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推窗遠望處滿天的朝霞,天際的紅雲,燦爛如霜葉。


    這一夜,我徹夜未眠,腦海中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隻是疲憊的緊。有種很想放棄一切重新來過的心情,而且隨著一夜未眠,這種感覺愈發的強烈。


    “真想一個人走?”勇剛看著我。


    我點點頭,道:“嗯,想了一整夜,總感覺太疲倦了,想自己一個人靜靜思考下未來,說逃避也罷,說旅行也好,或者一個人走走,會愜意一點吧!”


    “真不要我陪你?”


    我搖搖頭,臉上嘿地一笑,道:“別搞得跟娘們似的。咱們是兄弟,二十年前是,二十年後也是,不會因時間或地域的距離而改變的,你當初去西藏,我不攔你。現在我想一個人走,你也不要廢話!”


    勇剛輕輕嗯了一聲,微笑道:“我有說過要攔你嗎?男兒誌在四方,隻有要夢想,你的人生你作主。”


    “放心,我一定會活著回來見你的!到是你小子給我加油了,我可不想黑發人送黑發人。”我笑道。


    勇剛哈哈一笑,道:“有你這麽說的嗎?”笑罷,勇剛的神色一下安靜下來,輕輕道:“無論如何,自己小心。記得你剛才說過的話,一定要活著回來見我!”


    我的眼眶忽然有些酸,這麽久以來,我的心已經慢慢變得冷血,但在勇剛麵前,我們都和當年的熱血兄弟一樣,一點沒有改變過。我不想讓勇剛看見我快奪眶的淚水,轉過身去看著窗外,強笑道:“你自已照顧好自己再說吧,你未必比我好到哪裏!我雖然也讚成你留下,但我可沒說過蒙軍是個好人。”


    勇剛冷笑道:“我明白,做大佬的,能純潔到那去!”


    我的視線追逐著一隻從窗外湖麵上高速掠過的飛鳥,笑道:“他找你幫他,應該不會是要你去濫殺無辜的,他差不多已經是快洗白的正規生意人,打打殺殺的事未必會再願意做,最多忍無可忍時才會還擊的吧。我看他肯花這麽大力氣招攬你,更需要你的身手來保護他吧。像他這種項級的商人,自然需要最優秀的保鏢。”


    勇剛躺倒在**,悠悠歎了口氣,道:“蒙軍當然不是什麽好人,你比我更清楚得多,不過對你我來說,這一切早已經不重要了。我們都無法再回頭了,一放棄就是死路一條。不過你放心,我能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的。你比誰都明白我,該知道超出我道德底限的事我是絕對不會做的。”


    我一笑:“我還能不知道自己的兄弟。別忘記了師父當年怎麽說我倆的,說你心比我淨,骨子比我正。我人看著老實,卻透著邪味!哈哈,現在我才知道師父一點沒說錯。”勇剛歎了口氣,笑道:“這倒是實話,我這次見你,才知道你已經在混黑社會,我可一點沒有感覺到意外,你小子從小就不是太老實。”


    我呼了口長氣,歎道:“像我們這種人,再壞也壞不到哪去吧,隻不過人生無常,有些事不能是被自己掌控罷了。師父他老人家要是知道自己的兩個關門弟子這麽不爭氣,一定頭發都氣白了的!”


    勇剛點點頭,歎道:“我本善良,奈何做賊。我昨天也想了一夜,算是想通了。既然已經回不了頭,那就無須再回,保持住自己的道德底線,其它的就隨波逐,走到那算哪吧!”


    我心中一怔,勇剛的這句話,就是讓我思考了大半年的問題。隻不過,我現在真的想逃脫這種狀態罷了。隻是能不能做到,我一點把握也沒有。


    言談間 ,麥克來叫我們了,說已經給我們安排好了車子,早上就離開。我們乘著車回到出租屋,把必要的行李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跟著麥克到了一個市區邊緣的停車場,這裏蒙軍專門替勇剛準備好的出逃的車。從這時起,我和勇剛就要分手了。


    蒙軍替他安排的線路和我們原定的計劃差不多,也是通過北方出境,並在路上留下蹤跡,並設法製造他已經死亡的假像,最後在東歐再轉道南美小國搞新的身份。這一切說來複雜,但以蒙軍的能力而言,並不是太難的事。隻不過兜了很大的一個圈罷了。


    “為了保證你安全出d市,我們隻能安排了這輛大型集裝箱車,先委屈你一下,不過裏麵的通風設施不錯的,就是熱點,等到了安全地段,我們會安排人來接應換車的。”麥克對勇剛道。


    勇剛轉頭看了我一眼,道了聲再見!我點點頭,沒再說什麽,情誼在心,有些話彼此心照的,根本無須多說。


    勇剛朝我揮了揮手,一下躍上車去。咣當一聲,麥克已經推關上門。要走就走快,絕對不拖拉,這是蒙軍的處事原則。


    看著載著勇剛的集裝箱車緩緩開出,我心中忽然有點悵然若失,和勇剛的這次重逢不過短短數日,但感覺卻像過了經年一般。


    勇剛走了一會,蒙軍的車亦跟著來了。下車後,蒙軍對我道:“去處理點事,耽擱了一下。一會我要回a市,繞過來看你們一下。你放心吧,最多短短幾月,勇剛就應該能回來的。我回頭就安排人幫勇剛製作一個全新的身份,他甚至連南美也不用去的,在東歐等消息就行。”


    我說了聲謝謝。蒙軍微微一笑,道:“昨晚的事,考慮過了沒?”


    我低下頭,沉吟了幾秒,還是毅然抬頭道:“對不起……”


    我話尚未說完,蒙軍已抬手止住我,笑道:“不用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我清楚你現在的心情,何況肖萬全是個大人物,要對付他不是這麽容易的事。我有的是足夠的耐心。沉不住氣,能成什麽氣候。”


    蒙軍拍拍我肩膀,道:“走吧,既然決定要走,就盡快。我也隨時被警察盯著的,不便久留。你到了那邊,有什麽需要的盡管隨時跟我聯係,雖然不是我的地頭,不能這麽事事如意,不過要錢要物都不是問題。”說著從包裏拿出張卡來,道:“你張卡你拿著,盡管刷!”


    我愣了一下,心中還真有些感激,趕緊推辭道:“真的不用了,蒙總你幫我們這麽多,我已經很感謝了,怎麽能再用你的錢。”


    蒙軍笑道:“真的不用?會很辛苦哦!”我聳聳肩,笑道:“我是一大男人,還怕餓著不成!何況你上次給我的錢我還沒怎麽動過的。”事實上那筆錢我已經全部交給了勇剛,叫他到了安全的地方,分別寄給父母、馬列和誌偉他們。也隨便露一下自己的蹤跡。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想徹底的放棄,想一切重新來過,再用蒙軍的錢,感覺總不是很對勁。


    蒙軍讚道:“好,我就欣賞你這點,不過有需要時盡管開口,你要知道,我蒙軍絕對不是隨便施舍的人,這是你應得的。我向來隻尊重有能力的人,何況你確實幫過我,回報是應該的。”


    我點點頭,道:“真的不用了,我要是連自己都無法養活,又怎麽值得蒙總你賞識呢!”


    蒙軍見我執意不收,也不再堅持,道:“那好,我現在就送你走,直接說吧,我會把你安排到肖萬全所在的城市,你先在那邊安定下來,熟悉一下環境,就如同你昨天說的,如果有一天你忽然想再幫我,就給我電話,我會等你的消息,希望你不要讓我等待太久!”


    我心下微歎,暗想以我現在這種狀態,隻怕要很久才能振作吧。


    蒙軍手一展,微笑道:“去吧,就當放個大假,調整一下。我很自信你不久就會給我驚喜的。知道我為什麽很重視你嗎?不是因為你打架夠狠,又救了阿勇,而是我從第一天見到你,就覺得你不是個尋常人,對眼光我向來很自負的,我是個很信直覺的人,直覺告訴我,你將來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我輕輕搖搖頭,暗想自己何德何能,當得起蒙軍這句話。


    蒙軍爽朗地一笑,道:“我有空閑的時候,很喜歡去古玩市場淘寶,以後有機會讓你看看我親手淘的古玩。看你見識一下我的眼光。”


    正在我們聊天時,蒙軍揮了揮手,示意麥克過來,問道:“車來了沒有?”麥克點頭道:“剛打了電話,應該馬上到了。”話說間,一輛白色的救護車開進了停車場。麥克道:“就是這輛了!”


    我嘿地一下笑了,沒想到蒙軍替我準備的竟是這樣一輛車。隻見車頭一個大大的紅十字,車身上還標有d市醫院的文字標識。真搞不懂蒙軍何以能夠調到這樣一輛車幫我逃跑。


    蒙軍道:“這輛車你們可以放開速度跑,絕對沒人攔你的!”麥克也道:“開車的是我們自己人,你如果有什麽要求,盡管提。我們在車上幫你準備了一套醫生服裝,所以車才來晚了一點。”


    我以感激的眼色看了蒙軍一眼,看來他確實沒有食言,已經是相當盡心地幫助我們逃跑了。蒙軍拍拍我,道:“去吧!現在天色還早一點,出城路不算堵,早點離開這裏,更安全一些。我接著也要回a市,咱們路不相同,隻能送到這了。”


    嗯!這一瞬間,我真的有點為蒙軍感動了。“謝了蒙總!”我深吸一口氣,跳上了這輛特地為我準備的救護車。車啟動了,我從窗外看去,蒙軍正在對我微笑著輕輕揮手。


    車子一下融入了滾滾的車流之中,開車的司機是個留著一嘴小胡子的年輕人。轉頭望了我一眼,笑了笑。伸出入不,遞給我一副黑色平光眼鏡,道:“你坐到後排去,椅子上有白大褂,打扮成個醫生,一定不會有人注意到。對了,你叫我小劉就行。”


    我依言爬到後座,戴上眼鏡換上衣服。小劉用後視鏡中瞟了我一眼,嘿嘿一笑,道:“不錯,跟剛才完全不是一個人了!”我看著鏡中的自己,笑道:“確實不錯!”想不到自己竟然還有穿到這種職業裝的一天。不過更離奇的事自己也遇到了,這算什麽。


    “那好,我們走,城外還有重病的病人需要我們趕緊去拉,可能是難產的產婦,也可能是被蛇咬的旅者。”小劉一本正經地說著,倒像真有其事一般。嘟達嘟達的聲音響起,小劉已經打開了警燈和報警器,很囂張地在鬧市中呼嘯而過,直向城外衝去。


    一路上,自然沒有任何人阻擋,我和小劉輪著駕駛,不分晝夜地連開了兩天,當第三天的晨輝灑在我臉上的時候,我們已經到了e市。這是沿海的一座大城市,在國內不論經濟實力和人口數都排在前例,以其時尚浪漫享譽國內,在世界亦有相當大的影響力。


    小劉和我一路上慢慢聊天,也隱然有了些友情。這時終於送我到站,陪我吃完早餐後,說道:“好了,我的任務算是嚴滿完成了,你看看需要我送你到哪?”


    我搖搖頭,道:“我就在這下吧,一路上謝謝你了!”小劉跳上車時,道:“那好,我們就在這分手吧。”說著似忽然想起什麽,趕緊伸手入懷,掏出一張身份證遞給我,道:“差點忘記了拿這個給你了,來的時候我們叫人連夜趕的偽證,做得匆忙了一些,不過做工還不錯,也許對你有幫助,回頭你自己再找人多做點其它的。”


    謝謝了!我真誠地道。小劉揮揮手,笑道:“有什麽好謝的,都是為蒙總做事的,自家兄弟!以後回d市,記得來找我!”


    揮手中,小劉的救護車呼嘯而去,而我,已經一個人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和每天無數湧入這座大都市來淘金和尋找夢想的那些外來打工者沒有任何區別,身上隻有簡單的行李,不多的錢。所不同的是,我是一個殺人在逃的逃犯。


    漫步在e市的街頭,看著塵囂而上的棟棟入天高樓和巨幅的廣告噴繪畫,看著身邊匆匆而過的行人,我心中卻忽然有種莫名的輕鬆,我不知道,這種自我放逐,對自己是好是壞!


    該找個落腳地吧,我這樣想著,伸手摸出錢包,不自禁笑了,裏麵不過有寥寥兩千餘塊而已,一切和我初到a市時別無二致,時光仿似輪回,我又回到了背著行囊流浪的數年前,然而那時,我身邊還有馬列他們這群鐵友,現在卻隻有孤身一個人。


    買了份地圖和當天的日報,打開廣告版滿世界尋找著適宜的出租房間信息,也懶得坐車,就一個人慢慢地在大街上倘佯著,用腳丈量著e市的土地。


    青雲路二百四十號,就是這吧?


    眼睛望處,街背麵的一個院子中,是一幢有些殘破的老樓,青磚石建築,隻從外觀上就知道年代久遠,背光牆麵的磚石隙縫間都長出了野草。一路走來,附近都在拆遷,這怕是這兒為數不多的舊數了。


    我再次從已經很模糊的門牌上確定了這就是我要找的房子,拎起包向二樓走去。腳踩在陳舊的木地板上,有種中空的感覺。


    走上樓道,左右看了下,環境還不錯,隻有一麵有房間,另一麵由木圍欄圍著。算是公眾陽台,晾曬衣服應該也很方便。“有人在嗎?”我叫道。


    “你是不是來看房子的呀!”旁邊一間屋的串珠簾一響,腳步聲響起,一個中年女人揣著個碗一邊吃一邊走出來。我心中不由猛然一笑,這女人除了胸脯小一點,像極了李春春,一樣喜歡穿鮮豔的花襯衣,一樣喜歡把頭發燙卷成無數小髻,宛若民國時期的時尚女性。


    我點點頭,道:“對,你是麗姐吧,早上我跟你打過電話了,你還記得不,我現在過來看一下房子!”


    哦,你是早上打電話給我的小胡吧,麗姐笑道。


    第一次有人叫我小胡,還真不習慣,小劉早上遞給我的那個身份證上,是一個叫胡丙龍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們怎麽編得這名字,聽上去好別扭,感覺是根據“胡亂弄”的意思起的。


    “對,我就是小胡,你叫我阿龍就行!”我心中不停地提醒自己,以後我就是這個人了,一定要對別人叫小胡或者阿龍的時候有反應才行。


    自己看吧,那間!門沒鎖的。


    麗姐說著帶我走到另一間房門口,我推開門掃了一眼,隻見是個一室一廳一衛的小套間,也就不過三十平方米左右,不由驚道:“就這麽大點也要一千?”


    麗姐不屑地道:“你也不看看我這地段,房子是小了點,不過這可離鬧市區不遠,我曾小麗敢拍著胸脯跟你保證,你要能在這附近租到比我這便宜的房子,我一頭撞死在你麵前。


    暈死,真當我傻子呀。正在尋思應該還個什麽價位比較適合。忽然一聲嬌嫩的女聲從樓角傳來:“麗姐在嗎?”


    順著聲音的來源往木樓梯看去,隻見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扶著扶手,蹦蹦跳跳地衝了上來。


    這女孩披著一頭非常柔順的長發,長得非常清麗,穿著件粉藍色的短袖衫,一條白色的低腰褲,短袖衫沒有扣最底下的兩顆鈕扣,露出一點點粉白的肌膚和肚臍。


    麗姐笑著應道:“在在,你就是早上打電話說要來看房子的周小姐吧!”


    我愣了一下,道:“你有幾間房要出租?”麗姐道:“就這間呀!我那來這麽多空房!”


    我心中暗靠了一聲,道:“一間房你怎麽租給兩個人呀!


    麗姐道嘿地一笑,道:“唉喲,大兄弟,真不好意思,你看吧,早上我本來和你說好的,不過後來又有人打電話來說也要租這房子!也是現在來看。”隻看她說話的口氣,真和李春春別無二致。


    “你不是答應的我嗎?怎麽又讓別人來看!”我道。


    麗姐笑道:“喲,大兄弟,看你這話怎麽說的,咱們又沒簽合同,也沒收到你的錢,怎麽就不能讓別人來看了,再說租金咱們也還沒談妥呢!”說著頭朝正低頭往屋裏看的周小姐點了一下,意思是你要是出價低了,我可就租給她了。


    死去,租這麽一個破屋還找個托來做戲,真當我第一天出來混呀!我張口道:“我出六百一個月,我就能出這個價了,成不成你看著辦吧!”


    無料那周小姐也轉過頭來,驚道:“這房子這麽小,怎麽值一千二呀!”?我差點一下笑出聲來,沒想到這周小姐倒不是個托兒,隻是這麗姐心黑,見有人爭租,報給她的價更高得離譜。


    麗姐臉色一變,怒道:“這房子怎麽小了,別說住一人,就塞五六口也夠住了!也不看看我這是什麽地段,還嫌貴,六百,門都沒有!最低就是一千了,低了沒商量,要租得人排著隊呢!”


    我冷笑一下,沒再說話,拎起包往下走去。別說這價位我現在承受不起,而且也犯不著跟女孩爭。隻聽那個周小姐叫道:“這也太貴了吧,電話裏你不是這麽說的吧,我要知道是這麽大一點房子,還真就不來了!”


    我心下笑笑,走下樓去,一時也不知道要去那,掏出支煙蹲在街角中像盲流一般曬著太陽。隻見旁邊路口處停著一輛三輪車上,堆滿了各種大小不同的紙箱和簡單家具。壓得輪胎都快暴了。


    抽了快半支煙時,身邊香風飄動,隻見方才哪也去租房的周小姐氣匆匆地走了出來,對蹬三輪的瘦男人說道:“師父,麻煩你再累一會,我再重新找個屋!”


    那三輪師傅臉上變色,道:“我說姑娘,你這是折磨人呀,從早到晚,都換了多少地方了,你是不知道你讓拉的東西有多重呀,不行不行,你再換我可不包車了,得加價!”


    周小姐氣道:“你這人怎麽這麽沒信譽,說好包拉車包抬家具一口價到底的!”


    三輪師傅臉色難看地搖搖頭,道:“信譽?我要知道這五十塊要幹這麽久,早不幹了,你看看你,從早到晚,都跑了多少地方了,我說姑娘,你別挑了,這附近沒什麽便宜房子,差不多就行了,要不就去城郊找去!”


    周小姐臉色都氣白了,忽然眼睛掃到我這,似乎想起了什麽,一下走過來,對著我道:“不好意思,請問你也是要租房子的嗎?”


    我怔了一下,點頭道:“算是吧!”


    周小姐道:“算是?”我笑笑,道:“租不到也沒關係,怎麽,你有什麽事嗎?”


    周小姐似乎在思考什麽,想了一會,才咬牙道:“你要願意,我們倆先合租,我已經講到八百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一人出四百,等我再找到適合的房子,馬上搬開!”


    和你合租?我心下一下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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