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我的詢問,顧濤媽有片刻的遲疑,雖然隻有短短幾秒鍾的時間,但也讓我明白一些事情。


    顧濤在他媽媽心裏的重量也不是很高。至少不會是第一位置的。


    “我當然愛顧濤!”顧濤媽緩過神來,衝我大喊一聲。大概她覺得自己對顧濤付出那麽多,卻在被我質疑,當然會憤怒。


    “真的嗎?”我盯著顧濤媽的眼睛,步步緊逼,“如果你真的愛顧濤,就不會因為那些錢將他逼上絕路,一次次的算計換到了什麽?”


    說到這裏,我猛地停下來。一次次的算計,我們都得到了什麽?我曾經的好友將在監獄度過餘生;我曾經的丈夫,很可能最終的結果比米菲兒還慘;我曾經的婆婆,在愛的名義下為兒子做那麽多,哪怕是他傷害了人,也不惜包庇將他藏起了,最終很可能因為她的盲目,將自己也送進監牢。


    “張妍,你沒孩子,你根本不了解一個當媽的心情!”麵對我質問,顧濤媽並未像最初那樣跟怒吼叫囂,而是頹然的坐在椅子上,“你知道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過活有多難麽?”


    我搖搖頭,這個我真的不知道。


    “博客上寫的那些東西,你都看過了吧?”顧濤媽擦了把眼淚,又恢複到之前的樣子,“是!我承認博客上寫的都是真的!當初顧濤爸爸去了之後,我搬家來到這裏,找過不少男人!”


    我從未想過顧濤媽會如此坦誠的說出過往的事情。麵對這樣的她,我突然有些猶豫,到底還要不要繼續聽下去。


    對於任何一個有故事的人來說,回憶都是痛苦的。


    “其實我跟你一樣!當時顧濤他爸沒了之後,我一下子不知該怎麽辦!你說我去跟顧濤爺爺奶奶要那些東西有錯嗎?我要養孩子,他們就算沒了顧濤他爸,還有其他的兒子女兒,他們都可以給他們養老,為什麽要跟我搶那些呢?!”


    顧濤媽說到這裏,看了我一眼,那樣子就好像這事情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我要養孩子,還要自己生活!”顧濤媽根本不需要我的回應,自顧自說著自己的話,“我必須找個依靠才可以!”


    顧濤媽說到這裏,眼圈又紅了。


    “我沒有奶,就必須要買奶粉。那時候也沒什麽好奶粉,都是十來塊錢的,我先給顧濤買那些奶粉喝,結果他喝了之後身子不好,我就想給他買好奶粉喝!你知道那時候想吃的好點,穿的好點有多不容易嗎?我一個女人真的不容易!”


    顧濤媽說到這裏,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我好像有點明白過來,一個女人帶著個幼小孩子生活的不易。


    我從包裏拿出餐巾紙遞給她,沒說話。從七八十年代過來的人,有幾個是容易的?


    顧濤媽哭得很慘,長時間未說話。接過我遞給她的紙巾,不停的擦著淚水。


    “你可以找娘家人幫幫忙,我想你父母不會這麽……家裏人不是這個時候……”


    我沒將話說下去,以前我認為親人間的幫助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現在我覺得事情不是那樣子,有時候越是親近的人,越會疏離。俗話說的,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


    “我娘家沒什麽人!”顧濤媽狠狠吸了下鼻子,“我爸死了,我媽跟著我弟過活兒,我弟對我們還不錯,但是他媳婦不行,管家管的嚴,特別是錢!反正這事兒也不能怪他們,他們也窮,也要養孩子,哪有閑錢救濟我們!”


    顧濤媽又跟我要了一張紙巾。


    “再說,張妍你認識我那麽長時間,還不了解我嗎?就算我弟他們出手相助,我也不會要!拿別人的手短,我當時要是拿了,顧濤後來發達了,他們能不來要?親戚這事情,就是遠了香,近了臭的!”


    顧濤媽說到這裏,我不由的吞了吞口水,對於顧濤媽的這個論斷不能苟同。


    “找個好人嫁了不也行?!”我小聲詢問。在我認識的人中,也有離婚、守寡再嫁的,盡管他們中也有生活不幸福的,可大多數還是生活的不錯。


    如果當初顧濤媽可以將找個好男人生活,顧濤也不至於這個樣子吧。


    “好人?那時候的好男人都窮!”顧濤媽聽我的話,冷哼一聲,臉上閃過一絲鄙夷,“我要是想過苦日子,何苦跑出來?再說,我帶著個孩子,想嫁個好人家也不容易!那些人嘴上說不在意,沒事兒,都當親孩子看,可等有了他自己的孩子,還能一碗水端平嗎?”


    麵對顧濤媽的冷聲質問,我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這世上很多人都不可能將自己的孩子,跟別人的孩子同等對待。


    “就算男人可靠,那老婆婆呢?!”顧濤媽難得很有耐心的跟我解釋著,“老婆婆永遠不會將外來的孩子當親孫子看!養得不如生的親!”


    顧濤媽說到這裏,突然長歎一聲,“那博客我都看了,我真沒想到,顧濤不能生,有一部分是看見那些事兒!其實那些又能算什麽,他還是太年強,經曆的太少!我和那老頭不過就是各取所需!”


    我驚得目瞪口呆,對顧濤媽又有了全新認識,她似乎什麽都看開了,什麽都不在意。//


    “我給他所需要的xing,他給我錢,讓我供顧濤讀書,隻要顧濤出人頭地,我這輩子也就沒白過!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想看我兒子成為全世界有名的設計師,每次珠寶展覽的時候,被人都會說這是他設計的!將來在開創個自己的品牌……”


    顧濤媽陷入到美好的想象中。她是愛顧濤的,我再也不否認這一點,她年輕時的全部精力,都可以說是在為顧濤謀劃未來。她也許將自己曾經有過的夢想轉嫁到顧濤身上。


    “張妍,都是你將這些打破,你不覺得自己是罪人嗎?你老老實實的離婚,顧濤就能繼續自己的生活,找個……”顧濤媽停下來,思索要怎麽將這話說下去,“找個聽話的老婆,好好過日子!”


    “你錯了!”麵對這樣的指責,我本能反擊,“真正毀掉顧濤的不是我,是你自己!你以為自己很愛他,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他的真實想法?我不覺得一個小男孩,總看自己媽媽跟不同的男人鬼混,他會將這些想成是你對他的付出!!你以為他真的想用你那些錢去讀書!”


    我猛地站起身,嚇了顧濤媽一大跳,她以為我會對她動手動腳,下意識也往後挪了下凳子。


    “你根本不了解你的兒子!”我瞥了一眼顧濤媽的動作,也往後退一步,表明自己對她沒傷害的意思,“你眼中的顧濤是你理想化出來!你想著不要我分走錢,就讓顧濤去用那些手段……”


    說到這裏,我已經懶得再說下去。事情過去了,說那麽多有什麽用?!語言上的報複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為什麽我家的錢要被你分走?!”聽了我的話,顧濤媽突然衝上來,我躲閃一下,她撲了個空,“那是我和顧濤受了多少苦賺回來的,絕對不能給外人分去……”


    我不想再和顧濤媽廢話。急速轉身離開,“既然你這麽愛顧濤,那就在監獄裏繼續這種愛吧!”


    說完,我打開門轉身走了出去。我知道顧濤媽是絕不會想明白的,她永遠沉浸在自己為顧濤所付出的世界裏。也許在我不知道的日子,她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就會回想她所做過的一切,每每這個時候,她就會對心裏加一層暗示,顧濤現在所得到的東西,都是她用自己幸福換回來的,絕不能讓別人奪走。


    顧濤是她的,顧濤的一切都是她的。


    我走出房間的同時,兩個女警走進來,將顧濤媽帶出去。很戲劇化的是,顧濤也在同一時間被帶出審訊室。


    當母子倆相遇的那一刹那,我以為自己會看到顧濤痛哭流涕的奔向他媽媽,結果卻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他隻是冷冷看了自己媽媽一眼,就要往前走。


    “顧濤!”顧濤媽看見顧濤倒是很激動,哭著就要衝上去,卻被顧濤給躲開,“顧濤,媽給你請好律師,媽給他們民事賠償,讓他們出諒解書,你就不能被判那麽重!”


    顧濤媽說到這兒,才想起剛才她找我的時候,根本就忘了提民事賠償和諒解書的事情。


    “張妍,求求你去跟那個舒歌說說,讓他給出個諒解書好不好?他要多少錢都行,我都給!”


    興許是想到顧濤可能麵臨的刑罰,顧濤媽一下子癱軟,差一點跪倒我腳邊。我看著她,想該如何開口。這個條件我是不會同意,但我不能代表舒歌。


    “你省省吧!”顧濤從審訊室出來後,第一次開口說話,“你拿什麽賠償別人?咱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知不知道?!”


    顧濤說到這裏,他將目光投向我,表情很糾結。我猜他可能是想跟我說點什麽,可到底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


    道歉的話?我心裏猜想,也許吧,隻是在他被他媽媽培養下,那近乎扭曲的自尊下,道歉的話並不容易出口。


    不過,我也不需要他道歉,一句話根本不能磨平傷害。


    “顧濤,我有話問你!”在顧濤要走的一刹那,我將他叫住,我心裏還有一個問題。


    顧濤停下腳步,不解的回頭。顧濤媽站在一旁,眼神中有一種期望,大概她認為我心回意轉,決定放她兒子一馬。


    “你到底有沒有對米菲兒做很過分的事情?!”我思索片刻,還是將話說的委婉,“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吧?!”


    “沒!”顧濤很果斷的回答,“我隻是離婚,不需要做那麽狠絕!當事情真的開始後,我就不再是導演!”


    我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他話的意思。那些人能做出什麽事情,誰也不知道。


    顧濤和顧濤媽被警察帶走很久後,我還站在走廊裏望向他們離開的方向。我和他們之間的糾葛,這次是真的要劃上一個句號。一個並不美好的句號。


    我不知顧濤會有什麽樣的判決,但我想,他心中應該跟米菲兒是一樣的,死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回到家,舒歌已經做好晚飯,都是我愛吃的。我詢問他的意見。他並未第一時間說話。


    “我可以不要民事賠償,但是諒解書不能出!”舒歌最終給了我個答案,“原因,我不想解釋,況且你也不會讓我給他們出諒解書是不是?”


    我聳聳肩,不知該如何回答舒歌的話。說實話,我很矛盾,但最終還是不想原諒占了上風。


    “舒歌,你為什麽會喜歡我?”在舒歌給我夾了一塊鍋包肉後,我冷不丁的開口。我不想說愛,是因為愛這個字太沉重。


    “怎麽說呢……”舒歌麵對我的問題,先是有片刻的遲疑,“你還記得你那個時候經常走的那條路嗎?就是經常走的大學小路?其實我當時很好奇,為什麽你每天都會在那個時間出現,而且你看上去並不像是大學生……”


    我突然覺得有點好笑,原來我和舒歌最開始都是因為好奇,才對彼此印象深刻。


    “然後呢,我去花店打工,又遇到你!”舒歌將筷子放下,然後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我覺得挺有緣,那時候覺得你還挺幸福的,顧濤對你很好。當時我也在追求漣漪,就想如果我也成功了,一定要讓她像你一樣幸福!”


    說到宋漣漪,舒歌有片刻的遲疑。我想在他的心裏,這個女孩子的身影是永遠都不會被抹去,那是屬於他初戀青春的回憶,不論是痛還是幸福,他都要承受。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漣漪應該也是幸福的!”舒歌繼續自己的話,“不過我猜那隻是心理上的滿足!我承認自己不夠了解她,我以為這樣對她來說就足夠,但事實並不是這樣,她還需要物質……”


    舒歌給我倒了杯水,忽然搖了搖頭,“扯遠了,說說我對你感覺吧!”


    我一臉期待的看著舒歌,這是他第一次跟我談心,說他的感覺。之前,在我們交往過程中,永遠都是我是說客,他是傾聽者。


    “在畫廊遇到你,我整個人都有點蒙!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在完全沒有聯係,生活圈子沒有交集的情況下,想要在不同的時間遇到一個相同的人有多難!”


    舒歌說到這裏,有點不好意思的笑笑,“再後來,招聘會上的相遇,我就有點相信命運,但那個時候我並未對你有太多想法。可當我知道你家庭不幸之後,突然有一種很想關心你,幫你分擔的想法……我曾偷偷找劉紅了解你的過往,知道你生活的不開心。但你麵對這樣生活的時候,還能抽時間去自閉症兒童關愛中心,我不能說你很有愛心,也不能說你真的堅強,可那個時候,你心裏至少還有別人,並未完全陷入到自己的生活中,看似很容易做到的事情,真做起來,並不容易!”


    “那你對我根本不是喜歡呀!這根本就是同情心好不好?!”我佯裝不滿的放下筷子,氣呼呼的瞪了舒歌一眼。


    “不是呀!我也沒說我那個時候就喜歡上你了呀!”舒歌也著急了,急忙解釋,“我真喜歡上你,是那次畫廊失火。麵對宋漣漪,你沒抽身離開,你幫我一起度過心結,讓我走出感情的困局,如果我不走出來,我不知自己以後還能不能再次喜歡別人;畫廊出事後,我曾迷茫,因為上麵有我全部的心血,這個時候是你替我出謀劃策,讓我建了星星之家,可能是很小的一件事情,也許你都不在意……”


    舒歌說到這裏,猛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後來,在你生活已經很混亂的時候,你還抽時間出來幫我弄星星之家!”舒歌說到這裏,又給我夾了一塊肉,“這些都是小事,也許在大家生活都好的時候,大家都會不經意做這些事兒。可在同樣在困難階段,還能想到這些,說明你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說實話,我不覺得自己有舒歌說的那麽好,“其實我沒你說的那麽好了!”


    “我又沒說你多好!”麵對我的話,舒歌很不給麵子的回了我一句,“你呀!毛病也很多,比如心軟,做什麽事喜歡別人替你拿主意,猶豫不決,總是惹麻煩……”


    舒歌煞有其事的數起手指頭,極其認真的細數我的缺點。


    “那你還喜歡我……”我表示抗議,本想說那你還愛上我,可到底還沒將那話說出口。


    “這些毛病嘛,我會一點點的改造你!”舒歌攤了攤手,“你還不是那麽無藥可救,至少最後這幾件事情做的不錯!張妍,想要拒絕一個人,是可以有很多理由的,但真心喜歡上一個人,愛上一個人,隻需要一個理由,就是這個人心中有愛,有你!”


    說著,舒歌站起身走到我身旁,給了個擁抱。


    “第一次將你擁抱的那天,嗅到你頭發散發出淡淡青草香的那一天,我已經預感到並認你就是我的心上人。如果你非要我說出一個原因,我也不明白你有什麽地方吸引了我,不明白為什麽我這麽舍命地愛你,但有一點那毋庸置疑,我知道,在你的心裏也有我的位置!”


    我哭了,真的哭了。不是因為想到之前的委屈,也不是因為今天得到顧濤結局的感到激動。


    隻為舒歌這幾句話。有人說愛就好像是珠寶,給人一種懾人心魄的光彩,但隻有那些對待愛,像對待青銅器一樣超有耐心的擦拭的人,才能明白隱藏在那光彩背後,真正的光輝。


    那一天,我和舒歌真正在一起。我將自己全部給了舒歌,那一夜我睡得特別安穩,沒有再做夢,也沒有任何的心驚。


    顧濤的案子因為證據充分,他自己又主動交代,很快就提交到檢察院,開庭那天,作為被害人的舒歌和公訴人坐在原告席,而我則坐在最後一排的旁聽席。


    我以為顧濤會痛哭流涕,但他表現的很平靜,就好像法院要宣判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毫不相幹的人。


    舒歌當庭表示放棄民事賠償。法院並未當庭宣判。當顧濤被法警帶出法庭的時候,他將目光投向我這邊。


    這一次我在他目光中讀出愧疚。我微微點頭,這算是一種不是原諒的原諒。


    未來的日子,如果顧濤還有機會,希望他可以為自己活,好好的活。再後來,我聽說他也被判死緩,他媽媽因為包庇罪被判了三年。


    從法院出來,我和舒歌去看我爸媽。他們這段時間一直生活在劉紅家,當我們去的時候,兩個人正在收拾東西,見我來了,我爸格外激動。


    “丫頭,你來的正好,我剛還說給你打電話讓你過來!”我爸明明是看著我說,卻是拉住舒歌的手臂,“你媽最近的情況也好了,穩定了能認人了。我想帶她回來家!”


    “不行!”我爸的話剛說完,我就反對,“你一個人在老家,怎麽能照顧好她!在這裏,至少我們可以幫著你分擔些!”


    “不了!”我爸固執的搖搖頭,“我和你媽在老家生活習慣了,那裏還有她不少朋友,每天有人來陪她說話的話,我想比她在這裏好的多!老家那邊空氣也好,對你媽身體恢複也有好處!”


    我理解我爸說的這些,還想說什麽,卻被舒歌攔住,他衝我搖搖頭,我明白了些,最終還是同意我爸的提議。


    我爸臨走前,又去看了一次我弟,我弟這次不再詛咒我,隻是哭,不說話,沒人知道他內心想的是什麽。後來,送走我爸,我也曾去看過我弟,那是他被抓我一次去看他,依舊是無言相對,我們隔著玻璃窗就看著對方。


    在他時間到,被帶回去的一瞬間,他長長歎了口氣,頭也不回的離去。十幾年時光,應該夠他去思考了。


    半年後,我和舒歌準備結婚時,卻意外的收到一張請柬,是王強給我送來的,他說他要結婚了。


    我很意外,我詢問他新娘子是誰,他說到時候我就知道了。我以為王強結婚會是一場盛大的婚禮,沒想到隻是幾個朋友的聚會。


    我和舒歌到的時候,包廂裏隻有王強一人,並未有新娘子的身影,我還想開口詢問,門被從外麵推開,石悅左手領著一個孩子,右手抱著一個孩子走了進來。


    “張妍姐……”石悅穿著簡單的小禮服,發間戴了一朵玫瑰花。


    “爸爸……”被領著的那個小孩子,叫著撲向王強。


    我和舒歌驚詫的站在原地,兜兜轉轉,沒想到最後是他們兩個人走到了一起。至於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麽,王強未說,我也沒問。


    我從王強口中得知,孩子的去向是米菲兒告訴警方的,她沒有別的心願,隻希望王強可以好好的照顧這個孩子,王強自己的孩子。


    幾個月後,我和舒歌無意間路過以前和顧濤居住過的別墅。那別墅早已衰敗,春風卷著往事迎麵撲來,所有的情景全都重疊。


    一瞬間,我仿佛重歸舊日,在那時,朋友將我擁在懷中,對我說,“有很多東西是永遠無法改變的,比如說生活,經曆家庭,但記住,我們身邊還有愛……”


    “舒歌,如果有一天我不在的話,你會怎麽辦?”


    “我會去找你!”


    “那如果還是找不到呢?”


    “再繼續找!我會一直找!一直一直一直找!花一輩子找!”


    盡管明天是無限的未知,但我們可以把握現在,和自己喜歡的人,留下美好的回憶。


    張妍篇完。


    狐小鬧說:


    張妍的故事就此落下帷幕,不知道這樣的結果大家是否滿意。後麵預計會寫米菲兒,石悅幾個人的番外,字數不會很長,三萬左右。謝謝支持!鬧鬧改文發晚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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