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緊縮了下,恐懼帶著腎上腺激素急速增多,隨之而來的是,無法壓抑的興奮。


    艾德拉停頓了下,語氣平靜地繼續說道:“第一個步驟,有效地消滅海賊……”


    她才開了個頭,就有海軍不耐煩地嘀咕了句,“這不就是我們在做的嗎?真是的,你一個普通的海軍士兵,哪兒來的膽子在這裏說大話……”


    很快,那人就安靜下來了。在赤犬冷冰冰的視線下,他閉上了嘴。


    很明顯,艾德拉背後有人。


    艾德拉微微一笑,不以為意。如果硬要說的話,她倒是覺得——反對之聲越是強烈,越是證明她的話有價值。


    “其實我們都明白,海賊之所以難以消滅,一是因為海洋遼闊,我們難以追捕,二是……他們無牽無掛。正如他們所說,他們是自由的海之子,他們的眼前隻有大海……所以,在我們加強港口城市的防備,增強兵力,下力氣追捕不知道躲在那裏的海賊前,我們應該向全世界的人民宣告一件事情——凡是親人有罪者,同罪。”


    “……!!”


    “將原本隻屬於他們的罪行株連到他們的親友身上,我想,他們一定會有所收斂的。”艾德拉輕笑道,“我們與他們之間本來就是一場戰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所有參加會議的海軍都沉默了。將罪責牽連到無辜的平民身上,這……


    赤犬卻滿意地點了點頭,“與邪惡接觸本身就是罪。隻有這樣,才會警醒所有的民眾。我同意。”


    在場的大部分都是赤犬的親信部下,既然他已經同意了,他們隻能附議通過。


    艾德拉勾起嘴角無聲地笑了下,慢慢地將下麵相應的計劃告訴了他們。


    首先,是將“株連”這種規定貫穿到所有的製度中去。不僅僅是上麵所講的,凡是與海賊和革命軍接觸,包庇他們,有任何親近他們的行為,都是重罪。


    其次,加強港口城市的防備。港口城市不僅僅是海賊們休息,也是他們補充物資和水源的重要中轉站。在港口設立海軍的基地,樹立崗哨,切斷他們的補給線。


    然後,在平民中宣傳海賊的凶惡和可怕,在他們心中埋下懼怕的種子,慢慢地將平民變成海賊的敵人,變成他們的“戰友”。他們甚至可以讓平民變成他們的“眼”,一旦發現海賊可以上報,如果隱瞞不報,就是包庇海賊,就是犯罪。


    “其實,所有這些計劃最關鍵的一點在於——兵力。追捕海賊需要兵力,守住港口需要兵力,而且,除了海賊,他們還需要分出足夠的兵力對付日益壯大的革命軍以及保護平民的安全。”艾德拉輕飄飄地扔出自己的問題,“所以,擺在我們麵前的是,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擁有最高質量和數量的兵力?”


    坐在圓桌旁的海軍們皺起了眉,看向艾德拉。


    艾德拉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才說道:“以村落或者城鎮為單位,設立民兵機構。他們的隊長由我們來任命,武器由我們來提供。隻要稍加訓練,就是一支部隊。”


    聽到這裏,終於有人忍不住問道:“可是,比起那些凶惡的海賊,平民……他們抵擋不住的吧。”


    “請放心,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他們能夠發揮出難以估計可怕的力量。而且,正是因為有人犧牲了,才會有恨不得殺死所有海賊的‘憎恨’和不顧一切維護的正義。無論成功與否,我們都能獲得利益。不會虧本的買賣,不是嗎。”艾德拉的最後尾音帶著淡淡的笑意。


    輕佻的語氣說出這麽殘忍的辦法,簡直讓人惱怒。


    有人憤怒地站了起來,罵道:“你以為我們是什麽!用平民的性命來獲得自己的勝利嗎!你還是不是海軍!怎麽能想出這麽喪心病狂、卑鄙無恥的辦法來!我不同意!”


    艾德拉聳了聳肩,回道:“我隻是提個小小的建議。至於做還是不做,得你們決定。”何況,正是因為她從頭到尾就不是個什麽良善的人,所以才能每一次都冷靜毫無感情地想出這些絕妙的點子啊。


    沒有立場,才能看見全局。


    艾德拉光棍的話讓人惱火。


    他們看向赤犬,等待著他的決定。


    一直沉默的赤犬抬起頭,看了所有人一眼,慢慢說道:“你們考慮清楚,我們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係到全世界的每一個人。現在這種糟糕的時期,正需要狠辣一點的手段。犧牲再所難免,我們需要勝利。如果有更好的辦法,我也會同意。”


    “……”赤犬這話竟然是同意了。


    他們當然沒有更好的辦法,而且,老實說,這個辦法確實有效,雖然太粗暴了些。


    “我們也同意。”


    嗬,當然會是這個結果了。


    艾德拉勾起嘴角,無聲地笑了下,笑容裏滿是惡意。


    “我也是為了大家能夠獲得和平。後續的具體計劃我會一一告訴大家的。”艾德拉最後說道。


    會議結束後,會議室裏隻剩下了艾德拉和赤犬兩人。


    兩人一個沉默地坐在圓桌的首位,一個站在後麵看著天花板發呆。


    過度的安靜反而讓人感到喘不過氣的壓抑。艾德拉當然知道赤犬在想什麽了。


    就在赤犬要開始冒殺氣的時候,艾德拉慢悠悠地說道:“請放心,在具體布置的時候,我一定會非常的用心,絕不會讓每一個環節出問題。這種高壓式的對策如果處理不到位,想來隻會激起更大的反彈,造成更糟糕的影響吧。”她這也算是善意的提醒,以後會出什麽狀況,她不會負半點責任。


    赤犬將殺氣收回。


    他站起了身,朝外走去,“那就全權交給你了。我不會刻意找人來監視你,所以,我希望你對得起我的信任。”


    目送赤犬走出去,艾德拉嗤笑了聲。


    說的倒是好聽。信任?……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要保證不會有任何一點泄露的可能。


    所以,他才不會找人來監視,做出一點可能會泄露他和她之間的秘密的行為。


    她的身份的秘密,大概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她能夠預見,當所有的計劃施行的差不多,就是她被他悄無聲息殺死的時候。


    艾德拉眼眸一轉,笑了起來。


    不需要太擔心,還有足夠的時間呢。


    艾德拉很忙,忙著製定計策,忙著和其他人討論具體怎麽安排,忙著不斷修訂計劃,方便更順利施行。


    在外麵的人看來,她是赤犬不得或缺的重要助手,是在世界征兵中選中的,有才能,卻沒什麽實力,有智謀,卻心狠手辣。


    麵具成了她最好的偽裝。


    短短的一個星期,艾德拉在其他海軍的幫助下,有條不紊地開始實施計劃。


    她抱著一疊厚厚的圖紙,急匆匆地往另一個部門跑去。


    她還不知道,她即將會遇見一個讓她非常頭疼的熟人。


    寬闊的會議室裏,現在坐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直接坐在圓桌上,多弗朗明哥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咈咈咈,我也是為了我們之間的合作。新世界這麽亂,我的生意也不太好做,所以,我來提供些幫助啊。你們不用和我客氣。”


    正在想辦法將搗亂的多弗朗明哥趕回去的海軍中將頓時頭疼了。


    還生意不好,現在生意最好的就是他了!


    他輕聲咳了咳,冷靜地回道:“請不必擔心,我們已經做出了相應的對策。非常感謝您的好意。”哪兒來的趕緊給他回哪兒去!


    多弗朗明哥從桌子跳下去,笑著回道:“我說了我們之間真的不需要客氣。現在天色已經晚了,實在不適合出海。我還是自己找個地方住一下吧。”


    “等……”對方還沒來得及說話,多弗朗明哥已經走了出去,一副“這裏就是我家”的反客為主的表情。


    他頓時就頭大了。


    他們在商量機密的時候,這麽危險的人還是趕走比較好!


    多弗朗明哥有意圖地在海軍的基地裏到處轉著。他眯起眼睛,在人群找尋著某個身影。


    走過走廊的拐角,突然,一個嬌小的身影撞進了自己的懷裏。


    多弗朗明哥眉頭一跳,正打算發火時候,這時,一股若有若無的熟悉的體香味鑽進了鼻子中。


    他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這麽好。


    找個人,對方都能主動來投懷送抱?


    艾德拉的鼻子被撞得生疼,伸出打算揉一揉。右手卻觸碰在了冷冰冰的麵具上。


    她隻好無奈地收回手,忍著疼痛。


    偽裝成脾氣溫柔的女海軍的她理所當然地道歉了,“抱歉,我沒看見……”


    “咈咈咈,你是女人嗎?啊,我完全沒看出來。胸這麽平,屁=股也不夠大,該不會是男人假扮的吧。”多弗朗明哥不客氣地點評起來。


    沒來得及深想“為什麽聲音這麽熟悉”,低著頭的艾德拉憤怒地捏緊拳頭,恨不得揍人。


    這時,對方一把將艾德拉摟到懷裏,摸了一把她的臀部,還揉捏了她的胸部,感慨道:“沒想到摸起來手感卻不錯,挺有料的~”


    擦!找死!艾德拉一拳打出去,很容易被對方鉗製住。


    艾德拉氣得連殺人的心。她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對方。


    可是,看見眼前的人時,她雙腿莫名地就軟了。


    多弗朗明哥笑著說道:“不如你做我的女人吧。”


    “……”


    作者有話要說:=3=


    ps,感謝中華偉大的上下五千年文明,給我了那麽多的靈感,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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