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秀才拉著出了王亮家的院子,林果香聽到屋裏傳來張氏和王柳一家的爭執聲,她很不厚道的嘿嘿笑起來,看來秀才扔的這個重磅炸彈把張氏和王柳都給炸的不輕啊。也是,五兩銀子在林果香看來不算多,但是不代表張氏和王柳他們不動心。


    在這個時代,農村的生活可沒有現代那麽好,相對還比較落後,一般人家一個月能得個溫飽就不錯了,有的人家甚至連飯都吃不飽,而秀才居然一個月就拿出五兩銀子給崔氏當生活費,別說是張氏和王柳一家了,就是連王桃都有些動心了,這都能趕得上過去四五個月的收入了。


    不過王桃倒是沒有參與大嫂和大姐的爭執之中,她覺得奉養老太太是為人子女應該做的事,如果是為了銀子才願意贍養老人,那麽親情就有些變質了,她不願意這樣。


    王桃在一旁看著大嫂和大姐為了那五兩銀子而爭的麵紅耳赤,臉紅脖子粗的甚至差點上演全武行就覺得很無奈,還有點悲哀,難怪二哥和二嫂要出去,她現在都不太想在這屋裏呆著了。不過心裏對於秀才的做法也有點不讚同,太損了,把一滴水滴落到滾沸的油鍋裏鬧出動靜之後自己卻跑了,直到今天她才終於知道原來自己這個溫柔好說話的二哥居然也有這種整人玩的劣根性。


    再說秀才牽著林果香慢慢走到他們原本住的家門前,麵對著那扇已經開始有朽壞跡象的木頭大門靜靜地站了好一會兒直到聽到林果香嘿嘿的怪笑聲才終於回過神來,不由得微微歎了口氣:"我說,雖然我大姐他們人品不怎麽...好,但是你也不用這麽幸災樂禍的吧?"至少也別當著我的麵兒表現的這麽明顯吧,你這樣叫我情何以堪啊?


    林果香也知道自己當著秀才的麵兒表現的這麽明顯有點不厚道,於是趕緊裝模作樣的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不過從她微微抖動的肩膀還是可以看出她憋笑憋的有多痛苦。秀才別過臉去假裝沒有看到。


    "喂,我說秀才,你說你大姐他們現在商量好了嗎?"林果香很不厚道的問秀才,其實她是想過去看熱鬧。


    秀才涼涼的瞟了她一眼,過了半天才慢吞吞的吐出兩個字:"沒有。"潛台詞就是,想要看戲?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那份心思吧,我是不會同意的。


    林果香訕訕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抬頭望了望晚霞纏繞的天空,居然已經傍晚了,估計今天晚上又要趕夜路了,真麻煩。


    正想著,肚子裏突然傳出一陣蕩氣回腸的咕嚕聲,聽到聲音,秀才轉過臉來似笑非笑的看著林果香:"怎麽,肚子餓了?"


    林果香有點窘,不過還是很誠實的點點頭,雖然在王桃家裏吃了一碗菜湯麵和兩個荷包蛋,但是經過這麽一陣子的折騰早就消化光了。


    "忍一忍吧,等老太太的事兒商量好了咱們就回去了。"秀才安慰林果香,顯然他也沒打算在大哥家裏吃晚飯的意思。


    林果香聽到秀才的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那還得等多久?估計到時候她早就餓扁了。她早上可以不睡懶覺,但是肚子餓了不吃飯那是會死人的,如果餓的時間長了就會全身無力還冒虛汗腦袋發暈,雖然不至於被餓暈過去但是那滋味也絕對不會好受。


    秀才顯然是知道林果香這個習慣的,於是略微沉吟了一會兒開口道:"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說完不等林果香答話便大步的離開了,等再回來的時候背上背著一捆柴火,手裏多了一隻宰殺好的雞和幾個小紙包,裏麵放著一些調料。


    "這是我到別人家裏買的。"秀才看林果香目瞪口呆的瞧著自己手裏已經處理好的雞,笑了笑才慢吞吞的解釋道,"估計咱們可能會很晚才能回去,所以先烤隻雞吃著墊肚子。"說著便在大門前的一塊石頭縫裏掏摸了一陣,摸出一把已經有些生鏽的鑰匙"哢嚓"一聲將大門上的鎖給打開了。


    等開了門,秀才臉上的笑容終於深了一些:"咱們運氣挺好,沒想到這鎖居然沒換。"看來王家村的新任村長做的還不算過分,至少沒有公然的將他們家的宅子給黑了去。雖然這片宅基地是屬於村裏的,但是房子卻是他們自己出錢蓋的,村裏想要收回去的話就必須給錢,而且秀才雖然住在林家村但是卻還是屬於王家村的人,村裏可沒權利收回他們家這片宅子。


    進了院子四下裏環顧了一圈,這裏的一切顯然都比一年前的時候要破敗了一些,到處都是雜草橫生,屋簷下甚至還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蜘蛛網和灰塵,顯然是他們走後就再也沒人進來過。秀才站在他住了十幾年的院子裏心裏歎了口氣,好好的房子竟然就這麽給荒廢了。心裏說沒有一點感觸那肯定是騙人的。


    至於林果香可沒他那麽感性,記憶裏關於這個"家"的所有記憶對她來說都不是挺愉快,所以潛意識裏她對於故地重遊還是挺抗拒的。


    簡單的清理了一下院子裏的雜草,秀才拿出火撚子在那片清理過的空地上點了一堆篝火,然後去鍋屋找了一圈,本來是想找個燒火勾用來烤雞的,不過灶膛邊上幹淨的連一片枯樹葉子都沒有更別提是鐵製的燒火勾了。顯然是他們走了之後張氏又來這裏掃蕩過一次了。


    秀才壓下心底隱隱升騰起來的怒氣,最後無奈的歎了口氣走出來在自己從別人家買的柴火棍裏找了一根比較結實的木棍把上麵枯幹的樹皮揭下把一整隻雞串在樹枝上又抹上一層調料才開始放大火堆上烤。


    這一係列的動作都無比的嫻熟,顯然是平時在家被林果香使喚慣了,做熟手了。


    作為回報,林果香特意搬了兩塊看上去比較幹淨的石頭過來當凳子,然後坐在上麵雙手托腮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火堆上那隻烤雞,嘴角甚至還有一絲銀絲流了出來。吸溜一下口水,林果香伸出一隻摸了摸咕嚕嚕直響的肚子,然後整個人又委頓下去,心裏恨不得能像魔法小說裏那樣施展一個魔法一下子就把麵前這隻烤雞變熟了。


    秀才看似認真的轉動著烤雞,其實眼角的餘光一直都若有若無的瞟著林果香,看到她忍不住吸溜口水的饞貓樣嘴角慢慢往上微微翹了一下,不過下一秒又很好的掩飾了過去。


    ...


    等林果香和秀才把那隻雞解決掉之後肩並肩的聊著天慢慢踱回王亮家時,關於崔氏的贍養問題已經解決了,四家平均分,正好每家贍養三個月,至於輪到秀才要贍養崔氏的那三個月因為前頭已經說好了會出生活費,所以由張氏和王柳經過激烈的討論最後覺得兩家平均分攤,也就是每家幫忙奉養一個半月,至於那十五兩銀子的生活費自然也要兩家平均分的。


    聽到這個結果,林果香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裏偷偷翻了個白眼,心想:這就是所謂的孝順?真是諷刺,這就是以前崔氏最滿意的大兒媳婦和提起來就誇嫁的最體麵的大女兒,現在病了居然是為了那幾兩銀子才願意爭著搶著來贍養她。想起這個,林果香的心裏又忍不住幸災樂禍起來,幸好崔氏那老太婆現在啥都不知道了,不然知道自己這麽不受歡迎還不得氣死?


    不過好在林果香還知道收斂,沒把這種幸災樂禍給表現在臉上,要不然沒理的就變成她了。


    結果是由張氏告訴秀才和林果香的,張氏話音剛落王柳就急巴巴的開口了:"你們不願意照顧老太太可以,甩手讓我們照顧也可以,但是那生活費必須一次給清,要不然我們看不答應。"顯然王柳這是怕林果香和秀才會賴賬。


    林果香在心裏鄙視了她一把,就那麽點錢她還不至於要動那個歪腦子做出賴賬這種惡劣的事情來。不過就這麽輕易的把錢拿出來太便宜他們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見錢眼開,拿了錢還想再要?或者不給就幹脆跑到林家村去鬧事?


    於是想了一下,林果香也開口道:"一次把錢給清也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就是不準來林家村煩我和...王浩,要不然這錢我是一個子兒都不會出的。"


    林果香話音剛落,王柳就第一個跳起來反對:"你不願意奉養老太太憑什麽不出錢?再說了,你算個什麽東西憑什麽不讓我們去林家村,我們是去二弟家裏又不是去看你?"從秀才一下子就說每個月給五兩銀子的生活費就可以看出來,傳言說的他們家發財了肯定都是真的,不讓去林家村她還怎麽撈好處?


    王柳不急才叫怪事。


    "大姐,那也是果香的家,還有,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婦是你的弟妹。"一旁的秀才不樂意了,聽到王柳這樣說林果香心裏隱隱的有些不悅,於是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僵硬起來,說話時的口氣都比平時衝,"我忘了說了,我們家都是果香在當家。"秀才最後一句話無疑就是赤裸裸的告訴王柳,你趁早死了那打秋風的心思,我們家不歡迎你來。


    要是換做以前秀才是怎麽都不會說出這種傷感情的話來,可是這一年經曆的事情讓他看透了,自己這一家子可是一點都不和睦,他隻要稍微軟弱一點就能全爬到他頭上欺負他們一家,不光攪合的大人不得安寧甚至連孩子都不放過。想通了這些,他自然是不樂意再讓大姐他們這樣欺負林果香的。


    王柳被秀才的一席話給堵得一張饅頭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胸脯更是起伏不定,宋冬天在一旁見狀連忙笑著出來打圓場:"都是自家人,何必呢。二弟,你大姐就是這個脾氣,你千萬別放在心上。"現在的秀才可不是以前那個每個月隻拿一兩銀子的窮酸了,人家現在有錢了,不僅有果園還住著敞亮的瓦房,可不能再把人給得罪了,說不定以後還能有用到人家的時候。


    然後又把王柳拉到一邊夫妻倆嘀嘀咕咕了一通,一開始王柳還是滿臉的不忿,不過很快就喜笑顏開起來。當家的說的對,她林果香不讓他們去他們就真不去了?到時候他們找上門了就不信還真不讓他們進家門了。


    王柳和宋冬天的如意算盤打的劈裏啪啦作響,卻壓根沒想起前幾次吃的那些虧和閉門羹。他們的潛意識裏還是以為林果香還是原來那個耳根軟性子懦弱的林果香,卻從來都記不住他們一家子被林果香拿大棒打出來的倒黴事兒。


    要是林果香此刻知道這對極品夫妻心裏的算計,估計也得感歎一句:果然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臉皮厚成他們這樣的也算是少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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