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式的經營執照辦理下來, 江夏不會考慮業務上的事情。她雖然從後世穿越到這本年代文小說中, 卻也知道八十年代初期雖然是機會最好的時期, 卻也伴隨著各種風險。


    搞不好,就會成為壞典型。


    付衛兵說過, 執照最快也需要大半個月。借著這段時間做好充分的準備, 除了積攢存貨, 更為重要的是把自己的第一個服裝廠各方麵都完善起來。


    在江夏一再勸說下, 譚亞紅才接受了這件新鮮出爐的衣服。


    她雖然沒有去過省城, 可是譚亞紅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襯衣,比她在別人家的電視上看到的明星身上的衣服還要好看。


    江夏做得襯衣給所有的人注射了一劑強心針, 他們有信心, 經過江夏設計的衣服,一定會大賣。


    晚上,陳淑芬再次催促丈夫給兒子寫信, “也不知道少陽現在訓練任務重不重?他們才剛剛接觸了沒幾天,眼見著這次分別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再見。老陸,我替兒子著急。夏夏這麽好, 萬一……”


    陸友德不慌不忙地提筆, 他很理解老婆子的想法。


    可是,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感情這事就像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你著急上火有什麽用,我們兒子又不是傻子,夏夏的好他會看不到?”


    陳淑芬氣得捶了一下陸友德,“你兒子什麽德行你不知道?茅坑裏的石頭, 又臭又硬。沒有女人會喜歡這樣的男人,誰不想被寵著,被人捧在手心。”


    放下手中的筆,陸友德開始教訓起老妻,“你這種心態是要不得的,這樣會給孩子們壓力。緣分這件事,七分天定,三分人為。就算你把人為的三分都做足了,也不見得一定會成功。你這種態度讓夏夏怎麽想?讓兒子在部隊也不能安心!”


    丈夫說的話句句在理,陳淑芬猶如泄氣的皮球,一下子就萎了。


    “我早就跟你說過,夏夏和少陽之間有戲。我們隻用做好父母該做的事,孩子的感情他們自己會聯絡。”總歸是自己寵了接近三十年的媳婦,陸友德開始後悔自己是不是批評得太過了。


    “好,我聽你的。”


    出乎陸友德的意料,一向倔強的老妻竟然主動妥協。


    雖然不用去罐頭廠上班,江夏還是早早起床將劉阮送到學校。


    回服裝廠的路上,她借用公共電話給胡萬華打了一個電話。


    “喂,你好,我找胡總。胡總,早上好,我是江夏。聽出來了?嗯,雜誌已經郵寄過來了?真是太謝謝您了。我這裏還有一件事想要麻煩您。我看你們廠裏也有那種塑料的模特,可不可以麻煩您幫我采購十個送過來,我把錢給您匯過去。”


    胡萬華聽了江夏的請求,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現在的電話費不便宜,雙向收費,兩人也就沒有多聊。


    回服裝廠的路上,江夏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叫自己,她停下車回頭一看,一個小胖墩牽著自己的奶奶朝她跑過來。


    “閨女,我可算是找到你了。上次還沒有好好感謝你,你就離開了。”老人快步走過來,這會兒還有些氣喘籲籲。


    “庭兒,還不跟阿姨說謝謝。”跟本地人說話的口音不同,老人的聲音明顯帶著京腔,普通話十分標準。


    小胖墩落落大方地看著江夏,葡萄似的眼睛又圓又亮,“阿姨,謝謝你那天把我從水裏救起來。我以後再也不去水邊玩耍了。”


    江夏這才想起來,自己剛穿越過來沒幾天,順路救了一個落水的孩子。


    “小朋友,等你大一點可以在會遊泳家長的指導下學習遊泳。你不用對水產生畏懼,阿姨看出來了,你是個非常勇敢的孩子。”


    小胖墩連連點頭,他很喜歡這個長相漂亮而且聲音溫柔的阿姨。


    閑話了幾句,江夏繼續前行,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服裝廠的名字還沒定,到底叫什麽名字好呢?


    路邊的梧桐樹已經長出了鮮嫩的樹葉,陽光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落在馬路上,留下斑駁的影子。耳邊是風聲和車軲轆轉動的聲音,春天已經結束,夏天就要來臨。


    不如,就叫盛夏服裝廠吧!


    它開在夏天,正好合了自己名字裏的夏字。盛代表著他們全家人對這樁生意的期盼。


    陳淑芬和江家二哥二嫂對江夏取的名字舉雙手支持,他們現在每天都很忙,卻幹勁十足。尤其是譚亞紅,沒事就研究製衣機器,不到三天就能夠熟練地使用。


    夏裝的圖稿江夏早在有這個計劃的時候就開始繪製,現在不過是將它們從紙上轉化到布料上。


    打版是最難的一項工作,一旦版式確定,後麵複製起來就容易多了。江夏一點也不貪心,她知道婆婆和二嫂從不熟練到融會貫通需要一個過程。所以,她十分耐心地糾正她們在試製過程中出現的問題。


    最開始,譚亞紅一天隻能做十件衣服。


    按照縫紉機的效率來說,這已經很快了。但是她們用的是專業的製衣設備,比縫紉機更加先進和自動化。


    到了第二天,譚亞紅已經能夠完成二十五件衣服,陳淑芬因為年紀大了,動作稍微比她慢一點。


    “二嫂,你已經很厲害了。”江夏的主要任務是打版,製衣的工作交給陳淑芬和譚亞紅。至於江瑞福,他每天忙得腳不沾地,總算在三天之後,把江夏提出來的需求全部落到實處。


    眼見二嫂和婆婆已經能夠熟練操作機器,江夏便多打了幾個版型交給她們。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夏夏,我們把批發價訂到4元一件,真的會有人上門嗎?”江瑞福看著手裏的銷售方案,疑惑地問道。


    要知道他們在廣州的時候,批發給二道販子的成衣才二塊五一件。江夏的定價比廣州那會兒高了一塊五,江瑞福擔心這個價格會把客戶嚇跑。


    江夏一早就知道二哥會這麽問,她轉動著手中的筆。


    “二哥,你知道去廣州的那些二道販子來回的車票,住宿、飲食加在這些衣服上之後,他們的采購成本變成了多少嗎?我保守估計,最少也得單件增加一塊錢的成本。而且,這一來一往會耽擱他們很多時間。”


    聽妹妹這麽一說,江瑞福張了張嘴,夏夏好像說得有道理。


    “我初步估算了一下,我們一件衣服的成本在一塊三到一塊六毛之間。在省城,一件設計感不如我們的衣服也能買到五塊錢。我們不僅要製定統一的批發價格,還要跟每一個買我們衣服的客戶簽訂零售價協議。他們必須按照我們給的價格售賣,否則我們將終止跟他們的合作。”


    江瑞福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夠用了,他想了好一會兒,“夏夏,你的意思是客戶能夠賺到的錢都是透明的。這樣會在一定程度上避免惡意競爭?”


    如果是去廣州之前,江瑞福一定說不出這樣的話。


    這次廣州之旅對他產生了很大的影響,他開始覺得自己就像一隻井底之蛙,見到的也就是紅砂村巴掌那麽大的地方,他所有的見識都來源於田間勞作。


    “二哥真聰明。我們盛夏服裝廠幾乎可以算得上縣城屈指可數的私人服裝廠。想要在這個領域立足,我們就得成為製定規則的那個人。二道販子從我們這裏采購的衣服價格都是統一的,包括售價。能夠賺多少,就看他們的銷量。這樣,還可以刺激這部分客戶想盡辦法搞好銷售成績。”


    江夏是真心覺得江瑞福學習和接受新鮮事物很快,他雖然隻有小學文化,卻積極思考,主動嚐試解決問題。


    兄妹兩人坐在辦公桌前,就江夏提出的銷售方案逐條拿出來分解。


    哪怕在建廠初期,江夏也不允許家裏人加班。到了飯點,該吃飯就吃飯,該睡覺就睡覺。不能以工作為借口,影響正常的生活作息。


    原本譚亞紅和江瑞福還沒把江夏的話放在心上,他們放下家裏的農活,專程到鎮上不是為了享福的。他們非常清楚,自己走後大哥和大嫂承擔了多大的負擔和壓力。


    沒道理大哥大嫂和父母孩子在家裏吃苦,他們卻吃得好睡得好。


    直到江夏對二哥二嫂不聽勸的行為做出嚴肅批評,“你們知道你們透支自己的健康嗎?休息是為了更好的工作。我們要達成一個目標,擺在第一位的不是堆時間,而是用腦思考。”


    江夏非常清楚,二哥二嫂自從來了鎮上之後,每天天不見亮就起床,月過頭頂才睡覺。


    這樣不僅會讓身體吃虧,還會給他們的心裏造成極大的壓力。


    陳淑芬最是聽兒媳婦的話,在她看來,夏夏說什麽都是對的。休息好了,精神更加集中,做衣服的效率自然也就提高了。


    即便這些天忙,江夏也沒有忽略兩個孩子。她向黃姐打聽到了養奶牛的人家,每天都從他們家預定牛奶給兩個正在長身體的孩子,以及陳淑芬和陸友德喝。


    江夏自己喝不慣牛奶那個味兒,陸家人也沒有勉強她。


    “淑芬姐,你別怪我多話,你家江夏好好的罐頭廠的工作不幹了,還給孩子定什麽牛奶。你說,這不是敗家是什麽?你可得好好教教她,不當家不知油鹽貴,以後還得再養自己的孩子,哪能這麽花錢?”


    陳淑芬買菜回家,遇到一個胡同裏住著的鄰居。


    聽了對方的話,陳淑芬好奇地看過去,“王大姐,我是找你借錢,還是舀了你家的米下鍋?夏夏敗家怎麽了?我樂意把家交給她來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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