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我知道我們犯下了一個巨大的錯誤。什麽叫防不勝防,有些事情的發生,你是根本防不住的。對於來賓的名單,我們曾經仔細研究過。陌生人已經相當少,稍有嫌疑的都早已經排除在外。但沒想到,才發生了盧斌的事,我們的眼皮底下,又將有事要發生,而這一次,對方針對的居然是方藝珍,這確實是我們始料未及的。


    隻見那個青年男子忽然衣服一掀,那霍然露出的,竟然是一把銀亮的短匕首。旁邊已經有人看見了他這一可怕的動作,全都啊的一聲尖叫,嚇得閃了開去。


    這男子一臉獰容,一下向著正在醉心於彈奏鋼琴的方藝珍衝了過去。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掩口大驚,根本沒有一個人想到阻止他一下。我距離的過遠,前麵還有人阻擋著我的,根本來不及去搶救。


    鋼琴聲啞然而止,方藝珍從眾人的驚叫聲中感覺到了什麽不測,轉頭一看,隻見這男子手持一柄銀晃亮閃的匕首向自己衝了過來,不由臉一下嚇得發白,猛地下意識站將起來,把琴凳也摔倒在一旁。


    刀光如雪,膽小的幾名女子都已經嚇得閉上了雙眼,誰都沒有想到,在這種浪漫歡樂的場合,就將目睹一場血案的發生。就連蒙軍都是大吃一驚,畢竟方藝珍是無比尊貴的賓客,紅透東南亞的當紅歌手,如果在自己的地盤上被刺身亡,可是有得麻煩的。這可比之馮妤靜出事還問題大。


    然而意外的事卻發生了,隻見這男子迅猛無比地衝到方藝珍麵前一米處,根本沒人可阻止,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等待血光一閃時,這男子卻忽然啪地一聲雙膝跪了下去。臉上充滿了敬畏的神情,那刀尖一轉,竟然對準了自己的胸口。


    這個轉變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任誰也不可能想像到,這男子竟然隻是為了在方藝珍麵前自刎。就連方藝珍自己都被嚇得茫然不知所措。木立在鋼琴前,連逃跑也忘記了。


    這男子跪在方藝珍麵前,一臉癡呆地望著方藝珍,眼睛裏流露出無比敬畏的神情,低聲道:“vivin,我,我…”話音都顯得顫抖,別說刺殺了,連話也說不清楚。


    眾人都驚呆了,渾不知道這個男子究竟要幹什麽。就在這幾秒間,站在方藝珍不遠處的幾個蒙軍手下已經一下擁了過來,就要把這男子給強扭起來。


    “誰也不許過來!”這男子忽然大叫一聲,刀尖一下對準自己的心髒位置,刀尖銳非常,一下就紮了進去,雖然不深,但已經鮮血開始滲出,把他那潔白的襯衫給染成了一塊耀眼的血紅色。


    “誰再過來,我就自殺!”這男子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手一動,刀又刺深了一截,顯然求死之心不可置疑。


    “不要!”居然是方藝珍忽然尖叫了一聲,把就要衝過來的那幾個蒙軍手下都驚怔了一下,停下了腳步,不知如何處理方好,隻好向蒙軍望去。


    蒙軍冷眼看了一下場中情景,似乎明白了什麽,點了點頭,示意那幾個準確一衝而上的手下退開幾步,冷聲道:“你要幹嘛!”


    那男子根本理都不理蒙軍,隻是一臉癡呆地望著方藝珍,又喃喃道:“vivin,我,我……我真的好愛你,你為什麽不接受我!”


    方藝珍畢竟不是普通女子,隻是一瞬間已經平複了方才的驚恐,深深吸了口氣,對著那個男的道:“你這又是何苦呢,你先把刀放下。我們有話好好說。”


    我的耳機中忽然傳來吳曉軍的聲音,顯然已經查到了這男子的資料,隻聽吳曉軍道:“這家夥叫胡炅,是波利集團的董事,方藝珍的超級歌迷,也是方藝珍網上歌友會的最大讚助商。”


    我心中暗暗操了一聲,原來這家夥並不是要刺殺方藝珍,而是對方藝珍癡戀成狂。有些心理變態那種。隻看他衣冠楚楚的樣子,根本想不到竟然會是一個對明星如此瘋狂追求之人。心下也跟著一鬆,如果他是方藝珍的歌迷,應該不會傷害到她才對。但誰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列儂掛在自己的歌迷手上的事,我們還是聽說過的。


    胡炅輕輕抬起頭來,望著方藝珍,眼光中流露出近乎膜拜的神情,根本沒考慮到自己身上正在流血不止,喘息著道:“vivin,你,你好美!我愛你!”


    蒙軍見他似乎癡呆的樣子,不由朝那幾個正在等待的手下一點頭,那幾個手下心領神會,忽然一下猛衝了過去,就欲把他給一下按倒在地,但這人雖然看著癡呆,眼光卻靈,一下狂吼道:“叫你們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自殺!”雙手一握匕首柄,對準了自己的胸膛,果然不是開玩笑。


    方藝珍趕緊大叫一聲:“不要!大家不要動!”剛準備再度衝上的那幾名手下隻得倖倖然站住,再不敢上前一步。


    方藝珍吸了口氣,歎息道:“你怎麽追到這裏來了,你究竟要我怎麽辦才好。”顯然這胡炅的瘋狂舉動已經不是一天兩天,所以方藝珍是認識這他的,藝人對自己的歌迷如此瘋狂也是無般無奈的事。在她看來,自然是不能任由自己的歌迷在自己麵前自刎的,這對於一個娛樂圈的公眾人物完全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刀身在燈光下明晃閃亮,胡炅雙眼癡呆地望著方藝珍,嘿地冷冷自笑一聲,眼光似無限淒涼,喃喃自語道:“你一定以為我是瘋了,沒錯,我是瘋了,這世上沒有誰比我更愛你。我的公司已經快破產了,我什麽都沒有了,唯一能給我安慰的隻有你,vivin,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先把刀放下,有什麽我們靜下來說,你,你是不是要簽名,好,我簽給你!”方藝珍叫道。


    胡炅冷笑:“簽名,我要的隻是簽名嗎?你的簽名相片,我一共有一千三百張,vivin,我要的是什麽你還不知道嗎?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我隻要死在你的麵前,讓你永遠的記住我!”胡炅的臉上,一邊說,竟然已經泣落了眼淚。


    “原來是個瘋子!”旁邊忽然有人竊竊私語。眾人眼上都充滿不屑的眼光。人群中更有女聲嘿嘿譏笑道:“看著也是個正常人,居然為個歌女要生要死,真是丟臉。”想來是些方才妒忌方藝珍奪走他們男人眼光的富婆所言。


    胡炅聽見這些譏笑,忽然眼光一寒,謔然站起身來,轉過身去,臉上露出猙獰的凶光,怒吼道:“是誰,***給我出來!”那些富婆一下嚇得不敢再說話。


    然而胡炅卻忽然一下朝那女人最多的那個方向衝了過去,動作之快,根本讓人始料未及,就連一直蜇伏在他身後的那幾個蒙軍手下也沒料到他會忽然動身。那些女子都是啊的一聲慘叫,嚇得不知逃往何處方好。


    隨著幾聲尖叫,胡炅居然已經刀身一寒,已經架在了一個女子的脖頸上。這女子臉都一下驚白了,渾然不知如何是好。


    這下連我都是大吃一驚,被胡炅這一刀架在脖頸上的女子,竟然是江宜欣。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胡炅臉上泛出暴怒的凶光,刀子死死地抵住了江宜欣的細嫩的脖頸。刀尖已經刺破了她的肌膚,滲出了幾絲血珠。


    這下變故突生,蒙軍都氣的臉色發白,顯然他心裏是無比後悔,剛才就該命人一下把這胡炅給拿下。就是逼他自殺,也比現在刀架在江宜欣的身上好的多。江仲昌更是嘴巴都嚇得合不起來,恨恨地望著蒙軍,期望他能趕緊想出辦法解救自己的女兒。


    鮮血順著刀刃往下絲絲滲下,江宜欣臉都驚得慘白,吃痛之下,隻得驚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什麽都沒說!”


    我站在外場,心下也有些著急,但很奇怪,我看見江宜欣這種驚恐萬分的神色,心頭竟然有些莫名的快感,這種感覺讓我也有些驚懼,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內心,竟然也是充滿罪惡的。或者把刀架在江宜欣的脖頸上,這種可怕的念頭我有過也未嚐可知。


    但不管我內心是如何想,站在任何立場,我也不可能不救江宜欣的。畢竟怎麽說,我跟她也算有些特別的感覺存在。何況我現在的身分是蒙軍的旗下保鏢。


    “不要!有什麽話好好說,你要什麽要求可以跟我談,千萬別傷害我的女兒!”江仲昌大叫道。


    “爸爸,救救我!”江宜欣一臉無辜恐懼的神情,臉都嚇得青白,望著江仲昌求援道。


    “你不要傷害我的女兒,真的不關她的事,你的公司,我可以幫助你,你要多少錢盡管說!”


    眾人都是一驚,須知江仲昌縱橫商場多年,向來一言九鼎,雖然是情勢所逼,但肯說出這樣的話,絕對不會隻是大嘴胡言。


    蒙軍忽然沉聲道:“不錯,我蒙軍可以為擔保,你先放下刀,有什麽事我們慢慢商量,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也是我蒙軍的賓客,你放心,你的公司如何有事,我和江總都不會坐視不理!更絕對不會報警!”


    眾人都是一驚,沒想到在場經濟實力最雄厚的兩個人都居然開口應諾。有這樣的優惠條件,就是頑石隻怕也得點頭。


    無料胡炅嘿地冷笑,望著蒙軍道:“知道我為什麽要來這裏嗎?如果不是vivin來,我怎麽會有空來理你!錢算什麽,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我早豁出去了。”說著刀尖一抵江宜欣脖頸,嘿嘿獰笑道:“你以為你生的漂亮,就可以隨便侮辱我是不是!”


    江宜欣吃痛之下,臉色慘白無比,隻知道唯喏道:“我真的什麽都沒有說,真的!”


    情勢已經相當危急,看胡炅這瘋狗發狂的模樣,已經是不可能再有什麽商量的餘地,我心中深呼一口氣,手已經伸向腰間,摸上了手槍的槍柄。這隻槍是我在殺了盧斌之後,在他的房間內給找到的,在他的房間內,除了這把我還叫不名名字的手槍,還有另外一把還沒裝配好的狙擊槍我已經交給邁克去處理了。


    這把手槍的事,我還誰也沒有告訴過,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忽然起了貪念。當時隻覺得有一把槍在手,也許未來什麽時候用得到也未知,畢竟從蒙軍交待我殺掉盧斌那一刻開始,我已經肯定地知道,蒙軍是真正的虎狼之人,在他的身邊,我一定要有自保的能力。


    我的身子也緩緩地向人群深處走去,慢慢靠近了胡炅。


    隻要他能給我一個機會,隻要他的刀尖能離開江宜欣的脖頸那怕五公分,我就要一槍斃了這條瘋狗。就算讓蒙軍對我偷拿這把槍的事起疑心,我也在所不顧了。


    不管怎麽說,江宜欣我不能不救。


    然而我的眼光,忽然一下停住了,隻見張海澄不知何時,也忽然出現在了對麵的人群最前方,好象也要有什麽動作似的。


    這局麵叫我一下怔住了,我如果一槍擊出去,就算能救了江宜欣,但後果非常嚴重,警察那邊要煩很久不說,這麽出風頭,張海澄就算記憶再模糊,也肯定會認出我來的。這對我來說,更是一個可怕無比的結局。


    我該怎麽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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