色體,組織的克隆人項目,終結到也就是第2係,該係列是最初的係列,一個王姓的人類科學家主持該係列的研究,並取得了決定性的成績,因為以其姓名拚音縮寫的個字母命名。係也被稱為母體,從沒有實體走出培養艙。是後來增設的一個項目,它從立項之初就飽受歧義,這個項目有個別名叫天使,不過更多人願意稱之為魔神,都是源自一種你們人類的說法,第對染色體,要麽屬於天使,要麽屬於魔鬼,兩者在生命階層上是一致的


    “還真是複雜啊。”苗樸有些情緒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沒有理會苗樸的情緒化對白,阿紮羅納姆繼續道:“聽到這裏,我想你差不多已經明白了,克隆人的出現,源頭並不在我們這裏,而在你的同類身上,包括你嘴裏的“土著”。說到這裏,我說個題外話,主動投降的那一小撮白奴,是經過我的授意才那麽做的。我當時經過一番分析,很容易的就得出一個結論,你帶領你的【狼牙小隊】要想在地上城打開局麵,最合適的開刀目標就是流電部的白奴。他們扮演的角色很重要,而且油水豐厚,你已經嚐到甜頭,又符合你“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認知,自然是最佳的下手對象。”


    “看來你預測了我的行為模式,這貌似對你一點都不算難啊。”


    “就地上城當時的情況而言,確實。就那麽大個局,你和你的團隊可以選擇的並不多。你對你的同類還是比較優待和寬容的,尤其是有異類生物的情況下,共抗外敵,幾乎就是你的潛台詞吧。”


    “看來那些做俘虜的白奴就是你的耳目嘍。”


    “是的,你掌握源技術的總量和度雖然讓我刮目相看,但總是有些技術是你沒有掌握的,甚至不明白的。比如我自己開的一些技術。你要知道,在漫長的、像是囚禁的歲月中,我並不是一直都在睡著,而是每隔一段兒時間都會蘇醒一次,這也是屬於我的無奈,就我的能力而言,一旦沉眠的時間太長,就可能再也醒不來了。這些是有關靈魂的知識,你要想知道,有空我也可以詳細的告訴你。話題回到題內,克隆人,都是你的同類們研製造的,目的大概有兩個方麵,一個是練手,從理論到實踐需要具體的操作,練手這一步是省略不了的,總得有人去做。另外一個就是為了獲得力量,人類想要獲得源能所帶來的力量,實現自己的人夢,達成另一種意義上的階層劃分。然而,源能所帶來的力量與源能關聯的太過緊密,所以人類設立了一個名為人進化】的項目,最終目的就是讓普通人可以穩定的獲得源能強化,然後把源能當作一種電池、養分一樣攜帶、使用,從而達到成為凡人類的目的。<strong>.</strong>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一個生態圈兒,一個實驗場就是必須的了,隻有這樣才能收集足夠多的數據來降低人進化】的風險。以上就是你所謂的“土著”出現的初衷,甚至,研究人員們考慮到了社會、現代環境對人的影響,因此才營造出盡可能貼近現實的實驗場環境,相信如果成功,人類中的那些當權者、大人物們,就能較為安全的完成從平凡到凡的過度了,這個部分的實驗,之前你怕是沒有聽說過吧?”


    苗樸心情沉重的點點頭,不過馬上接口道:“口說無憑。”


    “嗬嗬,幸好我搜集了一些拿得出手的證據,所以你大可不必急著相信什麽,而且你也可以獨立展開調查。實際上,你和你的團隊走到今天這一步,距離揭開一係列秘密已經很近了,基本也就是差臨門一腳的事。我向你解釋這一切,並不是為了給自己開脫什麽。事件上升到兩個文明,兩個智慧種族的對抗,談無辜什麽的,已經有些扯了。我告訴你這些,也不是降低你對同類的好感度,從而放棄守護和捍衛人類這一種族的決心,我隻是在陳述事實。一個關於我們源文明的智慧生物,能做到什麽和不能做到什麽的事實。請不要輕視我們,也不要將我們妖魔化。事出總有因,所有生的事件背後都有一個可以說得通的理由,沒有人類的研在先,無論是我又或命運4號,都不可在如此短的時間裏就擁有一批可供驅策的新的智慧物種。相信我,源文明的技術還沒有神奇到把培育克隆人的度提高到生豆芽兒一樣的效率,單是一個靈魂的問題就卡住了我們。所以,基本上我們使用的所有高端克隆體都是從人類那裏接手後而加以利用的。這其中【荒神眾】扮演的角色,相信你也不難想象,這就又將話題轉回了我之前說到的――技術臨界點


    頓了頓,阿紮蘭姆見苗樸沒有打斷他的意思就繼續道:“這個點突破,便等於是開啟了源技術和人類科技的全麵融合,這種新的融合技術會逐漸的走入尋常人的生活。你們人類掘金,到了這一步才算開始盈利了。突破這個臨界點,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用那個死掉的【至】的話說:進化就像嬰兒降生,總是伴隨著陣痛。我相信當這個所謂的陣痛,針對的是全人類而言時,會造成怎樣程度的損傷,你能夠想象得到。”


    “哼”苗樸冷冷的哼了一聲。7o億人,死個幾百萬,這樣的比例算多麽?真的不多,可這恰恰是衍化災害的人口損失數量。


    苗樸這時已經基本確定,假如阿紮蘭姆沒有撒謊,那麽源化災害八成是刻意造成的。


    阿紮蘭姆繼續陳述過往:“我想要【源】以及【傳承之種】,這是一座傳承殿堂所承載的最具價值的寶物。但我知道我不可能兩者皆得,而且我畢竟已掌握了不俗的源技術,隻要環境適宜,我有把握在很短的時間內恢複強大。這就是我當初跟【荒神眾】合作時的心態。我們各有算計,我也想過自己會不會被【荒神眾】在關鍵時刻一腳蹬開。實際上他們比我想的還要聰明,不僅有真假領袖,坑我的時機也選擇的比較好,沒有等到過河才拆橋,而是走到橋上時就把我推了下去。這也是我為什麽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刻意造成源化還是失誤造成源化的原因,我以為他們是需要我指點如何過橋的,結果他們選擇了自己於。”


    苗樸知道,阿紮蘭姆所謂的過橋就是指開啟傳承殿堂。阿紮蘭姆以為這麽危險且高難度的活兒,缺他不可,沒想到【荒神眾】卻是逆向思維,就是在這個時候坑掉他,所以才能坑的準,坑的慘。當然,從結果看,【荒神眾】也是付出很大代價的。自行破解傳承殿堂,他相信起碼命運4號絕不是【荒神眾】刻意放出來的,他們沒必要給自己添這種致命的堵。


    這時就聽阿紮蘭姆道:“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麽會清楚你的事情了吧?因為【荒神眾】掌控局勢的時候,我是跟他們一同行事了一段事件的,而且他們為了麻痹我也特意表現的很坦誠,很少隱瞞什麽。正是因為這樣,哪怕我沒有親曆,但是通過一些信息和資料,我仍然可以肯定,你是x係列中的一員,你的真實生命是從源化災害之後才開始的。我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我仍舊可以肯定的說,你必然會有一段兒時間是失憶的。”


    苗樸感覺自己的一顆心正在不斷下沉,他當然有一段時間是失憶的。因為被野狼咬,他在中心醫院的病床上躺了近一個星期,昏迷前還是好端端的世界,再醒來已經是怪物滿街走的末世景象。而且中心醫院,據他所知恰恰是地下遺跡研究體係最大、最常用的甲號通道的地麵終端,這點早就反複確認過了。


    覺醒,神秘女子救命,張望他們從中心醫院拯救研究人員……這種種的一切,真的都隻是巧合麽?還是這些巧合背後被某個必然的線索串聯著?有陰謀論傾向的苗樸真的很難簡單的去理解……


    苗樸可以大度的不去介意自己4歲以前的事兒,畢竟對於大多數成人而言,稚兒時期的事大多已記不太清、意義也相對較小。而且他覺得,人生真正的開啟,是從性格穩定、並有了清晰的三觀意識後才算的,之前隻能說是人生的預備階段。


    但,如果說他的真實人生,其實是從源化災變時開啟的,這就真的很難接受了。


    難以接受的點,並不在於時間的短暫。源化到現在,也不過不到一年的時間,可他堅信,自己在這段歲月所經曆的,其精彩程度已經遠遠過了大多數人一生所能經曆的精彩。他相信對於生命而言,質量淩駕於數量之上。


    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假如阿紮蘭姆說的是事實,那麽一切經曆的開端和緣由都變得沒了意義。


    家、親人、朋友,這是他最看重的。盡管從事實結果來看,他做的並不算好,但那是因為技術性的問題。套用生活中很常用的一句話“真的是太忙,顧不上回家。”這句話很多時候是敷衍之詞,是自己給自己找理由,但也有是真話、實話的時候。尤其是當回家與親人團聚成為一件有譜的事情之後,相信大多數人都不會棄掉處於關鍵階段的手頭事務而選擇回家。這並不代表前者在心中比重不足,也並非是賣個片湯兒,不想在道義立場有明顯的汙點,而是因為人會從長遠看問題。現在推遲,目的是為了之後更好、更長久的相聚。


    當然,願望並不代表現實,願望被現實一拖再拖的例子有很多,苗樸承認他自己也算一例。可明明能夠通過推遲跟家人的團聚,做到對朋友盡心盡力,不論對方生死自己都了無遺憾,為什麽要懷著一份很可能永遠無法彌補的愧疚,去準時準點的與家人團聚呢?難道所謂的對朋友的看重,隻是說說而已?


    那邊生死未卜,自己完全有能力搭把手,結果因比不上跟家人正點兒團聚來的重要,所以放棄,這就是重視友情


    人生的難,就在於沒有完美的選擇,沒有最好,隻有最不壞。


    地下遺跡,苗樸知道自己在這次行動中所耗的時間真的是長了點兒,但他並不後悔。他知道自己虧欠了家人,家人為他懸心擔憂,他卻遲遲不能回歸。但這份虧欠是可以彌補的,有些遺憾一旦錯過就再也沒有了彌補的機會。搭救失陷在地下遺跡中的朋友,顯然就屬於此類,所以他不後悔。


    可現在,苗樸的原則、取舍,他的這些堅持,都因阿紮蘭姆的一句話而變得沒了意義,甚至是可笑的。他貫徹的是別人的原則,堅守的是別人的底線,記掛的是別人的家人,就連他要營救的朋友,也跟別人沾著莫大的關係。沒有苗國平孫子的身份,他跟8733師元老派哪來的自家人一說?馮建國、張望當初又怎會對他另眼相看?固然,他用乎想像的業績回報了這些關愛他的、信賴他的、對他抱有期望的人。可他仍是必須認清先後順序,沒有苗國平孫子這個身份作為支點,事情的走向會有很大的變化,他也絕對不會是現在的他。


    聞詩音,為什麽這個跟苗樸並沒有太深接觸的女孩會被他當作準老婆般,不惜舍命相救?真要說起來兩人的男女關係實際上也隻是很曖昧,也就是比相互喜歡稍微深一點兒罷了,別說是生死相許,床上纏綿都還沒有還不好,為什麽就這麽情長?隻是因為聞詩音的出現,在恰當的時機、恰當的地點、彌補了他心中的缺失,可以說是他二十餘年的生命軌跡中,最接近完美的一件事。


    苗樸沒有女朋友,一個喜歡戶外運動,四處旅遊、采風,帶人和氣真誠,性格較為開朗大氣,沒有不良嗜好,也沒有不切實際的幻想,長的還有幾分小帥的大二男生沒有女朋友,隻有一個可能,曾經在這事兒上受過傷,到現在還沒徹底緩過勁兒來。


    年輕的生命,鮮活而敏感,可以不顧一切,可以為了一個理念去燃燒自我,反過來,受傷、受挫,尤其是感情,也格外的刻骨銘心,難以忘懷。


    聞詩音成為了治愈他這心理傷痕的一劑良藥。當然,當時他飽受源化災害的刺激,心理壓力較大,有泄的需要。另外,遠觀總是可人的,可近睹細品,或許就現了不完美,他跟聞詩音尚未來得及近睹細品,反倒留下了完美腦補的空間,這也是個原因。總之還是那句話,對他來說,聞詩音出現的時間、地點都非常合適,恰恰從接觸到兩人分開,對方的優點以及表現又基本符合他對自己另一半的最完美標準。這才讓苗樸從此記掛在心,矢誌不改,不但未因歲月而磨淡,反有窖藏美酒的期盼。


    可假如他的真實人生就是從源化災害後,中心醫院的病床上才開始的。那麽,此前的所有記憶不過是借來的。那麽他對家、親人、友人的重視,就都變得很寡淡了,因為那根本不是他的真實感情,不過是他人感情在他身上延續的慣性而已。


    “喜當爹麽?”苗樸喃喃的說了幾個無厘頭的字詞。


    “什麽?”阿紮蘭姆不解的反問,他不曉得苗樸怎麽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你真心的愛著你的妻子,為了讓他能過上舒適度生活,在外吃苦受累,奔波生計。當你終於事業小有所成,有了兌現願望的底氣,準備跟妻子分享這份喜悅和幸福的時候,卻現在你受累奔波的那些歲月中,你的妻子耐不住寂寞而另有了新歡,並且有了她和別人的後代,但你們才是合法的夫妻,所以你就喜當爹嘍。”


    苦笑了一下,阿紮蘭姆吧嗒吧嗒嘴,有些抱歉的道:“讓你產生類似喜當爹的感覺,真的是很抱歉啊。”


    “我沒有怨你。真相有時候很殘忍,也真讓人受傷。但對於強者,寧肯選擇鮮血淋漓,也不會選擇自欺欺人。”苗樸說著歎了口氣:“抱怨,隻是因為需要泄,不過我相信這個過程是激烈而短暫的,真正讓我惆悵的是對人生的迷惘。我之前所堅持的那些都失去了應有的意義。那麽,我的人生目標是什麽?我該堅守什麽?又該摒棄什麽?我是人工造物,隻是眾多實驗品中的一個。我的屁股堅定的坐在了人類這一邊,這算是怎麽回事?連他們自己都不願好好的,我一個造物為什麽要多管閑事?而且還要不惜為之搭上性命當然,這話同樣適用於【源人】。我就算不是人類,也隻是意味著跟真正的人類有了隔閡,有了區別,而不意味著跟【源人】就變得親近了。所以對我而言,非彼即此的情況是不會生的。”


    阿紮蘭姆難以掩飾的顯示出了一臉遺憾,他確實有心思勸苗樸改投陣營,否則也不會不遺餘力的兜售這些真相。但是,顯然苗樸是一個合格的強者,連人格都被否定了,仍舊沒有崩潰,而是坦言困惑的同時,理性的剖析。阿紮蘭姆能感覺的到,這也是一種梳攏和整理,為的是重新明確一些作為生命最核心的內容――意誌。這並不是真的在向他求教,阿紮蘭姆可以積極的勸誘,但他已經感覺到,苗樸隻會把他的話作為參考,這其中的主次,人家分的清楚著呢


    所以阿紮蘭姆最終說了句中庸的話:“那麽,你從現在起可以做真實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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