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騎兵按:226兵變當天確有叛軍打著“參拜淨國神廁”幌子行動,但是那是欺騙士兵的借口,要掩飾真實的行動目的。這裏的寫法屬於演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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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國家和民族的性格特點,或者說所謂的“國民性”,往往並不需要上溯到遙遠的太古。騎士和遊俠的壯舉,刺客和武士的傳說,國王和軍師的宏圖,當下仍然被津津樂道,但是其精神實質已經大不一樣了――那些故事本來是發生在精靈曆史的幼年時代,而已經在文明上“成年”了的現代精靈卻用成年的意識去理解它們,難免就要南轅北轍。


    有時候文人喜歡把他們精神的母體歸結到幾千年前的鬼魂上去,但是真正塑造他們靈魂的那一代精靈,其實往往都還活著(以精靈的壽命而言)。對於每一個“文明”國家來說,決定了他們國民性的乃是他們邁入現代的第一步,正如對於一個人來說,青春期近乎於他們的第二次出生。


    扶桑皇國不是法理上的國家,而是神理上的國家,某種意義上這還是個政教合一的國家。扶桑的“國家主義”和“民族主義”與別國不同,本身就是建立在國家神道基礎上的。皇國是神國,是因天神的意誌而非凡人的意誌而建立起來的,天皇製度,以及以此為核心的君臣關係,乃是“皇國國體之精華”。而皇國之所以為皇國,皇國國體之所以為現今之國體,據說不是人為的,乃是“天助神佑”的結果,證據就是萬世一係的天皇傳承――從遠古的神武天皇,直到如今的大正天皇,貌似從無中斷。然而認真考據起來,這其實是一種人為營造的“國體傳說”。最初是為了解釋政權合法性,壓製老對手武家,後來又要實現對外擴張的意圖――由此而蓄意編造的曆史。很多國家都有其故意營造的“建國神話”,這本無可厚非,但是唯獨扶桑皇國的建國神話故事卻不是發生在建國的當時,而是一萬多年以前的遠古。


    扶桑本土的神道教,本來就是原始的多神教,故而與其他宗教的雜糅情況也很嚴重,純粹的古神道是早已經與佛教摻雜,產生了所謂神佛習合現象的了。為了符合“建國神話”的需要和“皇國國體”的規則,便由政府出麵,發布了一個“神佛判然令”,勒令它變得“純粹”起來。其原因無非就是土生的神道能夠提供“皇國國體”的神聖外衣,而外來的佛教卻會讓人回想起扶桑其實一直是個文化上的後進國家,並非什麽神選之地。


    為了讓這些一本正經的胡謅八扯顯得可信些,扶桑政府沒少在細微之處下功夫。想改變人們的生活方式,一個好辦法是規定法定節假日:傳統的上已節(農曆3月3日)、端午節(5月5日)、七夕節(7月7日)、重陽節(9月9日)等等節日,全都不許過了。改成天長節(祝天皇生日)、紀元節(第一代天皇神武的即位日)、神武天皇祭、神嚐祭(天皇獻新穀於宗廟的節日)、新嚐祭(天皇獻新穀於天地並親嚐以祝豐收的節日)等鬼才知道是什麽日子的節日。扶桑老百姓日子過得清苦,一到過節的時候,警官們挨家挨戶發點朝日啤酒,明治奶糖什麽的,搞得大家歡天喜地,“節日氣氛”倒還真像那麽回事。


    這個國家神道的總本山位於江戶千代田區的九段阪――即所謂大名鼎鼎的靖國神社。和國家神道本身被不斷人為升華的經曆一樣,這個神社也經曆了不斷脫離本質而被塗脂抹粉的過程。推翻武家政權的倒幕戰爭造成了幾千的陣亡,按照神道教的理論,這些死於非命的“冤魂”容易化為“惡靈”作亂,為了防止惡靈隔三差五就跑出來嚇唬小朋友,“慰靈”的設施便自然地搭建起來。隨著國家政權的建立,倒幕戰爭的地位也就提高,而那些為數幾千的“冤魂”也就隨之升值成了“英靈”,“慰靈”的祭壇也就成為了靖國神社。統治階級告訴年輕官兵們說,這個溝通陰陽兩屆的英靈殿能夠收納一切為皇國獻身的忠魂,於是當血債累累的皇軍投入戰鬥的時候,青年軍官們便以“諸君九段阪見”相互鼓勵。


    “靖國神社本來曾經是鎮壓惡靈的場所――然而現在看來,聚集在九段阪上空惡靈不但沒有被鎮壓住,反而越聚越多,纏繞住這個國家,糾纏著每個人的靈魂了。”――小林不二子是這樣寫的。假使世界上真有靈魂,這個宣揚侵略和征服的瓦爾哈拉也恐怕也不會給亡者帶來什麽慰藉。飛行在戰場上空的應該不是帶翅膀的女武神,而是qb之類的人物,黃軍將士們懷揣著成為馬猴燒酒的理想,而希望卻最終變成等量的絕望,甲級戰犯之類的人物即使升了天,也免不了被釘在恥辱柱上煎熬的。


    當然,死後當然要去,活的時候也不妨來上一來的――7523年的2月25日並不是一個好天氣,數九寒天朔風凜冽,而且鵝毛大雪已經下了一天一夜,此時還沒有停息的跡象。大雪之中走出了幾個穿著棉大衣的軍人,雖然幾人並未成行成列,而是有說有笑,相伴而行,可是舉手投足之間仍然是長時間訓練打下來的烙印,腳上的皮靴結結實實地踏進雪地裏,發出沉悶的腳步聲。


    “這樣的大雪,我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見。”一個方麵大口的軍官意興十足地說道。


    “瑞雪兆豐年啊。”另一個戴眼鏡的軍官附和道,“這樣的大雪,也昭示我皇國的國運即將有所崛起吧。”


    另一個軍官似乎又想起了些其他的意味,他意氣風發地說:


    “據說,當年維新誌士們發起櫻田門外之變1時,天空中也是飄揚著這樣的瑞雪????”


    “哦!是啊!”大家紛紛說道:


    “如此看來,真是吉兆,我們的義舉果然是天助神佑,想必一定能成功的了!”


    “櫻田門外???離這裏也不遠啊――明天我們的鮮血也將浸潤那裏了。”


    櫻田門的位置也在江戶千代田區――就在稻葉鈴仙每天上班的江戶警視廳對麵。那裏當年有不少幕府機構的官邸,現在還是皇國公務機構的集中區域,自然也就成為“義士”們的行動目標。


    幾名軍官先是在神社外麵恭恭敬敬地淨了手,然後才進入神社內參拜――蒼顏鶴發的神官為他們做了占卜,得出一個“小吉”的結果。軍官們認為這就足夠了――離去的時候他們莫不帶著躍躍欲試的神情,鏗鏘的腳步聲踩踏在厚厚的積雪上,似乎將永不停歇的大雪中傳出豪壯的歌聲:


    “汨羅淵中波濤動,巫山峰旁亂雲飛;昏昏濁世吾**,義憤燃燒熱血湧。


    權貴隻曉傲門第,憂國此中真乏人;豪閥但知誇積富,社稷彼心何嚐思!


    賢者見國衰微征,愚氓猶自舞世間;治亂興亡恍如夢,世事真若一局棋!


    昭和維新春空下,男兒連結為正義!胸中自有百萬兵,死去飄散萬朵櫻!


    腐舊屍骸跨越過,此身飄搖共浮雲。憂國挺身立向前,男兒放歌從此始!


    蒼天震怒大地動,轟轟鳴鳴非常聲。永劫眠者不能寢,皇國覺醒在今朝!


    且觀九天雲垂野,又聽四海浪嘩然。革新機會現已到,夜起暴風掃東洋!


    天地之間落魄人,迷茫不知道何方。塵世曾誇榮華者,誰家高樓還可見?


    功名不過夢中跡,唯有精誠永不銷。人生但感意氣過,成敗誰複可置評!


    離騷一曲高吟罷,慷慨悲歌今日完。吾輩腰間利劍在,廓清海內血泊湧!


    ??????”


    1:櫻田門外之變,德川幕府末年,不滿幕府大老兼彥根藩藩主井伊直弼的水戶藩激進浪士夥同,於江戶城櫻田門外突襲準備進城的井伊直弼隊伍,將其刺殺。刺客大多事後被捕受刑,僅有兩人躲藏到明治年間得以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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