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誌說完這句話時,姐姐嘴裏的饅頭也掉到了桌子上,媽媽的臉色也更加難看,從青色變成了死灰色。


    大誌焦急的看著姐姐和媽媽,疑惑的問道:“怎麽了,你們幹嘛都這樣看著我。”


    “劉大叔,劉大叔前天就出車禍去世了。”媽媽終於道出了讓他們變成這樣的實情。


    “什麽!”


    “昨天媽媽還去劉大叔家給劉嬸送了些錢,本想等你回來帶你一起去的,可你踢球踢得那麽晚才回來,就沒等到你。”


    聽到劉大叔已經去世的噩耗,大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昨天明明還在劉大叔的餛飩攤上吃餛飩來著,劉大叔還問他十三歲生日願望是什麽,還跟自己說了那麽多生呀,死呀的實情,怎麽會,怎麽會前天就出車禍去世了呢!


    “我昨天還在劉大叔的餛飩攤上吃餛飩來著,他親自給我煮的,怎麽可能已經不在了。”


    “吃餛飩,那,那劉大叔有沒有跟你說話?都說了些什麽,你快想想。”姐姐拽著大誌的胳膊,焦急的詢問。


    “他是跟我說了些話,可我,我,我想不起來了,隻記得他說什麽生呀,死呀的,而且我隻記得我去他攤上吃了碗餛飩。”大誌委屈的奮力回憶著,卻什麽都沒想起來。


    “哎呀,你屬豬的啊,就記得吃。”


    “那我確實記不起來了啊!”


    畫麵突然出現了高頻抖動,再一閃,整個暗了下去,什麽都看不到了。


    “恩?怎麽回事?”李璐瑤意識到畫麵一下子沒有了,急切的睜開眼睛,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可睜開雙眼時,對麵的儒雅少年已然沒了蹤跡,就像蒸汽一樣消失了。


    “大誌,大誌!”李璐瑤焦急的呼喚著大誌的名字。


    “我有事要辦,今天就先講到這裏吧,小姑娘就是愛聽故事,以後我有時間了再來找你!”


    “喂,大誌,你去哪兒?什麽時候咱們能再見麵!”


    “你若想見我,心裏默念我的名字三遍,再喊一聲菠蘿菠蘿蜜,我一定出現!”


    “菠蘿菠蘿蜜?你個混球,你玩我呢!”


    “是不是玩你,你以後試試就知道啦!”


    “大誌,你給我回來!你答應給我講靈魂中轉站的事情,還沒進入正題呢!”


    當李璐瑤怒氣衝衝的上躥下跳大喊大叫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剛剛做了一件多麽丟人的事情,現在,咖啡館裏那為數不多的十幾個散客,都眼睜睜的盯著她看,就連服務員都像看到神經病一樣,用異樣的眼神打量自己。


    “您,您好,您沒什麽事情吧?”剛剛叫自己到服務台接電話的那位笑容甜美的服務員怯生生的走到李璐瑤身邊,一邊硬吞著口水,一邊顫抖的問道。


    “哦,沒事,沒事,我,我打電話,打電話!”為了挽回自己最後的一點點顏麵,李璐瑤趕忙從衣服兜裏掏出手機耳機,迅速的塞到耳朵裏,尬尷的替自己解圍,想用用電話耳機接電話這個老哽掩飾過去。


    “哦,哦,那就好!不過,您確定您剛剛真的有在接電話嗎?”服務員剛剛放鬆一點的臉部表情又開始不自覺的抽搐起來。


    “恩,恩,我確定,確定!”


    “可,可,您的耳機插頭根本沒有插在手機上。”服務員指著李璐瑤右手胳膊上纏繞著的一坨耳機黑線驚慌的說道:“這,這插頭在這纏著呢!”


    李璐瑤低頭一眼就看到了閃耀著明亮金光的金屬插頭,不歪不正的就纏在胳膊上,還正對著滿臉驚恐的服務員,瞬間語無倫次起來:“我這個,那個,插頭,不用插也能用,高科技,高科技,接觸式的!”


    服務員看著李璐瑤一時之間也找不到話說,隻好用一個勁兒的點頭來緩解兩個人的尷尬氣氛。


    “那,我們也快打樣了,您要是咖啡不再續杯的話,不如我們幫您叫出租車送您回家如何?”


    “哦,那好,那好!”這麽赤裸裸的逐客令,李璐瑤早就聽在了心裏,要是照往常她的火爆脾氣,就這麽趕她走,她絕對不讓這間破咖啡店今夜不能入眠,可今天就算了,自己在這麽多人麵前出了洋相,還是就坡下驢趕緊離開為妙。


    就在李璐瑤慌慌張張的逃出咖啡館時,無意間聽到她身後的兩個服務員之間的對話。


    “這女的是不是有毛病呀,剛才一個人自言自語,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以後多留意她,下次她再來就給她安排到角落裏坐著,省的嚇到別的顧客。”


    哎呀,這次丟人可丟大發了,以後也不能再來這裏喝咖啡了,不過,這個叫大誌的異類貌似有很多故事的樣子,再見到他一定要統統搞清楚,尤其是關於靈魂中轉站的事情,一定要問清楚。


    當陳曉鷗梨花帶雨的來到醫院時,病房裏隻剩下了高護趙小天,正趴臥在病床邊的床頭櫃上,沉沉的睡著。


    陳曉鷗輕輕的走進病房,關好門,走到司徒身邊,坐在病床上,用已經被風吹得冰冷的雙手不住的撫摸著司徒的臉頰,眼淚此時也不爭氣的順勢流下,滴到司徒的臉上、身上。


    陳曉鷗怕自己的哭聲驚醒正在熟睡的趙小天,她拚命的用牙齒咬住下嘴唇,直到嘴唇上滲出了鮮血,濃重的鮮血氣味衝進口腔裏,陳曉鷗心裏更難過了。


    “曉鷗姐,你怎麽這麽晚來了?”趙小天被陳曉鷗的抽泣聲驚醒,又看到陳曉鷗臉上的淚痕,更是一驚。


    “沒事,我來看看他,他今天好嗎?”陳曉鷗連忙用手擦幹淨臉上的淚水,虛弱的說道。


    “恩,挺好的,有我在你就放心吧。”趙小天給陳曉鷗倒了一杯清水,放在桌子上,扭頭看了看昏暗燈光下的陳曉鷗,發現在她臉上隱約掛著兩行淚痕,又仔細看了看陳曉鷗的雙眼,微微泛紅。


    “曉鷗姐,你怎麽了?你是哭了嗎?”趙小天小心翼翼的詢問。


    “沒什麽,就是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夠醒過來,我怕他”說道這裏,陳曉鷗哽咽了,她不敢再說下去,生怕又一次碰觸到那三個令她難過的字眼。


    “曉鷗姐,我從事這行這麽多年,護理過不少像司徒大哥這樣的病人,有的甚至比司徒大哥傷的還嚴重,醫生都已經宣布病人已經腦死亡,但還是會有奇跡出現,我前年護理的病人是個大姐,出車禍造成的不可逆轉性腦死亡,說的簡單點,就是植物人,醫院已經多次勸說家屬放棄治療,可大姐的丈夫還是傾家蕩產的維持她的生命,最後,經過一年多的努力,大姐竟然蘇醒了,雖然醒來以後腦智力已經不可能修複,但最起碼還是睜開眼睛重新看到自己的丈夫,當時大姐的丈夫緊緊的抱著智力僅有三歲孩子大小的大姐,場麵感動極了,我一個大男人都沒能忍住。


    我護理司徒大哥這麽多天,發現其實司徒大哥的病情並沒有你們想的那麽惡劣,根據我的經驗,真正的腦死亡是包括腦幹在內的全腦技能喪失的不可逆轉的狀態。它的先決條件包括:昏迷原因明確,排除各種原因的可逆性昏迷。病人呈深昏迷,腦幹反射全部消失,無自主呼吸,以上必須全部具備。可司徒大哥首先昏迷原因並不明確,腦幹的發射也並沒有全部消失。僅憑這兩點,司徒大哥就很有可能在任一時間蘇醒。”


    “真的嗎?你的意思是說,司徒他是能醒過來的?”


    “恩,要想司徒大哥早點醒來,首先曉鷗姐,你得有信心。”


    “可為什麽我撫摸他,跟他說話,他都一點感覺都沒有,如果不是還能在心電監護器上清楚的看到他的心電圖形,知道他的心髒還在跳動著,我真的,真的會覺得,我已經失去他了!”


    “不要這樣想,司徒大哥在深度昏迷狀態當中,自然感受不到你的撫摸,也聽不到你跟他說的話,不過,我今天發現了一件事,也許能喚醒司徒大哥。”


    “什麽事,你快說!”


    “就是這個!”趙小天從衣兜裏拿出自己的黑色手機,遞到陳曉鷗臉前,不慌不忙的解釋道:“我在護理病人時,一般都是將手機關閉或是調成靜音,今天我從家裏來時,忘記了關手機,就直接進病房開始工作,忙著給司徒大哥擦身子,做康複按摩,到中午時,我手機響了,鈴聲一出現,我急忙掛斷,我還沒來得及出去接聽,電話又打了進來,鈴聲又一次響起,我無意間竟然發現,司徒大哥緊閉的雙眼眼球在輕微的向左運動。這說明,司徒大哥對我手機的鈴聲很敏感,我又趕忙調出手機鈴聲的歌曲,放在司徒大哥耳邊,他的眼球,又出現的向左的輕微運動。這證明,我的判斷是正確的,這首歌真的能夠刺激到司徒大哥。”


    “什麽歌,快給我聽一下,我要看看這是不是真的。”陳曉鷗急切的望著趙小天,趙小天快速而熟練的按動了幾下手機,一串優美的音符緩緩的飄了出來。


    這與其說是一首歌,還不如說是一首旋律,全曲隻有一個女生用感歎字“啊”來詮釋,隨著旋律的鬥轉起伏,女聲也時快時慢,時而優美空靈,時而急促緊湊,時而歡快活潑,時而又哀怨纏綿,十分的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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