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儀婷緊隨其後, 她跟其他總經理不同, 在座的所有人中, 大概隻有邵儀婷是科班出身的。


    她在來總部決算之前,讓公司的會計做出過一版預算, 沒想到總部給的預算幾乎跟他們自己的預算相差無幾。


    這也就充分說明了, 以江夏為核心的集團總部對新一年的規劃是完全有把握的。


    江夏總是讓邵儀婷覺得驚喜, 她對管理的看法和執行的效率讓邵儀婷覺得自己沒有跟錯人。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崇拜, 不因為年齡和學識而改變。


    很快, 江夏收到了五位經理親筆簽名的績效指標考核書。


    “我希望你們能夠把這個考核當成是你們前進的動力,而不是包袱。在日化行業, 在服裝行業, 我們還有很多別的新興競爭者。製造行業是國民經濟的支柱,但也像是逆水行舟。一旦我們停滯不前,很快就會被別人趕超。”


    江夏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把事業做到現在的規模, 這四年來,她仿佛被一股力量推著前進。


    這種力量,叫做父母給孩子的榜樣。


    接下來, 由小趙宣布了新年的新要求。盛夏集團名下的所有分子公司, 在招聘人員的時候優先考慮退伍軍人以及軍屬。


    集團公司會定期展開長期或者短期培訓, 對各個分子公司的中高層管理者進行培訓。對於在分子公司表現優異的職員,將有機會獲得出國深造的機會。


    這是盛夏集團的第一個完整規劃年度,早在會議之前綜合管理部門就拿出了年度方案。


    決算會議一共進行了五天的時間,江夏這天下班回家,忽然發現安安會走路了。


    “媽媽!”


    安安正站在院子裏看陳淑芬給花花草草澆水, 他的雙手一本正經地背在身後。轉身的時候看到江夏,他的雙眼瞬間明亮起來。


    看到朝自己走來的安安,江夏感動得想要流淚。


    她蹲下身來,展開雙臂,示意安安走到她的懷裏來。


    “媽,安安什麽時候學會走路的?”江夏牽著安安的手,笑著看向院子裏的陳淑芬。


    陳淑芬放下灑水壺,臉上有些小驕傲,“早上安安在客廳裏玩,有個玩具從客廳裏彈了出來。他就這樣自然地站起來,走過去把玩具撿起來。他可能自己都沒發現,自己能夠獨立行走了。”


    看到媽媽和奶奶因為自己的表現而開心,安安對走路這件事更感興趣了。


    自從他會走路之後,家裏就沒有他去不了的地方。去魚缸裏捉金魚,拿哥哥姐姐的筆在紙上畫畫,就連江夏的書房也不能幸免,被安安撒了一泡尿在地毯上。


    安安對書本特別感興趣,在劉阮和陸海銘的允許下,他可以去哥哥姐姐們的書房找書看。


    但是他們提前約法三章,不許撕書,也不許在書上亂塗亂畫。


    活潑好動的安安也隻有在翻書的時候可以安靜下來。


    有時候,陳淑芬會對江夏說,安安在翻書的時候特別專注,仿佛他能夠看懂書上的內容一般。其實,有的書上根本就沒有圖畫,全都是文字,沒有人相信安安會看得懂,所以陳淑芬用的是翻書兩字。


    轉眼間,農曆新年到了。盛夏集團放了半個月的假,包括各個分子公司,也都按照總部的要求執行。


    陸少陽難得有個假期,他打算帶江夏去看望梁軍長。


    孩子們就不跟著一起去了,天氣太冷,家裏有暖氣更舒適一些。


    梁盛南是陸少陽的老首長,即便是他現在退下來了,陸少陽也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


    探望老首長這事,無可厚非,陸少陽也不怕別人說閑話。


    有自己在江夏身邊跟著,陸少陽給魯方國和小周都放了假,他們的工資江夏本來是要自己開的,卻被陸少陽給攬了過去。因此,在他們回老家之前,江夏又暗地裏給他們分別包了一個大紅包。


    跟別人家的熱鬧不同,此時的梁家格外冷清。


    梁思博沒了蹤影,大家都不知道他去哪裏了。還是梁盛南托老朋友打聽到他去了深圳,似乎過得也不怎麽樣。


    大兒子不成器,小兒子今年又在部隊值班,沒辦法回家過年。梁雪雁倒是就在北京,可是她張羅著晉江時尚雜誌的新年特輯,這會兒還在加班。


    梁盛南早已經習慣了家裏的清冷,他從書房裏出來,沒有找見老伴,還以為妻子買菜去了。


    直到門口傳來鏟雪的動靜,他才慌忙推開大門。


    “曉慧,你……”


    “老梁,別動!站在那裏別動!外麵又冷又滑,當心給你摔了。”


    楊曉慧畢竟上了年紀,她才剛剛鏟了不到五分鍾的雪,額頭上便冒出了細密的汗水。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停在梁家門口。


    梁盛南和楊曉慧齊齊地看過去,隻見陸少陽和江夏從車上走下來,“首長,慧姨,新年好!”


    見楊曉慧在掃雪,陸少陽連忙快步跑了過來,接過鏟子,示意他們先進去,他很快就會弄好門口的雪。


    江夏扶著楊曉慧進屋,然後又幫忙倒熱水給她洗手洗臉。


    外麵天寒地凍的,出的汗一旦涼下來,很容易就感冒了。梁盛南站在窗戶麵前,看著陸少陽用鏟子和掃帚將門口的積雪清理幹淨。


    “夏夏,快坐下來喝點熱水。早知道你們今天要過來,我就去買點菜回來。”


    楊曉慧握住江夏的手,家裏並不是沒有菜,隻是招待江夏和陸少陽明顯是不夠的。


    “慧姨,不用這麽客氣。我和少陽一早就想來看望你們,這不剛好放假有時間。”


    自從梁盛南中風以來,江夏和陸少陽至少每個月都會來一趟梁家,關心梁盛南的康複情況。就連楊家人和梁家人,都沒有他們這般盡心。


    說話間,陸少陽已經清理好門口的積雪,提著後備廂裏的年貨走了進來。


    “車裏還有,我再出去一趟。”陸少陽把東西放在地上,然後轉身跑了出去。


    看到這樣的陸少陽,梁盛南很是感慨。誰能夠想到,中國最年輕有為的少將,竟然願意為了探望他這個老頭子,再三折騰。當初他還在位的時候,家裏從來不缺做事情的人。


    可是,時值今日,就連掃雪這樣的事情,也需要老妻親自動手。


    梁盛南握緊拳頭,隻恨自己的身體不爭氣,不能幫老妻分擔一些。


    陸少陽足足跑了三趟,才把車裏的年貨搬下來。他們帶來的東西把門口堆得跟小山似的。


    “少陽,你這是做什麽?”梁盛南的視線掃過地上的東西,有吃的,有穿的,還有對聯和燈籠,以及鞭炮和煙花。


    江夏拉著楊曉慧的手來到大門口,“首長,我們來陪你們過年來了!雪雁去部隊接敬輝去了,他們等會兒就到。咱們先把家裏布置起來,好不好?”


    聽說兒子和女兒待會兒都要回來,楊曉慧和梁盛南隻覺得喜從天降,喜得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鮮紅的對聯貼上,屋裏掛上燈籠,貼上福字,整個家好似溫暖了許多。


    吃食裏有給梁盛南準備的補品,也有從李園打包的藥膳、菜肴和糕點,江夏雖然做飯不在行,但是分類和打下手這樣的事情,她還是做得很好的。


    “慧姨,這條魚是炸好的,上鍋蒸了後澆汁兒就行。還有這個,五穀豐登,蒸熟了就可以吃了,您最愛的梅菜扣肉,首長愛吃的東坡肘子……”


    整整三個大食盒被打開之後,齊齊擺在桌上就是一桌豐盛的年飯,雞鴨魚肉,應有盡有。


    廚房裏,楊曉慧偷偷地擦了擦眼淚。她做飯的手藝很普通,以前家裏都是有阿姨做飯的,現在阿姨回家過年去了,她剛剛還在為招待江夏和陸少陽的事情發愁,沒想到他們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中午十二點,梁雪雁載著弟弟回家。


    站在院子裏,看著門前被清掃得幹幹淨淨,門上還貼了新的對聯,姐弟兩人相視一笑。


    “爸媽,我們回來了!”


    吃過午飯,江夏和陸少陽告辭離開,把難得的相處時光留給梁家人。


    回家的路上,江夏望著正在專心開車的陸少陽,“剛才梁軍長把你叫到書房裏說了什麽?”


    陸少陽趁紅燈的時候轉頭看了江夏一眼,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側臉,“親我一下就告訴你!”


    “喂,現在可是在大街上!會被別人看到的!”江夏伸手牽了牽陸少陽的臉皮,太不要臉了。


    陸少陽一把握住江夏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說讓我對你好一點,媳婦是娶回家疼的。”


    白了陸少陽一眼,江夏抽回自己的手,“你以為我會相信?好好開車,你怎麽說話越來越油膩了?莫非是因為人到中年了?”


    陸少陽雖然不明白油膩的意思,但是聽江夏的話大體猜到了不是什麽好的表現。


    “我沒騙你,首長真是這麽說的。當然,他還說了一些部隊上的事情。”


    想到梁盛南跟自己說的話,陸少陽不由得神情多了一分嚴肅。為了保護國家和人民的安全,他可以做一把利刃,但是如果是別的,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昨天夜裏下了一場大雪,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積雪。


    家裏的孩子們早就坐不住,在院子裏堆起了雪人。


    “安安也要去!”陸佑安現在一歲零三個月了,可以熟練使用簡短的句子表達自己的意思。


    陳淑芬連忙攔著他,“乖喲,你看哥哥姐姐堆的雪人太小了,等你爸爸回來,讓他給堆個大的,那樣才好玩。”


    “不,安安就要小的。”


    實在拗不過倔強的安安,陳淑芬隻能給他全副武裝好。帶上圍巾和帽子,圍上口罩,腳上是防水的皮靴,手上是防水的手套。


    “好了,現在隨便你怎麽玩!”


    安安激動地衝到院子裏,結果腳下一滑,紮進了雪堆裏。


    陳淑芬見他知道小手撐著保護自己,也就不管他,任由他躺在雪堆上。倒是劉阮和陸海銘第一時間跑了過來,扶起陸佑安。


    “安安,怎麽樣了?”


    “摔著那裏沒有?痛不痛?”


    被扶起來的安安不僅沒有哭,反而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好玩!哥哥姐姐,好玩!”


    因為知道不能摘手套和口罩,陸佑安就這麽跟在哥哥姐姐的背後,看著他們麵前的小雪人即將成型。


    “鼻子,沒有鼻子!”


    陳淑芬連忙找來了胡蘿卜。


    “眼睛,眼睛怎麽辦?”


    這次安安自己想辦法,找了倆個小石子按上去,看著還挺像模像樣的。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了陸少陽和江夏的聲音,孩子們呼啦一聲,全都從雪地裏跑了出來。


    “爸爸,夏夏!”劉阮和陸海銘手裏還牽著小安安。


    “爸爸,媽媽!”陸佑安不舍地回頭看了一眼小雪人,它是不是有點冷呀?


    陸少陽和江夏並肩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院子裏的小雪人。看來,他們不在的這段時間,孩子們玩得很開心。


    “大雪人,爸爸,堆!”陸佑安還記得奶奶說過的話。


    江夏跟孩子們一起笑著看向陸少陽,“我們想要大雪人!”


    於是,李定坤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江夏和孩子們坐在廊下啃烤紅薯,陸少陽一個人苦哈哈地在院子裏堆雪人。這個足足有一米多高的雪人看起頭上戴了帽子,脖子間還圍著一條圍巾。


    “舅舅!”三個孩子看到雙手提著食盒的李定坤,連忙拋棄了紅薯。


    被三個孩子同時抱住大腿,李定坤眼裏全是幸福的笑意,“我被包圍了,誰來救救我呀!”


    “哈哈,哈哈哈!”孩子們的笑聲傳了好遠好遠。


    陳淑芬和陸友德接過李定坤手上的食盒,“這麽冷的天,不用往家裏送吃的。你也抽時間好好陪陪婷婷,什麽時候上門提親呀?”


    過年了,沒結婚的人總是受到特別的關愛。


    “我想著過年了你們出去買菜冷,就讓廚房做了佛跳牆和一些家常菜。嬸子,我還得去一趟山莊,改明兒再過來玩。”


    李定坤雖然被催婚,但是他很開心。從口袋裏拿出大把的糖果和玩具,李定坤分給三個孩子。


    “你又給他們吃糖,以後牙齒壞了就找你算賬!”江夏笑著搖了搖頭,有一個寵愛外甥的舅舅也是件麻煩事。


    李定坤看著江夏笑了笑,做了個攤手的動作,“少陽,你繼續忙,我先走了。小家夥們,拜拜!”


    “哎,你等一下!”聽說李定坤要去山莊,江夏連忙拿出自己做得冬衣,“這是給杜大哥裁的新衣,讓他試試看暖不暖和。我過兩天和少陽一起帶孩子過去看他。”


    今年過年,周海笙飛回香港去了。


    他現在常年在北京生活,也就過年過節回家看一趟父母。


    杜文硯手術後很快就康複了,他現在幫著李定坤管理山莊的事宜,日子倒是過得比之前還要繁忙。然而,這個時候的他是快樂的。


    李定坤走後,陸少陽的雪人也堆好了。


    一大一小倆個雪人立在院子裏,孩子們想盡辦法把它們妝點得更加喜慶漂亮。


    新年的鍾聲敲響,陸佑安早就睡著了。劉阮和陸海銘在給大人們拜過新年之後,拿著紅包歡歡喜喜地回房睡覺去了。


    江夏看著陸少陽忽然遞到自己麵前的紅包,有些意外,“怎麽?我也有嗎?”


    “說句吉祥的話,這個紅包就是你的。”陸少陽坐在床頭,仔仔細細地看著麵前的江夏。她今年才二十四歲,正是花朵盛開的年紀。


    江夏眨了眨眼睛,“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她想要去拿紅包,卻被陸少陽舉高高,“不行,這句太普通了。”


    “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提示你一下,說句我愛聽的。”


    江夏撇了撇嘴,“算了,我不要了。”


    麵前的紅包突然被陸少陽拆開,一條閃閃的項鏈出現在江夏麵前。然而,她還沒有看清楚,就被陸少陽握在手裏。


    江夏撲進陸少陽的懷裏,雙手摟著他的脖子,“老公,愛你喲!”


    “別動!”陸少陽展開手中的項鏈,幫江夏戴上。


    江夏低頭摸著海豚形狀的吊墜,眼中滿滿都是驚喜:“怎麽忽然想起來送我禮物?”


    “以後,每一個節日,我都會為你準備禮物。因為,你是我最愛的人!”陸少陽雙手捧著江夏的臉,然後一個虔誠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


    娶到她,三生有幸。


    第二天早上,江夏醒來沒有看到陸少陽,問了婆婆之後說他有事出去了。


    此時,陸少陽正開車帶著李定坤往郊外的山穀駛去。


    “少陽,我們到底要去哪裏?”李定坤伸了一個懶腰,好歹讓他多睡一會兒。過年初一頭一天,到底是上香還是做啥,神神秘秘的。


    他們約莫開了兩個半小時的車程,到了一條機耕道的盡頭。


    “下車!”陸少陽說完,率先從駕駛席位上下來。


    李定坤縮了縮脖子,這麽冷的天開車到荒郊野嶺,這是要幹大事的節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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