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執景一怔,見他緊緊地抱著楊曉,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仰起了頭。


    摩多那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樣子,金色的鷹眼漸漸的眯了起來,卻沒有想過上去安慰,伸手在身後的巨石上掃了掃,然後坐了上去,扭頭看向天邊的夕陽,妖豔的紅色點點灑落在相擁著的那兩個人的身上,遠遠看去,溫馨卻又.....異常的刺眼。


    絕命毒師站在走廊上,墨綠色的眸子直視相擁著的兩人,而後,眼瞼輕斂,轉頭看向了風中碩碩飄搖的楊柳,楊柳後方,殘陽如血。


    離顏呆呆地看著兩人,手緊緊地握成了拳,眼瞼微微沉下,略長的劉海在眼瞼上灑下了一層濃濃的陰影,看不清他的表情。而後,他的身體開始縮小,一點一點的,慢慢變小。


    “離顏!”楊曉一驚,伸出手想要去抱他,不料,銀月抱著她的手更用力了,以至於她無法邁開一小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離顏變小變小變小......


    “古斯開.....”變小後的離顏坐在地上,仰起頭,小小的臉龐怔怔地看著楊曉,眼底帶著淡淡的淚花,哽咽道:“為什麽?你告訴我。”


    楊曉輕歎一口氣,銀月身上的百合花香依舊還是百合花香,雖然剛才衝過來抱住她的時候有過一刹那的彼岸花香,但她也知道,不是銀月舍不得她,而是....銀楓。


    銀楓想要衝破銀月靈魂的束縛,楊曉能夠清楚的感覺得到,但她沒想到的是,銀楓居然能感覺到她的情緒波動,而且如此的強烈。


    “銀月。放開我吧。”楊曉輕輕地拍了拍銀月的手,習慣被銀楓抱但並不代表她習慣被銀月抱,雖然是同樣的身體。但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聞言,銀月緩緩地放開了楊曉。頭卻垂著,銀白色的劉海完全遮掩住了他的表情。一身雪白的長袍隨風飄揚,腰間的銀簫發出嗚咽的聲音,好像嬰兒的哭泣。


    楊曉身子僵了僵,但還是邁上前一步,將眼圈紅紅的離顏從地上抱了起來,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感覺到懷裏的小家夥微微一僵,楊曉的剛剛沉悶的心情頓時就好了起來。


    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我還沒有.....愛上誰,好了。別哭了,”楊曉伸手抹掉他眼角的淚花,揉了揉他的頭發,“哭得難看死了。”


    “你嫌我不漂亮?”離顏依舊哽咽著,眉毛卻是揚了起來。看得楊曉哭笑不得,突然,她發現了一件事,“你怎麽不威脅我了?”


    “嗯?”離顏皺著的眉梢蹙得更深了,“你很想我威脅你?”


    “額...不是。”楊曉搖了搖頭。小家夥難得的沒有威脅她,她居然還去提醒?是自己皮子太賤了欠收拾嗎?居然這麽作死地去提醒。


    “哼,今天就繞過你一回。”離顏一扭頭,身子還抽噎著,兩隻小手卻緊緊第抱住楊曉的脖子,任憑楊曉怎麽勸也不肯下來。


    無奈之下,楊曉隻得單手托著他一起前往飯堂


    楊曉走了,摩多那便站了起來,呼出一口濁氣,拍了拍身上並沒有的塵土,然後走向了如同雕塑般的執景,手一伸,便勾住了他的肩膀,拍了拍他,淡淡道:“別想了,走吧。”


    “嘁,”執景嗤笑一聲,看著身邊並排而行的摩多那,有些恍惚,“沒想到啊,以前我們兩個鬥得死去活來的,現在居然成了難兄難弟。”


    摩多那白了他一眼:“我怎麽記得是你先來找我的麻煩?”


    “嗬嗬,說這些幹嘛,我想.....”


    執景話未說完,腳步卻是一頓,看著麵前一身白袍的男人,銀白的發絲正隨著風輕輕飄揚,露出了下麵那雙有些迷惘的雙眸。看到了兩人,銀月的視線才逐漸聚焦,模糊的事物也漸漸變得清晰。


    “沒事吧?”


    “沒事吧?”


    摩多那和執景異口同聲地問道,一開口,兩人身體齊齊一顫,眼底閃過淡淡地複雜。尼瑪,他們自己心裏難過居然還要跑來安慰頭號情敵,這算什麽事?


    不過,不爽歸不爽,摩多那和執景還是拍了拍銀月的肩膀稍作安慰。然後越過他便離開了。


    “銀月,怎麽樣?”兩人一走,絕命毒師便走到了銀月的身邊,之前銀月身上那一瞬間的變化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所以,他相當地好奇,為什麽他的屬性會發生如此極大的兩極分化,而且.....似乎隻要一碰到古斯開的事就會發生變化?


    “我沒事。”銀月嘴角浮起一個蒼白的笑意,“你先去吧,我想靜一會兒。”


    “是嗎?”絕命眯了眯眼,墨綠色的眸子閃過一道精光,“那我就先走了。”說著,對一邊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的喬多招了招手,牽著他走向了飯堂。


    看著兩人消失在玄關處的背影,銀月那血紅色的眸子猛地一縮,嘭的一聲一掌擊碎了旁邊的石桌,“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嘭!!


    又是一掌拍碎了石凳,恨恨地看著地上的石屑,“我不喜歡她,我一點兒都不喜歡她,為什麽?!為什麽會出現那種反應?為什麽!!!!”


    轟!!!


    “誰能告訴我?告訴我?!啊——————”


    清竹園裏所有的石頭被他的力量盡數震碎,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能夠傳出十米。而在這十米內,絕命毒師的腳步頓了頓,轉過頭,一抹白色的身影正靠在院子的牆邊,雙手環抱在胸口,墨黑的發垂在肩上,低垂著頭,安靜地聽著院子裏的動靜。


    秋風蕭瑟,樹葉紛飛,泥土的芬芳夾雜在空氣之中,帶著獨屬於她的冰蓮清香飄向遙遠的遠方。沒有人知道遠方是哪裏。或許是大陸的另一麵,或許是....時間的盡頭。


    絕命身子一顫,墨綠色的眸子裏泛起了淡淡的波瀾。


    似乎感覺到了他的注目。楊曉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紫黑色的眸子平淡無波。卻又深邃得令人輕易陷入。白色的衣袂隨風搖擺,衣帶肆意飄飛,輕斂了一下眸子,放下抵在牆上的右腿,也放下了雙手走向飯堂。


    與絕命擦肩而過的瞬間,不曾回頭,長而卷的睫毛下是冷漠的紫眸。紫眸的下方.....是無人可見的寂寞。衣擺晃動之間,帶起了淡淡的弧度。


    絕命轉過身,墨綠色的瞳孔深深地倒映著她離去的背影,如同帝王一般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女人。始終也逃不過孤寂的束縛嗎?


    是這樣的嗎?


    絕命毒師扭頭看向那個清竹園,銀月的嘶吼聲漸漸停下,隨風飄出的,是濃烈的不甘與怨恨。


    心似乎有些難受,呼吸也不太順暢。絕命牽著喬多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然後邁出了沉重的步伐,所謂的愛情,到底是什麽?


    為了她付出所有?還是為了她開心而開心?她難過至極也要跟著難過?


    其實,他也不知道愛情是什麽。


    仰起頭,夕陽已經完全沉下去。留下了一片妖豔的紅,原來,紅色也是可以這麽耀眼的。


    “毒師,你走得好慢啊。”小小的喬多是不會有煩惱的,除非快要滅族了,否則他永遠都是可愛的麵容。


    “慢嗎?”


    “嗯,好慢啊,我都好餓啊。”


    “嗯,那我們就走快些。”


    絕命笑著點了點頭,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牽著喬多大步地走向飯堂。在飯堂坐下後不久,銀月也出現在門口,雖然強顏歡笑,但隻要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他的臉色不太好。


    今晚的飯吃得很安靜,遊戲裏的飯不過是嚐嚐味道而已,更何況楊曉這一桌人的低氣壓實在是太過恐怖。弄得剛回來不久的龍騎士、清無九幽、拉奇爾多、哀靈月等人也是噤若寒蟬,生怕一句話就成了大戰的導火索。


    “哎,頭兒那桌怎麽回事?”殘雪君抱起自己的碗,右手小心地拐了拐哀靈月。


    哀靈月低聲地與她咬耳朵道:“還能怎樣,還不就那幾個男人。”


    “嘖嘖嘖,”一邊的蘇小慈扒了兩口飯,輕聲道:“你們兩個還是注意點兒,千萬別找那麽多的男人,瞧頭兒,才一天,就被這幾個男人弄得好憔悴。”


    “說的也是,”哀靈月讚同道:“男人多了,紛爭久多,還老容易勾起人的傷心事,煩得很。而且紛爭一多了,就得調節,調節不好,他們還得和你冷戰,多累人啊。所以說啊,男人多了就是受罪,也就虧得頭兒要了這麽多。”


    “嗯~”其他兩個女人齊齊地點了點頭,殘雪君道:“有道理,不過,頭兒的能力很強啊,要這麽多應該很正常。”


    “吃飯。”龍騎士見幾人咬耳朵便斥責了一聲,而後轉過頭看向楊曉的那一桌,果然,楊曉的精神不太好,是疲憊嗎?還是.....龍騎士瞳孔一緊,難道是培養箱出問題了?


    早上是雙腿,而現在卻是精神,會不會.....


    不,不會的。


    龍騎士搖了搖頭,拋開那個恐怖的想法,但心裏的恐懼害怕還是揮之不去。最終,他還是決定下線去看看醫療室裏的培養箱,如果出了問題.....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龍騎士還是放下了碗,輕聲道:“我先下線了,家裏有點兒事。”


    “這麽快?晚上八點的襄陽抗戰你不去了?一個星期才有一次耶。”


    “不去了,你們去吧。”龍騎士搖了搖頭,匆匆地下了線。


    騎士下線之後,楊曉拿著紙巾給離顏擦了擦嘴,淡淡道:“今晚我和樂逍遙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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