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侑士!既然是來幫本大爺的就不要在這裏占著地方不幹活!”跡部景吾皺著眉頭盯著沙發上那個沒有正形的男人。


    藏藍色的長發散在肩頭,和他白色的襯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架著一副圓圓的無框眼鏡,看上去學術氣息十足。


    忍足侑士操著一口濃濃的關西腔,勾了勾唇角說道,“真不知道你在瞎操什麽心,難道今天是周五嗎?”


    跡部景吾腦袋忽然就蹦出了一個鮮紅的十字路口,一本資料扔到了那人的肚子上,“啊恩,沒錯!今天就是周五了!”


    “哈?”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忍足侑士幹笑了兩聲,“不好意思啊景吾,這兩天睡的太少了,有點暈。”


    “本大爺看你是睡太多了!”跡部景吾不屑的睨了一眼他,走到了辦公桌前坐了下來,打開電腦開始看報表,“幹活兒。”


    “得嘞!”


    忍足捧著份文件坐到了跡部對麵的轉椅上,八卦兮兮的問道,“你那個活動搞得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跡部不耐煩的回答道,一直盯著網頁看的頭暈的很,“你不要光惦記你那個音樂會的活動了,說說吧,翹了多少次部活了!本大爺可是幫你數著呢,今天下午和立海大的比賽你要是輸了……”


    忍足慌忙做投降狀,舉起手討好的笑著,“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下午一定準時到!”


    跡部哼了一聲,算是放過了他一馬,繼續看起麵前的文件,學生會的事情總是處理也處理不完,音樂部要在今天下午舉辦交流活動,還請到了國際知名的小提琴家風早博雅,而網球部今天和立海大有聯誼比賽。


    本來毫無衝突的事情,偏偏有個人既是網球部的頂梁柱又是音樂部的頭.牌,要怎樣才能兩不幹涉讓跡部苦惱了很久,而當事人又毫無自覺。


    這麽想著,跡部景吾咬了咬牙,惡狠狠的瞪了忍足侑士一眼。


    “忍足!你去幫本大爺送個文件給榊老師!”不忿就要出氣,跡部景吾當機立斷開始使喚眼前的人。


    “……小景你……”忍足忍不住抱怨大爺的專.製獨.裁,但是被無情鎮壓,跡部大爺一個眼神就讓他舉了白旗,“好好好,我去還不行嘛……”


    走到門口才想明白了個中緣由,忍足侑士不甘心的回頭,“景吾,下午安排的是我第一個出場音樂部的活動,網球部的比賽安排我最後吧,反正這次嶽人不和我組雙打。”


    他覺得這樣跡部大爺應該就不會再生氣了吧?他已經做了最合適的打算了。


    結果豪華辦公椅上的那人看都沒看他一眼,懶懶的發出了一聲質疑的鼻音,才悠閑的說道,“忍足侑士,你這是在搶本大爺單打一的頭銜嗎?”


    手都已經放在門把上了,忍足侑士抽搐了一下,“景吾你不要開玩笑了,你會在意這個嗎!”


    然而跡部景吾卻很認真的把視線從屏幕上移開了,盯著忍足侑士框架後的眼鏡,“立海大單打一是幸村精市。”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磁性而富有魅力,難怪萬千少女為他傾倒,但忍足侑士卻聽出了跡部語氣裏的認真。


    “……他不是從不出場?!”忍足有些驚訝,“這隻是聯誼賽啊!連練習賽都算不上,值得他這麽大動幹戈?”


    跡部景吾摸了摸眼角下的淚痣,笑的一臉春風得意唯我獨尊,“啊恩,既然他幸村精市想要出風頭,那本大爺不介意陪他玩玩。”


    默默的拉開了門,忍足內心有點崩潰,果然是跡部景吾,一本正經的裝逼這種事情自從升入高三以來真的很難見到了。


    所以,我還應該感謝幸村精市?忍足侑士君如是想到,流出的淚都是跡部辦公室的玫瑰味兒。


    忍足侑士聽說立海大和青學今年各有一匹黑馬,立海大的先暫且不提,青學的那人據說是個高一新生,一個人挑了音樂部的部長,現在已經成為了重點栽培對象。


    他不禁笑了出來,這經曆令他想到了一個人,越前龍馬,也不知道在美國混的如何,他可是很希望和那家夥對戰一場的。


    忍足推了推眼鏡,對一旁激動的女生點了點頭,紳士的讓開了擁擠的道路,換了樓梯的側門鑽了進去,繼續替跡部景吾跑腿。


    至於立海大的那位,聽說還不是音樂部的,隻是被學生會推舉了而已,忍足摸摸鼻梁,他也不知道該怎樣去評價,總之下午就要見到真麵目了。


    ###


    樓北把檢討給了三平樹人,班主任看了看,抖著手疊了起來,說他會交給數學老師的,然後揮手把樓北趕走了。


    數學課上,幸村精市膽戰心驚的注意著斜前方的人,男人閉著眼睛,單手撐著下巴,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想事情。


    數學老師兩三次從高橋北的身邊經過,都沒有去找他的麻煩,反而是拿著大大的三角尺把他周圍的一圈人敲了個遍。


    一定是心情不好,幸村暗自思忖,一節課過去竟平安無事,數學老師壓著氣布置了作業,匆匆離開了班級。


    他有些好奇,拿筆戳了戳樓北的腰,“喂!高橋君,你的檢討奏效了,上麵寫了什麽?”


    男人果然在睡覺,被戳了一下後愣是打了個激靈,迷茫的睜開了眼,鼻音濃濃的,看上去很無害,“嗯?”


    樓北掃視了一圈,落在了斜後方的紫發少年身上,做了壞事卻一臉正經的模樣讓他有一瞬間的怔忡,樓北頓了頓,生鏽的腦子才哢哧哢哧開始轉圈,“啊,沒什麽,隻是陳述了一下我偉大的誌向。”


    幸村來了興趣,他往前探了探身子,所幸的是即使下了課,大家都選擇了補眠,沒有什麽人在教室裏走動,過道自然沒有阻擋。


    “什麽誌向?”


    本來還想繼續趴下小憩一會兒,他看了看手表,已經下午3點了,左右也睡不成了,於是怏怏的撇了撇嘴,把臉埋在了臂彎裏,露出了頭頂的一撮呆毛。


    “拯救世界。”樓北悶悶的聲音從胳膊裏穿出來,幸村還以為自己幻聽了。


    拯救世界?這得是多中二的人才有的誌向啊!


    他抿著嘴想繃住笑意,但最終失敗,紫色的眼睛藏在了長長的睫毛後麵,彎起來像晚上的下弦月。


    拯救世界啊,他笑了出來,這果然是高橋北才有的回答,這個騙子,又在唬人。


    班主任三平老師走進了講了下周末的注意事項後,就放了學,整個班級傳來了一聲又一聲的歡呼,可算是有個休息的時間了。


    即使已經進入高三了,這邊的學生升學壓力也沒那麽大嘛……


    樓北捧著臉淡淡的看同桌繪麻收拾好東西,和班門口的那位紮著高馬尾的少女揮了揮手,向他說了句高橋君周一見後,風一樣的跑了出去。


    要是她體育課也這樣,怎麽可能不及格。


    樓北天馬行空的想著,視線轉到了左邊的幸村精市身上。


    他已經收拾好了東西,站在樓北的桌子旁邊,正前方是班長真田弦一郎,加上背後的椅子,樓北發現自己被三麵包圍了。


    難守,難攻。


    “怎麽?打架?”樓北掀了掀眼皮。


    真田弦一郎瞬間黑了臉,“太鬆懈了!高橋君!”


    幸村無奈,他發現了高橋君任何時刻的腦回路和自己都不在一條頻率上,是不是如果他們的腦電波吻合了,他們就會有一個神奇的結果?


    他被自己不著邊際的想法逗笑了,“不是說今天一起去冰帝嗎?高橋君說的話原來不算數嗎?”說道後一句的時候,幸村精市相應擺出了委屈的表情,看的真田弦一郎眼皮子一跳,這是又要害人了嗎→_→


    可惜樓北不屬於那個被害人的行列。


    他哦了一聲,慢吞吞的爬起來,巴拉巴拉書桌抽屜,抓起了兩根筆和一本作業本塞到了背包裏,站起來長腿一邁從椅子上跨了過來,一手把包甩在了背後,丹鳳眼眯了眯無視了看不慣自己作風的真田,“走吧。”


    真田弦一郎覺得高橋北是個奇葩,雖然他自己一直被別人這麽覺得。


    他不喜歡高橋北的性格,做什麽事情都很隨性,按照自己的喜好來,不喜歡遵守規則,無組織無紀律。


    在天台吃飯的時候他隨口抱怨了一句,卻被精市打斷了,他家的發小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渾身上下散發著真田描述不出來的明媚憂傷,他說,高橋君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呢。


    哦,是嗎?


    他壓了壓帽子,不好意思,我沒有看出來。


    那是因為弦一郎你不了解他啊~我總覺得高橋君是個很神秘的人,他有一個天大的秘密,一個觸不可及的理想。幸村一本正經的點點頭,趁自己不注意偷偷從夾走了一塊天婦羅紅薯。


    真田無語了片刻,幸村你很了解高橋同學嗎?


    真田以為像幸村精市這樣內心強大的人,是永遠不會有迷茫的時候的,哪怕是在初三那年,他有著對未來的不確定,但從未質疑過自己。


    就好像學校裏的同學都會神之子神之子的那樣稱呼他,似乎沒有這個人做不到的事情。


    然而真田卻震驚了,因為幸村精市斂去了一貫的笑容。


    啊,我不了解他。


    如果我真的了解他,我想我一定會後悔我做的決定的。


    真田問,是什麽樣的決定?


    幸村搶走了他的便當,把空盒子換了回去。


    不告訴你!——真田你吃的太慢了,我最近在長身體,都給我了!


    ……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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