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自然是江宜欣打來的。很興奮的口氣:“文俊嗎?張海澄又打電話來了,他說他非常盼望和你較量一下哦!”在這寂靜的監控室內,雖然是手機,但江宜欣的聲音卻也有些意外的大。感覺所有人都能聽見我們的對話。我略有些尷尬地點頭嗯了一下,低聲道:“我現在在開會,要不我一會聯係你好不?”


    江宜欣嘻嘻一笑,道:“人我可替你約了,你可別臨場退縮哦!”我嘿地一笑,道:“我有說過我不敢應戰嗎?不過我這幾天怕沒時間,回頭聯係你好了。”江宜欣顯然是在電話那頭不屑地唷了一聲,道:“你可不是怕了吧,這不讓我多沒麵子。”


    我心中暗暗罵了一聲,暗想這女人可真夠瘋的,一點沒有初見時的矜持,倒像很希望男人為他搏鬥似的。趕緊道:“等我開完會再給你電話吧,現在真的有事。”江宜欣笑道:“知道你忙啦,好吧,不打擾你,等你回話哦。”


    電話掛斷,我呼了口長氣,轉頭望向大家。麥克坐在我旁邊,自然聽清了我們的對話,嘿嘿笑道:“怎麽,哥們,要和張海澄幹一架?”這話一出,其它沒聽真的兄弟都是哈哈一笑,齊道:“還有這碼事呀!”


    我皺了皺眉頭,點點頭,一臉無奈地道:“本來是想約他較量一下的,不過現在出了這些事,過段時間再說吧。公司的事為重。”


    蒙軍忽然奇怪地一笑,望著我道:“張海澄?你和他有過節嗎?”我心下一怔,隻得寒糊應道:“也說不上過節吧,不過也算認識。”


    蒙軍點點頭,忽然狡狤地一笑,道:“很好呀,那就好好幹一場吧!我給你時間。”


    我愣了一下,渾沒想到蒙軍竟然會鼓勵我出戰。就連平素和我關係說不上太好的吳曉軍竟然也插口道:“怕他幹嘛,好好收拾他一頓。”其它人更是叫囂道:“就是,不要丟咱們天翱的臉。”麥克更是嘿嘿冷笑道:“我早看這小子不順眼了!難得他竟然主動出戰,你替咱們好好收拾他一下。”


    我有些茫然地笑道:“怎麽倒像你們和他有過節一樣?”


    麥克聳聳肩,道:“你忘啦?那天公司周年酒會,被這小子出盡了風頭,我們都是天翱的人,卻靠一個外人來出頭,大家都感到沒顏麵呢!”我一下明白了,顯然這些保鏢都還對那天的事耿耿於懷。


    蒙軍聽我們說完,悠然笑道:“張海澄這小子很有意思,我很欣賞,既然有這種趣事,就讓文俊和他鬥一場吧。我看大家都這麽興致勃勃,那這樣吧,我聯係一下張董,每人出一萬,咱們就讓文俊和海澄小小的比試一下。”這話一出,室中眾人都是轟然應好。


    我根本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電話,竟然引發這樣一場賭注。不由愣了一下,道:“蒙總,這樣好嗎?”


    蒙軍手指在桌上輕輕敲動,忽然微笑道:“我雖然很欣賞張海澄,但我也看不慣張董那囂張的氣焰呢,最近他每次打電話給我,都要誇他兒子如何了不起,倒顯得我天翱無人了。那小小的上一場,也是件好事。”這話一出,我心中暗暗靠了一聲,這不是擺明了要我隻許贏不許輸嗎?而且當著這麽多弟兄的麵,如果這一戰我輸了,隻怕永遠在他們麵前抬不起頭來。


    眾人聽蒙軍也如此鼓勵,不由都哈哈一笑,嚷道一定要給張海澄點顏色看看。隻有我心中微微涼了一下,這裏沒人比我更清楚張海澄的實力,盡管我心裏根本不毛他,但要說到必勝的把握,卻是根本沒底的。


    一直沒說話的曾永平忽然冷笑道:“張海澄的資料我查過了,很強的,空手道五段黑帶,柔道四段。以他的年紀,能同時在這兩個項目上拿到如此高段,不是說著玩的。而且我認為他的真正實力並不止於這個段數。”曾永平曾經在蒙軍的指示下調查過張海澄,他說的話自然是有權威的。這話一出,屋中眾人一下冷了下來。僅這兩個段級,就已經足夠開武館了,更別說還不止這個實力。我雖然在入門時和麥克他們比試過,但也隻能是伯仲之間。所以我的實力大家都清楚。因為誰都知道,眾人中公認格鬥最強的麥克,也不過空手道四段而已。


    麥克忽然冷冷一笑,道:“我私人押五千塊,賭文俊勝,有沒有人跟我賭?”這話一出,居然沒人敢應聲。麥克拍拍我肩膀,笑道:“看吧,都支持你呢!”我笑著點了點頭,心下自然明白之所以沒有人下注,隻不過怕當場損我顏麵罷了。但對麥克的相助,卻也有些感激。


    蒙軍點點頭,道:“那就這樣吧,今天的會就開到這,管雪康的事就這麽決定,我今天把話擺在這,這事以後誰都要當沒發生過,我不想有人再提起這事。誰敢因為今天的事對管夫子不敬,就是對我蒙軍不敬!”話音截然有力,自然沒人敢說個不字。


    管夫子一直低著頭,此刻方微微抬起頭,眼角有些呆滯,對著蒙軍道:“老爺,是我對不起你!”蒙軍緩緩搖頭,微笑道:“年輕人不懂事,跟你沒關係的!”說著悠然一歎,道:“今天的事,我處理的已經很不公道,已經很對不起曹永紅和馬彬,我希望這樣的事以後不會再有,否則不要怪我……”說著輕輕一哼,什麽意思大家自然都明白。


    蒙軍轉過頭來,眼光在我臉上瞟了一下,輕笑道:“你沒問題吧!”我自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麽。緩緩點頭道:“沒問題!”蒙軍一笑,道:“那就,這事就這麽說定,我回頭就聯係張董!我還有很多公事要處理,警方的事叫張律師處理,我下星期就準備回美國處理一些公務,我看就定在這星期吧。”


    心中忽然一陣火熱,這似乎是老天爺安排給我的一個大好機會,把一個原本隱密的私人決鬥忽然推向了鎂光燈下。甚至可以說,關係到我未來在蒙軍心目中的位置。


    兩天後,蒙軍通知我,已經和張海澄父親約好了,在這個周末晚上,就在張海澄平時練武的青田道場進行這場比試。這家道場我很熟悉,就離f大不遠,離我那屋塔房也很近。是一個叫青田昭司的日本空手道教練和幾個a市人共同合資開辦的,不止有空手道,也設有柔道部和劍道部。請有許多高手押陣,很多崇尚健身的時尚青年都經常在那訓練,當然收費也很高。


    江宜欣也跟著打電話來給我,嚷道:“你怎麽回事,把這事搞這麽大,把我爸都驚動了!”


    我無奈地笑笑,道:“我也不想的,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我也無能為力。”江宜欣顯然有點生氣,道:“搞成這樣,誰都輸不起了,我夾在中間很難看的。你知道嗎?我聽我爸說,張叔叔把賭注升到了一百萬!”


    “一百萬?蒙總答應了沒有?”我心中暗暗靠了一聲,這可不是小數目。這輩子我還沒見過這麽多錢的,更不敢想象自己的一場比試竟然值這麽多錢。


    “這還用說,他這麽大一老板,別人肯加注,他能不答應嗎?”江宜欣籲氣道:“早知道這事會弄這麽大,我才不讓你們比試呢!張叔叔好象認準了他兒子穩贏似的。”


    我輕輕一笑,道:“那你說呢?我會不會輸?”


    江宜欣嗔道:“還說呢!我現在當然希望你贏了,你不知道,張叔叔來跟我打聽你的情況,當我說你是我們公司以前的一個保安的時候,他笑得像個歪梨似的,惡心死了!”


    我冷笑,暗想張海澄父親顯然是認定了自己兒子穩贏,想著吃定了蒙軍,所以才把賭注加大。但對我而言,這就是壓力猛升了。要是輸了這一場比試,那真是沒臉在天翱呆下去了。也幸虧沒把這事告訴施少強,要不然不氣死他才怪,這肯定會影響到他的安排。


    當下我悠然說道:“既然你希望我贏,那好歹給我點鼓勵吧,這麽泄氣的樣子,好象也看準了我非輸不可似的。”


    江宜欣輕笑。“你想要什麽鼓勵呢?我可沒我人家那麽豪氣,要不我請你吃頓海鮮大餐好了。”


    “就吃頓飯,唷,還堂堂總經理呢,這麽摳門!好歹我要贏了,你當眾親我一下吧。”我取笑她道。


    這本是玩笑話,誰知江宜欣竟然笑道:“可以考慮哦!我就覺得吧,我一直欠著你什麽,這感覺特不爽。如果這樣就能償債,那我也不算虧。”


    我微笑道:“到時可別反悔!”心底忽然泛起江宜欣那如初雪般純淨的天使麵孔上,和她親吻是什麽感覺呢?嘿!


    江宜欣嬌笑一聲:“勝了再說。”


    雖然蒙軍特批了我為這場決鬥調整狀態,不用值守夜班,但現在是非常時期,我仍然要在白天守備的,在警方沒有抓住那幾個逃遁的殺手前,我們誰也不敢大意。


    山莊的大門緩緩打開了,一張奔馳600開了進來,隻看車牌,我就知道誰來了。


    車停下,阿勇微笑著走了出來,朝我微一點頭。


    兩隻手握在一起,忽然對視著一笑。一種很莫名的友情忽然從彼此的眼光中映射出來。阿勇使勁在我肩膀上拍了幾下,點頭道:“聽說你小子要和人掐架,我雖然還沒好全,也趕緊溜出來了!”


    我嘿嘿一笑,無奈道:“不是吧,這消息,傳得可也忒快傷了。”


    阿勇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哈哈道:“你小子,可給我放聰明點,我在鳳凰台幫你開了盤,在你身上我可下了重注的,你可別把我搞砸了!”


    這個……,你這不是在給我壓力嗎?


    阿勇哈哈大笑,道:“你可不被人看好哦,現在是三賠一了,張董約了很多人來下注,搞得場麵很大,而且居然還有很多女生來投注,看樣子那小子很有女人緣!”說著一收聲,道:“好了,不開玩笑了,你自己心裏有譜沒有?”


    我冷笑,道:“你說呢?”


    阿勇陰陰一笑,道:“別人不知道你,我還能不相信!”說著又是拍了拍我,道:“好了,你自己盡量做好準備,那小子不是這麽容易應付的。我也要去見老爺子了。”說著臉色一暗,顯然一說到蒙軍就沒好氣。


    我點了點頭,道:“你傷還沒全好,不要隨便出來溜,最近風聲比較緊,那幾個殺手還沒抓到,要是出了事可不太好。”


    阿勇點點頭,道:“我沒事,除了傷口還有點化膿,其它沒什麽了。這幾天的事我都聽人說了,要不然我今天也不會上這來了,現在就是想來看看妤靜。”


    我當然知道阿勇的心思,不由輕歎口氣,道:“阿勇,我當你是朋友,多的就不說了,不過她現在都有身孕了,你也不用想太多。有些事,該忘記就忘記吧。”要不是我和阿勇同過生死,又在醫院裏並床多天,這話我根本不會說的。而且說實話,我心底確實有點當阿勇是朋友了。


    阿勇點點頭,臉上浮現出一絲黯然的神色,無奈地自笑道:“這次受傷,我也想了很多,唉,算了,就當是個笑話吧,過完這月,我準備去香港去,嘉穎去意大利了,前幾天打電話給我,叫我有空幫她了結下她公司一些事情。”


    我心頭一下浮現出星光下,蒙嘉穎那雙迷朦溫柔的雙眼。不知道再見到她,又是什麽時候,又或者,還會有再見的那一天嗎?


    剛目送著阿勇的背景消失在主樓中,電話忽然響了,竟然是消失很久的思怡打來的。


    “文俊哥,你可真狠,換電話號碼也不說一聲!害我這麽久都沒找到你!”


    我哦了一聲,暗想你不是更狠,我換了號碼你也居然還能找到。趕緊笑問道:“你怎麽找到的新號碼?”


    思怡嗔怒道:“還說呢,我實在聯係不上你,恨得直接又跑到你那小屋去蹲點,要不是春春姐告訴我你的新號碼,你還真想玩消失呀!趕緊交待,你現在在哪?”


    我無奈地笑笑,避開這話題,道:“我不是說過我找到新工作了嗎?我說姐姐,你又有什麽心事要找哥哥我商量了?”


    思怡畢竟是小女孩,見我語調溫柔,也息了火,哼哼道:“我是想問你,我哥找過你沒有?”


    “你哥?你說勇剛?他不是在西藏當兵嗎?怎麽會來找我。”我一下驚住了。聽思怡如此急切的口氣,似乎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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