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河北省應該並入奧地利共和國――不是這樣!正相反,應該是那個軟弱的奧地利共和國並入新的日耳曼帝國才對!”


    參加集會的人們都將目光投向這個體型袖珍的金發女招待:她的瞳孔因為憤怒而放大了聲音因為過分激動,產生了微妙的走調,顯得有些刺耳,但卻另有一種瘋狂的魅力。那位有學問的先生顯然是在大學裏養成了過分斯文的壞習慣,沒有在第一時間就予以反擊,而女招待卻一迭連聲地發起了攻擊:


    “我問你:世界上有幾個日耳曼民族?是不是隻有一個?!”


    教授慢條斯理地解釋:“這個問題不能這麽看????”


    “我問你是不是?――嗯?!”


    教授吞吞吐吐地說:“????是的,但是????”


    “隻有一個日耳曼民族?那為什麽要有兩個日耳曼國家?????”質問像機關槍的子彈一樣連連射來,教授全無還手之力,他瞠目結舌,訥了半響,終於才回出一句嘴來:


    “可是,日耳曼民族的分布是很廣的,總不能????”


    “沒錯!日耳曼民族的分布是很廣的!”女招待的聲音越發亢奮了,“除了被割占的但澤走廊和阿爾薩斯-洛林,還有波西米亞的蘇台德,低地國家中的尼德蘭和盧森堡?????”


    女招待就這麽滔滔不絕地畫起了地圖――這就是她心目中真?日耳曼帝國的版圖,可謂宏大之極。那位教授嘴裏咕噥著:“瘋了??瘋了???”疾步走開了――他認為這個小姑娘已經失去理智了,用這種毫無現實意義的空想來忽悠聽眾,除了單純地勝人之口還有什麽意義呢?


    可是那位女招待卻還在向激動的聽眾滔滔不絕:


    “這樣一個大帝國並不是終點――他絕不是終點!舊大陸上各種各樣的劣等民族太多了,他們浪費寶貴的資源和糧食,擠占了雅利安民族的生存空間,所以我們就要把這些生存空間奪回來,先是從內部?????”


    “殺光聖殿的劣種!”有人狂吼起來。


    “?????徹底毀滅他們的民族!”女招待雖然已經進入忘我的狀態,卻也吸收了這位聽眾的觀點,“然後就是東方!――對,東方!劣等的灰精靈除了作為奴隸別無價值,可惜他們能用作奴工的男性已經所剩無幾了,我們應該把他們殘餘的男性都殺光,然後強迫她們的少女做雅利安人的女仆!1?????”


    “殺光男的搶女仆!殺光男的搶女仆!”聽眾幾乎要沸騰了。


    事情為什麽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呢?女招待自己也沒想到。她會在這個啤酒館打工,會出現在這個集會的會場,雖然並非偶然,卻也不是為了在這裏高談闊論:


    因為受到《凡爾賽條約》的限製,她的巴伐利亞第9步兵團遭到裁撤,她自己也隻好複員。可是聯合王國的陸軍勢力盤根錯節,並不是這麽一紙條約就能夠連根拔起的。有許多軍人,就算名義上是退伍了,其實卻加入了“自由軍團”或者其他與軍隊密切聯係的“社會團體”與“事物單位”。她呢,因為與布爾什維克作對的心願尤其堅決,就成為了陸軍政治部的一個臨時工――其實就是便衣的密探。後來她聲稱,當密探是因為自己要廣泛地接觸這些五花八門的政治團體,尋找能夠實現日耳曼民族複興的主義。


    當然,密探的工資並不高――誰讓她是臨時工呢?就算她幹這一行再怎麽熱情高漲,終歸是沒法填飽肚子的。可是某一天,她接到陸軍政治部的一項命令,要調查一下慕尼黑一個自稱“日耳曼工人黨”的小小政治團體,這讓她察覺到了機會:在啤酒罐裏監視這個人數不多的小團體,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成為啤酒館的女招待――這樣不引人注目,還有工資可拿,滿可以補貼一下自己因為落魄和戰後蕭條而窘迫不堪的生活。


    但是在開始的時候,她並不覺得這個小黨有什麽意義。從開始一直到散場,她在工作的同時密切關注著集會,覺得會議開得很沉悶,一點也沒有什麽好印象。她後來回憶說,這是“一個與其他許多新組織沒有什麽不同的新組織”。


    要不是那位淪為炮灰的教授上台發言,她可能就這麽一直冷眼旁觀下去。但是這次純然出於喪失理智的發泄,卻產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她說得聽眾連連歡呼,幾乎癲狂,自己也沉浸其中。過了許久,她才聽到老板不滿的召喚,於是隻好像參加舞會的灰姑娘2一樣匆匆跑開。就在這個時候有個人拉住了她:


    “你叫什麽名字?”


    “艾莉?希特拉。”她十分驕傲地回答。


    “收下這個。”那個人十分消瘦,一臉的病容,手指枯幹得好像骷髏――就是這骷髏般的手塞給她一個小冊子。她低頭掃了一眼就趕緊收了起來:


    《我的政治覺悟》


    “你很有潛質,”他說,“也許能成為一個政治家。”


    這個人就是安東?德萊克斯勒,國家社會主義的真正奠基人。德萊克斯勒鎖匠出身,沒有受過正式教育,能夠獨立思考,但是頭腦偏狹,當時他在慕尼黑鐵路工廠工作。世界大戰結束前夜工人運動風起運用的時候,他組織了一個“獨立工人委員會”同馬克思主義的工會組織進行鬥爭。但是,德萊克斯勒所拉到的會員從來都沒有超過40個。由於勢單力薄,他的委員會同一個叫做“政治工人集團”的團體合並,後者原來是由一個名叫卡爾?哈勒的報社記者領導的。新組織的成員不到100個,名叫日耳曼工人黨,由哈勒擔任第一任黨的主席。


    這個規模很小,默默無聞的日耳曼工人黨,就是後來興風作浪,給世界人民帶來深重災難的納粹黨的前身。當納粹的實力達到鼎盛的時候,日耳曼第三帝國的鐵蹄踐踏著東到第利亞斯特,西至大西洋海濱的幾乎整個西歐。而它的一千萬黨員則叫囂著此刻正回蕩在啤酒館裏麵的口號:


    “一個民族,一個國家,一個領袖!??????”


    艾莉第二天一清早就仔細閱讀了德萊克斯勒塞在她手上的小冊子。清晨5點,她從光怪陸離的夢境中醒來,按照習慣躺在第二步兵營營房的床鋪上,看著耗子啃噬總前一天她晚上撒在地上的麵包屑。


    “我一生嚐夠了貧困的滋味,”她對著不知名的鏡頭自言自語,倒有點哲人的意味“因此我很能夠想象小動物的饑餓和快樂。”


    她記起這本小冊子,就取出來閱讀。使希特拉驚異的是,它反映了她本人在過去幾年所確立起來的很多思想。德萊克斯勒的主要目標是建立一個以“工人階級為基礎”,然而不像社會民主黨,卻要保持強烈的大日耳曼主義的政黨。這些引起了希特拉的極大興趣。


    就在那一天,艾莉又驚異地接到一張明信片,通知說她已被接受參加了德國工人黨。“我真覺得又氣又好笑”她後來在《我的奮鬥》中回憶說,“我絲毫無意參加一個現成的政黨,我要自己組織一個。他們對我的要求未免太自作主張了,根本不能考慮。”


    但是,要不要至少去說明下自己不加入的原因呢?她在去啤酒館上班的路上這樣思索。猛一抬頭,自己已經站在啤酒館的門口了。於是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發型,盡量擺出受歡迎一些的神情:一個習慣於叫囂式演說的女招待大概是不會受到顧客歡迎的????


    “你被解雇了。”老板麵無表情地說,“我們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始終保持殷勤的女招待。”


    失業的打擊讓她消沉起來。她懷著各種各樣複雜糾結的念頭,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遊蕩,回到營房,依然輾轉不眠,她再三考慮:“我不名一文,沒有收入,這一點在我看來倒是可以接受的,而比較困難的是,我是個無名之輩,僥幸活著或者死去,連最近的鄰人也不會注意????”


    我要當政治家???我不應該這麽默默無聞????


    她決定,第二天就去參加這個黨的集會,在《我的奮鬥》裏,她說:“這是我一生中最有決定意義的一個決定。跨出了這一步以後,就再也沒有退路――也不可能有退路了。”


    1實際上,掠奪斯拉夫民族年輕女性成為德國家庭的女仆是納粹黨真正實行過的策略。這既是種族主義的政治需要,也是對德國本土人民的一種行賄。因為被占領的時間較長,白俄羅斯和波蘭的少女因此飽受其苦。不過,說實話,這種政策也不過是將西方世界延續了幾百年的販奴傳統加以國家化運轉的產物而已。


    2別說。灰姑娘故事的發生地點裏這裏還真不遠:就是巴伐利亞國王營建的新天鵝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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