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那些資料放好。這麽多東西,要整理出來,一定花費了很長時間。想想米菲兒從認識顧濤,到和顧濤在一起,最後又失敗,也許這麽多年的時間裏,她都在算計。


    不過,米菲兒這些年到底做了什麽已經不重要,她不說,我們永遠不會知道。可未來的漫長歲月裏,她都將會為自己的所做的一切承擔應有的後果。


    也許米菲兒在上警車的那一瞬間,她會後悔沒喝下那杯水。死了,就可以徹底解脫,活著就會不斷回憶,回憶曾經的痛苦。


    或是童年時,王家給她帶來的巨大心理壓力;或是她成年後,為了實現心中的願望以及對她奶奶的承諾,所選擇的通往地獄的道路。


    我走出米菲兒的書房,不由再次回頭看了一眼,眼前似乎浮現出米菲兒在書房裏查找資料的身影,想起曾經一位老人對我說的話,通往地獄的路,都是用美好心願鋪成的。


    警察忙碌取證,我尋找王強的身影,最終在最裏麵的房間找到了他。他像是一個雕塑站在那裏,抬頭很認真的凝望著什麽。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牆上掛著一張老照片。


    一個老太太抱著個小孩子。那老人我不認識。雖然那老人年紀有些大,可依然能看出,她年輕時應該很漂亮。


    我又將目光轉移到她懷中的小女孩,小女孩嘟著嘴,盡管是在照相,可我能感覺到她一點都不開心。那小女孩隱約可以看出米菲兒容貌。


    “這是米菲兒口中的奶奶?”我小聲詢問,打破房間中的寂靜。


    “是!”王強似乎才發現我的存在,很本能的回應一聲,“是她奶奶!關於他們家的事情,我知道的其實很少,他們家是後來的!”王強緩緩對我說,“那個年代,外來戶總是很難,更何況他家並沒有成年男人,當時聽說米菲兒的奶奶是獨自帶著她爸到的我們村子!後來我也聽過老人們閑聊說,米菲兒奶奶的身份不好!”


    聽到王強這話我有點懵,什麽叫身份不好,我想追問,但又覺得不好。//


    “哎,其實我家是真心相幫他們,卻不知她心裏居然是這麽想的,早知道這樣,當年我們就不該幫他們!”


    王強這話說的實在,如果早知道結果,誰又會做這費力不討好的事兒。隻可惜我們永遠都隻能想到開頭,猜不到結果。


    後來,我對米菲兒的案子就沒在關心。王強卻是對她的事情異常執著,忙裏忙外的打聽。


    最開始米菲兒什麽都不說,怎麽問都不說。當警方將證據擺在她麵前時,她說隻想要個痛快的了解,不用判決,直接來個死刑就行。


    這種賭氣的話,沒人會叫真。被捕大約四天後,米菲兒才開始交代她所犯罪。


    這四天,我一直過的提心吊膽,米菲兒說要送我個禮物,我敏感意識那是個危險。


    舒歌也同我一樣緊張,他直接搬到我家來陪我,理由是我爸一個男人,不能同時保護兩個女人,其中一個還精神不太好。


    我們持續關注博客的動態,最讓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那博客還在更新。


    又爆出顧濤工作室的醜聞,竊取商業機密之類的事情,還有就是他行賄受賄。顧濤這次是徹底完蛋了。


    “舒歌,到底怎麽辦?”米菲兒被捕的消息在圈子裏傳開後,我就覺得異常恐懼。我不知顧濤有沒有去報警,可就算是他去報警了,我也有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感覺。


    “別怕,你有我在!有我在!”舒歌看出我很害怕,他將我摟在懷中,極力的安慰。


    我依偎在他懷中,祈禱什麽事情都不要發生。後來兩天,舒歌見我真是害怕極了,又給董倩打電話,讓她沒事的時候也來陪我。


    這一天,我接到王強打來的電話,米菲兒終於開始交代所有的事情,聽到這裏,我懸著的心算是放了下來。


    “事情終於要過去了!”我放下電話的同時,房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我和舒歌、董倩交換了個眼神。他們兩個示意我不要出聲,董倩陪在我身邊,舒歌小心翼翼走到門旁,透過貓眼往外看。


    “是顧濤!”舒歌壓低聲音小聲說,“怎麽辦?開不開門?”


    我本能的搖搖頭,我現在最害怕看見的就是顧濤。米菲兒現在被抓了,ip地址又是我的,我還能找什麽理由說服他?!


    “張妍,我知道你在裏麵,你給我滾出來!”顧濤敲了一會兒,見我沒反應,就開始在門外罵起來。


    舒歌躡手躡腳走過來,董倩開始勸我,“妹子,到底咋辦?就這麽裝沒人的話也不是個長事兒,你今天假裝不在,他明天再來怎麽辦?”


    我雙手不由顫抖,已經能感覺到手指血液運行不暢。


    “張妍,滾出來!有膽量做那些事情,沒膽量承認?!”顧濤繼續在門外發狂。


    “不行就報警!”舒歌見我真害怕了,就開始給我出謀劃策。


    我點點頭,舒歌打了報警電話。很快片警就敢來,我們也才敢開門。因為並未發生什麽惡性事件,片警警告顧濤兩句,就將他帶走。


    在顧濤轉身的瞬間,他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嚇得一哆嗦,那眼神,真的是要殺了我一樣。


    當天晚上,劉紅將我爸媽接到她家,而我則住進舒歌家。我想顧濤找不到我,等米菲兒交代一切後,我也就能脫離危險。


    可事實並不像我想的那麽簡單,我搬到舒歌家第二天,顧濤再次登門拜訪。


    依舊是瘋狂的敲門,大聲的咒罵。這次我還想報警,舒歌將我攔下。


    “我們總躲著也不是辦法,有些事還是要說開的好!”舒歌拍拍我肩膀,給我鼓勵。


    我知道他說的對,可卻還是擔心。就在我想繼續討價還價的時候,舒歌已經去給顧濤開門。


    顧濤進來時的狀態,讓舒歌都嚇了一大跳,雙眼發紅,白襯衫上也有了汙漬,頭發沒有搭理,還有點打柳兒,黏糊糊的感覺。


    “張妍,你個賤人終於肯出來了!”顧濤見我,先是惡狠狠的一聲咒罵,緊接著就向我衝過來。


    “顧濤先生,等下,有話好好說!”舒歌一把想將將他攔住,但顧濤的力氣比他大很多,一下子將他甩開。


    與此同時,顧濤腰間有一道亮光晃過,讓我不由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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