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純白色的露肩長裙,美麗的鎖骨若隱若現,裙子的衣料白得仿佛透明,微微反光,就像天使的翅膀,卻一點也不暴露。


    裙子的下擺是由高到低的弧線,優雅地微蓬起來,露出她那雙如玉般潔白修長的美腿,裙角墜滿鑽石,星星點點的鑽石,恍如無數美麗的晨露。


    “雷小姐,你真美!”於宇軒早已不在是青澀的少年。雖然傾於雷婷展現出的魅力,但他的心性始終是理智的。


    雷婷的臉上彷佛快要滴出水來,在櫥櫃中一陣翻騰,取出一瓶包裝華麗的伏特加,輕輕放在桌上,道:“這是我幾年前從國外帶回來的洋酒,爹說要等到我出嫁那天拿出來招待客人,今天就先開一瓶吧。”


    雷婷表情上從容鎮定,放在桌子下的手指卻糾結到了一起,那種事情光是想一想都會讓人麵紅耳赤,除了緊張之外,莫名期待的感覺尤為強烈。


    於宇軒看著雷婷舉止怪異,關心道:“雷小姐,你身體不舒服?”


    雷婷莞簟嫣然,一雙玉腿搭在桌下,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盯著桌上的桂魚,道:“我想吃這條魚!”


    於宇軒被她含笑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悚,小心翼翼地把魚盤推了過去,雷婷對麵前的桂魚視而不見,隻是盯著他淡淡地微笑著。


    “這雙筷子我還沒用過呢!”


    於宇軒唯唯諾諾地夾起一塊魚肉放進了雷婷碗中,雷婷這才拿起筷子小小品嚐了一口,又將魚肉丟回到了於宇軒碗中,帶著幾分撒嬌的語氣,道:“不好吃,給你吧!”


    “額。。。不好吃,你給我?”


    “額。。。好吧!”


    在雷婷目光注視下,於宇軒不知道該不該吃這塊被她咬過的魚肉,吃?顯然不合適,不吃?又擔心會讓雷婷誤會自己嫌棄人家,還是吃吧!於宇軒這樣想著,把那塊魚肉吃了下去。


    雷婷滿意地笑了笑,將兩隻酒杯斟滿烈酒,舉杯道:“慶祝我們即將迎來的新政府!”說完一飲而盡,嗆得練練咳嗽。


    於宇軒半信半疑地拿起另一隻酒杯,總覺得今天的雷婷大是反常,輕抿一口後,又見雷婷再次斟滿酒杯,道:“宇軒,這一杯慶祝你學成歸國!”


    又是一口灌下,於宇軒瞪大了眼睛,奪過雷婷的空杯,道:“雷小姐,是我做錯了什麽惹你不高興嗎?”


    雷婷是第一次喝酒,還喝得那麽急,兩杯酒下來經不勝杯杓,她醉眼迷離道:“宇軒,你知道嗎?我娘讓我同你共渡春宵,以後我就是你的女人了。。。”


    “這一年是我從小到大最不開心的日子,我以為我們不會再見麵了,我以為能把你忘了,但我做不到,我是雷震的女兒,卻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你一定覺得我很沒用,我也這樣覺得。。。”


    “宇軒,我真的好喜歡你。。。”


    雷婷的臉上不知什麽時候掛滿了淚珠,她離於宇軒那麽近,近得可以看清他瞳孔倒映的自己,吐氣如蘭,羞澀地,輕輕地道:“宇軒,你知道該怎麽疼愛自己的女人嗎?”


    於宇軒感覺自己的心跳亂了節奏,任由雷婷親吻著自己,因為沒有經驗,還經常會碰到牙齒,他的手舉起又放下,卻始終沒有力氣推開懷中嬌軀。


    漸漸地,他的眼變得迷離,不由自主回應著這嗜血的溫柔,軒纖細修長的手指劃過白皙玉頸,輕輕解開了雷婷的兩粒衣扣,那胸前的雪白,傲起的雙峰,燈光柔和,殘酒燁燁,他心口卻突地一痛,突然在腦海裏翻騰起來。


    曾幾何時,自己竟然也曾經做過這樣的事情,死人山,斷崖下,清麗無雙的嬌顏,噙滿淚水的眼眸,卻在不經意間,湧上心頭。


    於宇軒微怔之際,雷婷眉心舒展,眼角還有未幹的淚痕,微閉的雙眸卻似有笑意,垂下了粉唇,如滿足的孩子一般睡著了。


    於宇軒快速整理好雷婷的衣領,拿起麵前的酒杯,開始隻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然後大口大口的灌,到最後整瓶的吹。


    夜色醉人人自醉,一個酒醉男子漫無目的的遊蕩在夜的最深處,他歪靠在一顆繁茂的梧桐樹下,大口地吐了起來。


    “這是誰呀?要吐也不分個地方,去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一個身材略顯臃腫,卻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人走了過來。


    那人嫌棄地用絲巾帕捂著鼻子,折扇有些不搭的張弛著.走近一看,立馬獻媚道:“喲~這位長官,您這是打哪來啊?”


    “要不來這我們歇一歇,看您喝成這樣子,還是先進來醒醒酒吧!”那人塗抹厚重脂粉的臉上堆著笑,對身邊的光頭男人連連使出眼色。


    光頭男人會意,伸出手做出請的手勢,彎腰道:“長官,裏麵請!”


    於宇軒勉強站穩腳步,抬起頭,視線由模糊向上延伸,隻見一塊大紅牌匾格外醒目――“胭脂樓!”


    “我又不在鹽水城,怎麽這裏也會有個胭脂樓?”於宇軒幾乎是被光頭男子架著走了進去。


    樓內歌舞升平,香煙繚繞,給人一種似真似幻的感覺,最底下一層排滿了十七八桌接待尋常客人的桌子,每桌都有一兩個女子同客人言談歡笑,若與客人聊得投緣,則會同客人上到二樓房間“接客!”最小的隻有十多歲。


    三樓是招待尊貴客人的場所,但凡上了三樓的客人都要當一次新郎,與婚房裏的新娘入一次洞房,這些新娘不同於那些庸脂俗粉,全是因為各種原因淪落至此的純潔少女。


    “您慢點,先喝點茶解解酒!”老鴇子扶著於宇軒上了三樓,端茶倒水地伺候著。


    裏屋傳來一陣嚶嚶的哭聲,於宇軒透過簾子,看見一個身穿紅色衣服戴著蓋頭的女子正端坐在床邊,身體一顫一顫地小聲抽泣。


    “她哭什麽啊?”於宇軒醉意朦朧道。


    老鴇子笑道:“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哪個不哭啊!”


    於宇軒不以為然道:“這不就是花錢睡女人的窯子嗎?還弄得像娶親一樣!”


    老鴇子臉色一拉,道:“喲,你也別把話說得那麽難聽,我們這是黃花大閨女,這部就是您的洞房花燭夜嗎!”


    “黃花大閨女?”於宇軒笑了笑。


    老鴇子撩起珠簾,狠著聲音對新娘道:“我可告訴你啊!好好伺候著這位長官,人家這位爺可是花了大價錢,要是伺候不好,別怪我撕了你的臉皮!”


    新娘哭得更厲害了,於宇軒晃晃悠悠地走到床邊,道:“黃花大閨女,你別哭了行嗎?”


    新娘仍舊小聲抽泣著,於宇軒爬到床上把軍帽往腦袋上一扣,淡淡道:“我好歹也花了二十塊大洋,就想安安靜靜的睡一覺,咱不吵行嗎?”


    新娘哭著哭著聲音忽然小了下來,她偷偷掀起蓋頭朝床上撇了一眼,見那位長官已經沉沉睡去,臉上扣著軍帽,看不清他的麵容,總算放下心來,隨即又是一陣心酸,過了今夜,明天又該怎麽辦呢?


    日頭高升,於宇軒從床上爬起,昨天顧著陪雷婷喝酒都忘了吃飯,現在隻覺得饑腸轆轆,他昏昏沉沉地走到桌邊,大口吃起了隔夜的飯菜,全然沒注意到床角戴著蓋頭的新娘。


    吃飽喝足,於宇軒他伸手去拿落在床上的軍帽,忽然發現身邊有個大活人,摸了摸腦門,依稀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搖了搖頭,向門外走去。


    新娘聽到他推開房門的聲音,猛地摘下了蓋頭,疾呼一聲:“官爺,請留步!”


    於宇軒聞聲回過頭,見那女子有幾分嬌俏,努力回想著什麽?道:“我怎麽覺得在哪見過你呢!”


    “於團長!”新娘也是一怔。


    於宇軒不禁仔細打量起麵前的女子,道:“你認識我?你是?”


    “於團長,您不記得我了?我是雷司令家的傭人小鈴啊!”女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於宇軒嚇得趕


    緊合上了房門,結巴道:“小。。。小鈴!你怎麽到這來了?”


    “我。。。”


    小鈴一開口,淚水奪框而出,看那樣子沒有一時半會是停不下來了。


    於宇軒從兜裏掏出七八塊大洋,手忙腳亂道:“身上就剩這麽多了,不夠的話我在回去取,我昨天真是喝多了,咱有事情就解決事情,你先起來!”


    小鈴沒有去接他手中的大洋,搖頭道:“官爺昨夜安分得很,從沒有碰過小鈴一下,這錢小鈴不能收!”


    於宇軒重重呼了口氣,道:“你早說啊!我還以為我把你怎麽著了呢!”


    “官爺,求你救救小鈴,小鈴不想接客,不想和那些女子一樣,小鈴當牛做馬都會報答您的!”小鈴一把抱住了於宇軒的大腿,哀求不止。


    於宇軒雖然很同情身世可憐的女子,但世界上可憐的人實在太多了,他又能幫得了幾個呢?


    看著小鈴可憐楚楚的樣子,他還是把她扶了起來,道:“你先起來,報答的話以後再說,你得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小鈴擦了擦流不完的眼淚,哭訴道:“我哥賭輸了很多錢,把我賣到這裏來的,您要是不幫我,就沒人能救得了小鈴了!”


    於宇軒看著她那副可憐的樣子,畢竟是從雷家出來的傭人,再加上他見不得女人落淚,不禁動了惻隱之心,安慰道:“好吧!我這就去給你贖身,你別哭了!”


    於宇軒給了小鈴一個放心的微笑,又安慰了好一會,才走了出去,小鈴也不再哭了,暗自慶幸遇到了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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