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件事就由林老爹拍板,可以饒了耗子的性命,但是卻要受點懲罰,而且還要留在林家幫忙收拾果園才行。


    對於林老爹的決定林家眾人雖然心裏都有點不大樂意,但是卻也沒敢說什麽,至於宋家人自然是無比歡喜的,耗子他爹娘更是對林老爹千恩萬謝。本來宋冬天還想說什麽,不過卻被耗子他爹赤紅著雙眼死死盯著,愣是把到嘴的話給嚇的咽了回去。


    宋冬天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一方麵耗子雖然是他親外甥,但是到底不是自個兒子,所以他因為自己的緣故被林家人送到官衙去心裏雖然多少有些愧疚但是也就僅限一點兒愧疚而已,再說了誰叫他自己太笨了每次都被人給逮到?


    要說也隻能怪他自己命不好,時運不濟,要不別人都沒被逮到怎麽就他出事兒了?


    要是此刻被關押在牢房裏的耗子知道了宋冬天現在心裏的真實想法,估計能紅著眼睛追殺他到天涯海角。老子為了給你幫忙連命都要搭上了你他娘的還在這兒說風涼話!你還是人麽?


    不過耗子現在還被關著,苦巴巴的熬著等著自己的大舅能想出個法子把自己救出去呢,根本不知道自己一向崇拜的大舅根本沒有要解救自己的打算,甚至還想從他身上獲取最後一絲剩餘價值來獲利自己。


    至於宋冬天的另一方麵的想法就是,耗子既然被林家給送官衙了,那麽他肯定是受了不少的罪,現在怎麽著也應該給點錢當做補償吧?身為他的娘家老舅,這麽個大冬天的陪著一起過來喝風哪能就這麽算了?


    不過看耗子他爹一副想要吃人的模樣隻得心不甘情不願的把到嘴的話給憋了回去,隻是眼珠子卻還在咕嚕嚕的直轉,想著這回自己一家來了怎麽也要在林家賴上幾天,一方麵是要秀才把之前的話收回去,另一方麵這眼看著就要過年了林家肯定也存了不少好東西,他們沒準兒走的時候還能順走一些,這樣也不虧了不是?


    說實話,極品的思維正常人永遠都不懂,就好比宋冬天一家子。自己差點斷了人家的活路,還想從受害者手裏撈好處。林家人沒追究你的過錯也沒拿個大棒直接把你打出去就不錯了,你還不感恩戴德的,居然還不知好歹。


    所以說人心不足蛇吞象,尤其是宋冬天這號人,得了便宜還想再要更多的好處。


    ...


    說起來林家人的行動力還是很快的,這不,才下午就把耗子給接了回來,耗子這回也算是犯的死罪,所以在牢裏那些獄卒沒少折騰他,這不才短短的兩天市時間,整個人就麵黃肌瘦的,一對眼窩更是深陷而且還黑的跟隻熊貓一樣,頭發也亂的跟雞窩似的,臉上身上還帶著長長短短大小不一的鞭傷,瞧那模樣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耗子爹娘和孫氏一見耗子這模樣頓時眼淚就下來了,耗子他娘更是扶著耗子他爹心疼的嚎啕大哭起來,至於耗子一見自己爹娘那眼淚也瞬間飆了出來,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一發不可收拾,就連眼淚流到臉上的傷口裏被醃漬的疼痛都顧不上了。


    耗子這兩天心裏的委屈這一刻再也憋不住了,直接撲到爹娘身上哭個沒完了。於是一家三口連帶著孫氏這個外祖母一起,四個人哭的那叫一個昏天黑地。


    不過一旁的衙役到是看不下去了,直接不耐煩的大聲喝道:"還有完沒完了?你們還他娘的沒完沒了,大過年的要號喪回家號去,別在衙門口添晦氣!"


    衙役的話還真管用,話音未落耗子一家四口立即齊齊沒了聲兒,都眼巴巴的帶著畏懼的瞅著他,那衙役被盯的煩了,直接就瞪著眼珠道:"還不快滾,合著還想再讓我們兄弟幾個請你一家子進去住兩天?"


    宋家人一聽衙役的話幾乎是下意識的齊齊搖頭,緊接著耗子他爹狠了狠心有些猶豫的將手裏攥著的一個用粗布帕子包著的一個小布包塞到了那衙役的手裏,這裏是全家兩年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兩貫錢(一兩銀子):"要過年了,這是給幾位大哥買酒吃的。"


    那衙役不動聲色的顛了顛手裏的小布包,臉上頓時有了一絲喜意,雖然隻有兩貫錢也就是一兩銀子,但是也要看在什麽地方拿出來的,像他們這種沒什麽背景的小衙役一個月的月錢也不過就是一兩銀子而已,耗子他爹給的錢在農村人看來也算是多的了。


    收了耗子他爹遞過來的銀錢,衙役的態度和善了不少,雖然嘴上還是一個勁兒的催促宋家人趕緊走,但是也沒動粗直接拿手上的刀柄去敲打他們。看來這就是使了錢的好處,要不然耗子一家今天可沒那麽容易過關。


    至於林家眾人在在不遠處等著,林四土一邊那眼角的餘光斜著耗子一家,一邊朝林老爹嘟囔:"爹,你給那王八蛋贖出來幹啥,他都把咱家活路給斷了你咋還要替他花錢?"說著還從鼻孔裏噴出一口氣來,話說從古至今就沒有這道理的,合著你砸了我的飯碗我還巴巴的拿錢請你繼續砸?


    林四土的話算是說到眾人心坎上了,於是他話音一落好幾雙眼睛就刷的全集中在了林老爹的身上,林老爹這回出奇的沒有去喝斥林四土,麵兒上也出氣的平靜:"我知道你們心裏有怨氣,其實我心裏也不舒坦,但是也看到了他是被宋冬天給攛掇的。"


    頓了一下,林老爹掃了一眼圍成一圈的林家眾人,繼續道,"而且他家就他那麽一個男丁,如果真把人弄死了那就是讓他們家絕了後,這就是損陰德了,到時候他們家隻怕要來跟我們拚命了。俗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是人了。況且方德他媳婦正懷著呢,咱也要替那小娃兒積點陰德不是。"


    林老爹這樣一說,林家眾人齊齊默然。沒錯,他們林家是人多勢眾,可是架不住宋家來陰的啊,更何況他們要真背著自己一幫大老爺們專門挑女人和孩子下手那是攔都攔不住的事兒,你總不能啥也不幹就成天在家看著老婆孩子吧?


    於是林家人都默了,再也沒有人開口抱怨或者反對。算了,這回就暫且饒了那小子一回吧,反正兩家已經說好了的,耗子出來了是要到林家免費充當勞動力的,所以到時候有的是法子治他也不差這一時。不過林老爹沒告訴眾人,衙役之所以能這麽痛快的放人出來,是因為他花了十兩銀子的打點。


    十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至少在沒什麽收入來源的農村算是大錢了,如果林家眾人知道了這件事估計耗子想要出來就沒那麽容易了。不過好在這錢是秀才出的,經過林果香的手交到林老爹手裏的,所以整個過程還算順利。


    當然了,秀才被林果香埋怨那是少不了的。雖然倆人的零花錢都是自己賺自己花,平時也不會給對方太多限製,但是倆人到底還是一家子,那他的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不就等於是倆人共有的嗎?讓林果香出錢把耗子贖出來,她實在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哪怕當初已經說好了要放過耗子。


    再說耗子一家抱頭痛苦之後,耗子爹才拽著耗子過來給林家人道歉,並說了許多感激的話,又讓耗子賭咒發誓的保證以後一定改過自新等等,完了才告訴耗子從今天起他要在林家免費幹活補償林家的損失。


    耗子起初是滿心的不情願,聽到自家老爹的話臉頓時就垮了下來,張張嘴剛要拒絕卻被他爹狠狠地瞪了一眼,剛想嗬斥一旁的林四土就搶先開口了:"不願意給我們家幹活?那行啊,反正現在還沒離開衙門,你自個兒再走進去吧,以後就住裏麵別出來了。"


    威脅,這就是赤 裸 裸的威脅。不得不說林四土這話太狠了,他話音剛落,耗子一家人的臉色就刷的全變了,耗子原本就已經憔悴不堪的臉更是慘白一片,似乎是想起了這兩日牢裏那生不如死的生活,嚇得嘴唇不斷的哆嗦。這回也不用老爹開口幫忙求情了,連忙點頭如搗蒜一般的說道:"我願意幹活,願意幹活!"一邊又賭咒發誓了一通。


    林家人也不想跟宋家人磨嘰,隻說讓耗子年後正屋初五之後就來林家幹活,然後兩家人便分開各回個村了。宋冬天本來已經給王柳使了眼色,讓她賴著林家人想跟著一起走的,不過可惜秀才和林果香倆人都沒來,他們與林家其他人又說不上什麽話,再加上林家一眾人冷漠的態度最後滿心的打算全落了空隻好怏怏不樂回了宋家村。


    宋冬天回到家中,越想越生氣,感覺自己受了林家人的氣,又覺得是王柳沒派上用場,一點兒用都沒有結果跟她大吵了一架,差點兒就因為這事兒打了起來。要不是礙著宋老爹的威嚴,估計兩口子連個年都過不安生。


    ...


    日子過的飛快,轉眼間就到了第二年三月份。林家也從年底果園被燒的陰影中走了出來,一個個摩拳擦掌的準備著今年大幹一場。因為林果香與五行兄弟做了許多試驗,浪費了許多種子,在沒有塑料薄膜沒設置地龍的情況下用稻草簾子搭建成了一個暖棚。這暖棚一搭建成功,就意味著林家種的瓜果能夠比其他果園早上市一兩個月,別小看了這一兩個月,在古代這其中的利潤可就大了去了。


    林家人高興的同時心裏也對秀才去年縣裏考學的事兒上著心,別的不說秀才是林家的女婿,隻要他這回真的考上了那麽就是十裏八鄉唯一的舉人老爺,到時候他林家所有的人臉上都跟著沾光。為什麽說是唯一的舉人?還是因為另一個舉人考中了之後便被鎮子上的學堂請去當了教書先生,現在一家子都在鎮子上落戶了,算是從村子裏出去了。


    不過相比於林家眾人的關注和緊張,秀才和林果香這兩個當事人卻是一點感覺也沒有,平時該幹什麽還幹什麽。倆人都很有默契的一致認為去年的秋闈不過是過家家一般,好幾年沒碰書本了,就算之前看了幾眼書又能怎麽樣?你還能比人家十年寒窗苦讀的學子把書理解的透徹?那根本就不可能。


    其實說白了秀才去年的趕考也就隻能算是個熱身,找一找趕考的感覺,爭取下回能夠發揮的好一點兒罷了。反正這事兒倆人心裏有數就行,至於其他人都沒有要說出來的打算,那樣隻會讓人笑話,這比落榜還讓人尷尬。


    這天早上吃過早飯,林果香如同以往一樣過來陪趙氏聊天,幾個嫂子也圍了過來,納鞋底或者縫補衣服,娘幾個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也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於是幾個嫂子便都問林果香秀才去年去趕大考的事兒。小顧氏是個直腸子,心裏藏不住事兒,最後憋不住直接就問了林果香:"小妹,王浩那事兒能成不?上回去鎮子上采買,那鎮子上教書的舉人老爺可真是風光,大人小孩全都擁戴著。"


    "是啊,可不是麽。"範氏也接過了話頭,"這回王浩要是真考中了那咱林家一家子人都能跟真風光風光了,走出去見著人說話都硬氣。"


    範氏這話自然是引起了其他幾個嫂子的共鳴,都點頭稱是,這樣一來氣氛一下子就比剛才熱烈了幾分,一個個都是滿眼期待的看著林果香。就連趙氏都忍不住拿眼瞅著她,弄的她一陣頭痛。


    最後沒法兒了,隻能說:"娘,嫂子們,那啥你們也別這樣看著我了,朝廷也沒請我去批改卷子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話一說出來,趙氏幾人便是一樂,趙氏笑眯眯的抬手輕輕拍了一下林果香的胳膊,假意嗔道:"這個死丫頭,你要是真有那批改卷宗的本事那咱家可真就發達嘍。"


    這話又惹的幾個嫂子一陣哄笑。


    林果香在心裏長長地歎了口氣,心說這無論古今,大家對於考試成績都這麽的熱衷和在意。不過話又說回來,秀才這樣也算是公務員考試了吧?現代都那麽重視更別提這還是古代了。想著,林果香不由得砸吧了一下嘴,心裏尋思著該如何岔開這個讓人頭痛的話題。


    不過幾個嫂子顯然是沒有想要岔開話題的打算,幾個人正在興頭上呢,又關係到林家一大家子的臉麵問題,於是便纏著林果香給個準話。


    林果香那個頭痛啊,恨不得跟林方厚那四個小子一樣也玩一把尿遁。


    娘幾個正說著,就見村裏有人來家裏報喜,說是有官老爺朝他們家這邊過來了。話還沒說完,就聽外頭一陣馬鈴聲響,範氏她們一聽當時就謔的從小凳子上猛的站了起來,都一臉的激動。


    趙氏被幾個兒媳婦扶著出了門,就見一群人簇擁著朝這邊來,不一會兒便將林家圍了個水泄不通。然後有幾個戴著官帽穿著官服的人在林家門上貼喜報。有那小時候也去過村裏學堂讀過書的,西瓜大的字也學了幾擔在肚子裏的便賣弄著學問將那喜報看了又看,念了又念:"恭喜貴府老爺王浩應本科吳州縣試,高中第三十四名舉人。報喜人吳慶豐。"


    那人念著,臉上的表情也慢慢得意起來,好像高中舉人的是他一樣。至於其他人則一邊聽著,一邊眼睛盯著那喜報,滿臉的豔羨嫉妒,有那心思活泛的便擠過人群一個勁兒的跟趙氏道喜,說了許多吉祥話,無非就是慶祝高中,官運亨通之類的。聽的趙氏高興的見牙不見眼的,何氏她們也跟著一臉的喜氣洋洋。


    惟獨林果香心裏萬分的狐疑,就秀才那半瓶水,居然能考個舉人回來?想著,她不由得抬頭瞟了一眼還不算太刺眼的太陽一眼,心裏不禁嘀咕:難不成這太陽以後都打西邊出來了?第二個反應就是詭異,她總覺得事情好像沒那麽簡單,整件事都透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詭異,好像有什麽跟後頭等著。


    不過,林果香這頭疑惑著,趙氏她們卻樂嗬嗬客客氣氣的張羅著將報喜的官差請進了屋,又是給賞錢又是泡茶葉,這茶葉還是林果香有一次從娃娃臉那兒順來的。也不是她喜歡喝,主要是覺得家裏來了客人可以拿出來充充門麵,再說了不要錢的好茶葉不要白不要。


    不大會兒,得了消息的林老爹他們果園的活兒也不幹了,全扛著工具喜氣洋洋的趕了回來,熱情的招待著報喜的官差。倒是秀才,不愧是跟林果香一家子的,想問題的方向幾乎基本上都差不多,他也滿心的疑惑,總覺得這事兒似乎太過簡單了。他自個兒都沒有考中的打算,怎麽就考中了呢?難道真是他人品大爆發,誤打誤撞的上榜了?


    這個...應該不可能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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