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大家關注的目光, 江夏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開場的時候我就說過, 今天隻談生活, 不談工作。既然大家向我發出邀請,我就來說說我所向往的生活。”


    江夏笑著看向大廳中的員工及他們的家屬。


    “我希望每天早上起床都能夠呼吸到新鮮的空氣, 周圍的環境是沒有汙染的。我希望我們的交通能夠變得更加快捷, 或許以後我們的主要交通工具會被汽車、公共交通取代;我希望信息的傳遞速度能夠更快一點, 比如座機能夠變成無繩的移動電話, 又比如廣州發生的事情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傳遞到北京。”


    江夏所描繪的並不是空中樓閣, 她知道,未來社會已經發展到了這個階段。


    “如果你對自己的現狀已經很滿足了, 那你就要小心一點, 因為很有可能麻煩已經在找上門的路上。”


    “我所向往的生活包括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和諧的家,一份讓自己有幹勁的工作, 還有一群相互幫助的朋友。”


    大家沉浸在江夏的話語中,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直到聚餐結束,大家三三兩兩離開李園, 江夏的話還在盛夏集團的員工腦海中回響。


    安安畢竟年紀小, 在回家的路上, 他已經靠在兒童安全座椅上睡著了。


    到家後,江夏把安安交給婆婆,從安安的房間裏出來,江夏看到了在門口等著自己的海銘。


    “海銘,找我有事嗎?”


    江夏牽起海銘的手, 不知不覺中,那個害羞的小男孩現在也快要小學畢業了。


    或許,用少年來定義海銘現在的年齡會比較合適。


    陸海銘仰頭看著江夏,“夏夏,你出國這段時間,我一直跟著一位爺爺學習醫學知識。我想拜他為師!”


    夏天的夜晚,江夏和陸海銘並肩坐在院子裏。


    “海銘真的想好要當一名醫生了嗎?”關於陸海銘跟著白紀堂的爺爺學醫這事兒,江夏從李定坤的口中聽說過。


    白紀堂的爺爺時不時去養老院和兒童福利院給老人和孩子們看病,碰巧遇到陸海銘也在,他便跟在白爺爺的背後,仔細地觀察他是如何診斷病情的。


    久而久之,白爺爺也注意到了這樣一個小男孩。


    陸海銘轉頭看向江夏,“是的,我想好了,我決定學習中醫。”


    江夏輕輕地摟住身邊的陸海銘,“如果這是喜歡做的事情,那就去做吧!我會一直支持你的。”


    一個星期之後,江夏準備了一份禮物,帶著陸海銘去拜訪白家。


    白老爺子今年已經是古稀之年,他見陸海銘沉穩且有學醫上的天賦,便時不時指導一下這個孩子。然而,陸海銘的勤奮出乎了白老爺子的意料,他在學醫這件事上進步得很快。


    因此,這才有了陸海銘正式拜師的後續。


    他不想看到這樣有天賦而且努力的孩子錯過了學習的最佳時機,於是同意收陸海銘為學生。


    江夏總覺得最近家裏人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事情瞞著她。這天,她提前下班回家,意外發現家裏一個人都沒有。


    難道,他們都外出了?


    想到上次安安和公公被綁架的事情,江夏不由得有些著急。


    阿阮和海銘剛剛期末考試結束,少陽也還在休假,公公婆婆也不會這麽巧剛好帶著安安出門了吧?


    就在江夏忐忑不安的時候,大門口傳來了安安的聲音。


    “我的主意很棒吧?媽媽一定會喜歡的。”


    “安安真聰明!”


    陸少陽帶著爸媽和孩子們進門,抬頭便看到了江夏有些著急的臉。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剛剛他們的對話,夏夏是不是聽到了?


    “夏夏,你今天這麽早就下班了?”陳淑芬笑著看向對麵的江夏。


    “媽,你們怎麽都出去了?我回來發現家裏一個人都沒有,可給我擔心壞了。”江夏快步走過去,抱著陳淑芬的胳膊。還好隻是她多想了!


    “你們一起出門?做什麽去了?”江夏的視線落在安安的臉上,她剛剛聽到安安在說什麽驚喜。


    劉阮和陸海銘連忙牽著安安的手,“沒什麽,我們一起去了一趟兒童福利院!”


    安安後知後覺地點頭,“是的,爸爸開車載我們去的。”


    江夏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也沒有多想。


    這些天,陸少陽一直在籌備鮮花穀的婚禮。他今天秘密地把江父江母從廣州接了過來,暫時安頓到李定坤那邊。至於別的親朋好友,陸少陽也都親自打電話通知了婚禮的時間。


    他忙壞了,晚上倒頭就睡。


    江夏剛剛洗了澡出來,剛想跟陸少陽商量換車的事情,結果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輕輕地坐在床頭,江夏低頭查看陸少陽臉上的疤痕。現在已經淡得隻剩下淺淺的一道印子,湊近了還是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從床頭櫃裏拿出淡化疤痕的麵霜,江夏輕輕地幫陸少陽抹到臉上。


    他總是不耐煩用這些在他看來女人才會用個護膚品,手指在陸少陽粗糙的臉頰上劃過,江夏細軟的指腹傳來一陣酥麻的觸感。


    “一點都不愛惜自己!”


    江夏拉開涼被,給陸少陽身上的疤痕也抹上麵霜。


    雖然穿上衣服看不見,江夏還是希望這些疤痕不要那麽猙獰。能夠用麵霜全都淡化了,那樣才好。


    等江夏終於忙完,她的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水。伸手關掉床頭的燈,江夏依偎在陸少陽身邊,閉上眼睛。隻要有他在,江夏就會覺得格外安全。


    鮮花穀中,一切準備工作都已經就緒。


    這個時代還沒有草坪婚禮這一說法,陸少陽的規劃經過黃桂花和邵儀婷的修正,少了一些直男的審美,多了很多浪漫的元素。


    黃桂花和邵儀婷為此,專門放下手頭的工作。


    現在,大家坐在一起,正在為後天的婚禮做最後的分工。


    臨近婚禮,陸少陽反而顯得有些緊張。他不知道江夏會不會喜歡?


    “少陽,你最近是怎麽了?”江夏抬手在陸少陽麵前揮了揮,“我剛剛跟你說的事情,你覺得怎麽樣?”


    陸少陽回過身來,難得臉上有些尷尬,“夏夏,你剛剛說什麽?對不起,我想別的事情去了,沒聽清楚。”


    江夏湊到陸少陽麵前,直視他的雙眼,然後把手覆蓋在他的額頭上。


    “沒發燒呀?”


    陸少陽一把握住江夏的手,然後拉著它按在胸口。


    “你瞧我這個身板,像是會生病的模樣嗎?”


    手掌下的心髒怦怦直跳,江夏有些不習慣的抽回了手,“少陽,你最近感覺怪怪的。會不會是突然閑下來,不習慣?”


    陸少陽自然不能跟江夏說真正的原因,他低頭看向桌上的汽車資料,恍然發現剛剛江夏是在跟自己說換車的事情。而他剛才在腦海裏模擬江夏看到鮮花穀的表情,所以沒反應過來。


    “換車的話,我還是覺得選一款安全係數比較高的穩妥。最好車內的空間要大一些,能夠坐七人最好。”


    兩人低頭湊在一起討論到底換哪一款車比較合適。


    晚上,江夏收到了黃桂花的電話,得知她已經到了北京,江夏連忙給小趙打電話,把明天的行程推掉。


    細細算起來,她和桂花姐很久沒有見麵了。


    掛斷電話之後,江夏開始規劃明天她們要去哪裏玩,要不要叫上邵儀婷一起去?


    臥室中,陸少陽背著江夏露出了一個笑容。再有一天就是他們的婚禮了,陸少陽有些緊張。


    早上出門的時候,江夏特別跟婆婆和陸少陽說了今天中午自己不回家吃飯的事情。許久沒見,江夏發現自己有好多事情想跟黃桂花分享。


    送走江夏,陸家人紛紛行動起來。


    “淑芬,我明天要穿的衣服在哪裏?要不要拿出來熨一熨?”


    “姐姐,我好激動呀!”安安在客廳裏走來走去,明天他就是爸爸媽媽婚禮上的小主持了!


    要是到時候忘詞了,怎麽辦?


    看出安安臉上的焦慮,劉阮蹲下身來,“沒關係,不是還有我和海銘嗎?”


    “嗯!”安安笑著點了點頭,“對啊,還有姐姐和哥哥在,安安不怕!”


    陸少陽收拾好東西從房間裏走出來,“你們準備好了嗎?我們今天還得去裝扮現場。”


    “報告首長,集合完畢,請指示!”


    陸少陽來到孩子們麵前,正色道:“立正,稍息。向右轉,目標門口,齊步走!”


    江夏到了約定好的咖啡廳,發現梁雪雁、黃桂花和邵儀婷都在。


    “哇,桂花姐,你們是不是提前商量好的?”


    她們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坐下來聊過天了,上次聚在一起是什麽時間?江夏想不起來了,是一年前還是兩年前?


    梁雪雁所創辦的時尚雜誌已經站穩了國內同類雜誌一姐的位置,他們的發行周期也在兩個月前改成了周刊的形式。工作室的成員從原來的五人,增加到二十人。


    論年紀,她是四人中年紀最小的一個。


    論學曆,她也是四人中最高的那一個。


    其餘三人都已經結婚,就剩下她一個單身女士,自然是受到了各位姐姐們的關心。


    邵儀婷是梁雪雁的前大嫂,但是這並不影響她們之間的關係。在晉江時尚周刊中,有一期就是梁雪雁特意為邵儀婷做的專訪。


    除了江夏,其餘三人都知道,她們今天的任務是帶著江夏買買買,然後美美美。最好是霸占她一天一夜的時間,然後第二天陸少陽會親自來酒店接江夏去鮮花穀。


    好友們許久未見,自然說起了各自的近況。


    “桂花姐,婷婷姐,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要寶寶?”江夏喝了一口麵前的金桔檸檬汁,酸酸甜甜果然是她的最愛。


    被江夏問及這個話題,黃桂花是坦率的。


    她今年正好三十歲,在老家,她同齡人的孩子都上小學了。


    “再過兩年吧,現在不著急。反正我嫁給劉楊又不是為了生孩子的,他支持我的想法。”黃桂花現在回頭看過去的自己,她會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單純得有些傻。


    “你婆婆呢?”


    黃桂花揚了揚眉,“她最近在跟我公公鬧離婚,哪裏有時間關心我。再說了,她知道自己管不了我,也管不了劉楊。”


    她的確做不到孝順胡智芳,反正他們婆媳見麵的時間不多。但是,她每個月都會按時給婆婆打一筆錢過去,算是她和劉楊盡孝的一種方式。目前看來,胡智芳還挺喜歡的。


    等黃桂花說完,三人的目光自然地聚焦在邵儀婷身上。


    她紅了臉頰,說話的時候聲音前所未有的嬌軟,“阿坤說,暫時不要孩子。他,他害怕多了個孩子自己就失寵了。”


    “哈哈,哈哈哈!”


    江夏幾乎可以想象到李定坤說這話的表情,看來他們婚後的生活很是甜蜜呢!


    女人們聚在一起,自然少不了買買買。為了不讓江夏懷疑,她們每個人都挑選了不少新衣裳。逛累了之後,邵儀婷把大家帶到了一家專門為女性服務的高端會所裏。


    “這是阿坤開的,你們隨意。”


    江夏之前聽李定坤提過這麽一個想法,她當時還給他出了些主意。沒想到,他這麽快就運作起來。一圈看下來,江夏對這家會所很是滿意。


    這裏集吃喝玩樂為一體,所有的業務都是透明公開的、合法的。包括:洗浴、桑拿、餐飲、客房、健身房、美容館、練歌房、足療按摩、棋牌室、品茶咖啡廳等等。


    跟別的會所不同的是,這裏隻接待女性客人。


    在這個女性地位還沒有明顯提升的時代,李定坤的這種想法算是非常超前了。


    “儀婷,阿坤該不是專門給你建的這座會所吧?”黃桂花正在接受按摩,真的是太舒服了!


    邵儀婷笑著搖了搖頭,“我也是第一次來,之前工作太忙了,就連這裏開業我也沒抽出時間過來。不過有一點,阿坤一直都很尊重女性。他從來沒有覺得女人一定要會做家務、相夫教子。”


    趴在床上的梁雪雁長歎了一聲,“哎喲,我可怎麽辦呀!”


    “怎麽了?”


    “各位姐夫都是男人中的楷模,我擔心自己以後嫁不出去。上哪裏去找跟姐夫們一樣好的男人?”


    聽梁雪雁這麽一說,江夏她們相視一笑。好像還真是這樣的,無論是李定坤、陸少陽,還是劉揚,他們都支持自己的妻子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家庭從來不是約束妻子的理由!


    “我倒是覺得海笙不錯!”黃桂花笑著看向梁雪雁。


    梁雪雁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海笙哥的氣場太強了,我跟他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再說,我現在一心想把雜誌社的事情搞好,那裏有時間談戀愛。”


    晚上八點,江夏想要告辭,卻被黃桂花給拉住了。


    “夏夏,別走!”


    江夏有些奇怪,視線從黃桂花的臉上移到邵儀婷臉上,“你們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呀?”


    “沒,絕對沒有!”黃桂花還是那個大嗓門。


    “是我在工作上遇到了一點問題,想要請教你。白天我一直沒好意思說,夏夏,今天晚上就別走了吧?”


    江夏給家裏打了一個電話之後,在黃桂花入住的酒店安頓下來。


    “說吧,你到底遇到了什麽問題。”


    黃桂花當時也是靈機一動,現在跟江夏一起坐在沙發上,她還真有很多問題想要請教江夏。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黃桂花開口之前給自己訂了一個小目標,隻討論一個小時就好。


    結果,這一聊就是三個小時。


    關燈睡覺的時候,黃桂花在心裏默默地向陸少陽道歉。


    對不起,讓夏夏晚睡都是我的錯!


    由於昨天晚上十二點才睡覺,江夏早上睡得特別香,就連黃桂花離開,她都沒有察覺到。


    陸少陽拿著婚紗禮盒走進客房,陽光透過紗簾照進房間,身穿白色襯衣的陸少陽難得打了領帶,他一身正式的打扮,腳上的皮鞋跟地板發出輕輕地叩擊聲。


    酒店的窗簾有兩層,當遮光的一層被陸少陽拉開,床上的江夏感受到陽光,翻了個身。


    已經天亮了嗎?


    江夏緩緩地睜開雙眼,視線裏出現了一個俊朗而又熟悉的身形。


    “少陽!你怎麽會在這裏?”江夏瞬間清醒,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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