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身是汗的獨角獸,嘴裏噴出白沫來,矯健的四蹄在泥坑裏麵跌跌撞撞。馬背上的騎手也是汗流浹背,不過他就不是因為疲勞,而是因為恐懼――因為他總是回頭看去,每次都發現月牙坦克就在自己身後十幾米的地方隆隆前進地追趕著,可是並不放槍打炮,也不超越他們,就是單純地追趕。


    說起來這情景有點滑稽。白軍的哥薩克騎兵在坦克旅的追擊下奮力地逃跑,可是獨角獸的血肉之軀卻是怎樣也比不過鋼鐵履帶的腳力,不一會,他們就在泥濘的地麵上吃足了苦頭,而紅軍的坦克卻好像絲毫沒有移動,就像他們一直是在一個跑步機上奔命一樣。


    “籲!”


    獨角獸終於發出一聲哀鳴,跪在了地上,任憑騎手怎麽催促也不起來了――它實在是跑不動了,隻能對著西麵偏斜的太陽,費力地昂起修長的脖頸,如同瀕死的天鵝一般,為自己唱響臨終的挽歌?????


    作為彼得格勒“先驅”坦克旅的一部分,由崔科娃所統帥的步兵營在進攻中的確是受到了並不算輕的損失,不過騎兵和炮兵的傷亡則可以忽略不計,投入戰鬥的32輛月牙坦克,除了2台因為機械故障拋錨之外,沒有一輛被摧毀,也沒有一輛受到小修以上的損傷――以這樣的代價換取的卻是粉碎敵人重兵集團,殲滅敵軍5000以上的顯赫戰果,的確讓西南方麵軍司令部眼前一亮。


    除此之外,由於臨時提拔的幾個軍政幹部都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職責,盡管瓦蓮娜要求交卸自己的代政委職責,托洛斯卡婭卻建議她繼續留任,而且要去掉代字,自己則專任坦克營的營長。雅科夫列娃也得到了肯定:在戰後的嘉獎通報中,葉卡捷琳娜列舉了雅科夫列娃的戰績:斃傷敵人7個,還壓製了一挺輕機槍,稱讚她“不但完成了本職工作,還以優異的表現為戰士們作出了榜樣,樹立了政工幹部的良好形象”。而雅科夫列娃自己也就沒法繼續堅持說自己實際上被嚇得渾渾噩噩,根本不記得幹了些什麽,隻好說了些戒驕戒躁繼續努力的套話。


    除了經驗之外,檢討和自我批評也不少:葉卡捷琳娜保證以後要確保自身的安全,不會以身犯險,背後卻抱怨說又不是自己的錯(時辰:那是我的錯了?)。相比之下,蔣玉成的工作更有實質性意義一些――“坦克騎兵”的戰術在實戰檢驗中受到了懷疑,於是步兵在進攻中下車的時機被提前了,實際上取消了步兵搭乘坦克衝鋒的作戰方法,隻是讓坦克搭載步兵進入陣地而已。坦克騎兵的衝擊被坦克引導步兵進攻的保守戰術取代了。


    除此之外,蔣玉成在聽取了崔科娃的報告之後,也意識到自己過於忽視步兵的支援火力,他於是設計――或者說,借鑒地球的成例搞出來――了一整套迫擊炮方案,當然圖紙都是從係統裏麵兌換的。他把這些東西全都寄給了彼得格勒的革命軍事委員會,當然,現在自己不在彼得格勒,這些東西究竟能否順利投產就沒法保證了。


    蔣玉成曾經設想過許多種與瓦蓮娜重逢的方式,主旨不外乎是重見愛侶的小姑娘如何喜極而泣,不能自己。不過實際情況卻出入不小――瓦蓮娜倒沒有太過驚訝,反而是他自己擁抱對方的時候,兩隻手不老實地從她的腰際往下摸索過去。幸好在原形畢露之前。瓦蓮娜就主動地放開了他,然後伸開手介紹道:


    “蔣玉成同誌,有件事必須跟你交代一下:這位是蔣方鼎,以後我們就是他的監護人了。”


    蔣玉成這才發現,一個身材消瘦,一臉嫌惡,麵帶中二模樣的少年,正跟在瓦蓮娜的身後,對自己怒目而視,似乎在生什麽氣。


    “呃,這個???”蔣玉成一邊仔細地研究著那少年的相貌與自己是否有什麽相似之處,一邊開口問道,“呃???精靈的小孩長得這麽快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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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訴你一個內部消息――你可別跟別人說啊,”一個戰士煞有介事地對他的同伴咬著耳朵――說實話,他這樣做的效果可能有點成問題,因為他的同伴是個躺在病床上的傷兵,右邊的耳朵被繃帶包的嚴嚴實實的,“我知道,你這段時間淨在醫院裏躺著,什麽新鮮事都撈不著。這事保準你感興趣???”


    “行行行行行行了吧你???”也許是因為身上帶傷,又無所事事的緣故吧,他的小夥伴情緒不甚高漲,對他的賣的關子也並不買賬,“十有八九又是編話哄我,我可是看出來了――打仗不適合我,等我好了我就回家種地去!什麽紅軍白軍的事情,再也不攙和了!”


    “這話你說的就不對了――”雙耳完好的戰士嬉笑著開導他的小夥伴,“千萬別叫捷爾任斯卡婭政委聽你說這話――啊,對,今天這個事,還就跟捷爾任斯卡婭政委有關。”


    “她還能有什麽事?”帶傷的戰士頗為不屑,“不就是她那個相好的被雷劈死了又活過來了麽???”


    “不不不,不是這個事,不是這個事???”對方故作神秘狀,“這可是旅部的文書親口告訴我的,說是啊???茹科娃旅長似乎被那個“套中人”(這是戰士們對常穿一身黑衣的卡莫夫的戲稱)要挾了什麽???”


    “噗!!!!!!??????”


    “嘿!你別不信啊!你不信你也別噴我一身啊!!”


    “看,看看看看看????”


    “看什麽啊?!”


    “那,那那那???那邊!”


    病床上的戰士伸出一根包裹著繃帶的手指,他的小夥伴轉頭去,然後???


    “噗!!!!!!??????”


    要說他們為什麽把嘴裏的氣全都噴了出來,是因為一幅怎麽也不科學的情景出現在他們麵前――他們的頂頭上司,步兵營長崔科娃,剛剛從他們的床位走過,可是那是怎樣的一個崔科娃啊?她的頭上配著一個褶皺形狀的白色頭飾,身上穿的是滿是蕾絲邊的黑色連衣裙,外麵還罩著白色的圍裙,裙擺是前所未見的短,腿上的長襪也是前所未見的長,而且還把大腿露出來了一段――換句話說,崔科娃穿的是一件按照地球宅男的惡趣味剪裁的妹抖裝。


    “不???不對啊???”病床上的那位眼睛都直了,“我不光耳朵有病,難道眼睛也不好使了?”


    “你要是眼睛不好使的話,”他的小夥伴也是呆若木雞,“那我也把床鋪好,躺在你旁邊好了???”


    崔科娃本人當然對這種羞恥的情景不可能完全無動於衷,可是她已經下決心要將旁人的目光視為無物――卡莫夫與三巨頭的約定,現在要生效了。今天早上,她剛起來,便發現一張字條擺在桌子上:


    “任務內容是,去探望剛剛恢複的亞曆山德洛娃。”雖然沒有署名,但是那種打字機式的筆跡,不可能有第二個人寫得出來――難道這就是他的目的?不僅要讓自己丟醜,還要讓這一切被最好的朋友看見?崔科娃不寒而栗起來???


    “尤裏卡?瓦西列維娜???你的感覺怎麽樣了?”


    崔科娃站在小音樂家的床前,實在害怕她出聲嘲笑自己,不過亞曆山德洛娃隻是像往常那樣,用孩子闖了禍之後的告饒表情緩慢地說著:


    “我嘛???燒已經退了,已經不咳嗽了――看東西是自由了???不過,醫生說得有段時間不能唱歌,免得胸口傷惡化。”


    “哦,是這樣???”崔科娃心裏遺憾的情感油然而生,一時間甚至忘了自己的處境――對於一個音樂家來說,不能引吭高歌是多麽的痛苦啊???


    “今天這身衣服,是專門為我穿的嗎????”


    “啊,這個???”崔科娃慌了。


    “我很喜歡啊???”亞曆山德洛娃溫和地笑著,“要是能夠一起演出的話???要是還能夠的話,你能這樣穿就再好不過了???”


    崔科娃的嘴微微張開,然後又緊緊地抿了起來,“???一定能夠的。”


    “那就好啊???米娜?伊萬諾維婭,正好我寫了首新的曲子,你來試試填詞怎麽樣?護士不讓我寫東西,我是偷偷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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