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兒想出宮?”


    “是,我有急事出宮,隻是…皇上和皇後娘娘並不讓我出宮。”


    “有什麽急事?一定要樂兒出宮去嗎?”


    顧明樂點點頭,她並不想騙昀嫻,心裏隱隱泛著內疚,當下卻沒有其它法子。


    “這…不是我不想幫樂兒…實在是母妃不讓我出宮…”


    “昀嫻,你母妃那裏馨母妃可以去說,就說出宮為馨母妃去寺廟拿祈福之物。”馨貴妃開口,昀嫻的親生母妃茜貴妃受過她的一些恩情,因此一直以來對她都十分尊敬。


    昀嫻看向馨貴妃,心裏滿是疑惑,卻也沒再說什麽,點點頭:“是,昀嫻這便帶樂兒出宮,母妃那裏有勞馨母妃走一趟了。”


    馨貴妃點點頭,又吩咐巧兒去鳳華殿稟報,隻道顧明樂身子不適,還有歇息,午時再去景華殿。


    顧明樂打扮成了宮女的模樣,和昀嫻一起坐顧馬車裏。


    “停車,檢查!”


    “大膽,車裏是昀嫻公主!”


    “這…皇上有令,這幾日必須嚴加檢查,以防不必要的人出入宮中!還請公主見諒!讓小的稍看一眼!”


    “你這狗眼竟還想沾汙公主麵容,不要命了!”如萃大喝。


    “小的也是職責所在!若出了事小的擔待不起!請公主恕罪!”


    “你……”


    “如萃,把簾子掀開。”昀嫻的聲音從車裏傳出。


    如萃瞪了侍衛一眼,將車簾掀了開來:“公主!”


    昀嫻倚在軟墊上,輕輕瞄了眼侍衛:“看過了就立即放行,本公主還要為馨貴妃去寺廟取祈福之物,若耽擱了唯你是問!”


    侍衛彎著腰看向車裏,除了公主之外,還有一位小宮女正跪在一邊為公主捶腿,並沒什麽異樣。急忙拱手低頭:“小的得罪了,請公主恕罪!”揮揮手:“放行!”


    如萃放下車簾,朝侍衛哧了聲,馬車便往宮外駛去了,一邊三道宮門,兩道經過檢查,最後一道則直接放行了。


    出了皇宮一段時間,顧明樂便下了馬車:“公主,你在這裏等我一會,我馬上回來…”頓了頓:“我知道公主滿腹疑惑,待明樂回來後…把一切事情都告訴公主!”


    昀嫻點了點頭:“好。”看著顧明樂離去後,低下了頭,心裏總有些不安的味道。


    顧明樂走了一段路,至無人之處,提起輕功,飛身往丞相府去了。


    “樂兒…?!你怎麽來了?你是怎麽出宮的?”傅丞相正準備去上早朝,見到顧明樂出現在眼前,大為疑惑驚訝,看了眼屋子周圍,見沒人發現,急忙讓顧明樂進了屋子。


    “老爺…這…”傅夫人正整理衣物,見傅丞相帶了一名宮女進來,睜大了眼。


    “幹娘。”顧明樂朝傅夫人行了禮,抬頭。


    傅夫人這才驚覺眼前的人竟是老爺前些時日剛認的幹女兒顧明樂,急忙上前:“樂兒…這…你怎麽穿成這樣子了?”


    “幹爹,幹娘,樂兒來不及多作解釋,哥哥可在?”


    “晉飛大概還未起躺,幹娘去幫你叫他。”


    顧明樂點點頭:“多謝幹娘!…幹爹自管上朝去吧,樂兒得立即回宮去!”


    傅丞相和傅夫人沒有多問,點點頭,一直出了屋子。


    傅晉飛正睡得舒服,還沒弄清狀況,被傅夫人拖出了屋子,到了顧明樂眼前。


    “哥哥…”


    傅晉飛見到顧明樂,一下子驚醒了過來,揉了揉眼:“妹妹…!你怎麽來了?是皇帝放你出來的?還是妹夫救你出來的?”


    顧明樂搖了搖頭:“哥哥,有勞你找到鳳卿,告訴他,昨夜泠雪大概見過皇帝了,山穀可能不安全了,叫他盡快做好準備!樂兒還要回宮,明日見!”


    說罷,朝傅夫人屈了屈身:“幹娘,樂兒先告退了。”


    一個轉身出了屋子,身影很快消失在丞相府內。


    傅晉飛看著顧明樂消失的方向,眉頭緊鎖起來,那個泠雪這麽喜歡卿,怎麽會出賣卿?!……難道是因為樂兒的原故……不容他多想,立即回屋子洗漱了一番,便出府去找鳳卿了。


    ……


    “聽說這些日子王爺的身子不太好…?”鳳老王妃看著鳳王妃,臉色不佳的問道。


    鳳王妃一臉恭順:“回母妃,王爺略感了些風寒,怕過了寒氣給母妃,這些日子才沒來向母妃請安,請母妃見諒!”


    “哼…自個兒丈夫染了風寒,做妻子的不好好照顧著,倒還能到我這裏來坐上大半日!”鳳老王妃哼唧了一句。


    “老王妃,世子爺來了…”


    婢子的稟報聲一落,老王妃的臉色即刻變了,堆起慈祥的笑容:“快,快叫卿兒進來!”


    鳳王妃的眼光閃了閃,麵容依舊恭順。站在一邊的雪姨娘露出了個笑容,鳳然卻斂下了眼光。


    還有一位坐在輪椅上的錦衣少年,俊秀非凡,皮膚纖細白皙,透著一股子病容,眉宇間和鳳卿有六七分相似,因為虛弱,和鳳卿有了一種完然不同的媚惑,勾嘴笑了笑,看著鳳卿踏入屋裏,虛弱喚道:“哥…”


    鳳卿點點頭,走到少年身邊:“今個兒身子感覺好些了麽?”


    “好多了,昨日母妃親自燉了雪梨湯……”


    “寒兒,你身子寒,往後少喝雪梨湯這些東西,不好…”老王妃打斷少年的話,又和藹道:“呆會叫俞嬤嬤燉了那進貢的紅燕窩,你和卿兒都喝一碗。”


    鳳寒看向鳳王妃,鳳王妃的臉色變了變,這些年來老王妃沒少給她臉色,她卻是一一忍了下來,此時也不例外,笑著朝鳳寒,有些內疚的道:“寒兒,你祖母說得對,是母妃大意…”


    “對自己的兒子都能大意,還有什麽事能仔細?!”老王妃絲毫不給鳳王妃麵子。


    “祖母,卿兒稍後要去將軍府祭拜索將軍,還有些要處理,午膳大概又不能陪祖母一起用了……”鳳卿走到老王妃身邊,習慣的接過婢子手裏的扇子,為老王妃輕輕扇了起來,這是老王爺在世時為老王妃做的,老王爺去世後,這事就由鳳卿接手了。


    老王妃點點頭:“祖母沒事,倒是卿兒自己,莫要忙得忘了用膳!聽說那索威武還有幾個孩子,還有位老母親…沒了爹沒了兒子的,也怪可憐的,替祖母問聲好!”


    “是,卿兒記下了。”


    “還有…聽說未過門的孫媳婦被皇上召進宮去了?”


    “是,昨日的事。”


    “祖母許久未進宮了,稍後便進宮去,也好見見未來孫媳婦。”


    “嗯…樂兒見到祖母,定會很高興。”鳳卿的臉上有了一絲難得的笑意。


    老王妃見了,更是暗暗點頭,那未來孫媳婦她是在賞花宴上見過一麵的,是個貌美得體的孩子,更重要的是能叫自己這個一直不開竅的孫兒動了心,好延續鳳家的香火,是最重要的!


    鳳卿又陪著老王妃和鳳寒說了一會兒話,雪姨娘偶爾接上幾句,鳳王妃一直默不作聲,就算是偶爾說上一句,也會被老王妃好不留情的堵回去。


    鳳卿走了之後,老王妃也就打發著鳳王妃和雪姨娘母子回去,讓鳳寒留了下來,稍後陪她一同進宮。


    鳳然出了堂屋,臉色深沉,好不容易回王府,他和母親卻像是外人一樣,完全不在祖母的眼裏!這些年母親受的委屈夠多了!他一定要讓母親揚眉吐氣!唯一的法子就是他做上世子的位置,成為王爺!


    “然兒,你在想什麽?”


    “啊…孩兒沒想什麽…姨娘,孩兒有些事要去處理,就不陪你回院了。”


    “好…你有事就去忙吧,早些回來。”


    鳳然點了點頭,即刻往鳳王府外走去了。出了鳳王府,鳳然去了京城石府,即是石老禦醫的府邸。


    “然…你怎麽來了?”石峰正在院後擺弄藥草,見到鳳然眯了眯眼,隨後道:“可是為了鳳卿和顧明樂的事?”


    鳳然點了點頭:“你今日沐休,可還能進宮?”


    “倒能進宮,你要我為你做些什麽?”


    “我記得你有一種藥,可讓人暫時失去意識,還可進行催眠…”


    “你希望我能催眠顧明樂?!”


    “是…她不能嫁給鳳卿!而且也隻有她可以阻止鳳卿的計劃!”


    “然…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要把顧明樂交給太子?!”


    鳳然眼光一避,看向邊上擺滿藥草的架子:“我…還沒想好…”


    “你若真想將顧明樂交給太子,隻怕將來會追悔莫及…”


    “隻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有何好追悔的!”鳳然大聲了些,像是說給石峰聽的,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石峰笑了笑:“隻怕這個女人在你心裏的地位早已變了…”


    “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母親,其他都不重要!”鳳然像是堅定了心裏的思緒:“這事就麻煩你了,我先去趟太子府,若能談妥,把顧明樂送給太子,又有何妨!”


    “我知道了…隻是我沒有十足的把握…顧明樂並非一般女子!”


    “有幾成把握?”


    “七八成,我盡力而為。”


    “好,我在悅來客棧等你。”


    ……


    “什麽!卿哥哥要造反!”昀嫻瞪大了眼不敢置信。


    顧明樂急忙輕捂住昀嫻的嘴,就快進皇宮了,若昀嫻這般大呼小叫,定會讓侍衛發覺的。


    “這…這怎麽可能!”


    “公主…其實天聖的皇位本該是鳳王府的…”


    “不…不是的…怎麽會這樣…”昀嫻顯然反應不過來,直直搖頭。


    “公主…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可這是事實…公主是明樂唯一的朋友,所以明樂不想瞞著公主,而且…明樂更相信公主善良明知,一定會想通,更會明白到底怎樣才對天聖的百姓更好!”


    “不…不…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昀嫻握起了手,一直搖著頭,顧明樂不再說話,昀嫻需要時間消化,這是賭,顧明樂在堵昀嫻的心,堵昀嫻心裏的份量!皇帝…茜貴妃…公主之位…顧明樂…鳳卿…景墨…傅晉飛…天聖百姓……這些…種種…在昀嫻心裏的份量!


    馬車平緩的進了皇宮,出宮難,回宮易了許多,三道宮門見到如萃和公主令牌便放了行。


    “樂兒…你說的那道聖旨是真的?”快到馨華殿時,昀嫻才像是緩過了神,看著顧明樂問道。


    顧明樂微微點頭,回視著昀嫻,神情平淡沉靜,叫人有種不由得不信的感覺。


    昀嫻沉沉吸了一口氣,低下了眼:“樂兒…今日的話我什麽都沒聽見…我不會告訴父皇和母妃…隻是…往後你若要出宮,我不會再幫忙…這段時日我會呆在殿裏,不再出來…這些事情我更不想去理會!”


    顧明樂微微歎了一口氣,明白昀嫻此時的感受,點點頭:“多謝公主…”


    “不必謝我…”昀嫻又看著顧明樂:“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公主有什麽要求?”


    “若…若…卿哥哥勝了…留我父皇…一命…”昀嫻說完,緊緊抿起了嘴。


    顧明樂又歎了口氣,卻始終沒有點頭,看著昀嫻的樣子,並非不想點頭,而是不能點頭,軒轅靖逼死了鳳王妃…能不能留他一命,定要鳳卿開口才是…


    昀嫻看著顧明樂為難的樣子,眉頭一緊:“你方才也說了,篡奪皇位的是先皇!為何不能放過父皇一命!”


    “公主,不是我不願!而是…而是…”


    “而是什麽?!”


    “而是…皇上他逼死了鳳王妃…”


    “什麽?!鳳王妃!怎麽可能!鳳王妃不是還好好的活在鳳王府裏嗎!”


    “鳳王府裏的並非真正的鳳王妃…”


    “你說什麽…那她是誰?!”


    “她隻是鳳王妃的雙生妹妹…”


    “這…怎麽會?!這…都是真的?”昀嫻根本想不到,這其中竟會有如此多不為人知的驚人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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