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淩霄回莊子上之前,就已經完全倒了,睡的不省人事。[]


    郭嬤嬤見叫不起她,也隻好讓丫鬟們把她送到房間裏讓她睡,然後在外頭主持打點。因為雲鳳檀是為了救洛淩霄才受傷的,所以郭嬤嬤便做主將雲鳳檀留下來修養了。隻是待眾人都已經用了晚飯,洛淩霄仍舊沒有一點轉醒的意思,這讓眾人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那酒後勁的確綿長,但也不至於大半天還清醒不來啊。更何況大家都喝了,就連沒什麽酒量的衛薇都沒什麽事。洛淩霄開始也好好的,後來才突然酩酊大醉,這當真隻是醉了,而不是其他什麽事?


    可是讓澹台羽這個出自醫術之家的人為她把脈,卻隻能得出的確是醉到現在的結論。澹台羽也鬱悶了,莫不是洛淩霄當真就是這種奇怪的體質?


    既然身體沒什麽事,大家也隻能讓她睡,留了夜雨值夜。


    到了莊子恢複平靜和黑暗的時候,一個白色的身影忽然從半空中掠過,降至洛淩霄的屋外。


    他的手放在門上,不過瞬間,那落好的門閂就落在地上,門被輕輕巧地就推開了。夜雨在外間,還沒睡著,被這響動一驚,連忙起身,卻看見那個被她朝思暮想的人一襲白衣如雲,眉目如畫,一步一步走進來。


    “九……九千歲……”她的小臉煞白,心中一陣酸楚,下意識就想離開這間屋子。


    夜雨實在受不了,看著自己想著的人,心裏想著的是她侍奉的那位。


    與其如此,不若不見。


    隻是蓮肆並沒有因為她顫抖的聲音而生一絲多餘的情緒。洛淩霄對於他來說永遠是那個特別的,除了她,大概天下人與他而言和踩在腳下的塵泥並無太大的差別。他自然也不會記得自己曾經因為夜雨錯叫他為“主子”而差點讓她打包回涼齋,記不得這個女子已經無數次用含情脈脈的眼光看著他了。


    他從夜雨身邊錯過——保持著三尺的距離錯過。蓮肆的腳步忽然頓住,隻因這一頓,夜雨心中已經百轉千回了無數種可能、生了千般期待,隻是下一刻,她仿若被冷水當頭澆下一般,隻因她聽蓮肆清冷妖嬈的聲音道:“出去,把門帶好。不要靠近這間房間。”


    對啊,她隻是個下人罷了。


    夜雨在黑暗裏的表情笑的有些淒涼,欠了欠身道了“是”,就按照他說的離開了。


    “去,把你家主子的酒氣吸幹淨。”蓮肆忽然抬了抬大袖,小狐狸從他的袖子裏蹦了出來,幾步就跳到洛淩霄身邊。


    隻見黑暗之中,小狐狸嗅了嗅,然後走到洛淩霄的右手邊,找準她的右手食指,忽然張嘴就咬了下去。


    隨著它造出的傷口中淌出血,整個房間彌漫開一股芳醇無比的酒香,和白天洛淩霄喝下去的那壇酒是一模一樣的味道!


    蓮肆在聞到那個味道的一瞬間,瞳孔狠狠一縮,身影不過一瞬就已經移到床邊,纖長細瘦的手指落在洛淩霄的脖頸上,劃來劃去。他的眼眸已經隱隱有些血色,額頭和蒼白的脖子上青筋迸發,像是隱忍著某種極大的誘惑。


    小狐狸“咕嚕咕嚕”不停吞下洛淩霄手指上的血,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裏的酒氣才逐漸稀薄消散。蓮肆的模樣也逐漸便正常,他深呼吸一口氣,手指再遊走,就已經落在洛淩霄的臉上,狠狠一掐,嘶啞的聲音帶著恨恨的意味道:“小東西再不醒來,本座就把你吃了,吃了!”


    洛淩霄本來睡的正沉,卻冷不防被他捏痛了臉頰,清醒過來。她一睜眼,滿室黑暗,過了一會兒習慣了才看見蓮肆,有些迷茫道:“小蓮花……你怎麽在這?”


    今天的蓮肆,看上去有些不對勁,她又說有些說不上是哪裏不對勁。


    “本座不來,你就準備好了醉一個月吧。”


    蓮肆手指一彈,屋裏就亮起了兩盞燈火。


    他輕輕一撥身上的衣衫,那從未穿好過的衣衫就順著絲緞一般的皮膚滑下,隻留下下身的褻褲,寬肩窄腰,美感滿分的肌肉配上那蜿蜒進褻褲的兩道人魚線,散發著濃重的性感氣息。[]


    蓮肆伸手揭開洛淩霄的被子,那帶著料峭春寒的身體瞬間就已經躺在她身邊了。隻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麽,蓮肆沒有如同往常一樣抱住她,而是撩了她的一縷長發然後麵朝另一個方向躺著,手上卻不得閑地把玩著她的發。


    “醉一個月?”洛淩霄習慣了他的反複,並沒在意他的異常。隻是手蹭到他冰涼的皮膚的時候,下意識皺了皺眉,然後翻了個身從後頭抱住蓮肆的腰。


    冷成這樣,這人當屍體都能合格了。


    誰知蓮肆卻渾身一緊,忽然低聲吼道:“放手!”小狐狸“嗷嗚”一聲,急忙跳下床躲的遠遠的。


    洛淩霄眉頭緊鎖,手也縮回來了。不過她的心理素質早就被鍛煉得良好,懶懶地瞪了某人一眼,她就幹脆蒙上被子繼續睡。


    當然,睡了大半天,她哪裏能睡得著了。


    “今天不要靠本座太近。”蓮肆鬱悶地縮了縮身子,盡量讓自己距離洛淩霄遠一點。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讓她醉上一個月也好。“你那幾壇子酒,本座加了東西。你的血裏浸透了返魂香,再喝那酒,酒勁就是幾十倍不止。”


    洛淩霄一怔:“你放的是什麽?”


    蓮肆壓根沒打算回答她一般,硬生生把話題給轉了個方向:“衛弗有消息了。”


    聽是這個消息,洛淩霄丟下方才的疑問,趕緊問道:“衛大哥怎麽樣了?”


    她無事的時候,嚐試著創新出了無數種毒藥和對應的解藥,隻是她樂意賣的人不在,偶爾也感覺到挺寂寞的。


    “衛家內部分裂了,家主秘密遇害,他們兄弟倆正在族裏應付這些事,順便搶占家主之位。”


    “那也應當不至於一年半沒有消息。”


    “衛家的幾位長老聯合起來,本來想捧一個旁支的子弟為家主,還設計把他們都軟禁起來了,所幸礙於衛家的掌印不知所蹤,他們沒敢殺了衛樂和衛弗。不過他們倆也費了很大功夫才逃出來。衛樂付出的代價不小,沒了一條腿。”


    洛淩霄呼吸頓了頓。


    “他們什麽時候能回來?或者說,你有沒有幫助他們的打算?”


    “骰子已經出發了。”


    “嗯。”洛淩霄舒了一口氣。


    若是蓮肆沒有摻合的打算,她大概是會自己去一趟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腦子和身手在那複雜度完全不遜於皇宮的地方,具體能幫上衛弗他們什麽忙,但是當自己最初需要人手、金錢的時候,是衛弗幫了她,那她就是欠了人情的。


    “昭顯長公主,也就是鳳齊長公主的異母姐姐,花朝節那天要在郊外舉辦百花宴。小東西可感興趣?”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蓮肆忽然道。


    “昭顯長公主?”洛淩霄仔細回憶了下這個人。


    她是她娘親的異母姐姐,性情寡淡,駙馬去世之後並未再嫁,膝下無子女,一個人在宮外的公主府深居簡出,就算是逢年過節也沒怎麽出來。此人和她交集實在少,她並沒想到什麽拜會的理由。


    隻是能讓蓮肆特意提起,那定不是尋常一場百花宴而已。


    而且按照昭顯長公主的脾氣,當真不像會想主動辦這麽一場宴會的人。


    “有什麽特別的嗎?沒有的話我不想去。”人多必沒好事。


    蓮肆扯了扯她的那縷發,扯得洛淩霄頭皮疼,鼓著腮幫子狠狠掐了一把他腰間的軟肉。


    蓮肆這才慢悠悠道:“自然是有好事。到時候你家情郎會去。”


    “我家情郎?”洛淩霄沒好氣地嗆道:“我什麽時候有情郎了?就算有,千歲爺您還不把人給撕了?”


    “本座哪敢?”蓮肆懶洋洋地轉身,危險地眯了眯眼眸:“人家可是在皇上麵前提了好幾回要讓你做大的事。”


    “管他去死!”洛淩霄領悟了他說的是誰,煩燥道:“快說,那百花宴到底有什麽特別的,再打岔千歲爺就趕緊上自己的王府裏去好生歇著,我這小莊子容不下大佛!”


    蓮肆挑挑眉,湊近她的嘴唇,平靜但炙熱的鼻息灑在她的皮膚上,卻沒有吻她,而是轉了個向,湊到她耳邊,聲音混沌而曖昧:“明華皇女不日之前已經知道你是本座的未來王妃,隻是礙於皇上的緘口令沒說出來。而昭顯長公主與她關係最好,說是親母女都又人信。你說這場百花宴她是衝著誰呢?”


    好的,狀元駙馬被蓮肆的美貌折服去做了太監的杯具皇女,此後幾場婚事都沒順遂,至今單身。說她不恨蓮肆,那當真是沒有人信!


    “你惹的桃花債,你不還,倒報應在我身上了!好,真是好!”洛淩霄咬牙切齒地恨不得掐死蓮肆。


    “嗬。”蓮肆愉悅地輕聲笑了出來,那聲音當真是銷魂蝕骨,清冷又飽含妖媚,簡直要人命。如絲媚眼在昏暗的燈火之下,帶著令人窒息的亮光,“小東西是本座的千歲王妃,這點桃花債都躲不過去,未來可怎麽辦是好?”


    洛淩霄和他對視,隻消一眼,就看出那其中的認真。這場百花宴,應到比鴻門宴好不了多少。而蓮肆的意思,是讓她自己解決。不然,就算她死了,也是活該。


    他的寵愛,向來溫暖而冷酷。


    ------題外話------


    猜猜蓮大爺為什麽不肯抱小淩霄?~沒錯,他、發、情、了。


    別問我他為毛會有這種時期,禽獸不都有嗎╮(╯3╰)╭這算劇透嗎?很好,不算。


    不過解釋一下,蓮大爺不是不愛小淩霄了,他隻是想讓小淩霄能夠獨當一麵。因為他感覺到,更多困難開始了,他寧可小淩霄在此時受傷成長,也不願她在未來因為他照顧不及而死。


    以上劇透別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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