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大戰中的西線士兵們經常要躲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坑道裏麵吃飯,而炊煙也因為會暴露目標而遭到嚴格限製。不過現在看來,紅軍戰士們並不用受這麽多製約:扶桑的炮兵已經全被壓製住,空軍也退出了諾門罕的天空。扶桑軍步兵的裝備落後火力貧弱是出了名的,戰士們都知道,處在三八式步槍和擲彈筒射程之外的他們幾乎可以說是安全的。扶桑軍也試過用九二式步兵炮之類的輕型火炮進行零敲碎打,但是那種雞肋的武器完全不是蘇製82毫米迫擊炮的對手。交火了幾回之後,扶桑軍官兵們似乎認為應該放棄還手的幻想,專心鍛煉挨揍的本事,於是這僅有的威脅也消除了。


    每當午飯時間,蘇軍架在地下掩體裏麵的心戰宣傳喇叭也會稍稍改變一下自己的作風,播放些對扶桑士兵來說喜聞樂見的節目——其實就是轉播普羅維塔林斯克紅星廣播電台的扶桑語廣播而已。普羅維塔林斯克的扶桑語廣播員“初音未來”在扶桑已經是小有名氣了,不過諾門罕前線的扶桑軍普通士兵是不允許也不大容易擁有收音機的——眾所周知,扶桑人的生活水平是比較低的,於是紅軍便用自己的喇叭幫忙了。


    據扶桑士兵們推測,初音未來大抵是個投奔蘇聯的扶桑女孩,估計還是個扶共黨員,她的聲音永遠是非常清脆,甜美和討喜的,而說話的語氣也確確實實是站在扶桑人的立場上。“初音小姐”每天的節目是十分豐富的,開場曲照例是一段被稱為“甩蔥歌”的歌謠,然後便是其他新聞,音樂和綜藝節目。其中的新聞大抵是講些扶桑士兵們聽了會不安或者擔心的事情,所以喜聞樂見的部分理所應當是寫扶桑士兵聽了之後會高興的:一些歡快乃至於帶點曖昧色彩的歌曲,或者是扶桑題材的長篇廣播劇——不管是戰國題材的《武田信玄》還是幕末題材的《龍馬傳》,都很受歡迎。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適應當下諾門罕鏖戰的形勢,最近初音未來播送的劇目變成了記述上一次扶尤戰爭的作品《阪上之雲》——也就是講述扶桑的海陸軍如何勇奪旅順口,痛殲舊帝國太平洋艦隊的。扶桑士兵們聽著尤克托巴尼亞的廣播電台如此明目張膽地以扶桑人的口吻播放本國軍隊慘敗的節目,都不禁有點愕然。“也許初音小姐並不是為赤尤賣命的工具吧?”“也許初音小姐隻是受到迫害才隻好逃去赤尤的吧?”“也許初音小姐在心底裏還是熱愛著自己的故國的吧?”——大家私下裏這樣討論著。在潛移默化之間,他們的立場就發生了變化,對於劇中對財閥和軍閥的冷嘲熱諷也少了不少反感,而多了幾分感同身受的共鳴。


    紅軍的戰士們當然聽不懂初音未來的節目,最多欣賞欣賞歌詞不明的音樂。他們自有自己的文娛活動可供調劑,當然,也不能說初音小姐的活躍對她們沒有好處——每當播放心戰廣播的時候,對麵就槍聲大作,叫人不得安生,而每到初音未來出場的時候,對麵都聽得出神,自己這邊也就能夠吃頓好飯了。


    技術部門往往會細心地將他們的開發產品每一步的實施細則都預先確定好,但是一旦產品發到使用者手上,他們就沒有權利指手畫腳了——在工農紅軍前線官兵中最受歡迎的濃縮羅宋湯,就是這樣一個很好的例子。按照軍工部門的設計,這種濃縮羅宋湯首先要用6倍的水加以稀釋,然後再利用配發的小型煤油爐進行加熱,倒入裝在真空包裝裏麵的脫水蔬菜和小牛肉粒然後飲用。但是事與願違,指戰員們喜歡它是受其他的原因作用使然。比方說,粘稠的濃縮羅宋湯完全可以直接抹麵包吃,味道比光有黃油要好得多。而且隻要有條件,尤克托巴尼亞人還是喜歡吃熱食,在前線最常見的熱食是“野戰亂燉”,也就是把後方配發和當地采購的食物都一股腦地倒進大鍋裏麵做成大雜燴。在這種雜燴裏麵,當然不能沒有滋味,而濃縮羅宋湯和紅燒豬肉罐頭就是最常見的底料。


    今天,也就是7月21日,第36摩托化步兵師110團的午飯也是如此——主菜是羅宋湯燉鮮羊肉燴上雜七雜八的蔬菜,還有奶豆腐和奶茶。羊是從牧民那裏換來的,之所以不說“買”,是因為錢對他們來說沒什麽用處,有用的是煤油,鹽巴,這些東西,還有就是望遠鏡和“蘇維埃軍刀”——一種多功能的小型刀具,不過這兩種就不是配給品,不能隨便亂送人了。須得由營級以上單位統一辦理才行。


    三營7連的陣地上,輪到今天幫廚的戰士們背著裝滿飯盒的保溫箱敲了敲連部裝甲車的艙門,將手裏的麵包和飯盒遞了進去。然後就邁步走下戰壕去了。


    7連的指導員德拉古諾娃是一個機械化步兵學院畢業的年輕姑娘,而該連的準尉長紮多夫卻是個在舊帝國軍中服役過20年的老兵,臉上還習慣性的留著舊帝國軍傳統的胡須。如果從級別上來說的話,德拉古諾娃是中尉指揮員,而紮多夫是二等高級準尉,實際上類似於美軍中的士官,比德拉古諾娃要低。德拉古諾娃是連支部書記,不過紮多夫同時也是士兵委員會主席,在對連裏事物的發言權上,兩個人也近乎旗鼓相當。


    地球上蘇軍的規定是軍官吃白麵包,士兵吃黑麵包。不過在精靈世界,不論指揮員,準尉還是戰士,吃的都是一樣的“胖子”全麥麵包。德拉古諾娃把手裏的麵包一掰兩半,掂了掂斤兩之後,把較大的一塊遞給了準尉長。身材敦實的紮多夫毫不客氣地從苗條的指導員手裏接過麵包,泡在自己的羊肉羅宋湯燉菜裏麵。


    因為蘇軍執行的是磁性防禦戰術,前沿的工事也就不是那麽充足。連長下到部隊去了,指導員和準尉長還留在連部裝甲車裏麵。如果扶桑軍發動進攻,連長會要求他們指揮連部的火器和裝甲車上的高射機槍進行支援的——但是誰會在這個時候進攻呢?大喇叭裏麵,初音未來正唱著歡快的歌曲,生活單調的扶桑軍官兵應該都在豎起耳朵聽著呢吧····


    “德拉古諾娃!——能聽見嗎?紮多夫!——在嗎?···”對講機裏突然聽見連長的聲音傳了出來。


    “····什麽事連長同誌?”德拉古諾娃趕緊放下飯盒,“敵人有動靜嗎?”


    “有···但是有點奇怪!”營長的聲音顯得有點疑慮,不過卻並沒什麽擔憂的成分。


    “奇怪····你是指···”


    “我的望遠鏡倍數不夠——你用裝甲車上的潛望鏡看看!”


    德拉古諾娃穿過一個窄門,擠進槍塔吊籃裏麵,卻並沒有坐下,隻是把眼睛湊上了瞄準鏡。尤克托巴尼亞版本的btr-60裝甲車的武器是一座由成員在車內吊籃操縱的14.5毫米高射機槍,因為有一個很小的炮塔保護,射手不用暴露在外,可以通過一個倍率在3到12倍內調節的白光瞄準鏡進行瞄準。


    紮多夫卻不慌不忙地把嘴裏麵的麵包全都咽了下去,然後又用袖子抹了抹嘴巴:“出什麽事了,指導員同誌?”——他低頭打量了一下跪在射手座位上的德拉古諾娃,“你這個撅著屁股的姿勢實在有點····”


    “別鬧····”德拉古諾娃先警告了一聲,然後才說,“奇怪,對麵的71聯隊陣地上麵立起一個個十字架····”


    “十字架?扶桑人也該信基督了?——還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參加過內戰的老兵紮多夫這樣評價道。


    “等等····”德拉古諾娃將倍率調大,瞳孔突然因為驚訝而擴大了,“上麵綁著我們的人!”


    “啊?!——”這下連紮多夫也沒法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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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聯隊報告說,剛才運送遺體的卡車已經渡過了哈勒欣河!”


    “辻參謀也在嗎?”


    “辻參謀坐在卡車上一起回來了!”


    “哦!真是太好了!”小鬆原太郎不禁笑逐顏開。辻政信去蘇軍方麵進行接洽,在哈勒欣河對麵足足呆了兩天一夜,其間全靠無線電跟師團部進行聯係,小鬆原生怕最後屍首們是都拉回來了,辻政信卻被蘇軍扣下,因此實在有點牽掛。小鬆原對作戰並沒有什麽經驗和想象力可資利用,他是如此倚仗這個智囊,因此不可能不在意這些。


    辻政信成功接回了遺骨,心裏的坎也就能過去了吧?要是她能夠快些恢複以往的神機妙算就好了!——小鬆原太郎這樣想道。


    可是···好像事情並沒那麽順利啊!辻政信進來的時候,腳步踉蹌,神情恍惚,好像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唯獨雙手緊緊攥著一個骨灰盒···


    “辻··辻參謀?····”小鬆原太郎剛放下的心又揪了起來,“你沒有被··怎麽樣吧?”


    “···師···師團長殿····”辻政信無神的眼睛裏麵這才流下點淚水來,“我···我沒事···但···但是,益子少佐他····”


    辻政信說到這裏,又開始嗚咽起來,小鬆原趕緊扶住她的胳膊,追問起來:


    “益子少佐怎麽了?——他不是為了天皇陛下,英勇犧牲了嗎?····”


    辻政信斷斷續續地回答:“我剛剛到那裏···的時候,益子少佐··他其實還活著····”


    “活著?——然後呢?你們見麵了?你們交談了什麽?···”


    “我··我看著他··眼睜睜看著他···”


    小鬆原太郎的表情一下子複雜起來了:是啊,益子少佐英勇就義了,事情倒還簡單,要是他活著,情況反而有點微妙起來了——如果他寧死不屈,成功切腹了,那倒還好,要是他被蘇軍看住無法自行了斷呢?那樣還要不要讓他進靖國神社?要不要發撫恤金給他的家人?····


    可是辻政信說到這裏,實在是泣不成聲,說不下去了,她抬起了手裏麵的骨灰盒。難道裏麵是益子少佐的骨灰?小鬆原的想法還沒說出口,辻政信卻已經扭過臉去,手裏打開了骨灰盒····


    盒子裏麵裝的並不是骨灰——而是一張疊在一起的···煎餅之類的東西?小鬆原太郎伸出手來揭起那一大張:顏色是黃中帶點黝黑,質地很柔韌,把它拎起來張來之後,小鬆原突然倒抽一口涼氣:


    “人皮?!····”


    等等,這難道是···


    “這是益子少佐!······”小鬆原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圓了。


    辻政信費力地點了點頭,繼而是更加悲傷的嗚咽。


    小鬆原的嘴巴半晌合不上去——居然還有這種事情···居然還會發生這種事情!把活人的皮生生剝下來···就在辻政信的麵前?···


    望著麵前這個泣不成聲的姑娘,小鬆原終於出離憤怒了:


    “野蠻!活生生的野蠻!我真是白在赤尤當了那麽久的武官,居然忘了他們都是些披著白皮的韃靼人!····”


    “師···師團長殿!····”


    辻政信終於雙膝一軟,撲倒在了小鬆原的懷裏,小鬆原的雙手在空中僵了一刹那,還是笨拙地落在了辻政信的背上——是啊,這個時候就不要再糾結什麽軍人的儀容了。小鬆原的年紀在早婚早育的扶桑,當辻政信的父親已經足夠。就暫且當她不是皇軍的軍官,隻是一個脆弱的年輕女人,而自己這個時候就作為一個長輩去安慰一下這個年輕的女人,應該也不算什麽吧?——


    “辻參謀··這段時間,太辛苦你了,我覺得你還是休息一段時間比較好。”


    把臉埋在小鬆原的軍裝口袋上,辻政信的眼淚還在嘩啦啦地流淌,然而在眼睛以下幾厘米的地方,豺狼的笑容陰險地綻開了:


    “計畫通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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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隊裏麵壞消息傳播得最快——益子少佐的下場很快就被戰壕裏麵知道了。在公開的通報中,小鬆原說得還比較隱晦。可是基層的士兵從通訊兵那裏了解到實情之後,無不捶胸頓足:


    “赤尤軍···竟然敢如此!····”


    “簡直是些強盜——不對···簡直就是些鬼畜!···”


    但是第71聯隊聯隊長森田徹卻並沒有流淚,他的話裏麵透出冷酷的殺意來:


    “不就是俘虜嗎?皇軍手裏也有,既然赤尤軍這麽做了,皇軍也不能落後才是吧?”


    其他人聽了不禁一怔:71聯隊手裏的確是關著幾十個紅軍戰俘,這些俘虜都是女兵,自從落到扶桑軍手裏就受盡了淩辱和折磨,可是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大家似乎一致認為之前對俘虜是太客氣了,之前在強暴女俘時產生的那麽一點負罪感也煙消雲散了——


    是啊!是鬼畜先幹的!鬼畜摸得,皇軍摸不得?


    “大佐?要怎樣處理?!”


    “剝皮的話,皇軍可不會啊!···”


    剛才還是悲憤的氣氛,眨眼間卻莫名熱烈起來了——皇軍們爭先恐後地討論要用什麽樣的酷刑來處理掉那些鬼畜,還有不少“身懷絕技”的人自告奮勇要親自動手,森田徹笑了笑:


    “不用搞得那麽麻煩——不是新來了不少補充兵嗎?他們沒見過血,就給他們練習刺殺用吧!”


    “···就,就這麽簡單?”有些人還是意猶未盡。


    森田徹又笑笑:“你們還要跟新兵搶嗎?——就這樣好了。”


    ————————————————分割線————————————————


    “·····


    百戦錬磨の見た目は將校


    いったりきたりの花魁道中


    アイツもコイツも皆で集まれ


    聖者の行進わんっつーさんしっ


    禪定門を潛り抜けて


    安楽浄土厄払い


    きっと終幕は大団円


    拍手の合間に


    千本桜夜ニ紛レ


    君ノ聲モ屆カナイヨ


    此処は宴鋼の檻


    その斷頭台で見下ろして


    三千世界常世之闇


    歎ク唄モ聞コエナイヨ


    希望の丘遙か彼方


    その閃光弾を打ち上げろ


    環狀線を走り抜けて


    東奔西走なんのその


    少年少女戦國無雙


    浮世の隨に


    ····”


    在初音未來歡快而含義複雜的歌聲裏麵,一排一排的扶桑新兵挺著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槍站定了,他們的臉上不論帶著魯莽還是青澀,此時都一致地表現出一種木然的態度,被綁在十字架上的戰俘們看來是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並沒有流露出太多的恐懼,更多的反而是疲憊和無奈。


    “···蘇維埃萬歲!!!!···”


    一個年齡最小的戰俘用沙啞的嗓子嘶吼道。


    “預備·····”曹長下了命令。


    新兵們統一端起了刺刀,有人默默地咽了口唾沫。


    “——突擊!!”


    於是戰場上想起一陣淒厲的叫嚷:


    “板載!!!”


    “該死!——他們這是在幹些什麽?!混蛋!!”德拉古諾娃掄起拳頭,猛力砸著裝甲車的艙壁,“怎麽練俘虜都不放過!···”


    “白匪軍也不放過俘虜。”紮多夫的表情看上去很可怕,一些不太愉快的回憶又從心底裏被勾起來了,“但是像這樣···”


    他想湊上一隻眼睛仔細看清楚,但是看了一眼就閉上了——一個扶桑軍士兵正在用刺刀將俘虜的腸子挑出來····


    “這幫畜生!”這是他最後的結論了。


    “德拉古諾娃,你看清楚了嗎?”連長還在無線電裏麵追問,“發生了什麽事情?我看他們好像不對勁···”


    “他們··他們在···”德拉古諾娃喘不勻氣的嗓音在漸漸充滿力量,“他們在處決我們的人!我們得趕緊去救她們!”


    連長一時間沒有吭聲,倒是紮多夫發話了:


    “···我看救她們是來不及了,沒有火力支援就強行進攻,成功的概率不會很大。”


    “那你倒是說說怎麽辦!”德拉古諾娃一時間有點遷怒的架勢。


    連長的聲音顯得很無奈,很滄桑:“怎麽辦···他們在機槍的射程以外,但是自行迫擊炮應該能夠得著吧·····”


    德拉古諾娃一時間噎住了:戰鬥中的蘇軍機械化步兵連加強有一個btr-60/120自行迫擊炮排,說是自行迫擊炮,其實就是將一門m41式迫擊炮裝在開頂的btr-60裝甲車裏麵,迫擊炮可以在車上發射,也可以從車上卸下來開火。


    “至少,不能就這麽看著她們被虐殺啊!!”連長痛心地說,“我們自己來的話,也許能夠痛快點···”


    德拉古諾娃咬了牙:“迫擊炮排,聽得見我說話嗎?!····”


    隨著幾聲清脆的悶響,第一批120毫米迫擊炮彈上路了——因為彈道彎曲,飛行速度慢,一時間他們好像消失在了空氣中一般杳無音訊。就在同一時間,辻政信已經坐上了前往海拉爾的卡車,她這一回去,恐怕少不了要遭到惡毒的攻訐與嘲諷,但是不管怎麽說,這比戰敗後被逼切腹要好多了:


    “諸君,這是我能為你們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用寧死不降的信念堅持戰鬥下去吧,益子少佐,你如果在天有靈,知道自己的遺體能派上這個用場,一定會感到欣慰的吧····”


    在諾門罕的上空,活潑的初音未來像是漂浮在雲層上的精靈,用輕快的語調,繼續唱著惡毒的歌謠:


    “千本櫻溶入夜中。


    連你的聲音也傳不到啊。


    此處開宴鋼鐵牢籠中。


    自那斷頭台上跳下來吧。


    千本櫻溶入夜中。


    你唱歌啊我跳舞。


    此處開宴鋼鐵牢籠中。


    ——來扣下光線槍的板機吧!


    ·······”


    就在同樣的空氣中,迫擊炮彈直落而下。


    ——————————————分割線——————————————————


    7月24日的中午,哈勒欣河沿線的扶桑軍士兵沒有像往常一樣聽見甩蔥歌的聲音。12點整一到,紅軍的大功率喇叭裏麵響起了瓦格納的《諸神的黃昏》。天崩地陷一般的重低音,叫一些人不禁回想起了關東大地震時的慘象。音樂落下之後,初音小姐用冷酷,凝重的語調播送到:


    “各位聽眾,中午好,我是初音未來。下麵播送蘇聯革命軍事委員會第213號命令:由於公然進行踐踏道德良知的戰爭犯罪行為,蘇聯紅軍認定扶桑帝國陸軍第23師團第71聯隊為戰犯組織,前線的紅軍指揮員和戰鬥員將不接受扶桑帝國陸軍第23師團第71聯隊任何軍官和士兵的投降,所有俘虜將以戰犯名義當場處決。重複一遍:由於公然進行踐踏道德良知的戰爭犯罪行為,蘇聯紅軍認定扶桑帝國陸軍第23師團第71聯隊為戰犯組織,前線的紅軍指揮員和戰鬥員將不接受扶桑帝國陸軍第23師團第71聯隊任何軍官和士兵的投降,所有俘虜將以戰犯名義當場處決。······”


    【92ks就愛看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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