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主義=蘇維埃政權+電氣化+萊茵蘭的鐵路係統+米拉都的國民教育


    ――弗拉基米爾?伊裏奇?烏裏揚諾夫


    “嗯!好???嗯????好好好!”


    蔣玉成本來以為,自己一個門外漢,既不是專門研究工業發展的專業人才,也沒有管理經濟的實際經驗,這樣一個人用兩天時間匆忙趕工寫出來的報告肯定是漏洞百出,不堪一哂的。可是烏裏揚諾夫拿著著厚厚一遝紙刷刷刷地連續翻過,卻是越來越高興,並沒有發現什麽紕漏的樣子――難道自己真的是建設國家的天才?蔣玉成的心理暗暗得意起來。


    烏裏揚諾夫當然發現不了門外漢蔣玉成的報告裏有什麽問題――因為他自己就是個門外漢。在管理國家這方麵,他的工作經驗也不過這幾個月,如果要在當下的企業裏麵,估計連實習期都還沒過呢。作為職業革命家,他的人生除了東躲西藏顛沛流離浪費掉的部分之外,就是思考怎樣打垮舊世界,從來沒想到建設新世界的工作會落在自己頭上。


    在舊帝國時期尤克托巴尼亞存在的諸多革命黨派中,布爾什維克黨不過是一支非常微不足道的力量,她的工作重點一直放在革命的宣傳和鼓動上,在三月革命之後,風雲變幻的形勢把這個小黨推上了曆史的風口浪尖,它掌握了政權,但是――正如高爾基批評的那樣――卻並未準備好應用它。


    社會主義理論在過去的一個世紀裏麵取得了空前的進展,關於資本主義社會運行的秘密及其終將滅亡的命運,已經被列位先賢闡述得再充分不過了。雨後春筍般蓬勃出生的社會主義政黨,則紛紛期待著世界革命的來臨――就在這一天,加百列將要吹響他的號角,不過這號角聲不是來自天堂,而是來自地獄,來自那些受壓迫的底層人民。曆史的末日審判將會蕩滌文明社會留在人類身上的汙濁,業火將把那些帶著獸印的剝削者燒為灰燼,然後在全世界無產者真誠的聯合團結與互相幫助之下,“英特納雄耐爾”就可以實現了。


    有那麽一度,加百列的號角似乎就在人們的人耳邊嗚嗚作響――整個舊大陸的精華部分,全都刮起了革命的旋風。布爾什維克們每天都在和各國的無產階級領袖們保持聯係,滿以為若幹天之後,自己的辦公室就可以挪到柏林或者巴黎去了(為新的蘇維埃國家首都應該放在柏林還是巴黎的問題,黨中央內部還頗進行了一番激烈的爭論)。誰想到反動勢力卻死而不僵,不過幾個月的功夫,胡漢三又回來了。革命的號聲有氣無力地漸漸低沉下去。


    布爾什維克們這才發現大事不妙。來自國際無產階級大聯盟的援助是指望不上了,在可預見的未來,社會主義政權所能夠管轄的地域,就隻有這個一窮二白殘破凋零的老大帝國,而且蘇維埃政權將處在資本主義國家的包圍之中,形勢較之舊帝國更加險惡。要搞好經濟――至少,要能夠支撐到下一次世界革命來臨――比單純打贏內戰還要困難些。


    這個時候蔣玉成就帶著他的阿拉丁神燈出現了。與他那位同宗的皿主燈塔,世界萎人相類,蔣玉成在報告裏麵描繪了一幅美妙的圖景,如同那位萎人的日記一般光輝閃耀。而且尤為可貴的是,所有細節都有確實存在的科學技術作為基礎,就像彩虹終於長了腳一樣。


    比方說罷,為了讓尤克托巴尼亞人民吃飽飯,蔣玉成準備上馬大規模的化肥工業(兼做炸藥之用),汽車工業和拖拉機工業(兼做坦克工廠),並且還提供了一係列機械化農具的設計方案,以及培育良種農作物和牲畜的育種圖譜。為了讓尤克托巴尼亞人民能夠暖和起來,蔣玉成準備製造新型的煤炭挖掘設備,建設一大批新油田(對一個真正的大慶人而言,“田園風光”就意味著草原上林立的油田井架和從不休息的磕頭機)並且還要大搞煤化工和石油化工,開發各種各樣的合成塑料,合成橡膠。當然,要搞這些,首先就少不了鋼鐵工業和機械製造業的大進步――各種尺寸和原理的高爐,電爐,轉爐和平爐,用電解法製造鋁,銅和其他各種有色金屬的設備,不同功率的車床,銑床,刨床,磨床,應有盡有。畢竟工業母機這個東西,都是真能下蛋的工業母雞,可以自我複製的,雖說現在尤克托巴尼亞還沒有機床工業,但是舊帝國時期進口機床成品也不少,完全可以集中起一部分來組織生產。


    作為世界聞名的拆-遷之國????工程之國的公民,蔣玉成同樣設想了許多大規模的公共工程――可不是集中供暖之類的公共工程。比方說吧,他主張要以各個集體化了的村莊為單位,興修小水利,還要在第聶伯河和伏爾加河上建設起三峽一般宏偉的水利樞紐工程。工業化計劃需要大量的電力和高效運轉的高壓輸電網絡,就得上馬一大批火力發電站。為了節約資源,增加貨運效率,還要對鐵路進行電氣化改造。


    至於著眼於未來的科技樹項目,蔣玉成特別中意微電子和核物理。生物工程當然也是很有前途的,不過技術門檻要高些,形成有效的成果也要晚些。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頂多能夠出一些理論上的研究成果。


    “嗯!好!太好了!”烏裏揚諾夫笑逐顏開,放下了蔣玉成的報告,“這些裏麵提到的技術,你現在就都能夠提供嗎?”


    “不能????”蔣玉成無奈地承認。


    要建設如此齊全的一個工業體係,消耗的點數將以數萬億計,光靠現在的積攢肯定是不夠的――別的不說,光是這兩天查詢一些基礎資料(完全沒有能夠實際應用的技術手冊和圖紙),蔣玉成就已經消費了一百多萬的點數了。就算蔣玉成下狠心,把英吉利海軍的那支幹涉艦隊趕盡殺絕,所能夠獲得的點數相對於龐大的需求而言,照樣是杯水車薪。


    “哦??哦??沒關係,飯要一口一口吃嘛!”烏裏揚諾夫卻又給蔣玉成鼓起勁來,“反正搞建設和打仗一樣,有先有後,一步一步來????”


    想要多快好省地建設社會主義,也是有不少辦法的。


    首先,就是積小成大。許多工業設備的設計圖紙,都是小規模的很便宜,而大產能的設備,需要的點數就成指數冪地增長。蔣玉成認為,可以鼓勵各地方蘇維埃自主上馬一些小型企業,滿足當地生產生活要求――比方說,小煤礦,小化肥廠,小火電廠,小機械廠之類的,這樣節約了點數,經營起來又靈活。


    其次,就是盡量的利用舊帝國留下來的工業基礎。尤克托巴尼亞的工業體係缺陷嚴重,規模也不大,不過由於舊帝國始終奉行擴張的軍國主義政策,造成一些與軍事相關的工業門類畸形壯大:比方說,在火工品,槍炮,航空器,內燃機,坦克裝甲車輛等等方麵,舊帝國與世界先進水平幾乎持平,而像造船業和半導體業等方麵,與世界先進水平的差距也很小。這些工業基礎完全可以加以利用,對其進行升級,改造,擴大產能,減少用工,使之軍民兩用,即可以壯大紅軍,也能服務於經濟建設。


    “嗯,好,你說的很對????”烏裏揚諾夫又開始來回踱步了,他將手按在肋下,架勢頗像張開翅膀的老母雞,“這樣吧,我們得成立一個專門的機構來做這些工作――就由你來領導!”


    “啊?”這就能當領導了?蔣玉成在喜出望外至於還有點心裏不踏實,“這個,還是讓其他有威望的同誌來領導比較好????”


    “威望是幹工作幹出來的,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烏裏揚諾夫絲毫不在意蔣玉成的遲疑,他拔出鋼筆,奮筆疾書寫起委任狀來,“茲任命,蔣玉成同誌擔任?????嗯????這個機構就叫做???叫做???嗯???國家現代化發展????嗯???國家科技發展???嗯――這樣吧!”他用力寫出了最後幾個單詞,“國家科技發展及現代化改革委員會,簡稱‘發改委’――這個名字怎麽樣?”


    “好????好名字。”蔣玉成趕忙恭維道。烏裏揚諾夫喜滋滋地給委任狀蓋上公章,好像蓋章是什麽有趣的遊戲一樣。可是蔣玉成的心思卻複雜得多:


    “現在的地星,民航業的發展還不是很發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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