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接?誰打來的。”


    “一個愛管別人閑事的大煩人。”


    “快接吧,我看啊,你要是不接這人電話,他非把你手機打爆了不行。”


    陳曉鷗不情願的按了接通鍵,電話裏傳出蕭山的聲音:“別生氣了,你要是不喜歡我就叫那個高護回去,我沒跟你商量就自作主張管你家裏的事情是我不對,可我也是作為朋友為你著想啊,你是不是就因為我好心好意犯了這麽一點點小錯,說了那麽幾句讓你不高興的話就真的要跟我絕交啊,為了你我昨天連飯都沒吃下,你倒是說話呀,曉鷗。”


    蕭山說為她著想這句話讓陳曉鷗為之感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自己還能有幾個肯為自己著想的朋友呢,再說蕭山也是好心,又出錢出力的,也是為了替自己分擔點壓力,昨天自己還那樣責罵他,現在想想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誰說要跟你絕交了,我昨天一直不接你電話是因為我有事,對了,你猜我現在跟誰在一起呢?”


    “不知道,猜不出來,咱們都認識的朋友那麽多我哪能猜中啊。”


    “米雪,她從英國回來了,開了間酒吧,就在文華路這,你也來吧,咱們好好聚聚,還有請高護的事情我同意,人家已經開始照顧司徒了,還怎麽好意思再辭退他,不過這請高護的錢得我出,咱們雖然是朋友但錢上還是別有瓜葛比較好。”


    “那行,那我這就過去,那酒吧叫什麽名字?”


    “黑色紙鳶。”


    有一次我和我男朋友關文博,還有馮靜琪打算去蓮池旅遊區玩玩,馮靜琪還提議去那燒烤,可是如果野外燒烤的話要帶好多用具,光那些盤盤碗碗的就不老少,更別提燒烤箱了,我懶得弄這些,後來馮靜琪說帶上安卉一起去,讓她背著這些燒烤用具,還可以烤肉給我們吃,我想想覺得不錯,就當帶個傭人了,就同意了帶安卉一起去的建議。


    到了蓮池旅遊區,我們玩的很開心,又是爬山又是玩水還吃了頓美味的燒烤,酒足飯飽後就原路返回,我想起剛剛來的路上有一個山洞,我知道穿過那個山洞有一片挺大的水域,風景還是挺好的,小時候我媽媽曾經帶我來過,就帶著他們一起去那看看。到了那片水域,我又回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想起了媽媽那天的不辭而別,想起了爸爸這麽多年的冷淡漠視,又心生憤恨,正好安卉背著燒烤的東西找了塊石頭挨著水池邊坐著休息,我就想趁她不注意把安卉推到水裏奚落她一番,於是我就悄悄靠近她,可安卉發現了我的用意,拚命的掙紮,我兩就扭打了起來,我腳下一滑拉著安卉就跌入了水裏。


    我不會遊泳,當時驚慌極了。那片池塘從外麵看上去清澈見底,並沒有多深,但其實裏麵深不見底,而且還有不少水草淤泥,我又不識水性,當時就嗆了好幾口,我使勁掙紮,可越掙紮下沉的越快。安卉好像比我會水一些,她見我快堅持不住了,還湊到我嘴上過氣給我,然後想抱住我往水麵上遊,可不巧的是那天我穿了一雙帶有很多流蘇條條的鞋子,那些流蘇條跟水底的茂盛水草纏在一起,怎麽弄也弄不開,我的鞋子又是過膝的靴子,被水浸濕以後根本脫不下來,安卉知道這種情況以後,就潛到水底幫我把鞋和水草弄開,我則是在上麵用力的蹬腿,我蹬了幾下,感覺和水草糾結在一起的鞋子流蘇部分好像有些鬆動,於是就用盡全身力氣往水麵躍去,終於又飄到了水麵上,安卉也隨後浮了上來,抱著我的脖子把我帶到了岸邊,馮靜琪和關文博又合力把我們拉上岸。


    剛一上岸,安卉就因為體力不支暈倒了,而且我們發現她褲子上浸出了好大一片血跡,原來是她在水底幫我分開被水草纏住的鞋子時被水底的石子劃破的。她腿上的鮮血順著濕噠噠的褲管直流,我和馮靜琪被嚇壞了,關文博抱起安卉也沒有管我就一路跑回了市裏,送安卉去了醫院。


    再後來我有一個月的時候都沒有再見過關文博,給他打電話他也不回,一天我去蹦迪回學校偶然看見關文博和安卉在圖書館門口,關文博手裏還捧著好大一束玫瑰花,原來關文博喜歡上了安卉,我氣急敗壞的回了宿舍,等安卉回來好好收拾她一頓。快要熄燈的時候,安卉從外邊回來了,但我卻沒有看見關文博送她的玫瑰花,心裏更是生氣,心想安卉她小時候跟我搶爸爸,長大了跟我搶男人,當了biao子還想立牌坊,越想越激動,越想越不甘心,正好安卉要爬梯子上床,我就以她上床踩到我為由與她發生了爭執,睡在對麵的馮靜琪也過來幫忙,那時候已經熄燈了,屋子裏我們三個人扭打在一起,其他舍友也不敢多管,我和馮靜琪兩個人打安卉一個,安卉自然不是對手,我又見屋裏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就抄起桌下的椅子朝著安卉的腿上砸去,安卉一聲慘叫就再也不動了,我和馮靜琪有些害怕就跑出了宿舍,臨走前還威脅舍友誰要是敢把這件事說出去,就要誰好看。


    後來宿舍的人叫來了舍監把安卉送到了醫院,我這才知道,她的腿被我砸成了骨折,以後不能跳舞了。很快在南方開會的父親也知道了這件事情,不出我所料,隻要是安卉有事,他一定最快時間趕回來。他在打電話責罵我後的第二天就坐飛機回來了,一下飛機就直接到醫院看望安卉。


    晚上,爸爸特意叫陳幹事帶我回家,我知道這次可不是罵我幾句,打我幾下的小事,安卉不能跳舞就意味著她連學業也不能完成了,而且以後很可能落下殘疾。


    一回到家,爸爸就拿出一份文件,要我看。是財產公證申請表,原來爸爸要在他百年以後把家裏的所有財產都捐給希望工程,一毛錢也不留給我,還要跟我斷絕父女關係。我哭著求爸爸原諒我,我在客廳跪了整整一夜,爸爸都沒有多看我一眼。


    我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我爸爸竟然為了一個曾經資助過的農村失學女孩而要跟我斷絕關係,我哭著離開了家,再也沒有回去。


    我回到學校以後聽馮靜琪說,安卉並沒有跟學校說清事實的原委,還說是因為熄燈屋裏黑,自己沒看清楚上上鋪的時候不小心掉下來,右腿砸到椅子上受的傷,學校也相信了安卉的解釋。安卉沒有把我和馮靜琪交代出去,這讓我很意外,原以為我害她瘸了一條腿,她不會這麽輕易放過我,沒想到,沒想到。


    後來我去醫院看過幾次安卉,有一次還碰見了來看望安卉病情的政教處董老師,她們見我對安卉有所照顧,都以為我和安卉關係不錯,也對安卉受傷的事情沒有再多做追問。不過他們想錯了,我去醫院看安卉不是為了照顧她,更不是去向她認錯,而是去羞辱她,刺激她,她瘸了一條腿,不能再跳舞,這麽好的機會怎麽能浪費呢,我用無比惡毒、無比下作、無比惡心的言語折磨著躺在病床上忍受腿上劇痛的安卉,看著她痛苦而扭曲的臉,我開心極了。


    為了慶祝安卉從此以後成為了瘸子,我還出錢和馮靜琪、關博文一起去了一趟海南,打算照很多漂亮的照片帶回來以後給安卉看,我要照自己在海邊穿著長裙翩翩起舞的樣子,我要照自己和關文博纏綿悱惻的樣子,我還要照自己纖細嫩白的長腿,哈哈,我要照很多,都是安卉以前沒有,以後更不會有的東西。”


    當我拿著這些照片去醫院找她的時候,這個賤人卻已經出院了,就連學業不念了,我心情很差,極度的憤怒又極度的失落,不知不覺的竟然走回了家。剛到家不久,爸爸就回來了,半年多沒見,他竟然沒問半句,對我視而不見。我實在忍受不了,就對他大發脾氣,抓起家裏的東西就砸,就連他平日裏視若珍寶放在書櫃裏的毛主席石膏像也砸的粉碎。


    晚上我和馮靜琪在外麵喝的大醉,回到學校才發現自己的被褥都晾在露台上,這才上去取。


    我沒想到,沒想到自己因為這樣就掉下樓摔死了。


    是誰害我成這個樣子,是誰?


    是安卉,是安卉。我要找她報仇,我要報仇,所有喜歡安卉、關心安卉的人都要死。


    我殺了關文博,趕走了所有住在這個宿舍樓的人,可我就是下不了狠心殺了我爸爸。我一直安慰自己,其實他是愛我的,要不有安卉,我們父女兩也不至於弄到如此地步。


    我們係想重新排練《湖》這個舞蹈,安卉沒有受傷前一直都是她當領舞,後來她退學回家以後老師又選了別人接替她,可接替安卉的這個同學資質比安卉差多了,好幾個有些難度的舞蹈動作都完成的不好,老師就安排安卉來學校指導。


    終於我有機會接近安卉,在她重新回到這個宿舍樓的那個晚上,我跟著她回了家,我占有了安卉,很簡單。對於鬼來說,一個肉體還是一個瘸子的肉體再簡單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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