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醫院,我心裏有一種獲得自由的無窮快感。


    搭乘公交,我第一次感到了如飛的感覺。頭頂的車廂變成了一望空闊的藍,身邊擁擠的人們也變成了茂密的樹林,車廂裏本來混濁的空氣似乎清醒得跟原野裏得風一樣,倒馳的建築,給我無窮騰飛的**,我在這種**的驅使下,展開了翅膀,而且迅捷地衝向了藍天…


    我沒有想到,我和蘇姐的關係竟然會這樣結束,這似乎很不可思議。我甚至覺得,我和她的噩夢般的關係才剛剛開始,就像一個故事才剛剛拉開序幕,還沒有充分展開,怎麽可能就結束了呢?我不敢才引言!


    但這又明明是蘇姐親口對我說的!難道會是在做夢?


    不管怎麽說,結束總是一件好事,


    經曆好事,人總是忘形的。我似乎忘記了一些應該做的事情,比如自己和蘇姐的關係既然結束了,就應該把自己手裏能夠還給她的東西還給她,以便鞏固這個結束。


    但我沒有!


    這個新年似乎好事總是伴隨著我,正所謂否極泰來。經過正月這十多天時間的艱苦訓練,到今天,散元宵時,晴兒己經能夠自己翻身,能夠自己坐立,能夠把話說得跟原先一樣了。唯一讓人不能釋懷的,就是她雙腿的力量似乎很弱,還不能下地行走。醫生說,什麽時候能夠行走還說不準,但隻要她堅持練習學走路,離站立行走那一天就總是不會遠的。


    這期間我多次到醫院去看望蘇姐,每次去時,餘輝都在。公司早就上班了,他們便都在醫院辦公。餘輝的情況特殊一些,很多事要他親自到場處理,但他操控下屬的本事大,老有時間在醫院。我明白這家夥正在打一場攻堅戰,不全身心投入不容易攻克蘇姐那堅固的堡壘。每次去,蘇姐都要把餘輝支使開,然後和我說說話,有時說著,還會習慣地拉過我的手去撫摩她的臉,或者讓我去感受她的心跳。這些日子,她總跟我說那一句重複了千百次的話:“小蕭,我,我怎麽老是害怕把自己交給他呀?"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老是有這種擔心害怕,因為我不是心理學家。我隻是明白,餘輝這家夥這場攻堅戰,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麽繳獲


    看看蘇姐己經慢慢站起來,慢慢地練習行走,我真為扶著她練習的餘輝擔心,可別一腔心思都白費了。


    這期間,許朵忙自己的事去了,初二一過就回學校去了。許朵回學校是我和她的主意。我從嶽母那一臉的憂鬱神情中早猜透了她的心思,知道她不放心我們。我借口說讓許朵回家住,給晴兒做成一個去經營雜貨店的假象。以便讓晴兒覺得,我們的雜貨店還在。嶽母便馬上同意這樣做。許朵便說,回家住,不如回學校去,回學校好好鑽研一下學習,不是很好嗎?嶽母雖然有些不舍得女兒這麽早就離開,但還是爽快地答應了。就這樣,許朵帶著我給她的七十萬,走了。


    因為我就要去另外一座城市培訓,我跟嶽母商量道:“媽,公司派我去h市學習培訓,回來會有提升,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但又放心不下晴兒,你看我是不是要去?"


    “學習培訓是好事,當然要去!能提升更好,男人嘛,就是要以事業為重,你去吧,家裏有我和你爸,你就放心吧!看晴兒這樣子,出院的時間就快了!”嶽母一聽說我要去培訓,便覺得是好事,毫不猶豫就叫我去,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可是,我去學習的時間長達三個月,這三個月裏,晴兒見不到我,她一定會問我去哪裏了。你們總不能說我在看門市吧?如果說我培訓學習去了,雜貨店的事就肯定會露餡的,我不知道晴兒她受不受得了這個事實?”我是真擔心,一直放不下來。但我又不想再回餘輝那裏去上班了,我再幹那種遊離在色*情邊緣的服務工作,讓晴兒聽了,她一定不會饒過我的。


    “小蕭,你安心地去吧。”嶽母胸有成竹地道,“晴兒這裏有我和你爸解釋,相信沒有問題的。再說,雜貨店的事遲早得讓她知道,她早晚得麵對。倒是你早些混個模樣來,也可以給她一點安慰。”


    我覺得嶽母說的也對,便去跟晴兒說:“晴兒,許朵明天要去學校了,我要去門市了,以後就不能經常來看你了,你要好好地練習走路,早些站起來,回到你的門市去,知道嗎?


    晴兒笑著道:“我也算過呢,朵妹就這兩天就該去學校了,你也該過去了。隻是還想見見她,你過去就叫她過來。”


    我說:“好的。今天是正月十六日,明天就是她上學的日子,我這就打電話叫她過來陪陪你。我下午還要去辦點事,明天才過去。你看好不好?"


    晴兒點點頭道:“雖然門市離不開人,但我真的想見見妹妹,好好說說她,你就叫她把門市關半天吧。”


    我便去給許朵打電話,我向她說清了我的事,然後叫回來一趟。許朵說,開店正在節骨眼上,沒時間抽身。我說,就是天塌了,你也先回來看看你姐姐。她便笑著說,你說了算,誰叫你是姐夫呢。


    給許朵打了電話,我便回家去取盲人按摩院的股權轉讓合同和蘇姐給我的十萬元存單。我想,既然我們的關係終結了,那麽,不屬於我的,我就該還回去。


    等我從家裏把這兩樣東西取了去醫院時,[我要書屋]蘇姐正架著雙拐在練習走路。餘輝卻不見了蹤影。我奇怪地問;“餘輝怎麽不在?"


    蘇姐坐回病床,將雙拐一扔道:“他為什麽要在?"


    我一怔,結巴道:“不是他在陪護你嗎?"


    “是,是他在陪護!”蘇姐沒有好氣地道,“我把他攆走了!"


    “攆走了?”我驚訝地道,“為什麽?蘇姐,你不是——"


    “別提了,再提我跟你急!”蘇姐一揮手道,“我就沒見過這種人,好像對付女人,除了那件事就沒有別的了!"


    我似乎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我敢肯定餘輝那小子沒用他那蠢腦袋示愛。這家夥真他娘的蠢!他以為愛一個女人,可以像摟抱妓女那樣,動不動就可以用小弟弟說愛!別說蘇姐還在病中,就算沒病,也得她主動提出來了才好開口要她呀。這廝真是!真他娘的是要把我葬身火海才心甘呀!


    我勸蘇姐說:“你好好休息,你也不至於要攆他走啊,你還得要人陪護,別的人你放心?還是叫他轉來吧。”


    “我現在最不放心的就是他,不是別人!”蘇姐憤憤地道,“你去把門關了我們說話,不然說大聲了讓別人聽了笑話!"


    我去關了門,小心地道:“蘇姐,我明天就要走了,你看——"


    “先別說這個!”蘇姐道,“先說餘輝!你說,他是什麽人?他怎麽能那樣?"


    “蘇姐,什麽那樣?我,我不知道啊!”我輕輕地道。


    “我給他一點顏色,他就踩著鼻子上臉!”蘇姐氣衝衝地道,“我對他稍微好點,他就放肆了,對我動手動腳!"


    “他對你動手動腳?”我故作驚訝,“那該攆!難不成叫個色狼來陪護?該攆!不過,他是怎樣動手動腳的?"


    “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蘇姐轉而笑道,“打聽這麽清楚幹啥?想學樣?你有他那膽子嗎?"


    我見蘇姐笑了,撓了撓頭道:“蘇姐,男人對自己喜歡的女人動手動腳,你該原諒他點。他要根本就不碰你,你還要他做什麽?"


    “我就是不許他碰我!”蘇姐道,“小蕭,別說他了,來挨我坐下。”


    蘇姐坐在床沿,我便找根凳子過去挨她坐下。她又習慣地將我的手拉住道:“幸好有你在,我這心裏還稍微能有塌實點的時候。”


    我見蘇姐始終對我充滿暖昧,心裏不知道是什麽味道,連忙抽出手把合同和存單取出來道:“蘇姐,餘輝那個百分之五十我賣了做了急用,這個百分之五十還在,現在我還給你,連同分紅和上次你給的十萬存單,這些不屬於我,還給你吧!"


    蘇姐驚訝地望著我,呆了好一會兒道:“小蕭,我把他們給了你,就沒打算收回來,你給我趕快收起!"


    我急忙說:“蘇姐,我們的關係己經結束了,我怎麽能再要你的東西呢?你還是收回去吧!


    “誰說我們的關係結束了?誰說的?”蘇姐暴怒道,“沒結束,沒結束!怎麽可能結束呢?不可能結束!"


    我痛苦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我就知道,我和蘇姐的惡濁關係,怎麽可能說結束就結束呢!


    但我不甘心啊,我得據理力爭:“蘇姐,你親口對我說過的,你不能反悔啊!"


    “我沒說!我沒有說!”蘇姐憤然地一揮手,一起身便要站起來,可是她怎麽能站得穩?身子一歪,便向前要倒。我眼疾手快,連忙起身把她扶住道:“蘇姐,你別生氣,你坐下,坐下,別生氣!"


    蘇姐那一站,似乎腿上痛吧,她額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她一頭撲進我的懷裏,雙手抱住我的身子道:“小蕭,他,我是要攆的,可是你卻不能離開我。我需要你,小蕭!我,我不能和你說結束就結束!"


    我把她扶回床上坐下,自己則頹然地坐回凳子,把頭埋在自己的手裏,再不肯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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